商海争雄 作者:巴桐-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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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阳晖却感到自己像个工具,被沈菲使用了一次。
第二天,他们没有赶早班船,因为那时人多,他们避过人流高峰期,磨蹭到中午,才搭船返港。
临上船前,方阳晖对沈菲说,不要主动找他,他会跟她联系,叮嘱她,等他的电话。
商海争雄第71章:人生就像摸牌
第71章:人生就像摸牌
李若龙已经逐渐康复了。王薇用母性的眼光看着李若龙吃着她烧的饭菜。她每天都来,像上班一样准时。“李先生,我可能要离开香港了。”“上哪儿?”“美国。詹森说回他加州的乡下过宁静的日子。——噢,几时呢?”李若龙的眼眸里升起一层雾。“还没定,快了。”“喔,加州是个好地方,那里的阳光很好,橙又大又甜。”李若龙没头没脑地说着。
“李先生,你将来的打算呢?”“暂时还没有考虑过。”“我看你也离开香港吧,这样可能会好一些。”“香港还有一些未了的事,一时还不能离开。”王薇噤了声,没再往下问。李若龙说:“你不问我什么事?还有,你甚至从来没有问过那天绑架和追杀我的是什么人。”“该说的你自然会告诉我,不该说的我即使问了,你也不会如实地告诉我,你说对吗?”
李若龙笑着点了点头:“你不是以前的王薇,完全变了一个人。”
“是吗?”王薇嫣然一笑,说道:“前天晚上你那病又发作了,真让人担心。”“这种病没法断根,失去知觉一会又会自己醒来,不用担心,只可惜摔破了几支针剂。”“什么针剂?我替你买来。”“你买不到的。”
这时厨房里的水壶传来“嘶嘶”的鸣叫声。“水开了,我给你冲一杯咖啡。”“谢谢——”“瞧你,还说这么见外的话。”
李若龙望着王薇的背影,他怎么也没办法把今日的王薇和昨日的王薇两个影像重叠在一起。
其实,李若龙对自己何尝就看清了呢?在一定的环境下,人格上会出现分裂。他觉得人生就像摸扑克牌,翻过来是笑,翻过去是哭,但最终都是一场赌局,不论输赢,都得搏一搏。人生的道路永没有平坦,最笔直的道路也许正是最垂直的深渊。
他正在遐想,王薇已经端着咖啡进来了。他们不大交谈,一切都很宁静。
老管家荣叔急匆匆地跑进海滨别墅。方阳晖一见到老管家的身影就从客厅沙发上跳起来。“怎么样?”他急切地问。“搞掂了。”荣叔掏出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白布包,摊在横几上,指着针剂说:“验过了,针筒里只是一种镇静剂。”
“噢——”方阳晖联想到沈菲说李若龙那晚发羊角疯,如此看来这针剂是用来镇静的。
“东家,你要的东西我搞到了,这是五毫克白粉。”
“喔,做得好,把它给我,拿点水来。”方阳晖吩咐道。
荣叔端了一小杯水,方阳晖倒了一些在另一个空杯子里,然后把那包海洛英全部倒入杯中,搅拌均匀,再将针筒里原有的液体挤空,接着把针头插入溶解着白粉的杯子里,满汲了一针筒。
“东家,你这是?”荣叔不解地问。“让李若龙吸个痛快。”“浓度这么大,会死人的。”方阳晖瞪了荣叔一眼,荣叔立即走开了。
从澳门回来后,沈菲一直在企盼着方阳晖的传召。
每次手机一响,她就紧张地接听。
这天,方阳晖的电话终于来了。“沈菲吗?”
“啊,戴维——”沈菲一听高兴得心都快跳出来。“你在哪里?”方阳晖问。“我在鹅颈桥附近。”“你在桥底等我,我的车子十分钟后来接你。”
十分钟后,方阳晖驾着一部灰色的奔驰轿车驶到桥底。车子停在沈菲面前,她还在东张西望。方阳晖摇下车窗招呼她上车。
沈菲一钻入车厢,车子就急转弯上了天桥,向过海隧道驶去。“今天你怎么不开劳斯莱斯?”“你还是那么喜欢招摇?”“咱们上哪儿?”
