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灰雾尽头 作者:酱油铺老板(晋江2013.6.18完结)-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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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士到了站,我跳下了车。他也跟着下了车。
“你不用再跟着我了,我到家了!”这种像是被监视一样的感觉我很讨厌,非常的。“不需要假装很关心我们,你心里一定也不情愿不是吗?想想你家乡的人对我们做了些什么!什么保护我们,其实你们是在自保吧!不会在这里受到太多的谴责不是吗?!”
我厌烦的大吼出声,不自觉的用了母语。我咬着嘴唇转身拔腿就跑。不想停下来,就这样一口气跑回家也有可能。幸好我没有背着琴回家,否则一定跑不动。安娅姐姐悲伤的摸样一直在我脑海里环绕重复。我快速的奔跑着,边哭边跑。为自己压抑着的情绪,为生死不明的尤菲,为自己受到的委屈。我一定看上去特别的愚蠢,事实上也是。
我一头撞翻了前面的人,在快速奔跑中,如果摔倒了是件很危险的事情。虽说前面有人给我做了缓冲,但我依然狠狠的摔倒在地,毫无形象的。而且还是快到自己家门口了,我一下子就摔懵了。我摔在地上半天都没爬起来,裤子磕破了。膝盖痛得我几乎昏厥过去。我死死的捂着膝盖,只摸到了一手的血。
“爸爸……爸爸!”我痛的大喊起来,越来越多的粘稠从指缝溢出。“爸爸我摔倒了!”
“你看上去伤的不轻,我送你去医院。”被我撞倒的人看上去没什么大碍,他捂着肚子走到了我面前解下了自己的领带用力的绑住了我的膝盖。
“……”在看清他的脸后,我顿时惊慌失措的连连往后退,水晶之夜那晚上的记忆再次降临。“爸…爸爸!”我颤抖的大喊。
我记得他,斯米特!砸了我家的领头人!
作者有话要说:考试终于考完了……我估计也完了你以为我会说因为太紧张睡过头考试迟到了么……考试开始两分钟的时候我还在路上…班导狂打电话……还好老师放我进去了QAQ……大家千万不能像我一样死蠢OTZ……
☆、灰雾:八
“你能站起来吗?”他皱着眉头看着我还在流血的膝盖伸出了手。
我有些惊慌的往后挪了挪。我没有忘记那群暴徒是怎么砸了家里还差点把我揍一顿的。见我害怕的后退,他的表情顿时有些不自然,“不用害怕,我没有想要伤害你。”他放柔的声音,似乎是真的想要帮助我。
我犹豫的看着他,也许他根本就不记得我了。
爸爸在听到我的呼喊声后从店里跑了出来,看见我摔倒在地后一边大呼天啊一边快跑过来。
“奥黛尔你怎么了这是!”爸爸把我扶了起来上下打量着。
“我的脚好疼。”我靠着爸爸脸色苍白,不止是膝盖磕破了疼,我觉得脚大概扭到了。
“是我不小心绊倒了您的女儿,我很抱歉。”斯米特朝着爸爸歉意的欠身,“我建议去医院,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希望能送你们。”几乎就是完美的台词和礼仪。如果不是我记得他,我甚至都会以为他就是一位修养良好的绅士。
“那就麻烦你了。”爸爸没有犹豫就答应了,斯米特去开车,爸爸赶紧去锁门。我艰难的单脚直立,我只知道他叫斯米特,他参加了水晶之夜的暴行那肯定毫无疑问的是党卫军,但他为什么还会出现在巴黎?斯米特一口流利的法语根本就不带一点口音。而且还是有车,在这个时代有车的人不多。还有法国不是与德国断交了吗?怎么会允许有政治成分的德国人入境?
不容许我想太多,斯米特已经把车开了过来。车在我面前停下,他体贴的帮我开了车门。我复杂的看了他一眼,他深蓝色的双眼深邃而不带一丝波澜。我不禁怀疑难道是我认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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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的诊断也差不多,脚踝扭伤,膝盖只是一些皮外伤,做了包扎处理。估计要休息一个月,正好也快到圣诞假期了,爸爸干脆让医生写了张假条,帮我和学校请了个长假。斯米特至始至终都没有离开,大有一副再送我们回去的架势。
一路上我一句话都没说,爸爸很感谢他。在他和爸爸的交谈中我知道他叫奥利弗并不是斯米特。全名是奥利弗·艾得力克。但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两个人长得如此相像?
