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界 作者:秋红叶-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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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让自己不至于这么凄惨，我没有办法！
所以，不要再看，不要再想，至少让自己少痛苦些，就当你是一只鸟，一只猫，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总之，不要再想了！不想……再痛苦了！
日子混混沌沌的过去，唐擎来来去去多少次，我也记不清楚。其实什么都已经无所谓了，关于我的爱情，关于我的怨恨，都囚禁在这个大房子里，也许永远都会被这样囚禁。
我很尽责的工作，在床上，无论唐擎多么的粗鲁，我都会热情的回应，我不知道我到底怎么了，我似乎喜欢上了那种让我痛楚的交和。当身体在极度的疲惫中和痛苦中沉浮，我的大脑总会一片空白，那时，还会得到我梦寐以求的，无梦的睡眠。所以我想，我是欢迎唐擎来的。在他的面前，我越来越容易做出讨好的笑脸，甚至可以一直笑，一直一直的笑，即使他瞪我，掐我，我也可以面不改色的一直笑下去。
记不得学会这样的笑容后多久，我偶然在镜中看到自己的笑容，朦胧的笑容，朦胧的眼神，朦胧的表情，一切都是朦胧的，看不清楚，抚摸着自己凹陷的双颊，觉得镜中这个苍白恍惚的人影像一抹无主的幽魂，仿佛下一刻就会消失在空气中。
顾惜雨，你竟然已经变成了这种丑陋的模样！我指着镜中的自己大骂。镜中的自己也指着镜外的自己大笑，我到底是在笑还是在气？我已经弄不清楚。镜中那个人是不是我，为什么会有那样轻蔑的眼神？为什么会有那样憎恶的眼神？我怎么可以这样看着自己？那么镜中的人到底是不是我？如果不是我他是谁？如果不是我他怎么可以那样看着我？
头痛愈裂，镜中的那个人讽刺的表情更明显了，我忍不住跳起身，挥拳向镜中的那个自己砸去。立刻，那人的脸上裂出无数银色的纹路，伴随着不甘的嘶喊声，如我所愿的消失在我的眼前。
让你再笑我！
我踩着足下璨亮的碎片，得意的狂笑，这下你还有什么本事再笑我！
“顾少爷，你干什么？”
洗手间的门被拉开，然后是惊惧的尖叫。
我又踩了几脚，才心满意足的抬起头来。
王妈原本丰润的圆脸扭曲的几乎让我认不出来，她就那样定定的看着我，许久，才迸出另一声足可穿透耳膜的尖叫。
我掩住双耳，不解的看着她。她看到鬼了吗？背后有点发寒，似乎真的有什么东西在我的身后。是谁？是乐怡吗？是乐怡又来找我了？连王妈也可以看见，乐怡，到底想干什么？
在回头与不回头间犹豫的时候，吴伯出现在门口，他一脸严肃的看着我（还是在看我的身后？），然后，向我伸出手：
“顾少爷，您的手流血了，我叫医生来为您处理伤口，好吗？”
我审视着他虽然有些严肃，但是还算自然的表情，犹豫片刻，还是向他伸出了手。走出浴室的瞬间，我回头看去，浴室里空空如也，没有我想像中狰狞的乐怡。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可是，为什么王妈刚才一脸惊骇欲绝的表情？她到底看见了什么？
医生出现的同时，唐擎也出现在我的面前。他神色冷厉的将我抱进怀中，我顺从的放松身体，就像我一直以来所做的那样。
宋医生小心的处理着我被玻璃划破的手……以及脚。咦？我的脚什么时候破的？难怪有些痛。
“怎么会弄成这样？”
宋医生总是慈祥的面孔一旦严肃起来还满有威严感的。
“我打碎了镜子，不小心就把手弄破了。”
突然觉得有些困，于是我心不在焉的回答。
“怎么会伸手打镜子？”
他接着问。
他的语调很轻松，我毫无防备的接下去：“因为镜子里的我在嘲笑我……他怎么可以嘲笑自己？”
