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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兴唐传-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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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几天,秦琼正陪着罗成跟老太太说话儿呢,家人进来报说:“二爷,单儿员外到了。”秦琼说:“表弟,单雄信这个朋友,你还记得,我在北平不是跟你说过吗?”“啊,说过。”“我再跟你说呀,我从北平回来才知道,就连我这所房子,都是他给盖的。要说他对待我,可真是天高地厚了。你帮着我迎接迎接,替我应酬应酬。”这个时候,罗成也没把在大羊山闹误会的事情告诉秦琼,却乐着说:“您的朋友,就如同是我的朋友一样,我帮着您迎接迎接。”哥儿俩出来,将走到二门,单雄信已然进来了,说:“二哥,我这儿给您行礼啦!”“哎呀兄弟,这是怎么说的,为这件喜事,可叫你费心了!我应当怎么谢你哪!”“二哥,您说这话,要叫外人听见,那就笑话咱们啦!”“兄弟,这儿不是没外人吗。”“对呀!”秦琼一闪身,单雄信然见后头的小罗成,挺喜欢的脸儿,登时眉毛就立起来啦。秦琼说:“兄弟,我给你们哥儿俩见一见,这是我的表弟,燕山公罗成。表弟呀!我不是跟你说过吗,这就是小灵官单雄信。过去见一见,是你的单二哥。”单雄信心说:小子,今儿当着你表哥,我瞧你这个头磕不磕!罗成把嘴儿一撇,眼睛一眯缝,这个气派可大啦!冲着单雄信扭头甩脸一抱拳,连腰都没弯,说:“请了!”单雄信说:“啊,小罗成,我不认识你!”上前就要扑他。罗成双手一封门儿,也把架子亮出来,心说:你过来!要是过来,我就叫你尝一尝我的厉害。秦琼说:“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情?”上前一横把单雄信就给拦住了,说:“兄弟,这是怎么啦?”单雄信说:“二哥您不用管,我跟他完不了!”“你们哥儿俩究竟在哪儿见过,你跟我说一说,我先明白明白。”单雄信这才把怎么在大羊山误会的事,学说了一遍。秦琼说:“哦。”一转身,罗成见他表哥是面沉如水,心里一惊。秦琼说:“表弟,今天把你们的事先搁在一边,我有两句话,跟你要交代交代。”罗成心说:坏了,坏了!就说:“是。”“想当初秦、罗两家的关系也不用提了。就说我爹爹在马鸣关阵亡之后,我母亲逃到了山东,把我养大成人。我母子娘儿俩落在哪儿,我姑爹不知道。我姑爹后来做了北平王了,我母子在山东,可也不知道。这门子亲戚呀,就算是断绝了,……”“是。表哥,您干什么说这个呀?”“嗳!我得说。我在山西被困潞州天堂,当锏卖马,初交单雄信,他对待我是恩重如山,就算我结草衔环也难以报答。以后我在皂荚林锏伤了人命,遭了官司,是单雄信也遭了官司了吗?”“没有。”“没有哇,他在监里陪着我住了两个月,要不是单雄信替我托人情,杀人就得偿命,是不是我就得命丧潞州啦?”“是。”“因为他的力量,这才发配北平,要不是他,咱们能够见面吗?”“哪能够哇!”“跟你这么说吧,我秦琼是先有的朋友,后有的亲戚。你的心意我明白了,觉着你是国家的燕山公,能够给一个绿林人磕头吗?那太失身份啦。表哥比不了你,我仗着朋友活着,咱们这么办,您把压来的寿礼带了走,您回您的北平,我也不巴结这门子高亲了。”单雄信心说:嘿,小罗成,我二哥的这个话真地道,叫你也听听!此时罗成一想:好!今天当着我表哥先服个软,搁着这个碴儿,咱们是日后再见啦!就笑着说:“唉,表哥,您这是干什么呀!我准知道单二哥他是这个脾气,我是成心气着他玩儿呢。单二哥,我给您跪下了,我给您磕头啦,我再给您磕一个!如同我跟您撒娇儿呢,再饶一个,我给您磕仨,还不成吗?”单雄信一瞧是眼泪在眼圈儿里头直转,说:“兄弟,您这个头,可真不容易。这不是当着二哥吗,我心里要再记恨着你,那我就不是个人啦!我完了,你请起吧!”罗成站起来,三个人这才进了上房,见了老太太以及阖家大小,行礼已毕,落座叙话。单雄信说了会子话儿,才说:“我要回去了,店里有好些人等着我呢,明天带领他们众人,再来给伯母磕头祝寿来吧。”秦琼说:“好,兄弟你先回去,我随后就到。”秦琼、罗成把他送出来,单雄信自回贾柳店去了。
