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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单飞雪 相思欲狂-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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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牙儿大惊失色。「什么?一个月?!」那师姊不就……

  不妙,香思陡然变色,二毒在她体内催化,反而加速危急她的性命。「樊烈,唉,你要害死香思了。」

  「软筋散只会让妳丧失功力,师兄疼妳,绝不会伤妳分毫,妳何必说这么重的话……」

  「可是大师兄,师姊她……」

  「牙儿」香思抓住牙儿臂弯,严厉的眸光暍断了她的话。「我们回去。」说着,她掉头并抛下一句话给樊烈。

  「你的关爱叫香思不敢领教。」



  深夜,牙儿闯进香思房内,见师姊闭目屏气凝神盘坐床榻上。

  牙儿摇醒她。「师姊……」她哑声情道。「快,我偷了解药。」她递出手内白色药丸。「妳快服下赶去嵩山!」

  「不行。」香思伸手制止。「花毒性燥,软筋散属寒性药草炼制,现下体内二毒对峙,服下解药非但不解毒,只会令我体内药性加剧,届时吾命休矣!」

  牙儿惊惧地松手,药丸跌坠地上。「怎么会这样?」她担忧得红了眼眶。

  「师……师姊……妳脸色好苍白!」她害怕地握住香思的手却又惊惧的松开。

  「好烫?!难道?」牙儿伸手往香思襟前一扯,瞥见雪白肤上浅紫淡纹。「师姊……」她骇然地怔住了,她记起荆无痕的话三十日后由红转紫,高烧不退,若无解药,烈火焚身,痛不欲生至死方休。

  提早变紫色了?怪不得、怪不得师姊脸色这么难看,她-定很痛苦!牙儿恐慌地猝然起身。「我……我立刻叫师兄帮妳,我现在就去」

  「牙儿!」香思握住师妹的手,温柔似水的双眸望住牙儿惊惶的脸。「别慌,别怕……」

  师姊都命在旦夕了,还叫她别怕?牙儿哭了起来。

  香思握紧她的手,一抹微笑安抚了慌张失措的牙儿。「妳冷静下来,听师姊说。」

  牙儿啜泣。「好……牙儿听妳的……只要妳没事……牙儿什么都听妳的。」

  「案上有一包迷药。」香思冶静嘱咐。「妳设法让师兄服下,这迷药会让他一夜昏睡。师姊再乘机离开……记住……不论我有没有命回来,妳都不准说出我的去向,更不可将嵩山之事吐露,咱们情如姊妹,妳答应师姊。」

  「我……我答应妳……可妳一定要平平安安地……」她眼泪掉得更汹涌了。「都是那个荆无痕害的……」

  「相较于荆无痕,师兄更令我胆寒。」



  嵩山顶,夕阳残照,霞光满天,红似火,染艳了山林。

  荆无痕蹙层立于屋外。风中飘逸的白色孤影,已经静静停驻良久,恍似在等着什么。

  后方传来荆掠忧愁的嗓音。「那姑娘来了没?已经三十日,她不要命了吗?无痕,她到底来了没,无痕?!」

  「哼!」荆无痕不耐地拂袖。「她不来就是心虚,死有余辜。」

  「无痕?那花毒只有你会解,她怎么可能不来?那么烈的毒发起来疼死人,区区一个小姑娘不可能捱得住,无痕……会不会她出事了?无痕,你下山去找找。」

  荆无痕垂眼闭目,银发拂过冶漠脸庞。「不必多事,她的生死与我无关。」

  「无痕……」荆掠难受地叹气。「那姑娘好灵慧,你……你真忍心……」

  荆无痕对义父的恳求置若罔闻,只是冶漠地背过身子,忽然,他睁眸,有些怔仲的凝视前方。

  荆掠焦急的声音传来。「无痕,你也听见了?」

  嗯……无痕闭目屏息谛听,听见了风中传来微弱的琴音。

  荆掠呼嚷。「是琴声!那姑娘懂得使琴,无痕……」

  山下,芒草丛生处,蔚香思将残存的一点儿余力,忍着焚身的痛楚,撩拨相思琴,每挑动一弦都让她痛得如刀刃切肤,地斜倚着老树,琴搁在腿上,视线逐渐昏茫……好热……好热啊……她的血液仿佛要沸腾地冲出皮肤。

  蔚香思心知已经没有命捱到山上,只有冀望这琴声可以引来荆无痕。然而她毒行全身,心痛如绞,气凝于五脏六腑,痛得琴声大乱,曲不成调……终于……她松手了……霎时间,呕出一大口鲜血染红了相思琴,身子顺势往后瘫倒在树干旁。

  莫非……她虚弱的垂下双手,茫然而恍惚地凝视山野荒景,莫非她真要命丧于此?樊烈啊樊烈……这就是你的爱吗?

