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唐传-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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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仔细一瞧:“哟,敢情是掌柜的呀!”一瞧高魁的鼻子也破了,腮帮子也抢了,满嘴流血,浑身是土,伙计说:“掌柜的,您怎么滚了楼啦?我们还当是把响马打下来了呢。”“这个响马的能耐太大,你们拿杠子堵住门口,我得进城告诉我爸爸,请王爷来拿他。”
不说高魁去禀报靠山王,再说说飞腿朱能。前文书已然表过,朱能由武南庄暗地里跟随秦叔宝。秦琼打店住在北屋里,朱能可就住在南屋里了。秦琼冒充姓宁,说是教戏的,他全都听见了。秦琼天亮出店,他也跟了出来。秦琼在坟圈子里涂眉染面,他就在主坟的后头蹲着呢。秦琼一喊嗓子,说什么家住在小孤山,叫程达尤金,他在坟后头差一点没哭出声儿来。朱能心里暗想:秦二哥,你这个朋友太地道了。就只因程咬金这么一个人,你就涂眉染面,自扮响马,来到登州,替朋友来销案。不怪人家常说,要交朋友得交秦琼,唉!秦琼进了望海楼,朱能可就进了路北的酒铺儿啦。心说:到帮到底我得瞧是怎么一回事,回庄见着我那二位哥哥好有个交代。这就是朱能的来历,一言表过。
再说高魁到了王府,找着他的爸爸高谈圣,一说望海褛的事情,高谈圣就慌了,赶紧来到三道门里,拿起锤儿来:当、当、当!一打这个云板,跟着擂起鼓来。头通鼓响,中军旗牌、校刀手、绑夫手排班站立,二通鼓响,偏将牙将、十二家太保,文武官员人等上殿伺候,列立两厢。三通鼓响,靠山王杨林进了后殿门,转围屏,在公案后落了座。这时候高谈圣上来,口称:“卑职高谈圣,参见王驾千岁。”“高谈圣,击点擂鼓,为了何事?”高谈圣就把劫皇杠的响马程达尤金在望海茶楼喝醉了酒,道出了姓名的事,回说了一遍。靠山王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气得哇呀呀乱叫,说:“好个响马,实在大胆!来人哪,急速点五百马步队,众将官以及儿郎人等,随我出城,捉拿响马!快快备马伺候。”此时,下边军校们赶紧整顿人马。再说杨林到了后面,顶盔贯甲,出来上马,点了三声号炮,鼓声咚咚,人声呐喊,一直撞出了西门外。
再说秦琼正在楼上坐等官人,猛听得正东上炮响连天,金鼓齐鸣,人声马嘶一阵大乱,不问可知必是老儿杨林率兵前来,忙把双锏一合,抱在怀中,将包袱往肋下一顺,走到楼窗前,飞身往下一跳。这下子,可把瞧热闹的给吓坏了。就见秦琼挺身折腰,一个趁劲儿,两足落地,大家伙说:“嗬!真有两下子呀!敢情响马还会飞檐走壁呢!”这时候,那个小孩子拉着马走过来,就说:“好汉爷,敢情您就是劫皇杠的呀,您可真是英雄!这匹马也给您喂啦、饮啦、遛啦,没耽误您的事吧?”秦琼把双锏挂在铁过梁上,将包袱解下来,顺手递给了这孩子,说:“好。娃娃,既然你没误我的事,我也不能亏负了你,这一包银钱,就便宜了你吧。拿回家去,多多孝顺你的母亲,快走,别叫官人看见!”因为秦琼想,自己是来找杨林拚命,还要这些银钱干什么呀!这才送给了小孩。这孩子把包袱接过来,道了谢,一溜烟就跑了。秦琼上了黄骠马,来到大道上,一声喊叫说:“诸位老百姓们,你们要闪开了!今天我要锏斗杨林!”大众一听,他这个胆子可真够大的!