我咕哝着，困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好想睡觉。于是我推唐擎，赖在他身上睡觉，他会不高兴的。
可是他却把我抱得更紧了。
算了，这是你自己要抱的，不是我故意耍赖。实在是太困了，我闭着眼睛，在他怀里寻找舒适的位置。
“他怎么了？”
恍惚间，我听见唐擎在问。
“我也不是很清楚，进来时就看见顾少爷一边赤着脚踩地上的碎片，一边大笑，脸上还出现很恐怖的表情，我看不太对劲，就给顾少爷吃了一片镇定药。”
一丝不苟的回答应该是吴伯。
“唐先生，我还是建议您尽快将顾先生送到医院治疗，再晚，恐怕会来不及了。”
“吴伯，送客！”
“唐先生……”
“吴伯！”
“宋医生，您还是先回去吧！”
“那……好吧……这些药要按时给他吃，以免伤口感染，另外，上次李医生留下的药要按时吃，千万不能耽误……唉……”
房间似乎安静了下来。
“就算是疯了，我也不会放开你的！”
如诅咒般的低语在耳边想起，是谁？是谁在那儿？每人回答我，我瑟缩在黑暗中，悚悚发抖，谁能救我离开这里？谁能？
醒来很久，我才意识到自己之前做了什么事。看着自己脚上缠满的重重绷带，用手捏一捏，竟然连痛都感觉不到。
“你在干什么？”
冰冷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不等我回头，身后的那人已经将我的手牢牢抓住。
我慢慢的转身，凝视着身后那张熟悉的面孔，许久，才反应出那是唐擎，我的主人。
“不会痛。”
我认真的回答他的问题。因为不会痛所以才会不停的捏，只要是人都会痛的，莫非那不是我的脚？
我提出这个问题。
唐擎没有回答，只是将我抱进怀里，紧紧的抱着我。
或许真的快疯了，在我混沌的意识偶尔清明的时候，我这样想。只是时间的问题。我心里十分清楚。我不想疯，但是我似乎无法控制我的意识，越来越无法控制。
弄醒我的是浓浓的酒味，这种有着熟悉气味的液体让我无来由的厌恶，但是，我无法抗拒，只能握紧拳，僵硬着身体，任唐擎一口一口将辛辣的烈酒哺进我的口中。
头很快晕作一团浆糊，连唐擎近在咫尺的脸都变得模模糊糊。
“不要……喝……了……”
我喃喃的呻吟，紧贴着唐擎的肌肤开始冒汗。
他不理我，只是执着的向我口中送进酒液，我反抗的双手被他牢牢困在身下，他沉重的躯体，压得我连气都喘不上。
他怎么总是这样逼我？总是逼我做我不愿做的事情！总是这么任性！蓦然升起的怒气，让我力气一振，猛的一挣之后，竟然成功的从唐擎身下挣脱，然后，狼狈的滚落在地毯上。
“我说……我不想喝了……你没有听到吗……”
我愤愤的向床上的唐擎喊，虽然我觉得如果站起来喊，会更有说服力，但是，有力的半响，我酸软的手脚都不能如愿的将我支起，我只能姿势难看的躺在地板上叫喊。
他慢慢的起身，向我走来，姿势无比的优雅，那种熟悉的美丽让我的眼眶发热。我曾经是多么爱这个人，但是，他给我的只是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想到这里，我愤愤的转开头，不想再给他提供嘲笑我的证据。
“看着我！”
强有力的手指轻易的让我转向他，朦胧的视线里，他晶亮的眸子依然璀璨无比。
“永远不可以反抗我，我告诉过你。”
是的，我痛苦的闭眼，他已经重复过无数回，愚蠢的顾惜雨，你到底什么时候才
能记住？
“对不起。”我强迫自己直视唐擎的眼睛，我怎么忘了这双可以轻易诱惑人出卖灵魂的美丽眸子一向如冰雪般冷酷。
他看着我，眉头微皱，似乎不是很满意的样子。
虽然头仍然晕得难受，我还是勉强自己开口：
“还要我继续喝酒是吗？”我游目四顾，依稀看到床头柜上有一只玻璃瓶子。挣扎着站起，我摇摇晃晃的走到桌边，将玻璃瓶那在手中，冲鼻而来的酒气让我差点呕吐，但是，我仍然咬着牙，将瓶里的酒液向口中灌入。
“够了！”
