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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幸得相逢未嫁时-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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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她显得十分明理和聪慧。对他的关心也是那样的真诚,他心头轻松起来,只要她不误会他就成。 
  他放下手,打开门,送她出去。 
  她放下白纱,跨出院门。下了一步台阶,她突然回身一笑:“大师兄,你还喜欢听琴呀?”她想到昨夜他的“风雅”,实在忍不住想开开他的玩笑。 
  她口气里的俏皮和促狭,他焉能听不出来?他从台阶上一个箭步跨到她的身边,拧着眉头,对那白纱下朦胧的笑脸“恶狠狠”道:“怎么,你敢小瞧我?恩?” 
  “没有,没有。”她赶紧快步上了轿子。哎,和他开玩笑,真是有点飞蛾扑火自投罗网的意思。其实,裴云旷才是喜欢开玩笑的人,可是他的身份又和她是云泥之别,虽然常常被他逗的想笑,却又不敢放开笑。会不会有那么一天,可以在他面前放开呢?她脸色一热,透着白纱看着外面,朦朦胧胧的,就象是自己偷偷掩藏的心事。 
  三日后,武考在皇宫的跑马苑举行。裴云旷也被宣进宫里。 
  夜晚,裴云旷回到府里,特意来到苏翩的住处。 
  司恬正和苏翩下棋,见他进来,心里一喜。她和苏翩等了一天,很想知道结果。商雨是她的大 
  师兄,武考之时刀枪相见,她怎么可能不关心? 
  裴云旷进门便对苏翩道:“此次武考,你猜谁得了第一?” 
  司恬知道不可能是商雨,但心里却隐隐希望是他。他明明比那裴子由的功夫要好。 
  苏翩很了解裴云旷,见到他的神色再听他这么问,便知道第一决不是裴子由。难道裴尚风的安排出了什么漏子? 
  “是谁?” 
  “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年轻人,名叫展鹏。身手极好,工夫看不出来路,走的是刚猛一派。看他衣着做派,不象是富贵人家出身。我已经让人去查他的来历了。” 
  苏翩问道:“那裴子由得了第二?” 
  “是。商雨既然要让着他,所以就只能拿这第三了。” 
  “只要是前三就有功名。不知道文试的结果会如何?” 
  “文试之后由皇上钦定名次,展鹏和商雨都是平民出身,此次选拔是为了带兵出征北疆,皇上必定会选用自己人,所以裴子由的状元已是板上钉钉的事。” 
  翌日殿试,名次果然不出裴云旷所料。武科状元正是裴子由。商雨和展鹏分别是榜眼和探花。 
  武举前三一出,各派力量便微妙起来。裴子由是临江王的侄子,而商雨在开考之前便带了厚礼去拜见临江王,自然已表明自己的立场。于是,展鹏便成了炙手可热之人,每日都有人邀请去赴宴,用意不言而喻。 
  裴云旷自然也不例外,无论是真心想要拉拢,还是虚与委蛇应个景都要请展鹏来府一叙。 
  展鹏倒是好请,裴云旷的帖子一到,他便爽快的来了。 
  裴云旷请了他,也请了商雨。 
  两人一先一后到了裴府,下人领着他们进了正厅东侧的花厅一湖春。裴云旷已经等在这里。 
  商雨先进了一湖春,入内便先被司恬夺去了目光。她站在裴云旷的身边,穿了一件粉紫的衣衫,象一姝海棠,婷婷玉立,芬芳袭人。 
  展鹏入内也是一愣,也被她夺去了目光。 
  司恬看着他,也怔住了,这不是住在上京时,隔壁的邻居虎子哥么?大家整日叫他虎子,原来他大名叫做展鹏。 
  裴云旷招呼两人坐下,和商雨,俨然也是头一次见面的模样,客气而热情。 
  碍于裴云旷的身份,展鹏没有和司恬说话,但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看她。司家的大小姐,怎会跟在安庆王的身边,成了一个丫鬟?他百思不得其解。 
  商雨发现了他的目光,裴云旷自然也发现了。 