“西贡海滩。”
车行一个多小时到了西贡海滩,在岸边停车场泊好车,他们就向海滩走去。
笼罩在夜色下的大海,像一片墨绿的土地。沈菲挽着方阳晖的胳膊,深一脚浅一脚地向一丛礁石走去。岸上几幢别墅的灯光只射到礁石的一面。他们在礁石背光的一面坐下。沈菲脱了鞋袜,将脚趾插入沙中,方阳晖脱下西装上衣,小心地放在一边。他主动地捧起沈菲的脸,向她献上久违的热吻。沈菲惊喜地珠泪盈睫,她确信方阳晖又回到了她的身边。
一阵热吻过后,沈菲斜倚在方阳晖的肩上。“快两天了,一直没你的电话,我以为你又玩失踪了哩。”她咕咕哝哝地说。“傻丫头,我是在等化验结果。”沈菲正坐起来,问道:“怎么样?”“哦,没什么,只不过是普通的镇静剂。”沈菲听了颇为失望。
“沈菲,”方阳晖说:“我想请你帮我办一件事。”“什么事?”
“你先答应我肯不肯?”“只要我做得到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用不着那么悲壮。”“那你说吧,什么事?”“我想请你再去李若龙的住处一次。”“什么?”沈菲惊愕。“去搜查一下手枪。”“我……我不敢。”“那支手枪关系到我的生死存亡,你不帮我,还有谁能帮我?
“方阳晖哽咽欲泣。沈菲低着头,默然不语。
商海争雄第72章:沈菲接受了任务
第72章:沈菲接受了任务
方阳晖又进一步说:“沈菲,只要查到枪,整件事情都过去了,那时候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沈菲抬起头来,盯着方阳晖。方阳晖继续说:“雨荷已经变成痴痴呆呆的废人,再也没有人可以干涉我跟你的来往了。”
“但是,我……真的好怕。”
方阳晖抚着沈菲的肩膀说:“别怕,有我在你身边。”
沈菲重又投入方阳晖的怀里。方阳晖用他有力的胳膊紧紧搂住她,好像要把勇气传输给沈菲。这样,他们相依相偎,静静地度过了一段时间,沈菲缓缓地抬起头,望见方阳晖蕴含忧虑而又企盼的眼光。这眼光投射在她的脸上,夜色也掩盖不住。
“但是,如果被李若龙发现怎么办?”“他不会发现的。”“为什么?”“我为你准备了一支针。”方阳晖从西装上衣的兜里拿出针筒。
“这不是李若龙的针筒吗?”
“是的,不过,里边装的不是镇静剂,我灌进了麻醉剂。你进去后,趁他熟睡时,先给他注射麻醉剂,估计四个小时后他才会醒来,你有充分的时间可以搜查。”方阳晖一口气把行动步骤作了讲解,沈菲听了,心里踏实了许多。她从方阳晖的手里接过了针筒。这个举动,等于向方阳晖表明她接受了任务。
“戴维,我爱你。”沈菲深情地说。
“我也爱你。”方阳晖再次把沈菲搂在怀里。
他们不再饶舌,静静地谛听着海的呼吸。天上有一颗很亮的天狼星,调皮地眨着眼,仿佛在偷窥他们的秘密。汐浪像螃蟹一样悄悄地爬上沙滩,发起进袭。闭目小憩的沈菲,感到脚趾痒痒,睁眼一看,原来汐头在咬她的脚趾哩,她轻轻地“啊”了一声。
方阳晖笑着把她拉起来,说:“咱们走吧。”
他们手牵手沿着沙滩漫步,忽然,沈菲撒开脚丫“咯、咯、咯”地笑着奔跑起来,边跑边朝方阳晖喊:“来呀,快追我呀——”沈菲在前面跑,方阳晖在后面追。沈菲故意扑倒在沙滩上,方阳晖追上去压在她身上,腾出一只手紧紧攥住那装有针筒的手袋,小心翼翼地帮沈菲除下,放在一旁。沈菲十分投入,忘乎所以,方阳晖抱着她向手袋相反的方向翻滚而去。
汐浪像弹奏着手风琴,为他们热辣辣的情欲之舞伴奏。
白昼已尽,黑夜降临,对于沈菲来说,这天的白昼特别漫长,她好像守候了一百年。
八点多钟,夜的帷幕已经把小街盖得密密实实,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无精打采地站在路边。
沈菲忐忑不安地走出一间茶餐厅,在唐楼的门口停下,慌慌张张地朝四下望了望,轻轻推开虚掩的铁闸门,闪进唐楼。
螳螂在前,黄雀在后。沈菲的一举一动,全被泊在附近的一部小车里的两双眼睛严密地监视着。方阳晖和金毛驹坐在车厢里,等沈菲进入唐楼后,方阳晖看了一下手表:八点十分。他以逸代劳,等待最后一幕的出现。以他的估计,结局可能有两个,但最终从铁闸里走出的人只有一个:要么是李若龙,要么是沈菲,两人中必有一个留在楼上,永远下不来了。
