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31军老侦察员的战地日记 1947年-1950年-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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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105榴弹击中'伦敦'号指挥塔,舰长卡扎勒严重受伤,远东舰队副司令梅登也被震倒,制服全被弹片划破,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显得非常狼狈,两艘军舰赶快掉头顺流逃至上海,大英帝国舰队又一次丢尽颜面。大英帝国不仅在长江丢尽面皮,更难堪的是这件事在国际上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包括'路透社'。'美联社'。伦敦及纽约,世界各大报,均以头版头条大篇幅报导此一事件,世界各国对此事件皆有同样的疑问::“英国将何去何从?”此件事更在英国国内掀起了一阵狂暴,英国首相艾德礼坚持说:“英国军舰有合法的权利开进长江执行和平使命”,前首相丘吉尔更态度强硬的要英国派一两艘航空母舰到中国海域上,而在上下两院议会中的议员却多有指责的声浪,大多数的议员认为将军舰留在长江是不明智的,而曾在大英帝国舰队服役过的下院议员约翰。倍顿更痛苦地说::“过去我们轻易的派遣炮舰至中国炮轰中国的炮台,这是历史上的错误,我们现在再也不能如此做了”。英国国内理智反对的声浪压过了恫吓的主张,英国不得不派遣远东舰队总司令布朗特来华交涉,要求谈判,希望中共能让搁置的'紫石英'号通行出海,并找回两名失踪的水兵,解放军开出两个条件,第一要英方承认错误,第二要赔偿损失,要面子要求体面的大英帝国不愿向素有“东亚病夫”之称的中国低头认错,双方共谈判了11次,面对解放军的强烈责问“长江是中国的内河,英国有何权利将军舰大摇大摆的驶入,中国的领土主权绝不允许外国的入侵,英国惟有道歉赔偿中方的损失”,英方代表布朗特只愿承认英方军舰驶入解放军前线地带是误会所致,希望中共能予以谅解,双方谈判并无交集,英国方面没有办法,只好拖着,并秘密通知'紫石英'号找机会自行脱困。整个事件一直拖到7月13日解放军已经解放了南京、上海等,并挥军南下福建,当时的'紫石英'号已经全然修复,燃料也已装满,在当天的深夜,趁着'江陵解放'号客轮下驶的机会,赶紧贴上去,隐身逃遁,虽不是很光彩,但英国却长出一口气,英皇乔治,首相艾德礼均发电祝贺,称其勇敢果决,'紫石英'号接到电报时刚好进入公海。其实解放军是没有在打它的意思,留个台阶下而已。'紫石英'号事件并非孤立之事情,中国长久以来受到英国为首的西方列强的欺压,上百年无法翻身,而中共强硬的立场,自始至终都受到中国人民的高度赞扬,连蒋介石都不得不对他的爱将汤恩伯说道:〃造反的出身,当真是天不怕地不怕“。
第十九章 班长牺牲
1949年4月26日
昨天拂晓,到了江苏宜兴城,在城西南面四里多的山区,追上了一个团的敌军。部队在行军中就将敌人全部歼灭,战斗仅用了约三个小时。战斗还没有结束,就接到上级的指示,说由南一线逃跑的敌六个军现在混不成军,命令我们全师速追击敌人,要跑在逃敌前面。部队接到命令后,就来了个急行军,顺着宜兴通往泗安镇公路猛追敌人。一些溃散的小股敌人漫山遍野都是,部队发现了他们也不去管他们,一个目的跑到逃敌的前头阻住敌人的退路,这些小股敌人就留给后续部队来消灭了。我们这叫打穿插吧。在淮海战役过来的解放战士潘金其的姐姐就在宜兴城居住,原来领导上准备让他去看看相离数年的姐姐,但由于战斗任务紧急,没有让他去,全军上下都是一致的思想,绝不让敌人跑掉!追!追!