  两个人自然无法开口询问他为何总是看司恬,但各自在心里有了自己的猜测和思量。一个人心里很不舒服,而另一个人,心里也有点不舒服。   
  失 约   
  裴云旷私下已经打听清楚了展鹏的来历。他东都人士,幼年身子很弱,他父亲将他送到少林寺跟着一位高僧习武。十九岁时随父母去了上京,曾在威重镖局做过两年的镖师,他对武学颇有天分,常和同行一起切磋交流,自己再融会贯通,所以武功套路不太明晰。他家境不好,读书不多,文试时论兵策并不出色,是以殿试时皇帝将他定为探花。 
  这几日他成了抢手人物,左实秋和裴尚风都宴请过他。不知道他是大智若愚还是真的不开窍,在各派系之间来往应酬,丝毫没有立场。 
  裴云旷十分爱才,很想将他收为已用,异日在军中也可成为商雨的左右臂膀,所以,今日这宴请他也存了试探拉拢之心。可是,席间展鹏总是有意无意的往司恬身上看,这让他除了意外之外,还有点不舒服。 
  人不风流枉少年。其实,好色在他眼中并不是男人的缺点,反而是件好事,他可以投其所好,送他美女。但是,展鹏若是好的是他身后的这个色,他便觉得有点不妥。为何不妥?他端了酒杯的手放在唇边稍稍停了停。 
  他花了银子培植她,除了让她在他身边随侍,做一些护卫无法做到的事,还有别的用场。送给展鹏,他不舍得。他觉得自己心里的不舒服和不妥应该是源自与此,他又在心里重复了一遍,加重、肯定。 
  三个男人一边喝酒一边谈话,司恬自然不能插言,但展鹏目光扫向她的时候,她出于礼节,对他微微笑了笑。他也回了她一个笑,他正和裴云旷说着话,若不细看,看不出是他是对着裴云旷笑,还是对着她笑。 
  很不巧,有个人正虎视眈眈地监视着某人的动静,将这个笑看的清清楚楚。他心里越发的不舒服,本来,他对展鹏颇有些英雄相惜之感,此刻,好感,全没了。 
  裴云旷看不见司恬的笑,但却将展鹏的笑看在眼里,他略一蹙眉。 
  为了让展鹏专心与他说话,他扭头对司恬道:“你去吩咐厨房,做个辣白菜汤来。” 
  他打听出展鹏最喜欢辣白菜汤,为了不至于做事太明显,显得他打听过他,他刻意没有布上这道菜,不料此刻一急,竟脱口而出这道菜来。 
  司恬应声去了。 
  商雨暗舒了口气,喝了两杯酒,起身装做方便,暂离了宴席。 
  他等在一湖春回廊边的一棵女贞树下。过了一会,她走了回来。 
  他轻咳了一声,从树影里站出来。 
  她一怔,正想和他打招呼,却想起裴云旷交代过,见到他装做不识。于是,她没有理他,径直抬步要上台阶。 
  他有点气,有点无奈,一伸手拉住了她的袖子。 
  她急忙回头,神色有点慌张。 
  “明日,我让鸽子给你带信儿来,你记得看。” 
  他飞快的说了一句,就放开了手。 
  她疑惑不解,但此刻不好细问,忙抬步进了厅里。 
  他站在树下,稍停片刻,走了进去。 
  月兔东升,深秋的夜风也萧瑟起来,酒席也散了。 
  裴云旷将二位新贵送出大门。 
  商雨先上了轿子,展鹏站在台阶下停了步子,没有立刻上轿,仿佛还有话对裴云旷讲。 
  商雨吩咐起轿,展鹏也许有些话不方便当着他的面说,想私下对裴云旷讲,若是表明立场最好不过,正应了裴云旷的心愿,他也乐见其成,翌日在裴尚风的身边也有个盟友。 
  虽然他觊觎了他的人,但私事与公事,应该分清。 
  可是,轿子刚走了两步,他居然听见这样一句话! 
  “王爷,方才那位姑娘……” 
  后半截他没听清,一团小火苗顿时在心头窜起,他不会是向裴云旷要她吧?他险些冲动的想要轿子回去,但还是按捺住了。 
  轿子里很黑,只有轿前一盏风灯偶尔从轿帘里闪进一丝光来,他握着拳,心里很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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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云旷听到展鹏居然叫出司恬的名字,略微一怔,他居然和她认识!怪不得,他一直看她,他觉得心里一松,其实,他也担心他开口要她。 
  展鹏道:“司家很是富有,她父亲将生意从信州做到京城,不知道怎么她会在王府?” 
