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之沉说 作者:弃我夙零.醉罪(晋江2013-11-27完结)-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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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流年一愣,少女的配合程度超过了他的想象,那柔软的身体蜷在他怀里,像一个迷路的孩子躲在身下,少女扑闪的双眼上浓密的长睫扫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阴影。透过衣物温热传来,霎时间让他的心漏跳一拍。
少女抬头,皱眉,“快走啊,不会是嫌我肥吧?”
沈流年轻轻摇头,垂眼一笑,“你瘦的程度能让君零碾死我,我敢嫌你肥?”
提到“君零”二字,少女缩了缩脖子,扯着嘴角,把头埋了下去。他永远都是她不愿提及的话题,她却深深地思念着他,日夜盼望能再次见到他。
是啊,他是她的哥哥,是她唯一的“亲人”。
沈流年突然伸出手,在她的小脸上捏了一把,“别郁闷了,有好消息,你听了肯定会高兴的。”
寒零耷拉的脑袋,点了点头,对被吃的豆腐毫无察觉——她迟钝到了一种境界。
脚下一动,沈流年飞快窜出,眨眼睛就掠上悬崖,身后万丈,他不为惊惧。依依不舍地松开挽着她腰肢的手,沈流年退后几步,含笑垂头,看着女孩满怀期待的眼神。
“他要去天京城。”
六个字,寒零却炸毛,猛地跳起。“什么?!”半年——一百八十多天,从小跟在兄长身后的寒零从未离开过这么长的时间,表面上平日笑容不减,事实上心急如焚。
沈流年的心抽了抽,但笑容不减,“傻丫头,练武都练糊涂了。天京城每三年的冬季都有比武大会,而天界八杰必要去天京城比武的。你不会忘记了吧?”
“哎呀,还真忘了,十二月十七号,啊啊啊啊,还有七天。”寒零懊恼地锤着脑袋,“你也要去吧?”
“当然。”沈流年不着痕迹地笑了笑。
“我可以跟去吗?”寒零满眼星星,一脸期待地问道。
沈流年伸出手,戳了戳她的额头,“怎么不可以?你还可以参加。”
“参加?”寒零傻眼,“我可以吗?不会被打死么?”
沈流年一笑,“怎么会?前十名还能被八杰指点,这么好的机会可以去试一试。”
“好的好的,当然去,不过指点就算了。”她笑了笑,一把挽住沈流年的手臂,“有你这样的老师,才不要指点。”她笑吟吟,眸子弯弯,语气略带撒娇的味道,沈流年一震——他不曾知道,女孩儿把他当做了最亲的人之一。她信任他,不下于君零。
沈流年心头一暖,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九儿,你什么都好,就是不懂得提防,对谁都亲。如果换做他人,你若如此,怕是要找了道。
“我们赶过去要三天,明天就出发,腾出点时间在那里先安顿下来。”沈流年微微一笑,“早点休息,明天要整天赶路。”
寒零撇撇嘴,比了个鬼脸,窜了出去。秋风挽着她,她轻盈如燕,娇小的身影一起一落便不见了。沈流年隐去笑容,微微叹息,显得有些苍凉,他耳边响起昨晚父亲的话。
“流年,寒零作为寒天皇的心头肉,可以好好利用。”
第十五章
天京城位于皇家领地中央,相当于古国的京都,天京城便是柳氏皇族统领之下的首都。天界虽然不是武界那样的标准古界,人文、穿着和用词并不那么讲究,但是大体天下分别行政上还是保留的些许古风。
车流不断,人来人往,琳琅满目,足以扇瞎寒零见识不多的眼睛。她怔怔地看着窗外的一切,然后说,“我勒个去。”
四天飞快流过,眼看比武大会的日子就要到了。寒零掏出口袋里的小本子,在屋中翻看着一张张小黄纸——这是一本普通的日历,天界本来是有的,但是纸质不好,所以苏乐晴就送了她一本看上去很是古典的小日历本。
时刻半年,他们给她的印象还是那么清晰深刻,刻在她的大脑里,忘也忘不掉。
翻着翻着,突然心中一动——十二月十五号,就是今天。
她愣了愣,鼻头猛然一酸,眼角顿时湿了。墨谦,三年了,你在哪里?你还好么?
