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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上官鼎南风真集-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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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者慢吞吞爬起身来,气喘吁吁,惊道:“贤弟还想欺骗老哥!瞧你这手,功力明已至绝顶,大概就是跟夏鼎郎君研究得来的那绝世武功吧!”

  皇爷满面羡慕之容,说道:“想不到贤弟有此福缘,真令人羡煞!”

  遽明观察一会儿,始微微笑道:“皇大哥,不瞒你呀,小弟此次来探望你,就是为了一个人!”

  老者疑道:“谁?”

  遽明答道:“一个毛头小伙子,与我有杀友之仇,小弟誓必将他碎尸万段,才能甘心!”

  说着,将沈齐的形貌、年岁,大略说给老者听。

  皇爷一怔,脱口道:“哦,原来是她!”

  遽明强按喜悦心情,主尖道:“是谁?他在哪里,若让小弟报得杀友之仇,小弟当会重酬老哥。”

  皇爷摇头道:“贤弟,你要知道,这小子是本地犯人,老哥不过一个香主身份,没有权利私行让给你的!”

  遽明心底倏沉,失望地道:“那么老哥是不愿意帮忙小弟啦!”

  老者眉毛微挑,说道:“贤弟这是什么话,体说你与我交情亦非泛泛,就凭你太鱼教执法堂主的地位,毒爪帮谊属亲家,也得买你的情面,只是。。

  只是。。”

  遽明疑道:“只是什么?”

  老者苦笑道:“只是小儿看上她了!”

  “什么?”遽明惊问。

  老者愤愤道:“贤弟,那小子是个女的,你知道吗?可恨犬子骄纵已惯,暗暗钟情于她,任老夫怎样劝说都不肯听!你想老夫生平只有这么个宝贝儿子,视若性命,还有什么办法可施呢!”

  遽明惊异交加,作梦也设想到沈齐竟会是个女孩,脑中做了疾快的回忆,思及沈齐一动一作,无故脸红,不禁暗叫一声糊涂,默想一会儿.严肃道:

  “皇老哥,你要当心,那女的与你势成敌对,她不可能看上你的儿子。就是毒爪帮恐怕也不会答应,象这种事情,你必须郑重考虑!”

  老者频频点首,表示不错。

  说话间,两人已行至一座宏大的庄院前,皇爷身子一停,说声“到了”

  遂叩铜门,阵阵呼喝之声,从里面传来。

  遽明略一打量,只见铜门顶端,巨大扁阁上,粉刷全新,雕刻着“江南武馆”四个朱色大字,气派庄严,尊如将门候府。

  不多时,铜门大开,两个劲装少年探身出来,一见老者,齐齐施了一礼,口称:“师父,您老人家回来了!”

  皇爷点点头,领着遽明迈步而入。

  此时,在庄院里一座规模宏大的空场上,十八般武器样样齐全,正有十来个劲装少年,来回游动,呼喝之声,不绝于耳。

  皇爷微微一笑,高叫一声“停”,转向遽明道:“这些不成材的东西,百教不会,贤弟若有兴致指点两手,他们便终身受用不尽了。”

  遽明正想谦虚,两个婢装少年已端上茶来,遽明想起正事,不愿多加耽搁,遂道:“老哥,那女的‘犯人’安顿在哪里,带小弟去看看好吧?休让她走掉了。”

  说到此他故意得意地笑道:“哈哈哈,想不到我夺命金鞭此行不虚,见得杀友仇人。哈哈哈,亡友死也可瞑目了!”

  皇爷面有难色,叹息道:“贤弟,你报杀友之仇,老夫决不敢反对,只是犬子痴迷太深,恐怕不肯让你。”

  遽明脸色一沉,严厉地道:“皇大哥,想以前你多有魄力,做事果断,机警之极;现在你就没考虑到前因后果吗?你知道如果官府晓得此事后,又将如何打算!”

  皇爷一怔,无可奈何地说道:“贤弟所言不差,老夫带你去就是,不过遇到犬子时,贤弟且看老夫薄面,迁就一点遽明点首应诺,两人曲曲折折经过无数甬道。遽明暗想,此人果然诡诈异常,竟将住房之内,布下处处疑阵,乱人耳目。

  忽地,光线一暗,耳听皇爷称道:“到了。”抬首见时,只见这偌大阴暗之室,铁栏处处,粗如手臂,俱是精铜打造,坚固异常。

  再见铁栏旁,正有一个年约弱冠的少年,垂头丧气,叹息不已。

  铁栏内蜷伏一位白衣少女,身材窈窕,支髻松乱,此刻闻见声息,不由一挺而起,恨叫道:“小人,小人,鬼计害人,称什么英雄,姑娘宁死都不屈服。。”

  说着,她眸子恨恨向这边望来。

  蓦地,她怔住了,目光在遽明脸上打转,小嘴翕动,就想呼出声来。

  遽明微微一笑,暗使眼色,一面朝皇爷说道:“就是此女吗?哼,亡友之仇,即刻可报,怎不叫我高兴欲狂,哈哈哈。”

  又道:“皇大哥,你一番情谊,小弟深铭五内,事成之后,必当重酬!”

