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宝事务所 作者:主兒(晋江2013-08-09完结)-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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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啊,这真的是那个正经严肃不准衣服出现皱褶也不准老板迟到的Jochen吗?他开车就开车,戴安全帽做什么?
安芯将两边眉毛皱在一起,凝视着戴着黑色安全帽、身穿白色Polo衫和侧边有白色直条纹的黑色运动长裤,脚上还蹬着一双闪着荧光色钩子的黑色球鞋的Jochen。
而且,那辆脚踏车是怎么回事?难不成Jochen下班后还要去参加铁人三项比赛?安芯陷入了完全的困惑。
「现在是什么状况啊?你今天不是要载我去巡十个公园,你的车呢?」
这下换Jochen呆住了,他指着背后那部浅蓝色的登山车说:「车?就是这台啊!」
「这台?!」
安芯用「老板,我点的明明是牛排,你怎么给我上蚵仔煎啊?」的语气说。
见安芯没有反应,Jochen再从背后的黑色登山背包中,拿出一个黄色的脚踏车安全帽交给安芯:「这个配妳的香蕉装刚好!这可是我昨晚下班后特地去帮妳买的。」
虽然没有闪亮亮的德国车可以坐,不过能够从头到脚都充满光明和希望还不错啦!
安芯爽快地接过黄色安全帽戴上。
Jochen拍拍后座的黄色椅垫,像是在炫耀似的:「我的车本来没有后座,这个也是为了载妳特地去装的喔!」
太好了,我竟然有自己专属的黄色脚踏车座垫!安芯立刻抬腿跨上脚踏车后座。
「出发!」安芯高举握拳的右手。
他们在繁忙的大马路上穿梭着,一路上,Jochen边踩着踏板边说明骑脚踏车「又环保又可以减肥」的好处,而安芯则是在后座偷笑着。
嘿嘿,这下我们可是平起平坐,我终于不用再仰着头跟你说话了!
在舒适的凉风中,安芯的短浏海被稍稍吹起,她凝望着擦身而过的一景一物:红砖道上用红色项圈牵着毛茸茸的白色博美狗散步的老太太,摩托车上紧贴向前、环抱着男友的大学女生,安全岛上随风摇曳的釉绿色树叶,还有树梢上麻雀叽叽喳喳的鸣叫声……
这个城市实在太美好了!圆满的笑意在安芯灵巧的眼瞳里扩散,荡漾出一波波的涟漪。
车子来到了交叉路口,Jochen突然将右手臂向外伸平,并且用食指指向右方。
他干嘛指着路边那个穿着白色吊嘎的老伯伯啊?难道,这个老伯伯有什么过人之处?安芯左看右看就是看不出个所以然,她干脆直接问道:「你指着老伯伯是什么意思啊?」
Jochen将头微微往右转,让安芯能够看到他的侧脸。他正经八百地回答,说话的语气像是大学教授般:「什么老伯伯?我指着右边是代表我要右转的意思。骑脚踏车就像开车一样,也要打方向灯,否则会造成其他驾驶的困扰。」
安芯莞尔一笑:「欸,你好像做什么事都是一板一眼的耶!」
Jochen用充满自信的声音回答:「当然,但是这个世界上需要我们这种人啊!要不然不就变得乱七八糟了吗?德国人常常开玩笑说,在德国每一件事都有规定,照着规定做就对了!」
喔,是这样吗?那我来考考你!安芯决定戏弄一下Jochen:「那你觉得我应该要为寻宝事务所设立什么规定呢?」
Jochen彷佛早就准备好了答案,毫不迟疑地回答:「那可多了!第一:除非有妳的允许,否则不准在上班时使用MSN、FB和噗浪这些会让人分心的东西。第二:上班不准吃零食,尤其是像咸酥鸡这种会影响同事工作效率的东西更应该严格禁止。第三:上班不准迟到,迟到一分钟罚十块。第四……」
早知道就不要问你了!安芯欲哭无泪地听着Jochen继续滔滔不绝下去。
就在安芯觉得自己的脑袋瓜即将被Jochen灌爆之时,一个足球场的出现解救了她的命运。
严格来说,这只能算是个克难的迷你足球场,由约两百坪大、有些凹凸不平的草坪,和摆在草坪两端、网子破了几个小洞的白色球门所组成。草坪上甚至连白色的边线和中线都没有。
Jochen在说完第五十八条规定后嘎然而止,指着路旁的迷你足球场说:「妳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安芯仔细地观察着Jochen所指的地方:一片大草地和两个大白门……这我有在电视上看过,就是一定要把对方打到头破血流的那个比赛嘛!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这绝对是——
「橄榄球场!」
Jochen差点因为这个离谱的答案,而闪神撞向隔壁的出租车!他哭笑不得的表情像是在抗议:小姐,妳没吃过猪肉,也应该看过猪走路吧!橄榄球球门不是长这样的好吗?