“艾得力克先生,我很冒昧的问一句,您是否有一个双胞胎兄弟?”我不死心的问,我仍然觉得他就是斯米特,或者他和斯米特有什么联系。
“不,我是独子。”奥利弗很认真的回答了。
我也彻底松了口气,紧张的心情也缓和了下来。也是,我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他真的是党卫军怎么可能进得来呢!
艾得力克和爸爸相谈甚欢,为了感谢艾得力克,爸爸一定要把他留下来吃晚餐。在他站在我家门口的时候他惊讶了一下。
“怎么了?”
“我喜欢音乐,我听说罗亚的走廊上有一家很棒的乐器店,没想到就是你家。”
我一愣,死死的抓住了衣角。差点就被他骗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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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招待他。席间,我一直小心翼翼的,爸爸还奇怪平时废话很多的我为什么今天这么安静。我必须要保持谨慎,不能露出马脚。如果被斯米特知道我已经认出他来了,那对我们来说绝对是大灾难。他伪装来到这里绝对有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任务。我家没出过恐怖分子也没出过政治分子,他找到我家可以算作是意外。
爸爸和他无所不谈,两人很投机。爸爸也意外觉得和斯米特合拍,认为找到一个朋友很高兴。但我几乎是抓着刀叉的手都在颤抖。还差点打翻了汤,对于我的反常,我只能用脚很疼来掩饰。我不敢去看斯米特,尽管我心里一直默念要保持冷静。但冷静都去见了鬼。
直到他离开我才稍稍放松,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来巴黎,我也不想知道。只要他不要再来这里就已经谢天谢地了。不然我怕哪天就吓得心脏爆掉。我没有把艾得力克可能就是斯米特的事情告诉爸妈,先不说他们相不相信。如果相信了,估计他们就又会马上收拾包袱拔腿就跑。万一斯米特以为我们认出了他去告密的话,那我们一家三口都会有生命危险。
不管是特工还是间谍……都请离我们远一点!每天临睡前我都是这么向上帝祈求的。
但事与愿违。
之后好不容易平静了几天,这天爸爸妈妈帮我去学校申请病假顺便把琴一起带回来。扭伤的脚也能微微点地了,所以他们做好了午餐后很放心的离开了。我就留在了家里看店。
就在我坐在前台百般无聊的看着一本关于历史的书籍的时候,店门被大力的推开了。
“欢迎……”光临。我惊愕的看着来人,他手里抱着两个礼物盒大步的朝着这里走了过来。
“我又来打扰了,奥黛尔小姐。”斯米特浅笑着把礼物盒往桌子上一放,做出一副很友善的,真的只是来拜访做客的摸样。他长得很好看,只是他的浅笑没有让人感觉到温暖,而是阴冷。不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不……您太客气了。我父母现在去圣丹尼斯省了……您不妨改……”
“奥黛尔小姐是奥比利艾音乐学校的学生吧。”斯米特打断了我问道。他背着手打量着店内摆放着的乐器。皮鞋踩在木地板上的“咯吱”声在安静的店内显得特别的响。比它更响的估计就是我的心跳声了。我甚至背后已经冒出了冷汗。
“是…是的先生。”我努力的深呼吸调整情绪。颤抖着合上了书本。
“奥比利艾真是个不错的学校,不过我听说最近学校内部也闹得很厉害,那个应该叫‘安娅事件’吧!”斯米特继续说,他的话让我更加恐慌。为什么他会知道奥比利艾的情况!还是说他到底在调查什么?
“是的……”
“那你是属于哪一派的呢?反种?”