  裴云旷微微笑道:“她家出了什么状况,我不太清楚,富贵易散,也许是败落了吧。” 
  展鹏怅然的转身下了台阶。坐在轿子里,他想起了以前。那时,她的弟弟小岸十分景仰他的功夫,整日叫他虎子大侠,缠着他要拜师。每次都是她过来将小岸拉回去,一来二去,他和她非常熟悉,她没有什么小姐的架子,见到他总是叫他虎子哥。两年不见,她出落的十分美丽,可惜,却从小姐沦落成丫鬟。他心里有点难受和心疼,很想做点什么。 
  裴云旷目送他离开,抬步进了门内。路过一湖春,看见几个丫鬟正在收拾杯盘,她也在。正在一个丫鬟说着什么,笑的明丽又好看。 
  他站在厅外看了一会儿。 
  她和展鹏是故人,看来,拉拢展鹏很有希望。趁着北征还没开始,应该多带她,和展鹏见见。 
  司恬无意中遇见展鹏也很意外。那时他家初到上京,很是清贫。母亲念到和他们是同乡,时常接济他母亲。没想到,他今日有此出息。看来,建功立业,封妻荫子应该是指日可待了。她很为他高兴。 
  翌日一大早,裴云旷就被宣召进宫。她正在整理他的书架,突然,窗前停了一只白鸽。这不是商雨的那只鸽子么?她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摸了摸它的小爪子,发现它的脚上绑了一个极细的竹管。她这才想起来,商雨昨夜说过,让鸽子带个信儿来。她解下竹管,想将鸽子放在手里摸一摸。可是它却一扑翅膀,飞了出去。 
  真是和主人一样,很有个性。 
  她打开竹管,取出一个字条。 
  景湖,同芳画舫 
  她蹙着眉梢,这是什么意思? 
  景湖是裴府东门外的一个小湖泊,花厅的“一湖春”这个名字正是取自于此。莫非是让她去景湖边的同芳画舫?那里有画舫么?她还真是没注意过。 
  她看完了字条有些奇怪,让她去那里做什么?难道是有什么话要她转告裴云旷? 
  她收拾好屋子,正打算赴约。突然,裴云旷回来了。 
  他笑盈盈的仿佛有什么高兴事,对她说道:“一会随我去打猎。” 
  打猎!她连骑马都不会,弓箭怎么拉,怎么射都不知道,去打猎不是笑话么?为什么要带上她? 
  他看着她迷茫惊讶的样子,笑呵呵道:“不用害怕,跟着去看就成了,又不是让你去打猎。” 
  她松了口气,跟着他去看,这还行。他愿意带着她,她莫名有些高兴。 
  他是骑马先走的,她是坐着马车后到的。其实她坐在马车里,还是很疑惑,他为何要带上她呢? 
  猎场在城郊的童子山,用围栏里圈养了一些麋鹿和山羊野兔,是皇帝秋天来东都时散心狩猎的地方。但这两年,他沉迷炼丹,这项娱乐也省了。 
  她到了围猎场,下了马车,远远看见裴云旷骑马停在一处围栏前,正和展鹏在说话。 
  原来,他是和展鹏来打猎。她停在马车前,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和展鹏打招呼,要不要装做不认识? 
  展鹏因为已经向裴云旷打听过她,所以这次见到她,不再顾忌,直接笑着叫她的名字。 
  “司恬,你也来了。你是来看热闹的吧?”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她的确是来看热闹的,还是被人硬拉来的。 
  她看了一眼裴云旷,他今日穿了劲装,窄袖紧腰的玄色衣衫,也被他穿出一种飘逸来。她从没见过他骑马,也没见他穿成这样,他端坐在马上,迎着秋风高阳,让人想要仰望。 
  他似是感应到她的目光,低垂视线,含笑看了她一眼。 
  她忙低下眼帘,心里有点慌张。 
  “司恬,你在那亭子里等着,一会烤兔子吃。” 
  原来带她来,是让她给他们烤猎物?她有点失望,又有点释然。 
  两骑骏马如云电从她眼前飞逝而去,随后的侍从亦如离弦之箭跟了上去。只有她和几个近卫留在亭子里。 
  她远远看着他,玄衣白马隐与山林,全然忘了,此刻有个人还等在景湖。远处的山坡,绿瘦红重。枫叶狂放恣意的红,浓烈如酒,纷染着最后一抹秋色。 
  风渐紧、渐寒。 
  她站起身在亭子周围转了转,青天上一排秋雁南飞而去。突然,她想到了那只鸽子,和那鸽子的主人。顿时,她焦急起来,他还等在那里么?自己也太粗心了,竟然说走就走,将这事忘的一干二净。 
  越是焦急,时间仿佛过的越慢。许久之后,才见到山坡上一队快马驰骋而来,打头的一匹白马在浓重萧肃的山色中格外醒目。她长舒一口气,他们终于回来了。 
  人在山水面前容易显露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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