当年和萧家少年约定的时间恰好是十二月十五日,三年一晃就过去了。那个夜晚的少年,频频含笑,丝毫没有杀气的暴戾,他并不是赤眼杀神,他是一个颇有风度的少年。仅仅是一夜的交流,寒零能感觉的到,他是她的知己,是难有的知心好友。即便只有一夜之交,他却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三年前的同一时间,得知萧家被灭后她急得大哭,死活不肯呆在家里,拼命往外跑。君零无奈之下想尽办法带她去看了萧家残留的废墟,遍地死尸,触目惊心。她看得心慌,却毫不嫌弃地在如山的尸体中翻了个遍,浑身血腥,万幸的是,她没有找到萧墨谦的尸体。
她松了口气。萧墨谦不弱,他会活下来的。他会为了唯一的朋友活下来的。
一晃三年过去了,他在哪里?过的不知道好不好。她听说皇家要求萧家交出赤眼杀胚,承诺给他们无数好处。萧家做了价值判断,却把他卖了——卖给了皇家。
之后,她不知道了。她只知道萧墨谦从皇家逃了出来,之后,萧家便灭亡了。一切蹊跷和谜团堆在心头,如烈火般炙烤着她的心。她的知音在生死线上,生死未知,她在遥远的玄天山焦急地等待。如果他死了,她会后悔一生,后悔为什么不直接带他走。
寒零叹了口气,期待与君零再会的喜悦也被冲淡几分,当下推开房门,房外风萧瑟,撩起她的忧愁和思念,寒零突然明白唐代的诗人离家千里的哀伤了,她并不为离家而伤,她挂念生死未卜的好友。
寒零转了个弯,前面是沈流年的房屋。她抬手敲了敲门,房门便吱呀一声开了,沈流年好看却略显憔悴的苍白容颜迎上她。
“我,我出去走走,跟你说一声。”寒零低低地道。
沈流年仔细地看着她的脸,心中也明白几分,“好,注意安全。别走太远了。”
寒零抬头,感激一笑——他也明白她的心思,所以没有派人跟着她。她点点头,“嗯,谢谢。”沈流年也懂她,君零更懂她。寒零鼻子一酸,又想起了相别半年的他。前者是因为心思细腻,后者完全是因为熟悉。一起生活了十二年,要说天底下谁最明白寒零——不是父母,也不是知己萧墨谦,而是君零。
寒零由君零一手带大,她的喜好、习性、性格、处事方式等等,君零再熟悉不过。默契需要培养,而培养了多年。并不是因为知音,而是因为太过熟悉,寒零的一切可以说是融入了君零全身。君零熟悉她,她也熟悉君零。在一条巷子里,她在一头,君零在另一头,而她能感受得到他,那种熟悉的感觉,隔了一条街也隔不了两心相通。
哥,我想你了。
那个时候说的如此凶狠,如此果断,甚至带着一丝拼命的味道,可终究是个小孩,还是思念——大海般的思念,波涛汹涌,永不停止。
寒零突然笑了笑,想起碧竹跟自己说的网络用词——装逼。可不是吗?自己不就是在装逼么?装的很凶猛、很勇敢,事实上就是个小破孩,背后还是在犹豫。
不过,布莱斯他们四个人还好么?赛伦亚总比这里安全,希望他们过得好。
寒零扯了扯嘴角,无声的笑了,希望找时间去看看吧。四个人虽然满怀悲愤是典型的二十一世纪愤青拼命扯淡拼命吐槽,可是她挺喜欢他们的——他们总是给她带来惊喜。
卡奇曼大少爷有没有追到苏美女?听说他追了两年死不悔改死不放手。
小竹和鸿古进展怎样?两人的“奸情”还是君零告诉她的……
君零,又是他。寒零抓抓脑袋,自己的生活里处处都是他的身影,回忆什么事情都会和他扯上关系——他从未离开她。
不过,见了又如何?
见了她依旧不能跟着他,见了再分别却会更不舍得。她必然会选择放弃奋斗,继续跟着他。那她的誓言岂不是作废?她的努力岂不是白费?如此一来,还是不见好。可是不见又不行,她太想他了。
天知道她有多想他。晚上没有人搂着她,低声哄她入睡;没有人一早上起来,亲手为她梳洗;没有人领着她,四处游玩。没有人,没有人。
她思念他温柔的笑容,思念他身上的清香,思念他护在自己身前,思念他永远对她张开的怀抱,她思念他的一切。好比她和他是一体了,硬生生地拨开,让她无法忍受。
这是煎熬,这是炼狱,这是生不如死。
习惯了就觉得普通,不习惯了反倒开始珍惜。
她曾经对他寸步不离感到不耐烦,现在却格外怀念。
寒零走在大街上,俏丽的容颜让路人回头看瞅几眼,但是她双眼无神,跟丢了魂一样,这不符合他们的美学。她看着茫茫人海,面前便是雄伟的大门,就像书本里写的凯旋门,那么高大。后面便是比武院,可容纳万人的大院,中间是高台。很多人在里面来回穿梭,他们在准备本次的比武大会,就像武举。
她快步上前,站在队伍末端,门前是几个士兵,不停地抬头询问,较为亲切的面容上却纷纷带着几道疤痕,显然是在战场上留下的。天界略偏封建社会,但是并没有所谓的帝王无限,下人蝼蚁,除了最高等的人物外,差不多人人平等——没有奴隶。
士兵埋头猛写,他们负责本次比武报名,三天下来人流似海,他们写的手都抽筋了。
寒零年幼,十三岁的她虽然高挑,但终究太矮,站在人群中格外显眼——其一,是个女孩。女人报名是有的,但是不多,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男人,女人格外稀少。其二,是个女娃娃。十三岁的小屁孩来凑什么热闹——这是大部分人的想法。十三岁在他们的概念中还是娇小该呵护的小崽崽,出来参加比武大会——奇葩!