  岂料,皇爷闻言,不但毫无欢悦之容,反而慌张不已,目光不停地瞟向那弱冠少年。

  遽明正值疑虑,忽见少年暴喝一声,猛地转过头来,厉喝道:“哪个敢动她一毛一发,少爷将他碎尸万段!”

  说罢,眸子射出阵阵精光,紧逼在遽明脸上,大有一言不合,就拔刀相见的气势。

  遽明暗吃一惊,疾忖道:好深厚的内功!

  忽见皇爷呐呐道:“凌儿别急,他是爹爹常提的夺命金鞭邝叔叔。。”

  少年似乎余怒未息,“哼”的一声道:“不管他是谁?只要谁敢动她一毛一发,我就不客气!”

  一面朝沈齐说道:“姑娘,你不妨说实话,愿不愿意嫁给我?”

  沈齐娇靥霞红,美目望了遽明一眼,摇摇头,表示不答应。

  少年脸色惨变,喃喃道:“啊,你还是不愿意。。”

  皇爷满面怜爱之容,默然不语。

  遽明道:“人各有志,不能相强,何况此女与我有杀友之仇,喂!你不要过份。。”

  他“痴迷”两字尚示说出,少年已大吼一声,形若疯癫,“锵啷啷”拔出长剑,指着遽明喝道:“夺命金鞭!你敢胡说八道,看我肯饶你!”

  一挥长剑,舞起一团剑雨,满室剑光,狂风暴雨般朝遽明劈来!

  皇爷大吃一惊,疾喝道:“小儿,使不得!”

  少年充耳不闻,手臂疾挥,“刷刷刷”一连三剑,罩向这明全身,出手凌厉已极。

  遽明微感不悦,叫道:“来得正好!”

  一圈白影倏而上起下落,在偌大的室内,忽作苍鹰伸爪疾抓,忽作灵蛇团团直转。掌式乍见虽是零乱无章、却神奇奥妙之极,只迫得少年连连倒退。

  少年俊脸一变,立刻还以颜色,身形旋风般一转,刷刷使也七剑,按着七绝门户,凌厉年攻。

  遽明剑眉微立,朗笑一声,衣袂飘忽,腾挪更速,掌风更猛,招式变幻繁杂,神奇狠辣,令人防不胜防,更瘦那呼啸疾劲的雄浑掌风,更令少年俊脸色变。

  十招电闪已过,遽明星目电闪,倏而一声长啸,踏中宫,欺洪门,欺身而进。

  少年渐呈不支之势,忽而勃然大怒,聚足全身精气,刷刷,竟作孤注一掷,全力以赴。

  遽明朗笑,五指如钩,一曲一弓,“当”的一声,少年手臂发麻,长剑跌落地上。

  少年脸上铁青,默默凝视遽明片刻,大吼一声道:“夺命金鞭,承蒙手下留情,没齿不忘,青山不改,日后当心有雪耻的一天!”

  言罢,头也不回,愤然而去。

  皇爷大叫道:“凌儿,凌儿,且听爹爹一言!”身子也不闲着,急忙追随出去。

  遽明心头一动,暗忖:机会来了!

  仰天长吸一口气,金刚罡气满布四方,他闷哼了一声,双掌抓住铁栏使劲一分,只听“咔咔”连声,手臂粗的铁条,竟被他巨大无比的神奇力量,活生生拉弯成了弓形。

  沈齐惊喜交加,小嘴翕动,高喊一声“师父”,人如小鸟投林,直朝遽明扑去。

  遽明微微一笑,轻揽她的纤腰,取笑道:“偌大一个孩子,还是娇性不改。。”

  沈齐娇脸一红,不依道:“师父,您还说呢?自从你去凤池,我就中了他们的暗算。”

  她委屈地又道:“您不知道人家心里多急?还要取笑人家!”

  遽明微笑道:“沈齐,你的本领真大,我始终以为你是个男孩子,哪想到。。”

  沈齐霞生两颊,娇羞无限,露出她少女特有的天真,说道:“您要再讲下去,沈齐不依你了!”

  停了停又羡慕似地道:“师父,你本领真大,沈齐要是有你一半功夫,就心满意足了!”