咦,难道我说错了吗?安芯赶紧使出她最厉害的必杀技——转移话题大法:
「对了!你为什么会突然问我这是什么地方呢?」
安芯之所以选用「这是什么地方」这几个字,是因为她还是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还好Jochen不察有异,愉快地回道:「因为我假日常常和朋友来这里踢球。」
踢球?喔,原来这是足球场啊!和电视上的橄榄球场长得「差不多」嘛!喔不,我绝不能在他面前说那三个字!安芯赶紧摀住自己的嘴巴。
Jochen的眼神望向远方,开始将埋在深处的童年记忆挖掘出来:「我十岁的时候,因为担任大学教授的爸爸申请到在德国大学教书的机会,便跟着父母去到德国。我刚到的时候一句德文也不会说,同学们又都很严肃的样子,让我非常害怕。」
Jochen很认真地模仿起德国人不苟言笑的表情。
咦,他是在模仿德国人吗?我怎么觉得他跟平常的表情差不多啊!
安芯不但未如Jochen所预期的哈哈大笑,反而很专注地比较起平时和现在的Jochen表情有何不同。
耍幽默失败后,Jochen赶紧接下去说,以填补无声的尴尬:「所以啊,德文不好的我便努力地学踢足球,并且被选入了学校的足球队,也渐渐被同学们接纳。也可以说,踢足球让我踢开了在德国的友谊之门。而且我很幸运,高中的时候长到180公分,所以即使在高大的德国人面前,也不需要觉得自卑。」
哇!好厉害喔!你根本就是一颗被扔到冷天雪地里,却还能够结出灿烂花朵的种子嘛!安芯完全没发觉Jochen阳光外表下的一小角阴霾。
「对了,妳连足球场都认不出来,肯定没在看世界杯足球赛吧?」Jochen用迎着风的笑脸问着。
「其实我有在看啦!可是你们男生都把焦点放在球员的球技上,我们女生却只顾着对帅哥球员流口水,当然不会注意到旁边不相干的球门啊!」安芯说着说着,脸上泛起了红潮。
Jochen放声大笑:「妳还真坦白啊!」
「这是一定要的啦!耶!」安芯高举双手欢呼。
作者有话要说:
☆、分头出击(2)
简大钧将车停在木栅山边的旧公寓前等待着。
今天的他仍是秉持着一贯的打扮:咖啡色鸭舌帽、灰色T…shirt和万年不换的深蓝色牛仔垮裤。
他开的是台有些破旧的黑色中古小车,本来应该很不起眼,但因为驾驶座的车门上贴着新一代宅男女神「烧仙草妹」穿着粉红色女仆装的巨型贴纸,使得这台车想低调也低调不起来。
在等候的同时,简大钧先是连吃三个地瓜当早餐,接着戴上烧仙草妹MV中的粉红蝴蝶结发箍,一边听着烧仙草妹的最新主打歌,一边忘情地跟着哼起来。
「爱呀呀呀喔爱的亲亲 爱呀呀呀和你心连心……」甜蜜的声波在简大钧的四周,形成了不断向上飘浮的爱心形状气泡。
「爱呀呀呀喔爱的亲亲 爱呀呀呀给你我的心……」简大钧开始随着音乐左右扭动,还做出烧仙草妹向前送出飞吻的招牌动作。
一想到烧仙草妹在MV中,穿着碎花小短裙载歌载舞的可爱表情,他平凡的五官上,就不自觉地绽放出一抹雨后天晴的微笑。
就在简大钧陶醉于和烧仙草妹共筑的浪漫小世界中,何晨戴着一副方形镜框的大墨镜,身着粉红色休闲衫和黑色休闲裤,以布莱德彼特出门散步时的架势从公寓晃出来。
他这身光鲜亮丽的打扮和身后墙壁斑驳、红色铁门还明显生锈的四层楼公寓对照起来,显得很不相衬。
何晨透过贴着深色隔热纸的车窗上方小缝,隐约看到简大钧沉醉不已的眼神和比游乐园的海盗船晃动得还剧烈的身躯,再加上从车内传出的甜蜜歌声,他大概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他促狭地突然将前座乘客的车门打开,并以耍帅的姿势坐进去。
简大钧被忽然闯进来的何晨吓出一身冷汗,他立刻停止一切动作,并快速将汽车音响关掉,显得有些难为情:「你来了☆。」