所有人便用诧异的目光纷纷看向这个漂亮的小女孩。
高喝声猛然想起,震得寒零耳膜生疼,她暗骂一声,“靠,破锣嗓子。”
“太子到!”
寒零脚下趔趄,差点没摔倒,我勒个去!柳如鑫!!
她蓦然回头,却见男子立在数米之外,冷然注视着人群,眸色淡然而无情,他一袭金袍穿得高贵而亮眼,惹得周围的人纷纷惊愕,惊叹声和尖叫声迭起——寒零拼命捂着耳朵。这些打算参加比武大会的人都让出一条道来,然后齐刷刷地跪在地上。
柳如鑫,那个曾经和该死的大长老密谋害死她的混蛋!
众人跪倒,连登记的士兵都丢下笔赶紧跪下,站着的只有柳太子和他的贴身护卫。不,还有寒零。
想要寒零跪?痴人说梦!寒零这辈子第一跪就是半年前对着娘亲,而此外,她不再跪!君零当年对她说的话她谨记,在外人面前,死活不跪!
寒零想得很清楚,能让她随随便便就跪的只有哥哥。
对着哥哥,跪又何妨?
护卫显然看到了站立不动的寒零,眉毛立刻拧在一起,怒喝一声,“区区一民女,见了太子,为何不跪?!”一片的平民抬眼怜惜地看了看这个不知好歹的女孩,别仗着自己年龄小就不懂礼仪啊小姑娘。
柳如鑫转眼,他微微一怔,他听说了她离开玄天家族的事情,却没想到居然来了天京城参加比武大会。还在这里相逢,半年,她经历了什么?
这声音穿云裂石惊天动地,寒零捂住耳朵,兄弟你嗓子不要了?
听他吼完后,寒零才放下手,不为所动地淡然微笑,笑容可掬,满脸鄙夷,“你滚啦,不过是太子,还轮不到我屈膝。”
众人哗然,纷纷避开她这个……大逆不道、以下犯上、不懂礼仪、丝毫没有大家闺秀风范的……小姑娘,原本可怜的眼神也变得略带鄙夷和不屑。
护卫气得脸色发青,却只见寒零丝毫没有反应,继续笑道:“我这辈子只跪三个人,第一,我哥,第二,我爹,第三,我娘。可惜你家太子不在这三个人之中哎。”
护卫猛然跳起,怒红腾腾,长枪一挥,眼看就要劈下。柳如鑫突然伸手一拦,面不改色,盯着她的眸子亮了亮,泛起少许笑意。
半年不见她愈发精致漂亮,浑身如雪,毫无瑕疵,“不跪可以,也没要求你跪,报上名字!”
寒零翻白眼,丫丫的你这是在戏弄我么?
她清了清嗓子,毫不畏惧地对上他的双眼,张开双臂,快活而爽朗地高声大笑道:“我叫君九儿!记住了!”
柳如鑫愣住了,他没有想到少女会如此果断地报出所谓的……外号?君九儿,他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不知道她毫不犹豫。女孩这么小,在外独自闯荡么?对她来说,君九儿怕是要比寒零重要得多。
他微微一笑,天光失色,风华绝代,连众生都被他笑得失了魂。不愧是天界八杰,只可惜经过君零折磨的寒零不会被美色吸引。“好,我记下了,君九儿!”
他微微转身,对着一个趴着的士兵大喝一声,“写!”
好一个君九儿!君零,你听见了么?你的女孩,在数百人的目光之下,赫然报出了三个字。
寒零站在樱花树下,抬眼观看。在城门前轰轰烈烈地一闹,让所有人都记住她了,不少人不管她是个孩子便对她讥讽一番,她撇撇嘴,抬脚就走。
本姑娘在沈流年的折磨下度过了半年,一身毒功怕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