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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黑品官-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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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一种源于马来西亚和印度尼西亚的调味品。 

  她又吃了两匙汤面。“这里不会有酱油和辣椒酱。” 
  “我们回头去一个中国商店将你要的全买回来。” 
  “还有粉丝和中国干蘑菇吗?在我们那里有好多种。最受欢迎的是木耳和香菇。” 
  “你全可以买。可是我们必须按中国的方式烧。” 
  “很好!我们什么时候开车去?” 
  “早餐后马上就去。”拉特诺夫倒了一杯咖啡,可是他什么也没吃。丽云在吃的时候目光向上看。“您也吃点汤面吗?” 
  “好……好吧……” 
  她将面碗推给他。他拿她的匙子吃了一点点。他感到丽云早已是他生命的一部分。他的生命决不会是另外的样子,这一点他是很明确的。只是他的秘密——三合会会员、兄弟、成了洪门——还隔在他们之问。他想在今天晚上把这些秘密讲给她听,可是他害怕讲。她或许不会理解他吗?后来他又想:她爱我吗?她能一直留在我这里吗?她的签证三个月后到期——往后怎么办呢? 
  拉特诺夫将汤面推给丽云。 
  “您几乎一点也没吃!”她指责道。 
  “我真的已吃过早餐。” 
  “别那样急急匆匆,现在您有时间,您再吃一片面包夹香肠。从明天起,我给您蒸馒头。我们把所有的东西都买来。” 
  “丽云,我在四星期里会重一百公斤!” 
  “没关系。胖人在我们那里算是福人。您只要想想弥勒佛——满意与幸福之神。” 
  “哎呀,天哪。你要我这么肥?” 
  “不。可是好的中国饭菜并不使人发胖。它使人健康,比你们的饮食要好得多。你们的饮食是高脂肪食品、很浓的凋料、圆子、油炸土豆丝、布丁和奶油食品。”她注视着拉特诺夫,他发现她在打量他的金黄色头发。“您的头发不能再弄白吗?” 
  “这要带来麻烦……” 
  “我看到您时……我感到您是那么陌生。在我的梦中我总是看到您的银发。” 
  “你经常想到我,丽云?” 
  她没有回答。她将一个小面包切开,涂上黄油,上面放一片煮熟的火腿。她将小面包摊在手掌上递给拉特诺夫。 
  “请吃……” 
  他顺从地咬小面包。丽云站起来收拾桌子,将所有的食物放到大盘子里拿回厨房。她就像家庭主妇一样用薄膜将香肠卷起来,再将它放进冰箱的保鲜碗中。她将用过的餐具放进洗碗机,把剩下的小面包放进陶瓷保鲜箱。然后她用一块湿布擦厨房的台面,用手清洗咖啡壶。 
  拉特诺夫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当她去取出扫帚时,他紧紧抓住了她的双肩。 
  “别拿!”他说道,“明天清洁女佣来扫。” 
  “明天太晚。一切都必须干干净净的。” 
  “这不是你的任务。” 
  “不然我干什么?我喜欢劳动。” 
  “你在我这儿是客人,不是女佣。” 
  客人。这两个字刚一出口,他真恨不得打自己的耳光。客人有点生分,有点距离,有点暂时性。客人来了又走,有时高兴地说‘再见’,有时却想:千万别再来!丽云不是客人。她属于我,属于我的生命。 
  “我要表示感谢。您待我这样好……在您这儿我非常愉快。您是个好人。” 
  “我是否待你好,这会得到证实。或许某一天你会说:我很高兴,但我要走了。” 
  “肯定不会!”他没有发现她存有疑问的目光中还夹有担心。“要是我使您感到累赘,要是我干扰您的写作,您就心平气和地说:你回萨尔布吕肯去!” 
  “你认为我会对你说这种话吗?” 
  “您有您的世界,而我闯入了这个世界。如果您愿意,我马上就走。” 
  “丽云!我把你接到我这儿来,是因为……因为我想再次见到你。我不知道我的申请和证明文件都丢失了。我始终在等你的消息。” 
  “我也在等您的消息。” 
  “后来你来了电话,说你在德国……我高兴得跳起来,几乎碰到天花板!” 