「不好意思,我刚才锁门的时候,钥匙突然卡在门里面拔不出来,所以迟到了十分钟。」
简大钧转头,看了看盛装打扮的何晨和他那违反地心引力的刺猬头,露出了然于心的笑容,彷佛在说「是因为整理头发花了太多时间吧」。
不过他没有拆穿何晨的谎言,只是小声地说:「那我们走吧。」
何晨从Polo衫胸前的口袋里,拿出他们所被分配到的公园位置地图,并将折成小正方形的地图打开。地图上的十座公园分别散落在文山区、中正区、大安区、信义区和南港区。
由于昨晚下班后,他就被几个泛泛之交邀请去夜店参加型男红酒派对,喝到快半夜才回家,所以根本还没机会仔细看Jochen为他们准备的地图。
而简大钧则是一副已经将地图研究透彻,甚至连路线图都计划好了的肯定表情。他安静地开着车,一句话也没说。
也许是因为车内被诡异的沉默气氛笼罩着,让何晨想起了上回报警害简大钧差点被抓的事情。他忐忑不安地想着要如何开口坦承一切,决定先用轻松的话题来化解两人之间的尴尬,然后再循序渐进地带到那件事上:「还好你不是Jochen,要不然我刚才迟到,现在可能已经被念到耳朵长茧了吧!」
简大钧平静地说:「我哪有生气的权力☆……」
简大钧过于平静的态度和自暴自弃的发言内容让何晨大大的眼睛露出惊恐之色,他连忙解释:「钥匙被卡在门里真的不是我能控制的,就算是和林志玲约会我也一样会迟到,你不要误会啊!」
「没关系,我习惯☆。」
这句话让何晨更加手足无措起来:「你说习惯了,是什么意思啊?」
「我早就习惯被忽略。毕竟在现实世界中,我只是个不起眼的宅男☆。」
这句无奈的告白让何晨原本浮躁的气质瞬间沉重下来:「你怎么会这么想?」
简大钧像是在自我控诉般,用略带沙哑的声音娓娓道出:「人生不就是这样,我们每个人就像电玩人物,背景和能力值早就设定好☆。」
「我虽然不太懂电玩,可是能力值应该是有办法可以提升的吧。」
「那是帅哥或聪明人才有办法,我这么平凡,能力值到达一个上限,就被锁死,上不去☆。」简大钧望着满头雾水的何晨,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你都帅到让一堆女生倒贴,怎么会了解☆?」
何晨没有回话,但紧抿的嘴角像是在进行无声的反驳。
简大钧的车继续在喧闹的大街上稳稳行驶着,更让车内在两人之间燃烧的寂寥火焰显得炽热难耐。而一直努力看守着水库闸门的何晨,终究还是忍不住让心里的歉疚溃堤而出:
「兄弟,其实我欠你一个道歉。」
「道歉?是为了迟到的事吗?我其实没有那么在意☆。」
「是另外一件事。」何晨紧张地吞了一下口水后继续说:「其实……其实面试那天是我报的警,所以警察才会突然出现来逮捕你。」
简大钧细小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讶,旋即又回复平静:「喔。」
何晨惊讶地直起身子:「你都不生气吗?」
简大钧转过头,用宽容的温柔眼神望着何晨:「如果你没报警,我现在还背着『东区之狼』的恶名☆。而且也不会发现,这世上还有人会为我挺身而☆。」
听到简大钧这么说,何晨肩上的重担总算可以放下来了!他大大地吐了一口气:「这样就好。谢谢你,兄弟。」
简大钧的嘴角微微向上,似乎挺喜欢何晨和他称兄道弟的。
他一面注视着街上的路牌,一面指着何晨手上的地图说:「帮我看一下兴隆公园要在哪个路口转☆?」
何晨赶紧将两手往外拉来摊平地图,他仔细地察看了一会儿后说:「下一个路口右转就到了。」
* * * * *
安芯和Jochen在大太阳下走访了五个公园后,Jochen拿出独门配方的三明治——黑面包加蕃茄火腿干酪出来大快朵颐,而安芯则找了个肉羹面摊快速地解决午餐。
由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