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禾-天使之城-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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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主任易明媚同学企图将我拉进星迷会核心领导小组,我在断然拒绝后,实在不忍心面对阿媚媚温柔如水的双眸中无言的求恳之意,从此沦落为校园游魂。
不到夜半11点30分宿舍楼锁门熄灯,我是打死也不愿意回去的。
翻了三五页有机化学。盯着碎石砌成的小路对面那块岩石上中英文对照的岩质说明标签发了一会儿呆,又摸出字典背了二十个D字头的英文单词。
坐在那里一边背着单词,一边轻轻摇晃身体,两只眼睛直想合起来,就地倒下大睡一觉。
我好辛苦哦。
死阿元吃饱撑的没事做搞什么星迷会嘛,太没品了吧。
这种白痴又无聊的事情,中学小女生搞来是少女情怀,可怜可爱。你们这群成年人搞出来,不觉得很好笑吗?
那群什么S5,好好的书不去念,打什么篮球就这么有劲头。有本事你去NBA啊,在文弱书生大行其道的高校里逞威风,难道很有成就感吗?
差一点摔倒在石椅上,我猛地从昏昏睡意中惊醒,脖子好酸哦。
还是起来走动走动吧,然后去吃点好的安慰一下自己。那家新开的星星小座,有一款冰激凌好象不错,上面点缀着两三瓣鲜艳欲滴的草莓,是我最爱的水果。
第八章 天使加百列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步履维艰。因睡眠不足而神智不清的意识里,勉强记着圈数。刚刚吃完两客冰激凌跟一碗西米丁,这么多额外的热量,必须绕操场走够五圈才可以消耗掉。
如果走一圈我用10分钟,5圈应该是50分钟对不对?
那然后我就可以回宿舍了对不对?
然后我就可以倒在温温软软的被窝里安然入睡了对不对?
睡眠是不是人的基本权利之一?
如果有人不让我睡觉,算不算他侵犯我的人权?
记得哪天有空去跟法学院的同学请教一下才是。
操场上干吗这么吵?
同学,你们运动的时候一定要鬼哭狼嚎才有气势吗?
我两眼发直地第二次看着一道白光从眼前闪过,带着风声。
这个学校怎么这么缺德,足球门拜托安个网子好不好?
我不是来这个大操场运动的常客,但是刚刚走的这三圈里已经两次被洞穿球门后余势未消的足球吓到了。
我才走了三圈吗?
好累哦。
肩头的书包好重哦,里面有三本大部头的教科书,外加一本英文字典。还有我的饭盒。
我迷迷糊糊地将书包抱在怀里,让酸痛的肩可以休息一下。
算了,就到这里吧。
我还是不要走下去了,我不信我的运气可以一直这么好,可以每次都不被足球砸到。
走人。
呈抛物线偏离跑道,一边走一边发愁,下面我要去哪里呢?现在回宿舍不是还有些嫌太早?到底哪里可以让我安安静静地美美睡一小觉呢?
这些同学的精力真是好到令人羡慕。整个风雨大操场处处生龙活虎,只除了我这个两眼发直,睡意惺忪的异类。
我抱着书包,愣愣地发呆。
天边的夕阳怎么还不落山?时间为什么过得这么慢?什么时候我才可以躺进我亲亲的被窝?
什么人叫得声音这么惊天动地?
打个篮球也可以这么兴奋啊?
等等,那是,那是。。。。。。
我朝向那个不明飞行物眨了眨眼。
伴着众人的惊叫,我听到一声重物撞击的闷响。这声音如此近切,直接由骨质传入我的脑中。
眼前的夕阳突然消失,黑暗于瞬间吞没我眼前的一切。有烟火在这片黑暗中绽放。轰鸣声在我耳边有如春雷滚滚,隆隆不绝。
然后是尖锐沉重的剧痛。
“咕咚”一声,我象只破米袋,轰然倒地。
一波接着一波的剧痛,头好似要爆开。
惨淡的意识里,是纷乱嘈杂的人声。
“搞什么啊,这就晕啦?”
废话!
“这女生发什么呆?明明有看到球,她干嘛不躲?”
我怎么不想躲?