  “请不要……这会很疼。” 
  这时,拉特诺夫忘记了所有的疑虑。他将丽云拽向自己。当她抬起头时,他吻她,而她并不反抗。她与他对吻,她的双手抚摩他的后颈、他的背和他的头发。在他吻她的脖颈和裸露的双肩时,他对她的皮肤的香味有了进一步的感受。 
  “我爱你……”他说道,“丽云,我爱你!” 
  “我也爱你,我的皇帝……” 
  她毫不反抗地让他抱起,他踏着宽大的楼梯上楼,用脚将他的卧室门推开,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到床上。他小心得就像她是用薄瓷做的一样。他从她身上脱下无袖衫和紧身牛仔裤,这时,她闭上眼睛等着他…… 
  事后他们紧紧并排侧卧,互相注视。她将头靠在他的肩上,用变得发亮的头发轻抚他的胸部。 
  “我感到无限幸福,”他说道,“幸福得无法形容。” 
  “我也是,我的皇帝。” 
  “中国怎么称呼皇帝。” 
  “陛下……” 
  “那皇后呢?” 
  “娘娘陛下……” 
  “你是我的娘娘,”他说道,“直到永远。” 
  “直到永远,我的皇帝。即使过另外的生活,我们也始终在一起。什么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就是死也不能。” 
  “就是死也不能。我将始终伴着你。要是你死,我愿伴着你,和你一起赴黄泉。没有你的日子就不再有我。” 
  拉特诺夫又吻她。他想到闵驹和宁林,想到他如果脱离三合会,那么死比生离他更近。丽云愿意永远伴着他。哪怕是死也不分离,他懂得这话意味着什么。 
  上帝,别让他们杀掉我。 
  快帮我们在这个世界上找到一种新的、自己的生活,不管是在什么地方。只有丽云和我——别的什么我也不祈求。丽云和我——这就是我们的整个世界。 
  拉特诺夫与弗兰岑博士进行了长时间的通话。他原谅了丽云没给他们打电话,弗兰岑博士对此完全理解。 
  “丽云是那样不安,”他笑着说道,“简直是心不在焉,然而三天以来她都不肯给您打电话。我们一起劝说她,她终于拿起了电话。后来她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我得感谢您,弗兰岑先生。” 
  “丽云非常兴奋地说到您。” 
  “是这样吗?” 
  “是的。我妻子和我——尤其是我妻子,女人在这种情况下特别敏感——产生了一种印象:丽云沉醉在一种幻想中:您不仅仅把她当作您的导游。这引起了我们的一点思索。” 
  “这不是幻想,弗兰岑先生。” 
  弗兰岑博士清喉咙的声音可以听得见。他说道: 
  “我们只是根据名字才知道您。对您的个人生活,您的私生活,我们一点也不清楚。但是我们对丽云负有责任。她是我们的客人,我们在担保书上签了字,她的一切都得由我们负责——现在请您说说,您对丽云……” 
  “在您往下说之前,请您听我讲一讲,”拉特诺夫打断了他的话。“我在您之前发了邀请,显然邀请书丢失了,要不然她老早就在我这里了。我准备把对丽云应承担的责任接过来,以免除您的负担。” 
  “但是这对我们并不是负担!”弗兰岑提高了声音说。“从第一天开始我们就喜欢丽云。我妻子特别喜欢她。” 
  “我也是。” 
  “这我该如何理解呢?” 
  “照您现在所想的那样去理解。等待丽云三个季度的不仅是我,而且是我的整个生命——我知道这听起来有点庸俗。” 
  “请您原谅我提个问题,拉特诺夫先生:您是怎么设想的?” 
  “丽云将一直留在我这里。” 
  “她的签证三个月就到期了。” 
  “我将设法在慕尼黑地区管理部门弄到一张居留批准书。” 
  “要弄到居留许可证很难。对外国人的各种法律非常严格。” 
  “这里是一种特殊情况。” 
  “就法律而言,这样的事不能成立。” 
  “尽管如此,我也要想办法。我们还有时问。” 
  “我们等丽云八天后回来。我们是约定好的。” 
  “这里有些改变,弗兰岑先生。当然丽云八天后回到您那里,然而只是为了最后收拾她的箱子再回慕尼黑来。” 
  “我不想进一步逼您。”弗兰岑博士的声音变得冷淡起来。“您怎么设想?” 