1949年4月28日
行军追敌到达泗安镇以北一个山区,接到一个新的任务,把我们六班留下,以联系后续部队,由师侦察参谋刘玉龙带领。下午我和万洪峰到了一个山村,找到了一所房子。在回来的路上看到有许多的部队向南急速行军。看他们行军的样子很乱。由于离开有250公尺,看不清。回来后,向刘参谋作了汇报。当时认为是我们自己的部队,就没有拿着当一回事。我们就从公路向山村走去。在离村庄还有约一里路的时候,遇到了敌26军约有八九百人,敌人将服号帽徽都摘掉了。敌前头部队从我们前面约有200公尺的小路过去了,当时我们认为是我们的兄弟部队,就放弃了警惕。就向小路靠近了。这时前进的敌先头部队已过去了,后续的大队从山脊过来,发现了我们。他们就散开了,可这还是没有引起我们的警惕,我们也没有隐蔽,也没有战斗准备,都站在一起。班长姜田丰就大声说:“你们是哪部分的?”敌人见我们9个人毫无警惕的样子,穿的衣服有敌军服也有便服,也搞不清,就反问我们。姜班长就说:“我们是31军的,你们过来几个人,联系一下。”敌人过来了五个人,三个是俘虏的样子,身上背着包袱,像是被我们俘虏的那样,有两个手提着两支冲锋枪。到了我们的面前约有30公尺,这是我们九个人还是毫无警惕,一点战斗的准备也没有。这时我的感觉上突然就觉得哪儿不对劲了,手下意识的扣住了扳机。这时班长姜田丰手提着加拿大手枪向敌人问话,从问话里双方谈的都是不清楚。我更是觉得班长今天太奇怪了。不好的念头刚起,在这时突然从侧后打了一枪,在我前面的班长姜田丰就一头倒在了水稻田里。这突然的枪声没让我们慌乱,敌人枪响的同时,我的枪也响了,向与我们联系的敌人扫去,我们面对的五个敌人一个也没能跑回去。我们八人不约而同地退到了约有5公尺的一个水沟内。这时,敌人从后方、左面和前面三面的火力向我们射击,那倒下的五个敌人是死是活我们也顾不得去查看了,刘参谋马上命令我们顺着水沟向东撤。我隐蔽的时候,有10多发子弹打在我头部前面约有50公分的地方,,子弹溅起的泥块打在我的脸上。是机枪子弹打的。我马上把头低下去,接着敌人的第二排子弹就从我头顶飞了过去。我们按照刘参谋的命令向东撤退,撤到东边约400公尺处,就利用一个田埂向敌人猛烈还击。敌人也搞不清我们还有没有大部队,怕我们消灭他们,就向南继续逃跑了。这个地区全是山区,山沟树木、草围着路,种地的地方都看不出去。我们退到东面射击后,从山上树木草丛内走出了21个敌人,向我们缴了枪。他们在缴枪投降的时候,就大声招呼:“不要打,不要打!我们缴枪!”原来他们听到我们的射击,误认为是打他们,就自动出来了。投降的敌人,我们没有饭给他们吃,就把子弹留下了,叫他们把枪倒过来抗着,顺着路向洒安镇去。如果你们要跑也可以,要打也可以,随你们的便。将我们的政策向俘虏作了交代。这21个俘虏听了,说决不跑,叫你们共军打怕了,一定听你们的话。他们就按我们指示的方向走了。这一来,等于我们撤回了两个小时,处理完投降的敌人,就去找班长姜田丰的遗体。我们搜索前进,当我们找到他时,姜田丰同志的枪已被敌人拿走,其他的东西也没有了。我们就在原地,用手和枪托,利用一个小坑,把姜班长的遗体掩埋了。姜田丰同志,你是我入党的介绍人之一,你是我的班长,可我只知道你是威海人,但你的家在威海什么地方,你的父母叫什么,是不知道的。亲爱的班长,你安息吧!我们一定踏着你的血迹,奋勇前进!你没有完成的任务,有我们这些活着的人担当起。我向你保证,不打倒蒋家王朝,绝不罢休!除非我和你一样,革命到底了。这次班长的牺牲,主要是麻痹大意,没有敌情观念。今后要特别注意,保持警惕,接受血的教训!