此时官兵的马步队已然来到,秦琼扣镫停马,面朝正东,把双锏一分,说:“呔,兵丁们站住,少往前进,急速地闪开,我要会一会这靠山王。”兵丁们往左右一闪,杨林带着太保、将官们马往前闯,队伍列成了阵势。杨林一勒坐马,说:“我儿徐芳、徐元亮何在?”这俩人说:“伺侯爹爹。”“在小孤山劫皇杠的,可就是他?”这俩人一瞧,心说,那天劫皇杠的是个靛脸朱眉,使大斧的,不是这个三色脑袋使锏的呀!可是这两人不约而同地说:“就是他,我们不是跟您说了吗,大响马三百六里头,有这么一个使锏的。”“既然是他,待我出阵擒贼。”就听旁边有人说:“爹爹且慢,杀鸡焉用宰牛刀,待孩儿出马擒他。”杨林一看,答言的正是六太保杨明远。书中暗表,杨林手下的太保里,就数他的武艺好。杨林说:“好,你要多加小心。”“不劳爹爹嘱咐。”他把话说完,拱裆催马,直奔前来。秦琼一看出来的这员战将,跳下马是中等身材,白盔白甲,白脸膛儿,胯下马,掌中枪。二马各自停蹄,杨明远说:“响马,你好大胆!劫完了皇杠,敢亲身来到登州,大闹望海楼,你摸一摸,你还有脑袋没有啦?你可知道你家太保爷的厉害?”“咳!你家爷爷胆子小了,也就不敢来了!我且问你,你叫什么名字?”“你要问我,我乃是老王爷的义儿干殿下、六太保杨明远。”“要依我说,赶紧回去换那靠山王前来,我与他冤有头,债有主,要不然,你是难讨公道。”“响马,你不要大话欺人,叫你尝尝你家太保爷的金枪。”拱裆催马,摔杆就是一枪。秦琼一想:杨林手下太保将官是多的,打来打去,我不上算。等那杨林再出来,我已然是筋疲力尽,到那个时候,可就不好办啦!不如我一下子就把杨林气炸了肺,把他斗出来为对。想到这个地方,拿定主意,一瞧枪扎来了,双锏一搭十字架,闪身往出一支,不容他的枪变招,左手的单锏由底下往上一兜,正兜在枪杆上,当的一声,震得杨明远两腕发麻,枪就撒了手啦,跟着一个双龙搅海式,两支锏奔面门,扎他的二目,这时候,杨明远自然得往后一折腰,使了个铁板桥,脑海找马的三岔股儿。秦琼顺势儿把右手的单锏,往左胳臂下一夹,摘右边的镫,二马错头,一长臂,一把抓着他胸前的袢甲绦,往回一拽,用右脚使劲往外一踢杨明远这匹马的前蹄髈,就把杨明远给抓过来,用左手锏一托他的两条腿,里手一裹镫,这匹马噗啦啦打了个弯儿。正西上瞧热闹的老百姓们虽然说不敢叫次好儿来,个个都是惊叹不止。
再说那边靠山王一看,气往上撞,所有的太保、军校人等无不吃惊。此时六太保被秦琼抓着,简直吓得是魂不附体。秦琼这才说:“小子,我饶你这条狗命,赶紧回去换靠山王出来会我。”把话说完,照着大道下坎的土窝儿,就把他扔下去了。六太保杨明远爬起来,跑回本队,到了杨林的马头前,说:“哎呀,爹爹!响马实在厉害,孩儿险些丧命,他说非叫您出去不可。”“这个,哈、哈、哈、哈。儿呀,莫要着急,待为父与你出气。”跟着鼓声咚咚,连擂了三通,秦琼一听,心说:成了,这必是杨林出马了。
再说杨林伸手摘下了囚龙棒,拱裆踹镫,这匹马就撞出来了。秦琼抬头往对面一看,只见他跳下马,平顶身高顶丈,虎背熊腰,身体魁伟。头戴一顶闹龙垂头紫金冠,身披黄金掩心甲,内衬一件紫缎征袍。冰盘大小的护心镜,五股丝绳的袢甲绦,狮蛮带煞腰,左右战裙,护裆鱼褟尾,三叠倒挂吞天兽,口内含银环,横搭在铁过梁后。大红中衣,足下的虎头靴,牢蹬在紫金镫里。背后是八杆护背旗,紫缎子镶心,上绣金龙,走的是青火焰儿,银葫芦罩顶,蓝穗子低垂,横遮背后,扇面儿相似。再往脸上观看,面如赤炭吹灰,两条重眉,直插入鬓,一双彪眼,皂白分明,鼻直口阔,大耳相称,胸前飘洒满部的白髯,是根根见肉。头上双插雉尾,肩挂狐裘,在胸前搭甩,坐下一匹山后雪,乃是一匹宝马良驹。再看掌中,是一对水火囚龙棒,这对棒的形式,棒头上有一个龙头,头顶上安着两支犄角,靠着棒柄的后面,是鱼尾三岔儿。他这一种军刃,能降九种军刃,讲的是:支、别、拿、压、顶、搅。再加上杨林的膂力过人,自从一出世,就不知道什么叫败仗。背后的坐纛,金葫芦罩顶,黄云缎子镶心,蓝色的火焰,细走灯笼穗儿,上头横着绣的五个大字是:“太岁靠山王”,心子当中一个白月光,里面绣着斗大的一个“杨”字。坐纛的左右,一边相衬着两杆标旗,是银标头,黄心,紫火焰儿,绣着黑字,在这四杆标旗上写的明白,是:“自幼长得胜,到老不失机,双棒无敌手,威名震华夷”。