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博士的柴米生活-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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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种小小的细节，一连长之流是绝对不会知道的，一连长只知道，原本打算好好的闹一次冯宁的新婚，谁想冯宁的博士老婆一不声二不响地搬去了宾馆住，有点英雄无用武之地的失落感。好在冯宁答应的请客兑现，就在营区边上的一个半大的小饭店。菜做的不能说难吃，一般的人都不会说一堆石头难吃，因为你根本就不该吃它。青菜是黄色的，蛋汤里是整块的鸡蛋，清蒸鱼的头和身子分了家，很不服气地看着满桌的人，一指长的小葱和香菜拌着豆腐渣浇了香油居然香气扑鼻，一碟子松花蛋，谁跟谁个头都不一样大，每个人的杯子都好象刚在菜汤里泡过，服务员的手指经常在碗和碟里出出进进，所有的菜上边都统一地淋了一层明油，油光闪亮。酒还不错，因为是冯宁自己从超市买的，和老板吵了半天，勉强同意自带酒水。一连长知道冯宁酒量不怎么样，心里憋着一股子邪劲，要把冯宁灌倒，仿佛这样才能显示出毕竟他一连长还是有强项的。想不到啊，想不到，一连长就连这如意算盘也没实现。
冯宁看势头不对，抽身要跑，被大家摁住猛灌，这个说，嫂子的酒你全部要代，那个说弟妹你不要心疼他，我们全部是关心他。开始的时候，冯宁也怕这些混帐人来闹舒简的酒，惟恐老婆招架不住，所以早早说了，老婆的酒全部归他代，所以舒简本不喝酒，只拿了杯饮料在旁边扮贤内助。这样越闹越发的闹出无政府状态，本来营长打算在博士弟妹面前做出个端庄的领导样子以示与众不同，好加深弟妹的印象，结果几杯酒下肚就原形毕露，数他闹腾，满脸油光锃亮地喊：“奶奶的，给老子把他摁住了，不喝完这一杯哪也不许去。”冯宁抵死不肯再喝了，把个酒杯死死捂住。营长就转移目标，来闹舒简，说非要和弟妹喝一杯，舒简笑盈盈软绵绵地说：：“好啊，可是我不会喝酒，那我喝一杯，营长你要喝三杯。”
营长连声说好，来个先干为敬，一气喝了三杯，舒简这才一副痛苦万状的样子把一杯酒喝了。这下，人人都来敬，几轮下来，有几个舌头就开始打转了，舒简又端了酒杯挨个地敬了一圈，到了最后，舒简不过脸色变的粉扑扑地好看，额头上出了点子汗，双颊上透了些红红的酒意，更显得面若桃花，桌上那些起哄的，一半已经舌头不受大脑支配了，冯宁见好就收地说：“好了，结束了，都回去睡觉。”事后，营长很沧桑地想起这场酒，怎么也不甘心输在冯宁的老婆手上。冯宁更是对舒简刮目相看，：“怪不得人家说酒桌上怕梳小辩的，原来你酒量这么好。”舒简笑：“我哪里是会喝酒的人，只不过我体质对酒精没什么大反应，要不是看你抵挡不住，我才不管。”
这样舒简就算在冯宁的圈子里正式地亮了相。汤小涵挺有兴趣地听了她的探亲经历，笑个不停，又问她头发怎么回事。舒简唉声叹气地说，自己只不过是想把发根烫得蓬一点，好营造出一种玉人慵懒不胜娇的效果，结果给冯宁单位旁边那个发型屋的蹩脚师傅给搞成了个蓬蓬头，身上的衣服是冯宁预先买了给她，第二天的车票买好了，没的换，就这么顶着蓬蓬头穿着职业套装回来了，这回在唐堂面前，可丢大人了。她一叠声嚷着，要汤小涵陪她去把头发重新拉直。汤小涵笑她，现在在乎在唐堂面前的形象，倒不在乎在冯宁心中的形象了。舒简心里一怔，想想果然如此，结婚证领了以后，和冯宁的关系仿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比如，去见他的时候，不再那么仔细地打扮和审视自己了。反而在唐堂面前，很在乎自己的形象，自己大概不会在唐堂面前喝成那样和穿成那样。真是很奇怪。