很快，酒瓶被抢走，我踉跄着退到床边，连坐也坐不住，只能歪歪斜斜的倒在床上。
“这下满意了吗？唐擎？不许伤害我的姐姐……不许……”
或许我的行为在哪里又触怒了他，回答我的是他粗鲁的进犯，一瞬间被强行撑开的穴口传来凌迟般的疼痛，我拼命的抓紧身下的床单，才能不惨叫出声。在他凶猛的撞击下，我只能无奈的苦笑，不知自己怎么又惹到这个喜怒无常的魔王，但是，如果在我的身上发泄完怒气，就不会在去打扰姐姐了吧……
虽然头晕得难受，但是身体的疼痛让的神志一直很清醒。
腿被大大的分开，腰被弯到一个几乎要折断的角度，我仰着头，任他毫不温柔的撕咬着我的唇瓣，咸腥的血液充满舌尖然后渗入心里。看着眼前狂野残忍的面孔，不解自己怎么会爱上这个人，明明是一个没有心肝的猛兽，我竟然会选择毫无保留的付出？怎么可能会相信这个人也会有温柔的回应，怎么可能会相信这个人——还有心？
意识似乎越来越朦胧，朦胧间我看到唐擎的身后出现一个模糊的白影，熟悉的白影！
“顾大哥，你还没有看清楚吗？这个人根本就是禽兽，他只会折磨你……所以，不如杀了他……”
不！
“为什么？你难道还爱他么？你难道还会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吗？你难道希望你所关心的人都被他害死吗？”
不！
“那么……杀了他！”
不！
“杀了他……不要再犹豫了……他害死了我，他终归要给我偿命……”
不！
乐怡，求求你，都是我的错，你来找我吧……
乐怡，求求你，不要伤害他……
乐怡，求求你，放了他……
这，不是他的错……
清醒时已经记不清我在梦里看到了什么，只是依稀记得乐怡苍白冰冷的面孔。身体痛得让我不住冒冷汗，身后的清凉感觉让我知道，伤口已经被处理过。
难道我将这样度完余生？在这种身体与心灵的折磨中不停的挣扎……如果真是这样，我想，我活不了多久，或许是身体的毁灭，或许是精神的毁灭，我知道，我坚持不了多久……
我终日沉睡，总是觉得很困，深深的沉睡中我不再看见乐怡，但是却看到一片无际的灰，灰色的空白的世界将我包绕，然后是各式各样的梦，梦见许多男女来来去去，却叫不上名字。渐渐的，我已经无法清楚的区分现实与梦境，一切都变得模糊，一切都变得没有界限。
这天，我躺在床上，依然恍惚，看着有着精致印花的屋顶，不知过了多少时间。
然后有人推我。
我慢慢的转过头，依稀辨认出那人是个年轻的男人，那人不是吴伯，不是唐擎，是我梦中的人吗？我以为我已经醒了。
那人定定的看着我，眼神中有些意味不明的东西。我也木然的回视，如果只是梦，有人出现总比无尽的空白强的多。
然后，他说：“惜雨，你还认识我吗？”
梦中的人从来不会问我问题，不会和我说话，这个梦有些奇怪。但是我仍然坦白的摇了摇头。虽然有些面熟，但是，我不认识他。
他伸出手，轻抚着我的面颊，这回他脸上的神情我看得很清楚。这个人很痛苦，为什么痛苦？是因为我吗？
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他：
“你不应该碰我，唐擎会生气，你会倒霉的。”
他一怔，似乎笑了，手却仍温柔的抚摸着我：
“我不会倒霉的，谢谢你关心我，而且，惜雨，我要带你离开。”
离开？离开等于自由，等于脱离唐擎，等于将姐姐送入危险的境地……
我急忙摇头。
“我不离开！”
“为什么不？”
“唐擎会伤害姐姐，我必须待在这里，姐姐才会平安！所以，我绝对不可以离开！”
我急得满脸通红。
他看了我半天，终于放弃的叹了一口气，然后俯身在我的颊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我会再来的，所以，惜雨，好好照顾自己……”迟疑片刻他又加上，“……不要让你的姐姐担心。”
“我会的！”
看到自己已经说说服了他，我急忙重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