秦琼一看,暗暗高兴,心说:我可把你给斗出来了。此时杨林的马已到了秦琼的面前,两个人各自扣镫停马。杨林说:“响马,真乃大胆!你可知道你家王爷的厉害?通上尔的名来!”秦琼说:“你且听了,你家好汉爷,姓程名达字尤金。我手下有大响马三百六,小响马赛牛毛,在六月二十四,夜晚三更天,劫了你的皇杠、龙衣贡。头拨儿的皇杠,我花了个于干净净。二次来到你这沿海登州,找你这老儿杨林,要二拨儿的皇杠了”说完,气得杨林无名火起,贯满天庭,哇呀呀地乱叫。就说:“响马,二拨儿的皇杠,我已然给你预备齐了,不过……”杨林一摇手里这对囚龙棒,接着说:“尔来观看,你若胜了我这对军刃,二拨儿的照样给你。”“好,你就撒马来战。”秦琼心说:现在我可要给我爹爹报仇了。马往前一冲,双锏直奔杨林的面门扎来。杨林合棒一挂。二马错头,底锏打马。杨林合棒一支,护住了马的身子。二马冲锋过镫,双锏一个白鹤亮翅,奔杨林的脑海打来。杨林扭腰回身,用棒一挂,两个人打在了一处。秦琼拚命施展自己的武艺,就见他:出手双龙搅海,下打枯树盘根,托锏挂印惊敌人,暗藏白蛇吞芯。翻身白猿献果,换式巧认双针,阴阳双锏上下分,藏龙紧要护本身。这是秦家三十六手翻天锏,当初也曾名扬天下。两个人打了足有十几个回合,二马冲锋回头,整整二十多个照面儿,难分胜败。秦琼跟杨林动手,逢是一碰面,这锏就抢先手招恐怕落个后手,万一挂不出棒去,自己就有生命的危险。再说杨林他是老奸巨滑,打了这么些个回合,他始终是一招没发,老是招架,封严不漏的耐战。老杨林心说,倒要看一看这响马的双锏,究竟有多大的能耐。但是他心里暗想,虽说我跟他耐战吧,也就是我扬林,要换一个人来,准是非死即伤。这响马竟有这么好的武艺,真是奇怪呀,奇怪!我可不能再跟他耐战了,再跟他战下去,我也难讨公道。这回杨林的马头冲东,又撞了上来,秦琼心想:这个老儿打了这么些个回合,始终是封严不漏,要是再打下去,我可要吃亏,不如把这一回合耐过去,我要施展我们秦家的绝招撒手锏了。把主意打定,一看杨林的马冲上来了,双锏就插花盖顶奔杨林砸下来。杨林沉住了气,双棒摆好架子,拿自己的头顶找他这对双锏,容他不能更招变式了,捧双棒往上一支,拿龙犄角找锏。说时迟,那时快,秦琼的锏可就叫双棒的龙犄角给咬住了。跟着杨林翻腕子一别,别住了,用尽了膂力往下转弯儿一搅,说:“撒手。”秦琼心说:哎呀,坏了!就好像有人把双锏给夺出去似的,哧,哧!双锏就飞出手去了,再想掰镫拨马跑,都跑不了啦!因为此时杨林抢了一个上风头,二马已然错头了,用右手棒奔秦琼的左偏脸儿打了来,秦琼连铁板桥都来不及啦,只好猛一低头。原来杨林这手捧是个虚招,就为的是叫他低头,杨林的棒扫空了,顺势儿把右手棒央在左腋下,腾出右手来,一点秦琼的肋条。秦琼一吸气,杨林由底下往上一抠,就把他的丝鸾带给抠住了。此时杨林的右腿,早已就摘镫了,抠住丝鸾带往怀里用劲儿一拽,抬右腿一踹秦琼这匹马的前蹄髈,就把秦琼给抓将过来。正西瞧热闹的人们看着,没有一个不发愣的。这当中急坏了一个人,就是那飞腿朱能。杨林一只手托着个人,马往东走,来到了本队,说:“儿郎们,把响马的军刃、马匹圈回来,火速地随我进关。”兵丁答应了一声,圈马拾锏,大队擂着得胜鼓,风卷残云,进了登州的西门。
飞腿朱能一看,塌腰就跟下来了,将走到护城河的吊桥这儿,就见登州的西门关了。朱能哎呀了一声,止住了脚步。怎么城门会关了呢?皆因靠山王兵马进了西门,他这才把手里的人扔在了就地,说:“捆。”有人过来,把人给绑上,杨林说:“儿郎们,传下话去,赶紧关城。”又命骑三匹快马,往南、北、东三门各处送信,赶紧关城。杨林的心思,以为响马不定来了多少,必定都在城外十里、八里埋伏着。他们这个头领胆子大,到酒楼来喝酒,酒后失言,说出了名姓。我把他擒住,他们党羽若要听说这件事,必要杀入城来,或者乔装改扮,混进关来,城中定有一番大乱,故此他命人四出关城。
杨林进到王府,卸去了甲胃,换上了袍带,升座银安殿。文武官员列立两旁。杨林说:“来人哪!把响马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