舒简总算兑现了自己对自己的诺言，在28岁零7个月的时候把成功地自己给嫁了，读博之初闹心的第一项重要任务算是提前完成。第二项任务，成功地找到一个牢不可破的饭碗，也就紧锣密鼓地提上议事日程。宁城大学的消息迟迟不来，舒简倒没什么，冯宁可急了。人在上海回不来，一天一个电话催舒简去探消息。舒简从若翩嘴里没有了解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好象招聘这件事完完全全地石沉大海，研究生院、人事处、院办、党办，甚至连团委、研究生会若翩都削尖了脑袋去打探，居然什么也没有打探到。舒简又去找吴老师，吴老师看见舒简，表情怪异，说起话来好象得了长时间的感冒，从始至终不超过五句话，而且，没有一句通畅的。舒简本能地觉得，这事要黄。
事实证明这事果然黄了，而且黄的很奇怪。人事处在冯宁回来的头一天打电话通知了舒简。冯老太太从校长夫人那带来的消息很震撼。舒简的面试成绩第二而笔试成绩第一，面试第一的学生是宁城大学应届毕业的硕士生。当然校长夫人不知道这个小硕原来就是姜书记塞给孙校长，孙校长又交代人事处长的那份材料的主人。本来小硕打算读博去，可惜没过分数线，4月份的毕业生，错过了找工作的黄金时间，所以小硕的材料来迟，也没参加中间一轮的笔试，就这样直接地杀入了面试。人事处在某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叫小硕补了一份笔试答卷，不敢太过张扬地给他第一，反正笔试本来什么也不是，进了前五就好向观众交代，不必第一那么招摇。所以小硕的成绩是面试第一而笔试第四。但如果舒简知道自己屈居第二的原因，以她的傲慢，是会死不瞑目的。因为面试考官一共五位，人事处选择单数，说是怕出现同样的分数和票数，貌似公平。实际上江副校长和孙副校长各怀心事，吴老师算研究生院合理合法的陪衬，人事处来了两个人，确实决定性因素，因为，人事处是孙副校长嫡系，不用嘱咐什么，三个对两个，吴老师总算是厚道人，这样的一场面试与其说是博士和硕士的竞争，不如说是校长和书记的PK。舒简能有第二的成绩，已经很奇怪了。
但校长夫人带来的消息还有更加震撼的，若翩在关键的时候，居然显示了他的巨大作用，不知道从什么途径知道了小硕没有参加笔试的事，原来小硕在宁大研究生会还供着一份小小的职务，若翩最爱留心这些学生干部，因为若翩是学生活动的积极分子，却没有当学生干部的命，居然连个生活委员，也还竞争不上，这小硕，若翩是认识的。不但若翩认识，参加笔试的人也记得没这么个人，就那么20几个人笔试，你死我活的竞争对手，谁还不记得谁呢，何况小硕长的一头标志性的自来卷，令人过目不忘的。这样，若翩和参加笔试的一伙义愤填膺的学生就一起闹去了人事处，人事处当然不是思想政治教育处，没空给这帮学生讲道理，一股脑给哄了出去。他们不想想，快毕业的学生，只要自己没有硬伤的，是好惹的角色么，碰上若翩这种脑子一根筋而有大侠本色的毕业生，这样的耻辱是决不能忍受的，于是学生们又闹去了孙校长那。学生们只知道人事处一般都不是什么好人呆的地方，觉得校长大都还是主持公道的，谁想到校长和校长也很大不同。总之这件事情闹了一个礼拜，总算闹到了校长书记的层面。
张校长本来看了面试成绩，不想多问，反正小硕也是宁大的学生，舒简虽然是老婆同学的儿媳妇，但考试考不过人家，他也没话好说，还打算择优录取，江副校长虽然对舒简颇为垂青，但他作为领导，也不只是面试一个研究生院的岗位，张校长只是交代他要把好整个面试的公平和公开的关，并没有就舒简多嘱咐什么。张校长的思路很简单，就是合理合法公平公正的情况下，可以适当照顾点。何况，舒简又不是他什么人。当然这话他不跟夫人讲，有时候跟女人讲这种道理是不大讲的明白的，张校长对付夫人，经验丰富，这些年，还真没因为夫人的缠夹不清而丧失过原则。可是这次，他真没想到，不正之风还是就这样出现在他眼皮子底下，摆明了现在开始有人不在买他张校长的帐，张校长憋着股子气，责成研究生院和人事处，要好好查清楚这件事情，给学生一个交代。