  闻言,遽明毫不犹豫,说道:“沈齐,只要你肯学,我一定将全部武艺传给你,让你在江湖上扬眉吐气,手刃仇人。”

  他似乎厌倦了江湖主涯,孤独而又暗淡地道:“沈齐,我决定收你为衣钵传人,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至于我,从今以后打算退出江湖,不问世事!”

  沈齐大惊,问道:“师父,那是为什么?”

  遽明苦笑道:“你是不会明白的。”

  沈齐摇摇头,同情地眨着睫毛,说道:“师父,你还年轻,什么事值得您那么悲伤!”

  “您还年轻”四个字,犹如千斤大锤,敲在他的心田上,他痛苦地摸着脸颊,喃喃道:“是的,我还年轻,但我的心却已苍老了数十年。”

  沈齐一怔,似懂非懂地点头,还欲再问,遽明已沉下脸孔,说道:“沈齐不要再问,此刻不走,等会儿可能有点麻烦!”

  一拉沈齐衣襟,就想离去,忽听她尖叫一声,遽明目光瞟处,只见沈齐雪白如玉的足踝上紧紧缠着一道锨链。

  他冷笑一声,微一俯身,右掌轻拂;“锵啷啷”铁链如枯草般,立刻断成两截。

  沈齐大喜过望,正想道谢,忽见遽明脸色阴沉异常,不由吓得将一番话吞下肚里。

  她心底惊疑道:“师父年纪轻轻,为什么一点朝气都没有,整天板着脸孔!难道他又有什么悲伤的事情。。”

  小姑娘心里想着,难言的滚味在她芳心深处展开,她清澈的眸子,已然蕴藏着一片泪光盈盈欲滴。

  遽明已是察觉,疑问道:“沈齐,你怎么啦,是头痛了吗?”

  沈齐芳心鹿撞,两片红晕不由自主浮上面颊,她惊骇地说道:“没有,没有,师父您放心吧。”

  遽明点点头,说道:“如此甚好。”

  又道:“沈齐,你轻劝不佳,恐怕误事,让我带着你走算了!”

  深齐依言,柔顺地走了过来,遽明左手一抄,将她一个珍珑的身躯,轻夹在臂间,喝声道:“小心!”

  人如行云流云般,疾走而出,不一会儿,广阔庭园业已在望,遽明不敢大意,展开虚飘幽风轻功,人如一缕轻烟,接连几个腾挪,已然离开江南武馆数十丈远。

  半途,他耽搁一会儿,决定朝西方去,于是他沿着宽阔在道,风掣电闪般奔走,他想:从西方走,一则可以去找上官纤玉,一则可以去看看慧君葬身的地方。

  金遽明悲哀地叹息,空虚地想道:自古红颜多薄命,蓝慧君她。。说不得她骨肉已失。。

  他本是感情丰富的人,想着,想着,眼泪不由直往下流。

  沈齐忽然仰起螓首,低喊道:“师父,您在伤心吗?”

  遽明俊脸一红,严喝道:“小孩不要多事!”沈齐默默不语。

  不知经过多少时候,遽明身形倏停,默默注视一棵参天古木,自言自语道:“是了,就是这里!”

  沈齐翻身下地,只见师父神情凄凉,漠然行至古树前,喃喃自语。

  她疑腹丛生,突见红光大炽,师父正舞着长剑,在古木树干上,深深刻上十个大字:

  蓝慧君之墓,金遽明注首她不禁疑问出声:“师父,蓝慧君是谁?”

  遽明黯然不语,半晌才缓缓道:“我未过门的妻子。”

  沈齐娇躯一颤,问道:“她死了?”

  遽明黯淡地颔首,无限悯怅地道:“是的,她已长逝人间!”

  声音细若蚊鸣,沈齐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闪泛着同情的光芒,安慰道:

  “师父,人死了不能复生,您还是节哀顺变,不要过于悲伤。。”

  遽明苦笑道:“你年纪太小,不会了解的。”

  沈齐忽然激动地道:“师父,我了解您!”

  遽明一怔,只见她美目内流出复杂的神秘光芒,仿佛奏流水,潺潺细流,含带着无限温柔情意,他不禁心头猛震,呻吟道:“遽明你不能。。我们是师徒。。”

  沈齐听出他话中含意,粉靥骤变,眼角已浮现泪水,她颤叫道:“师父。。”

  遽明一硬心肠,喝道:“沈齐,你想不想练艺,手刃仇人!”

  一见沈齐点首,遽明又道:“那么你要听我的话,不要胡思乱想。。”

  沈齐羞愧地垂下螓首,楚楚可怜。

  见状,遽明心肠一软,柔和地说道:“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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