  回到了屋中,秦琼才对罗成说:“兄弟,刚才的事情你可别过意。你把单雄信可给气着了!他是个热肠子的人,不许这样。我要不瞪眼,说这片话,你瞧你把他撅的那个样儿,他怎么下台呀!”罗成一笑,说:“表哥,我决不能过意,您这是给他台阶,若不然,今天他怎么出这个门呢!”秦琼说:“兄弟,咱们走了,一块儿到贾柳店去吧,当初在北平你不是跟我说过,要学这个外场外面交朋友吗,今天差不离我这外省的朋友,也就全到了,我都给你见一见。”罗成说:“好,咱们走。”秦琼说:“妈,我同我表弟去啦。”秦母说:“你们去吧。”哥儿俩出来,走出了巷口,将往西一拐,就瞧对面来了一匹马,单人独骑。罗成注目一瞧,从心里喜欢这人。见此人跳下马,平顶身高八尺开外,细腰奓臂膀,双肩抱拢,头戴鹦哥绿的扎巾,相衬二龙斗宝,三枝软翅朝天,密匝匝横着三排紫绒球,突突地乱颤。青缎子条缠头,鹦哥绿箭袖,外罩紫缎子跨马服。大红中衣,厚底靴子。再往脸上观看,是面如重枣,浓眉、朗目、直鼻、阔口,大耳有轮,三绺墨髯胸前飘洒,根根见肉,根根透风。再配上他坐下这匹红马,名唤赤炭火龙驹。鸟式环、得胜钩上,挂着一杆三挺刀。罗成说:“表哥,这人长得又魁梧又大方,要说是关云长复生,有人信吧?”“哈哈,兄弟,这个还不是外人,跟我最有交情。”“噢!”“这是咱们哥儿俩说,就凭你这眼光,你瞧他像干什么的?”“表哥,就凭他这个气派,起码也是个总兵官。您得给我见一见,我们哥儿俩得近乎近乎。”秦琼噗哧一笑,说:“兄弟,你就知道当官的威武,今天你可输了眼啦!”“怎么?”“这主儿专劫当官的!”“嘿,这响马里头,会有这么个好样儿的!”正这儿说着呢,这人已然看见秦琼了,吁!赶紧甩镫离鞍,翻身下马,赶步进前,跪倒行礼,说:“二哥在上,小弟有礼。”“哎呀贤弟,免礼请起吧,你倒好哇?”“好,我恐怕误了日子,这个主儿来了吗?”秦琼一瞧他伸出两个手指头一比,就知道他说的是单雄信,说:“他来了,他领着众人在西门外贾柳店呢,咱们一块儿去吧。”秦琼就觉着后头有人拽衣裳,又听有人小声儿地说:“给我们见见哪。”回头一瞧,原来是罗成,一闪身,说:“咳,咱们净顾说话了,我给你们见一见。贤弟,这是我的表弟,燕山公罗成。”这人说:“哦。”秦琼说:“表弟,他是我的至友,姓王名宣,字君可,有个绰号叫:绿袍帅、美髯公,你们哥儿俩多亲多近。”罗成赶紧进前就要行大礼,说:“哥哥在上,小弟罗成参拜。”王君可连忙用手相搀,说:“哎呀!罗公爷,我王宣实在担当不起!”罗成说.“哥哥,这话不对。肩膀齐为弟兄,借我表哥的光儿,咱们哥儿俩还得多多亲近呢。”秦琼在旁边这个乐,心说:表弟,你好人性啦!交朋友也拉漂亮的。秦琼说:“咱们先奔贾柳店吧。”哥儿仁往前走,王君可牵行马,罗成跟在后边。将要出西门,就见对过又来了一骑马,秦琼说:“表弟,你看。就是马上的这个人,要说跟你是亲兄弟,有人信吧?”罗成一看这个人,是雪亮银装一身白,像貌清秀,神采照人。哥儿俩正说着呢,这个人已然看见了秦琼,赶紧勒住了坐骑,下了马,说:“二哥,好哇?”将要行礼,秦秦琼赶紧搀住,说:“兄弟免礼吧。”秦琼说:“李侯爷好啊?”“好,问您好呢。接到了您的请帖,真是您赏脸赐光。因为我岳父留守太原,责任很大,不敢擅离职守,故此命我前来,替我岳父给老太太祝寿。”秦琼说:“哎呀!我谢谢了。前者,咱们在长安逛灯,哥儿们没盘桓够,常常想念兄弟你,现在借着我母亲办寿的机会,把兄弟你请来,咱们聚会聚会。”跟着给王君可见了见,又把罗成叫过来说:“我给你们见一见,你们的长像,真好像亲弟兄似的。这位是太原侯李渊的门婿,姓柴名绍字嗣昌,表弟你叫他一个柴大哥吧。柴贤弟,他是北平王之子,燕山公罗成,是我的表弟,你们哥儿俩多亲多近。”罗成过来说:“柴大哥在上,小弟罗成有礼啦。”柴绍连忙用手叫搀说:“罗贤弟免礼吧。”秦琼说:“咱们到贾柳店去吧,明天再请到家里,给我母亲拜寿去。”