姜书记知道了学生闹事的消息，很不高兴。心里暗骂孙副校长的手脚做的不干净。面上还要做出书记的样子来。先把研究生院分管学生工作的书记和团委书记批评了一次，因为他们没有做好学生的思想政治教育，有什么事情动不动就朝校长书记办公室闹，研究生院是干什么的。再把人事处所有同志云山雾照地教育了半个小时，语重心长地说：“你们人事工作是为学校挑选人才把好关的部门，工作要细致认真负责，不但要对学校负责，也要对应聘者本人负责。现在发生这种事情，是很不严肃的。”最后姜书记也同样责成研究生院和人事处拿出个处理意见来。
两个巨头发了话，研究生院和人事处的领导和同志们整整三天三夜没睡过好觉，这个处理意见可不好拿。事情到底怎么回事，大家心照不宣，可是，谁也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你总不能说书记塞的人跟校长塞的人被发现了。张校长窝火就窝火在这，明明他是没有私心的，这个应聘的外校女博士本人条件也很不错，可被这事情一搅，惹得人说三道四的，自己还不能出去辟谣。结果，没事也变成有事，反正下面人看这件事，就是你校长跟书记两个掐架，除了人事处和研究生院，满宁大的人，都等着看校长和书记的好戏。结果，女博士和男小硕，谁会留在研究生院做学生工作变的很重要，重要到全宁大的老师和学生都伸着脖子在等结果。
结果终于出来了，研究生院和人事处一贯水火不融的工作关系居然在这一次共同的应急事件处理中得到充分的改善，两个部门拿出了一个统一的意见，首先，招聘过程不够严谨，人事处和研究生院愿意为此承担责任并做深刻反省，而本次招聘的笔试面试成绩作废。其次，研究生院经过反复研究，考虑到研究生院教职人员能够胜任现在的工作需要，建议本年度暂时不再招聘相关岗位的工作人员，待下年度如有需要再研究列入招聘计划。这份书面报告在姜书记那里顺利通过，因为小硕说白了也不是书记什么人，这件事闹大了没好处。而在张校长那里换来了顿臭骂，骂他们这是活稀泥，一点原则性都不讲，骂完了张校长气哼哼地抓起笔来签了个大大的名字。舒简这下彻底没戏了。
宁大的工作黄掉了，对舒简几乎没有什么太大的打击，冯宁却变的很焦虑。因为他正在活动明年转业的事情。今年转业的人员基本已经定过了，他也没打算今年走。但到下半年的时候，就要开始活动，这样明年春节前后能定下来走，就好到地方做工作。现在他结婚了，老婆在宁城，虽然还是不符合转业到宁城的条件，但这种情况就好做点工作找找关系，当作实际困难向领导提出来。这两年，部队转业在这块还是比较灵活的，一般要涉及到夫妻两地分居，总还是有的商量。
本来冯老太太也打主意，把自己和老头子的户口迁来，因为他们买的商品房，可以带户口。但又担心有另外的问题，比如医疗，养老保险什么的，很麻烦。这种麻烦比冯宁找个宁城老婆还麻烦，处理不好，老两口子下半辈子的保障就有问题，所以冯致和觉得还是不动的好。反正现在自己的医疗和养老都是按公务员来的，局里也照应着，在宁城看病，因为是老领导，局里都有政策，可以解决。人老了，不想多麻烦。能省事就省事吧。那些事情冯军一直代为处理，处理的很好。
舒简是下半年博士毕业，一般拖上两三个月，到第二年4月的时候，也该离校了。所以找工作的事情说急不急，说不急也急，能早点定下当然好。现在有了冯宁转业的关系，就变的急了。能抓紧定了工作，就可以赶在今年年底毕业，把户口等等的一切关系落实下来，冯宁才有资格当作困难去提出来。宁大的工作现在没有了希望，舒简找工作的事情又要重头开始。舒简报了名，准备考本市的公务员。一般国家机关公务员的报名是在10月，而本年度本省和宁城本市的公务员报考都集中在6月，当然各省有所不同。有的省份早在1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