“自…自由派。”斯米特他打量完了乐器慢慢的踱步到了我边上。我低着脑袋不敢抬头。
“还真是让人觉得意外啊,我以为你会是反种派的。毕竟你从一开始就已经认出我来了不是么?”斯米特停在了我身边,他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冷冷的俯视我,“你当我没看出来吗?”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发现神展开了……
☆、灰雾:九
当斯米特把我按在墙上用抢指着我的脑袋的时候,我的心脏都几乎要停止。我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我想要掰开他的手指却无能为力。他身上骆驼味的香烟让我产生了一种错觉。他左手掐着我的脖子慢慢的收紧,我无法发出任何声响,双腿乱蹬。我想要踢他的膝盖,哪里都好。我几乎被他掐的双脚离地,我不得不踮着脚。
斯米特湛蓝色的眼睛里没有杀戮,不像那天晚上那些暴徒眼中充满了暴戾。平静的像是一潭死水,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右手拿着手枪指着我的额头。黑洞洞的枪口隐藏着未知,只需要一下。我就可以去见上帝。但他没有开枪,他始终皱着眉头,似乎在犹豫。也许我对他来说没什么威胁,也许我和他说同一种语言。他最终还是放开了手,将手枪塞进了西装内侧袋里。
他掏出了一包烟点燃了。一小股白烟喷到了我的脸颊,我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只是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斯米特已经转身往外走去。失去重心支撑的我跌坐在地上,双腿颤抖不已。太过于害怕了,我都忘记了怎么哭了。双手抠着地板,指甲的疼痛告诉我,我还活着,真的还活着。
“如果你敢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的父母。我都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地狱。”他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住了脚步,侧过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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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黛尔你这个孩子真是的。”妈妈在脸盆中拧了把毛巾敷在了我的额头上,冰凉冰凉的很舒服。“我们出去才不过一下午,你怎么会晕倒在家里呢!”
我躺在柔软的床上满脸通红,头很晕。虽说发烧了,可我的意识却非常清醒。我接过妈妈递过来的药,没有喝水直接嚼碎。苦涩的味道充斥着口腔,催人作呕。我硬是吞了下去,我抓着被子瑟瑟发抖。
开了暖气的房间很暖和,在吃了药之后我也一直在流汗。我不是冷,是害怕。我怕我没有办法承受这么多。不能和父母分担,咽下这不能说的禁忌。如果当时不要表现的那么害怕也许就不会被拆穿,没想到他居然记得我。但愿斯米特不会对我们做什么。
我祷告着闭上了眼睛。
之后的几天我一直都在床上度过。高烧低烧交替,在烧了一周后才终于退去,爸爸差点就冲进医院把医生绑到家里来。这次发烧让我体重又减轻不少,比刚来法国的时候还要瘦很多。原本有些婴儿肥的脸颊也有了削尖的下巴。我病好后穿着之前的衣服都嫌大,妈妈翻着花样给我做好吃的。我很希望这一切都是噩梦,只是醒不了。斯米特偶尔也会出现一下,就像是在提醒我一样。他似乎都不用回德国了一样在这里呆了很久,每次来都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会弹钢琴,曾经也和爸爸四手联弹。
爸爸总是说喜欢音乐的人不会坏到哪里去。斯米特就像一个分裂人,身体里藏着两个极端。
会浅笑会弹钢琴的斯米特和会拿枪对准别人脑袋阴冷的斯米特。一个像是活在白天,一个像是活在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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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到来让我们变得忙碌了起来。圣诞节快要来临,转眼我来到这里已经一年了,上个月发生了很多让人不愉快的事情,希望这个月不会一样,在哪过圣诞节,怎么过圣诞节。这个问题再一次的上演。去年爸爸妈妈就为了这两个问题商讨了很久,不过由于我的介入才缓和下来。
我没有祖父祖母,爸爸除了我和妈妈就没有亲人了。他打算再巴黎过圣诞节,但是妈妈想回汉诺威,她很久都没有见到莲卡舅妈和哥哥了。可现在德国不允许我和爸爸进入,所以妈妈真的要回去,只能一个人走。而且爸爸也答应了一个乐团会在平安夜那天晚上参加演出。也就是说,商量出来的结果就是很有可能今年我得一个人过圣诞节。我没有觉得不好,但我又想起了尤菲。她的第一封信也是差不多在这个时候寄过来的,距离她最后一封信已经过去了半年。我不断寄回去的信也没有得到任何回音。但愿她还活着,但愿她能收到我的信,只是没办法寄出来而已。
十二月头,妈妈就拎着行李坐上了回德国的火车。她保证一定会早一点回来,爸爸搀着我一起在火车站送她离开。没有妈妈的日子比较难过……爸爸的厨艺很烂。但是还能忍受,我很怀疑以前爸爸是怎么自己活下来的。在吃了几天爸爸的料理后,我终于决定不要再虐待自己的胃吃这种倒胃口的东西了。做饭这件事情就包在了我的身上。我的祈祷似乎有些作用,斯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