针对两种可能的结局,方阳晖也做了两手准备,如果走出的是李若龙,他将擒住他,再慢慢炮制。如果走出来的是沈菲,在她交出手枪后,立即报警,沈菲将因谋杀而锒铛入狱,这样,他就可以永远摆脱这个讨厌的女人的胡搅蛮缠。
摸到八楼的沈菲,蹙进隔壁的空房,轻轻地掩上门,黑暗包裹着她,她反而感到安全,心跳渐渐孱弱,内心浸淫着异样的空静。
她把耳朵贴在墙上倾听,隔壁房有“沙沙沙沙”的声响,她确信李若龙没有这么早就去睡。于是,她在一个角落慢慢蹲下,她提醒自己,现在需要的是耐性,能做的只有等待。
寂静,像催化剂,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烦躁、不安,在沈菲心头聚积、膨胀。
她竭力强迫自己想一些开心的事,令自己轻松些,但她做不到,所有的意念都是支离破碎的幻象,脑海里显现的尽是一些乱七八糟、面目狰狞的古怪魔影。
商海争雄第73章:沈菲一命呜呼了
第73章:沈菲一命呜呼了
沈菲在李若龙的住处外蹲久了,膝踝渐渐麻痹,她想席地而坐,一摸地板,满是积尘,只好站了起来,提着腿悬空跺着脚,促进血液循环。然后,她迈着猫似的步子,在屋里踱来踱去,什么也不想,只听着自己的心跳。她听到“咚、咚”的闷雷般的声响,觉得简直不可思议:原来自己的心跳声这么恐怖,莫非自己得了什么冠心病之类?太可怕了。
她害怕听到自己的心跳,移步到窗口。昏昏欲睡的路灯,站立在夜晚中,小街上的纸屑,被风追逐着满地乱跑。她又听到“咚、咚”声,而且比先前更响。她竖耳倾听,原来是远处建筑工地正在打桩,“咚、咚”声是空气锤发出的震响。她笑了起来,原来不是自己心脏有什么毛病,心头的大石陡然落下了。她看了一下表:十点半。她对自己说,耐心点,一定要等到十二点,那时李若龙该一定睡熟了。
站累了,她又蹲到墙角。不一会儿,又蹲得双腿麻木,她顾不了那么多,一屁股跌坐在尘埃里,再苦再累,熬过今天晚上就好了,守得云开见月明吧。方阳晖不是说过,这件事完结之后,他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吗?想到这里,沈菲笑了,虽然没有发出笑声,但漆黑中仍闪着她牙齿的白光。
终于熬到了十二点,沈菲设想着隔壁房的种种情形:李若龙可能没睡,正躺在床上看书;或是她进去时看到房间是空的,李若龙竟躲在门后;又或者是……她越想越怕,不敢再往下想。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她不能再拖了,便鼓起勇气,攀过窗口,下到天台,挨着墙壁,摸到后门。
屋里黑灯瞎火,证明李若龙已经睡着了。沈菲的胆子壮了起来,从手袋里掏出针筒,握在手里,蹑手蹑脚地走进屋去,眼睛早已适应了黑暗,透过夜色,朦朦胧胧地可以看到李若龙面朝里侧卧的身影,不禁心中窃喜,向床前逼进。
“啪”,电灯突然亮了,沈菲举着针筒的手停在半空,吓傻了。”
沈菲,你在干什么?”当头的棒喝,把沈菲震醒了。她本能地向后退缩,声音发颤,含混不清地说:“我……我……”
“你手里拿着什么?”李若龙喝问。“没,没什么……”沈菲的身子颤抖如筛糠。李若龙把语调缓和下来,伸出手,向沈菲走来:“给我,把手上的东西给我。”沈菲这才把握着针筒的手垂落下来,抱在胸前,用惊慌的眼光盯着李若龙。
李若龙伸着手,继续走过去。沈菲无可奈何地哆嗦着递过针筒,李若龙不虞有诈,伸手去接。沈菲却突然咬牙“嗤”地嘶叫一声,把针筒头扎进了李若龙的手腕。
李若龙痛苦地惨叫一声,摁着伤口,向后踉跄了几步,殷红的血沿着手腕滴下来。
“哈哈……”沈菲发出狞笑,她为自己的诡计得逞而狂喜。“你,你……”药性迅速发作,李若龙感到天旋地转,眼前的沈菲蜕变出许多影像,在他面前如蝶纷飞,如蛇狂舞。他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