没反应过来嘛。
“阿洛你抢什么篮板嘛,让我进了不就好了。我们还是平局。”
“有我防守,你想都别想。”
“那现在换我们罚球,还不是一样。”
“不好意思,西门,球是打你的手出界的。”
喂,太冷血了吧,我这个受害者还躺在你们脚底下哩。
我拼命忍受着四周的魔音纷扰,头痛欲裂。
看来这群人渣根本没有查看救护我的意思,我只有自救。
我动了动,用力想睁开眼睛。
努力无效。
耳边的雷鸣声渐渐隐去,头却越来越痛,意识渐渐向一团昏暗的迷雾中沉下去。
好极了,我终于可以睡觉了。
“你们在干嘛?”一个声音从迷雾中钻出来。
我全身一动,等等,不能睡,这个声音好熟啊。
“有个女生昏倒了。”有人说。“看到球也不会躲,就被砸到了。”
“白痴啊,谁管她。”漫不在乎的声音,“想偷懒啊,你们!继续训练!”
你个无耻冷血大暴龙,我虚弱地轻哼。
“等一下,”有人说,一只手轻轻拍打我的脸,“不会有事吧,她怎么还不醒?”
这个人的声音好温暖,真好听。
“阿洛你白痴啊,管她去死。咦。。。。。。!”
“。。。小身?!”一个霹雳当头劈下。
下一秒那个爆雷般的声音就凑到了耳边。
“你这个白痴!八百年也不见你做个运动。你跑到这里来给我找死 - 找死你不会挑个好地方啊?”
天啊,你就饶了我吧。
头已经痛得要裂开,这个冷血的神经病这时候还要落井下石。
我呻吟着试图移动头部,想逃离那雷鸣般的吼叫。
有人伸手扶我。粗手粗脚,弄得我脖子也开始痛。
我大声呼痛。却只不过发出轻哼一声。
“欧阳别动她,也许还有伤到别处。”
“他妈的西门宣,你打球不带眼睛啊?”
“是我防西门才把球打出界的。欧阳你别急,阿勇他们已经去器械室借担架了,现在还是不要动她。”
“洛城你防守一定要犯规才过瘾是不是?抢篮板你他妈的用得着下死手吗?”
“她不会有事的。我自己的手劲我心里有数。”
“欧阳学长,真的是这个女生她自己在发呆,明明。。。有看到球。。。。是她。。。她自己没。。。没。。。。没。。。”
“欧阳!欧阳!你干什么!别冲动好不好。你看,担架来了。。。”
这个人的声音很好听,有一种安抚人心的温暖。
一个瞬间我成功地睁开眼睛,正看到夕阳映照在他的脸上。
这个人正在安抚欧阳:“。。。还是先送她去医院。”
他俯视着我,眼眸中有一抹夕阳的光晖,他整个人笼罩在一片金色的光芒之中。
“Gabriel,大天使加百列,”我喃喃道,“天堂守护者。”
几只手将我抬上担架。我彻底人事不省。
我头缠白绷带,幸福地卧床休养两天。
明媚她们饭菜茶水,伺候周到。
阿齐皱着眉头,问我:“小苏啊,你最近为什么总是出状况?上次是摔断手,这次是打破头,下次你准备怎样?”
我瞟她一眼,“上次那叫做裂缝型骨折,这一次是轻微脑震荡。拜托请你不要夸大其辞。”
我还没有告诉她,这种意外事故,对于我已成家常便饭。根据以往经验,发生频率平均为每半年一次。只不过这两次在时间上,的确相距得近了一点点而已。
换言之,我大一生活后面的多半年里,应该可以平安度过。
我对待事物的看法,从来只看好的一面。
比如这一次,我好不威风地命令阿元更换了S5星迷会办公地点。
早知如此,我宁愿早几天被球丢到。
阿元的表情有些古怪,好几次欲言又止。
我问阿齐:“阿元是怎么了?她刚刚是不是在脸红?”