(爸爸和我讲这事时,和我说,其实他当时日记里没有写,这事应是师侦察参谋负很大的责任。当时,他们俩发现大部队回来汇报时,爸爸说怕是敌军,但被参谋给否了。还有敌人开枪时,如果不是爸爸一直把手放在枪机上,先那五个敌人开火,也许他们就会吃更大的亏,甚至他们八人都得牺牲。战斗结束后,那位参谋也没追问谁先向敌人开的枪,事也就不了了之了。按爸爸处事低调的性格,他不会去对任何人提及的。何况班长牺牲了,让他很悲痛,他后悔自己先发现敌大队时,为什么不靠近侦察细了呢?再说班长平时也很警惕的,可这次竟一点警惕性没了。为什么会这样呢?爸爸分析说,姜班长就一个不算毛病的毛病,就是非常听上级的话,对上级的话,一点也不加以思考。)
第二十章 编为骑兵
1949牟4月29日
昨夜接到由洒安镇司令部派来的人员,本队侦察员刘洪其送来的通知,马上赶回洒安镇听命。我们接到指示后就向泗安镇出发。刘洪其讲,敌人都被我们兜住了,现在都溃散在大山里,走路要提高警惕。我们顺着公路向泗安镇走,一路上没有发现敌情,天拂晓就到了泗安镇,到后住了下来。这一天,我们休息,什么活也没干。
1949年5月2日
这几天全师的部队都在搜山,捉俘虏,打扫战场。我们侦察队接到命令,也去搜山。今天我们六班搜到泗安镇以北一座山时,走到了半山腰,就听的上面敌军大叫:“你们不能再往前走了,再走我们就要开枪了。我们要投降!我们投降正规解放军,不投降你们游击队!”敌人看着我们穿着便服,就拿我们当成了游击队。怎么说他们也不信。这怎么办呢?看到山头加起了四挺美式重机枪,如果硬上,他们开枪对我们不利。排长刘永海就指派张振东去向指导员报告,我们在此监视敌人。不久,副队长孙宝山和通信员来了,他们俩人都穿着军服,到达之后把情况了解后,就向敌人喊话说,我们师司令部派了一位参谋,来接受你们的投降。你们派人员下来接受投降!如果不投降,我们就消灭你们!敌人看到有穿黄军装的人到达,就派了两名军官,扛着白旗,从山上走了下来。他们提出了三个条件:一、不打;二、保证生命;三、给饭吃。我们答复了他们提出的条件,指出他们必须到山下集合,把武器放在一起听处理。敌人按照我们的命令照办了。经查,投降的敌人共计127人,营官一人,连官三人,排官四人,重机枪四挺。敌一个重机枪连和一个营部投降了。敌人投降后,叫他们把子弹集中在一起,枪集中在一起,步枪卡宾枪手枪都交了出来,指派他们把武器带着,向泗安镇出发。到了泗安镇后,马上给他们饭吃。吃了饭,就把他们集合起来,送到俘虏集中地点去,交给了收容俘虏的同志。
1949年5月8日
南京逃敌经过几天的战斗,基本上被歼灭了。听上级说,这次从渡江到现在,我们华东野战军大约歼灭了敌人20万。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歼灭了这么多的敌人,真是想不到!可想而知,敌人之败和我们之胜,真是无法形容啊!这次敌人的败退,溃不成军,真是兵败如山倒!我们一个人就可以捉到好多俘虏。发展到后来,如果你走在路上,只要向山上树木内打几枪,就会有许多的散兵来向你交枪投降。捉俘虏成了一项不愿做的工作。以前在战场上,捉俘虏是项你争我夺的事,唯恐自己捉不到。这次因为太多,你不捉他还想找你呢!他们找着你,先是要饭吃,就会有饭吃,不至于饿死。所以让我们的人很头疼,这成为每个部队最不好做的一项工作了。因为俘虏太多,一天只能吃上一顿饭了。到后来,我们侦察队一个也不要,敌人向我们投降,我们就叫他们找步兵分队。这几天,我们全师捉到的俘虏竟有六个军的番号。从敌番号来看,当是敌人败退的混乱情况。我们缴获了许多的战马,我们侦察队奉命组成了一个骑兵侦察班。全班共12人,从全队挑选。我被挑选上了,成为了其中的一员。我分到了一匹黄棕色的战马。骑兵侦察兵是我师从来没有的,伺养马,骑马,对我来说是个新问题,确实是老兵新战士。能够当上骑兵侦察员,我确实是非常高兴的。因为侦察员就是非常勇敢的战士才能够但任的,从连队调侦察员必须是班长才够条件。侦察兵里的骑兵侦察兵,又是侦察兵里的较好的侦察员,所以高兴。能当上骑兵侦察员这是党对我的信任,也是一次考验。骑兵侦察是一项新的侦察手段,任务是艰苦的。今天感到的问题,是养马、骑马,不但要会骑,还要能骑马射击。困难是有的,只要有决心,困难是可以克服的,“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这句明言说的对,我就要照着去办。何况我是个共产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