  “我真的没有必要向您解释,因为丽云不是您的女儿,”拉特诺夫也同样冷冰冰地回答道,“可是我对您坦率地说:我爱丽云。” 
  “一句老实话。那好吧,让我讲句粗话:丽云当情妇就太亏了。如果我们早知这样,那我们就不会催促她给您打电话,我们还会阻止她去慕尼黑。我知道,在新鲜和奇特的魅力消失后,女人们留下的是可怕的空虚。她们会因此而心碎。您想使丽云这样吗?您不能把这个迷人的生命给毁掉!这样做是不负责任的!” 
  “弗兰岑先生,您完全错了。丽云将永远留在我这里。” 
  “您要娶她吗?” 
  “是的。” 
  “我要问问,您多大了?” 
  “59。” 
  “可丽云才26。相差33岁。您认为这正常吗?” 
  “什么叫正常?一个59岁的人不再活了?为什么人们对年龄的悬殊如此大惊小怪?是羡慕?是妒忌?我们相爱,这就是一切!年龄悬殊在这里能起什么作用?” 
  “您的生活经验在哪里?您70岁,丽云37岁。这正是妇女的最佳年龄。而您80岁,那她……” 
  “……丽云47岁!” 
  “一个精力旺盛的女人伴一个白发老头……” 
  “我们最好还是让它听命于我的生命进程。” 
  “要是您死了,那怎么办?” 
  “那时丽云是我的遗产的唯一的继承人。她可以靠我的遗产很好地生活。我认为,弗兰岑先生,我们在电话中争吵,这不会有任何结果。十天后我带丽云到萨尔布吕肯。” 
  这番通话是在下午进行的。丽云躺在卧榻上。她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和愉快。只是在她想到家里时,她的愉快就蒙上了阴影。她想到她的父母;她想,在她承认她爱上了一个年纪很大的外国人时,他们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传统观念很深的父亲怎么会接受这样的事实呢?他好多年或者说不定永远也看不到他的女儿,他是不可能忍受的,他的头会在忧伤中低下。而母亲呢?她或许会默默忍受,流很多眼泪和在诗中宣泄她的痛苦。她已经写过好多诗,还抄过所有古代思想家的传统格言。她把这些格言贴在住宅的墙上。要是丽云永远留在欧洲,那她会写些什么呢?“痛苦是摆脱痛苦的大门”?或者:“看远方则近处明亮”? 
  这些想法使丽云心情沉重。她强迫自己摆脱这些想法,强迫自己考虑:这是我的生活!我已经是大人了,我要自己决定!我要在爱的面前张开双臂,让自己落入爱的怀抱中。谁也阻止不了我,低下头和流泪都不能。我有寻求幸福生活的权利。 
  拉特诺夫出了通向花园的门向她走来,这时她松了一口气。她伸出双臂,搂着他的头颈,将她的脸伸给他。 
  “吻我!”她说道,“快吻我。” 
  拉特诺夫靠着丽云坐到花园卧榻上,拿起她的手吻手心。 
  “刚才我与弗兰岑博士通过电话。”他说道。 
  她抬起头。她的目光中含有许多疑问。“他说了什么?” 
  “你忘了打电话,他理解。” 
  “他还说了什么?” 
  “说你答应十天后回萨尔布吕肯。” 
  “不错——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我不知道你爱我也像我爱你一样。” 
  “这我对弗兰岑博士说了。” 
  她一下坐了起来,吃惊地呆视着他。“你对他说了?你说了什么?” 
  “说我爱你——这是事实。” 
  “那他怎么回答?” 
  “他指责我,说年龄悬殊33岁,说我毫无理性。” 
  “这与我们相爱有什么关系?” 
  “我试图解释清楚,可我说服不了他。他认为你只是我弄来的一个情妇。” 
  丽云又向后靠到垫枕上,眼望天空。黄昏将至,天空抹上了薄薄的红云。 
  “你知道娘娘还表示什么?”她问道。 
  “美人中最美的佳人。” 
  “不——妃子。” 
  “你是我的皇后。” 
  “历史上有许多著名的妃子。有个皇帝由于宠爱一个妃子而丢了他的江山,因为他的武将们要江山,他不得不赐她用绢带勒死。此事他始终耿耿于怀,晚年他精神错乱了……日日夜夜他只想到她和她的死。唐明皇和他的妃子杨贵妃的悲哀故事众所周知。” 
  “我们的爱永远年轻和欢乐。要是我们变得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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