阿元有些粗线条,所以我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阿齐利落地削着苹果,果皮又薄又长,延绵不断。
“可能是吧。我没注意。”
苹果削好皮,被剖成一瓣一瓣的。还插上牙签。
“苹果好好吃哦。又甜又脆,我最喜欢了。谢谢阿齐。”
我可以再被球丢几次也无所谓。
“不关我事。信息学院那个欧阳孟送来的。”
我被苹果呛到。
“你在睡觉,阿元下楼去接的。”
我鼓着两腮,嘴里都是苹果,却无力咽下。
“他来干什么?不要叫他上来!”我含糊地说道,神色紧张。
“他没有要上来,放下东西就走了。”阿齐收拾好果皮,扔到门外的垃圾桶里。
谢天谢地。
我慢慢恢复咀嚼动作。
还好他没上来。不然我以后真的不用再想过安稳日子。
他们用球砸到我,送点水果来道歉也在情理之中。
阿元她们没有怀疑什么,我真的很幸运。
第九章 实验班开课
红枫的叶子落得差不多的时候,冬天快来了。
高级生化实验班的入选考试,弄得大家紧张了一段时间。
生化学系是生命学院里名头最响亮的,教授们每一个都不同凡响,他们的大名,在相关学科的国际领域内,也是响当当的。
高级生化实验班的主讲,是学校里“人气一级棒”的一位“春风得意的青年才俊”(这是阿元的原话,如果有点稍嫌夸张,请去骂她)。
不信你可以去问这个学校的任何一位同学,有谁会不知道生命学院的院长助理杨宇副教授。
这位从牛津大学拿到医学博士后毅然回国的年轻生化学专家,据说正被作为生命学院的院长接班人重点培养。
不愧是从英国回来的gentleman,杨宇副教授对风度翩翩四个字,当之无愧。
他有一辆极为拉风的银蓝色宝马跑车。
当然他平日上班开到学校来的,只不过是一辆稳重可靠的黑色Honda。
但有一个周末,他的宝马乖乖地卧在生化楼前,给人看到。
从此男生们对杨老师的敬仰指数,飙升了几个数量级。
我不懂汽车,所以不能理解男生们谈起各款各型的汽车时眼中的那种陶醉与狂热。
但是,杨老师的衬衣却是真的是每天都有换。
据阿元来源可靠的消息统计,他至少有20件款式不同的衬衣,以及相当数量的领带。
事实是否如此,我不敢妄加揣测。
可是杨老师他真的是很有风度。他不仅把自己打理得神清气爽,而且是学校里少数几位懂得怎样用香氛的男士。
这还不算最厉害。我就亲眼看到过,杨老师居然非常绅士地为我们女生开门。
那天上课,他在前面走,后面有几个女生。
然后他推门进实验室。
推开门后他并不放手,就这样押着门扇,直到几位女同学进来后,这才轻轻将门阖上。
虽然男生们对此很有些不屑一顾,但是并不妨碍我们女生将他奉为绅士的楷模。
其实以上纯属个人修养的细枝末节,如果这位学校里最年轻的副教授徒具这些表面文章,
在这所藏龙卧虎的国际一流高等学府里,根本是混不下去的。
别的我不敢讲,他的学术作风真的是非常严谨。
一个证据就是,高级生化实验班开讲不到半个月,已有半数同学惨遭逼退。
想当初这个实验班入选考试,已经是层层筛选,严格把关了。
(说到这里,我不免有一点点心虚。这里就不再多说了。)
开章明义第一堂课,这位年纪轻轻留洋归来的新潮绅士,居然死气沉沉讲了45分钟治学与修身。
相当一批同学拿他的话当蚊子在哼哼。
第一周,蛋白电泳实验做不到一半,他当堂开除了三位同学。
原因很简单。
电泳实验的结果,是用数字相机拍成的图片。为了让结果更漂亮,这几位自作聪明的同学在电脑上用图形处理软件,对实验结果做了一些修饰,除去了一些浅淡斑驳,影响美观的杂带。
我猜其他同学之所以没有这样做,大部分是因为懒得多费力气,还有一小部分,则是根本不会使用图形处理软件。
不管怎样,杨老师当堂点名,彬彬有礼地请这三位同学收拾东西离开。
平素温文尔雅的他,当时目光凌厉,语气却依然温和。他说:
“在科学中,我不要美丽,我只喜欢真实。”
我不知别人怎样,这位衣着考究,浑身上下修理得整整齐齐,本来有些让我敬而远之的杨副教授,在我心目中的形象立刻焕然一新,高大许多。
从此,对于高级生化实验,我都会乖乖地努力学习,认真做事,一步一个脚印。
我不想被他否定。
从小到大,我每一科的学习成绩,会因为对任课老师的喜欢与否,而大幅波动。
这个非常不冷静也不客观的毛病,一直改不掉。
初冬的校园,满目是冬青跟忍冬的苍绿。
我接到晴阿姨寄来的大包裹。几件暖暖的毛线衣,是阿姨亲手织就。照例一半是我的,另一半是欧阳的。
打个电话给欧阳。一接通,是他熟悉的语调:“干嘛?”
他好象从来不懂什么叫做温文有礼。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可以不介意他这种欠扁的恶习。
“阿姨给你寄毛线衣来。”我嘴里吃着东西,含含糊糊地说。“你什么时候来取一下。”
“你又在吃东西。”欧阳说,“苏正身,你已经肥得像个猪头了,拜托你偶尔运动一下会死啊?”
要你管!
“就是会啊。”我说,“我不想再被打到头。”
语音还没有落,我颈子后面的小汗毛就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