  大家一起出城,过了吊桥,一瞧对面来了两个老道:一个紫脸儿的,身体魁梧;一个白脸儿的,面如冠玉,细挑身材。二人唱着道情,得意洋洋地往前走着。就见这白脸儿的老道看见了秦琼,赶紧上前行礼,说:“二哥您好,小弟徐勣有礼。”秦琼一看,正是徐勣徐茂功,那一个是魏征魏元昌。说:“兄弟你好哇?”又对魏征说:“魏大哥,我这儿给您行礼啦!”魏征说:“二弟,免礼吧。”徐茂功说:“我们是闻风而来,给老太太祝寿来了。我们来得晚不晚哪?”秦琼说:“不晚,不晚!听单二弟说,你们哥儿俩没在潞州,怎么得到了信呢?”徐茂功说:“二哥,我们哥儿俩云游各处,拜访朋友,出来些日子啦。由这儿往东有个天灵寺,庙里的方丈道宽老和尚是我们的朋友,我们正在那儿住着呢,听旁人传说您给老太太办寿,故此我们来了。”秦琼说:“哎呀,大哥、贤弟太赏脸啦!”彼此哈哈大笑。秦琼说:“我给你们哥儿几个都见一见。”除了王君可是熟人之外,彼此都通了姓名,见了见礼,徐茂功伸出两个手指头来,对着秦琼说:“二哥,这个主儿来了吗?”秦琼说:“来了,他们都来了,在贾柳店呢。咱们一块儿找他们去吧!”惟有罗成心里纳闷,一想,我表哥这朋友,也交得太宽了,连出家人都有哇!正往前走,秦琼一瞧,说:“得,又来了两位!”这两个人已然也瞧见秦琼啦,过来说:“二哥您好哇!我们来给老太太磕头来啦。”来者非是别人,正是潞州天堂县的两个班头,一位是金甲,一位是童环。众人见礼己毕,秦琼就说:“二位兄弟,一块儿到贾柳店吧,单二哥也在那儿呢,咱们一同走吧。””好。”大家一齐往贾柳店而来。
  众人来到贾柳店,进了大门,有人把马匹、物件都接过去。柳周臣迎出来,同着奔了楼梯,来到楼下一喊,说:“秦二哥同着诸位朋友到啦。”就见由楼上下来四个人,说:“二哥,我们四个人来啦。”秦琼一看原来是本县的四个班头:樊虎、连明、铁魁、任忠,说:“你们哥儿四个是什么时候来的?”樊虎说:“我们哥儿四个给您当知客来了。因为您外省的朋友是多的,还不帮着您张罗张罗吗!”“噢,那就是啦,你们哥儿四个替我多受累吧。”众人上楼,楼上的人一瞧秦琼到了,都说:“秦二哥来了,二哥来了……”秦琼作了个罗圈揖说:“诸位兄弟们,我来晚啦!”这个时候秦琼把四位知客叫过来,又重给大家伙儿一见,都是谁,都是谁。这是怎么个意思呢?虽然说这四个人是衙门口里的人,可都是秦琼知己连心的朋友。给他们一见,这分明就是叫他们四个,知道知道来的这些人,都是干什么的。虽然没把这些个绿林人说明白了,可是这么一见,这四个人也就全明白了。等待会儿入席的时候,就好分着让了。见完之后,这些个人,什么我给你引见个朋友啦,你再给我引见个朋友啦,他又给他引见个朋友啦,这么说吧,楼上是乱乱哄哄地这么一引见。正在这儿见着呢,就听楼下有人说:“来客啦。”楼梯儿一响,秦琼迎上来一看,原来是单雄信手下的二位朋友:袁天虎、李成龙。两个人见了秦琼说:“二哥您好!”“好。兄弟,这一回全给你们惊动来啦!”又给人家引见。见礼完毕,大家喝水谈话。这个时候,已然要日没西山了,秦琼说:“哥哥兄弟们!压住声音,我交代两句话。”大家都异口同音地说:“二哥有话,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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