  香思痛楚的凝住眉头,在这么危殆的时刻,她奇怪自己对那一面之缘的荆无痕竟没有一丝责怪,只是……只是遗憾无缘再见第二面……

  火在她每一寸肌肤上燃烧,几乎要烧尽她生命,烧尽她的意识,烧融她的身躯,恍惚中她痛苦的闭上双目

  恍惚的意识间,昏茫的脑海里,她彷佛又见到荆无痕那张冰冶俊颜,仿佛看见他步向自己,用一种冷漠的态势满不在乎地朝她而来……那冷漠的双眸,冷淡的眉眼……他向她直直走来……直直的走来……

  「我不怕……我不害怕……」她喃喃自语,意识被推进一片朦胧之境,终至昏厥过去……

  一条孤影穿越重重芒草,停驻在香思前,冶魅的双眸凝视着晕厥倒地的香思。

  荆无痕银发狂乱拂扬于风中,白色衣袖飘飘。

  他深思地注视草地上香思染血的身子,她白皙的脸庞因花毒而绋红,像有火在她面庞上烧。

  终于,他俯身,轻易地将她纤柔的身子抱起。瞬间,她像一团火触上他的胸膛。好烫!荆无痕皱眉,调整手势,任香思偎进那一片壮阔胸膛。

  抱住香思,荆无痕缓步离开。忽然记起了什么,他又停步,斜眼注视地上那只染血的古琴,思索片刻,他左手白袖一抖,运出一劲,古琴隔空挑起,架至他肩背,他这才离开。



  入夜

  好热,好热……蔚香思体内似有熊熊火焰勃勃窜烧,然而她淌出的汗却是冰冷的。

  已经先帮她封住周身穴脉的荆无痕,漠然伫立床畔,双眸不带任何感情地注视着床上挣扎、痛苦呻吟的蔚香思。

  「好热啊……」她蹙眉,痛不欲生。

  「蔚姑娘……」无痕尝试唤醒她。

  他伸出手,轻轻抹去她额上汗湿的发,猝然,她勉强地睁开眼,眼瞳显得蒙眬,氲着水气。

  荆无痕俯身间话:「妳体内不止一毒,听着,我现下不能让妳服解药。」

  香思茫然地望住他,她眨眨眼,口干舌燥勉强挤出痛苦的声音。「是软筋散……另一毒是软筋散……」说罢,她又虚弱的蹙眉,忍受烈火焚烧般的痛楚。

  荆无痕又静静站立了片刻,转身步进邻室。

  「义父……」

  床上荆掠一见到无痕,唉了一声,转身背对他。「早要你别下毒的,现下看她那么痛苦,你高兴了吧?」

  「她体内有另一毒,我不能让她服解药。」荆无痕有些恼道。「有没有其它法子救她?」

  「你是问义父喽?」荆掠说着风凉话。「当初你要下毒时,怎么不先问我?」

  无痕冶道:「你说是不说?」

  「唉呀,你何必问我?」荆掠又转过身子面对义子。「你练了你大师伯那套玄冰掌,你体内留着至寒真气,运功时升的气流属冷火那姑娘现下可是烈火焚身」他一副没啥大不了的口吻接着道。「既然解药不能服,那你快抱抱她,减灭她的火不就成了?!」

  荆无痕面有难色。「我是说别的法子。」他怎可夺她清白?!

  「呵」荆掠冷笑。「跟大师伯习毐的人是你,这个毒还有没有其它法子解,儿子啊,你比我更清楚才是」荆掠好整以暇地注视无痕,老练的眼眸射出精光。「怎么,那么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抱抱她有那么困难吗?何况这可是你惹来的……」难得见冷冰冰的无痕脸上有了恼意,荆掠倒是觉得有趣。

  「难不成她会吞了你?」

  「我怎可玷污她清白之身。」

  「是救她,什么玷污?!」

  「不、我和她没有感情」

  「哈,哈哈……」荆掠可笑了。「你和谁都没感情……况且,逼人家服毒时,你可没这么不干脆……」荆掠翻过身去懒得理他。「儿子啊,她那把火是你点的,足以烧坏她五脏六腑,她这么痛苦,你真忍心撒手……」

  荆无痕没待义父说罢便掉头离开。

  重回房里,但见蔚香思竞痛楚的扶案伫立着。

  先前染血的外衫早被他褪去,昏暗透着月影的房间,那洁白的素衣衬得她益发苍白纤弱。

  她扶着案头,浊重地喘息,于是房间里弥漫了浓浓的香,那香味越浓越艳,就代表着毒发越深越猛……

  荆无痕冶冶站在门扉旁,冷冷地注视她喘着气的嫣唇,他想,那艳红的唇彷佛也着火了。她很痛吧?他看她扭绞着细致的五官。

  仿佛注意到他的凝视,香思忽而韩过脸来,蒙眬的眸子对上他阴骛的黑眸。

  「你……」香思茫然的望住他。「我……我要死了吗?」房里那盏油灯随固明灭,她跟中他英俊的脸庞异常冶漠。她-直就觉得他妖异似魔,现下昏暗里的他益发显得玄幻难测……

  这闻房在自她唇办逸出的诡异浓香包围之下,笼罩了沉沉阴暗的死亡气息。

  她看荆无酸缓缓步向自己,他那一贯冶漠的脸色让她猜不穿他的心思。火焰凶猛的折磨她的躯体,她纤弱的身子就快挺不住了。他这样沉默望着她是什么意思?她真的没救了吗?啊……她眼眶一热,终于忍不住滑下泪来。「我好难受……」

  荆无痕停在她面前,发现她是这样无助、这样娇小纤弱。花毒烧艳她白皙的脸,于是她明媚得好似一团火焰,灿烂的燃亮他的眼睛。

  香思仰着美丽的脸庞,红了眼眶,哽咽地哑声道:「你……」她怕来不及,颤抖地向他伸出手,她手里揪着一包香囊。「这是镇眠丹……」那是她从炼丹房偷来的。「往后你义父……要是疼得睡不着……可以……」

  荆无痕眼色一黯。「与其令妳痛不欲生,不如提前了断妳。」忽然他伸手,扼住她细颈,那长着厚茧的大掌掐住她,掐痛她细腻肌肤。

  香思一怔,同时香囊跌坠地上,丹药散了一地。

  他要杀她?荆无痕冶酷的脸倒映至她惊惶的黑瞳庭,他真这么狠心……

  荆无痕无语地掐住她颈子,她呼吸困难,只是不敢相信地仰望他,身子颤抖地后退,每退一步,那掐住她脖子的力道便加重几分,终于她退无可退背抵上了墙,惊惧虚弱地瘫在墙前,而他悍然硕健的男性身躯将她困在墙前。

  荆无痕没打算松手,他不是没杀过人,义父封刀前,他为三大恶人造了无数杀孽。现下不过是多杀一个人而已,他垂下眼注视她惊惧的眼眸,不过是多杀一个人而已,他告诉自己。何况,他是帮她了断痛楚……是的,他是在帮她。

  「……」香思忽地挣扎着伸出双手扣住那扼在她颈上的大掌。「不……不要……」她几乎是从齿缝中进出这艰难的一句,她还不想死啊……在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逼视下,在他残忍的大掌内,她颤抖得好似落网的蝴蝶。

  眼泪模糊了香思明澄的眼睛,为什么?她盈满的泪水像似对他的控诉。

  「那日妳不该闯进来,妳不该识得我……」他残酷地加重力道,残酷的撂下话。

  「这是妳这一生做过最蠢的事……」在遇上他的那一刻,她本就该死。

  现在,他要扼断她的痛苦那么细的颈子,仿佛已经可以听见骨头在他手里碎裂的声音,只要再用力一点点,这场灾难就可终结,他可以回复那平静的生活。

  香思已经被掐得说不出话了,这是第一次如此接近死亡。她直直瞪着他冷漠的脸,忽然眼泪凶猛的泛滥,滴落他手背,她开始感到后悔,后悔认识他这个残酷的男人……为什么……

  尽管热泪濡湿他的手,尽管她眼里满是指控和惊惶,荆无痕却不肯松手。他沈下眼,眼里有复杂的情绪。他稍使劲,她于是仰首痛苦的张唇,霎时间浓香袭上他的脸。他略略提起她,只是瞬间的工夫,他强悍地俯下脸,堵住那艳红的唇办。

  「你……」香思双眸不敢置信地睁大,他吻她?

  是的,这是千真万确的事,香思眨眨眼睛,不敢相信唇上那被烫着的感受。荆无痕确确实实堵住了她的唇,加上颈部那扼住她的大手,她浑身一颤,彻底地被抽光了空气,她胸腔一紧,以为就要昏厥过去,那颈上的手却忽而松开

  「呵……」香思猛地用力吸气,同时那吻却探索得更深,这次她整个人被牢牢钉在墙上。

  不敢想象冷漠的他,正在凶猛地啃噬地柔软的唇办,香思没有闭上眼睛,只是茫然而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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