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唐传-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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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听一阵婴儿啼哭,伍云召忙解开袢甲绦,把孩子从怀中抱出来:“这是我儿伍登。”大家又一阵心酸,老太太把孩子接过来,交给儿媳:“你快给孩子喂喂。”孩子睡了半天,真饿了,便大口大口地吃起奶来。朱灿说:“侯爷,您打算上哪儿?”“我去凤鸣关,找我岳父李子通去!”老太太说:“您去凤鸣关,这么远的路,孩子怎么办?”伍云召说:“谁让我家遭难,孩子也只好跟着受罪吧!”老太太说:“侯爷,您如不嫌弃就把孩子留下,我们替您哺养吧!”伍云召说:“我如今是个反臣,怎能连累你们。”朱灿说:“侯爷,我们为的是保护忠良后代,您就别客气了。”老太太说:“为了您小少爷不引起麻烦,您的儿子不是叫伍登吗,我再给加个朱字,叫朱伍登,算是朱伍两家的孩子,您看可好?”伍云召还想谢绝,张德禄上前说道:“侯爷,事到如今只能这么办了。我不是轰您,刚才朱灿装扮周仓把追您的两个人吓跑了,要是那两个人想过味儿来,可能还会返回来,您还得赶快走!”伍云召一听有理,忙起身对老太太说:“老人家,我谢谢您的一片心意,您的大恩我至死不忘,让我伍家不绝后,您就多费心吧,我娘已被昏君所杀,您就是我的亲娘,朱灿就是我的亲兄弟。”老太大含着眼泪说:“我们乡下人拙嘴笨腮,也说不出个理儿,可我们的心是实诚的,分得出谁是忠,谁是奸,你就快逃命去吧!”一听这话,伍云召又落下泪来,他没想到当初周济了他们五十两银子,今天受到他们的援救,真是行下春风望夏雨呀!众人送伍云召出门,马也喂好饮好了。伍云召摘下鱼褟尾挂好,翻身上马,对朱灿说:“我走以后,如果有个陀螺寨的叫伍天锡的来找我,或是我的家人伍保来找我,你就说我到凤鸣关找我岳父李子通去了。你记住,可别忘了。”朱灿说:“您等等,您一气说了这么多人,我一个也没记住。”张德禄说:“侯爷,您放心吧,我记住了。我问您,您有盘缠吗?”伍云召还真没带银子,朱灿急忙跑回屋里取出银子交给伍去召:“这是二百两银子,侯爷您带着吧!”伍云召说:“我用不了那么多。”朱灿说:“您就拿着吧,穷家富路,再说这银子原来就是您的,这都是您给的豆包钱,您就拿着吧。”张德禄说:“朱灿,您去送送侯爷,为防备官兵搜查,你也在外面先躲两天吧。”朱灿牵着马出了北村口,由小路送伍云召走了。张德禄带着几个人把门口马粪和喂马的草料都收拾干净了,而且把伍云召等人进村的马蹄印也都扫没了。他把众人打发回家,嘱咐大伙不许走漏一点儿风声。
刚收拾完,宇文成都和尚师徒骑着马真又来到了村口。宇文成都在马上高声喊道:“地方,地方!”原来宇文成都和尚师徒被假周仓吓得往南跑出了十几里地,宇文成都在尚师徒后边直喊:“尚将军,你停下!”尚师徒说:“我的马惊了,停不下来。”又跑出二十多里地,尚师徒的马才停住,宇文成都也停了马,两个人跑得鼻洼鬓角热汗直流,口中作喘。宇文成都说:“你跑什么?”尚师徒说:“咱们先下马歇会儿再说吧。”两人拉着马,进了路边小树林,拴上马,摘下鱼褟尾放在地上,坐下喘了会儿粗气。宇文成都说:“你干嘛这么没命地跑?叫你停,你也不停!”“你没见刚才村口一个人拿着青龙偃月刀,大喊:‘我是汉室周仓!’这多吓人哪!”“这我也听见也看见了!”“这你还不明白?”“我明白什么?”“宇文将军,你说句良心话,伍建章一家子被杀惨不惨?”“惨。”“冤不冤?”“冤。”“伍云召该不该反?”“尚将军,伍云召叛反也是出于无奈,可是让人生气的是他趁我没防备打了我一枪杆!”“宇文将军,只要你通情达理就好,我看这事儿连上天张玉皇都看着不公了,差关公下世来搭救伍云召,关公就派周仓显圣了。别看你是金镋无敌将,你还真不一定打得过周仓,要是你能打败周仓,后面关老爷准来,那关公当年斩颜良,诛文丑,过五关,斩六将,千里走单骑,你不一定是对手。你要是能肚关公,还有他兄弟张飞哪,手执丈八蛇矛枪,在万马军中取上将人头如探囊取物一般,你是张飞的对手吗?还有常山赵云赵子龙……”宇文成都忙摆手说:“行了,你怎么跟我讲起三国志来了?我只问你,周仓是哪朝人?”“汉朝人。”“汉朝人怎么能到隋朝来?这我就不信,刚才在村口我是一时蒙往了。过了一会儿我寻思,不可能有周仓显圣的事,周仓是有人假装的。”“明明是周仓显圣,怎么会是有人装扮?”“我宇文成都生来不信邪,不信咱们回去,我非把假周仓查出来不可,而且我想伍云召必然藏在村子里,我和你一块儿去。”尚师徒到此时也只好嘴硬起来,说道:“回村,着看你对还是我对!”他虽然嘴硬,可心里直嘀咕:伍云召在村子里藏着还是已经走远了?两个人站起身挂好鱼褟尾,解下马来,翻身上马,赶回村里,宇文成都要搜寻伍云召,捉拿装扮周仓的人,要问结果如何?下回接着说。
第二十三回 虎狼官鱼肉南阳府 穷农户举事朱家庄
上回书正说到宇文成都和尚师徒返回朱家庄,要盘查“周仓显圣”的事和搜拿伍云召。他们来到村口,连喊:“地方,地方!”一边喊,两人就进了村。看道上连马走的痕迹都没有,尚师徒暗自高兴。张德禄听到喊声忙跑出来迎接:“哈哈,二位将军,我是本村的地方,唤我有什么事?”宇文成都说:“地方,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张德禄,不知二位将军尊姓大名?”“我是京营节度使、天宝将军宇文成都,这位是虎牢关金带总兵官尚师徒。”张德禄忙跪下磕头说道:“原来是二位大人到了,小人磕头,不知二位将军进村有什么事呀?”宇文成都说:“我问你,刚才有个叫伍云召的是不是从你们村过去了?还是藏到你们村了?”张德禄起身说道:“回禀将军,我们朱家庄是个小村,一天就有两个人支应着,前半晌一个,后半晌一个。我是后半晌的班,刚接班。我们这个村归张镇管,前班的那个人已经回张镇了,将军问的事我到张镇给您问问去。”“张镇离这儿多远?”“九里地。”宇文成都说:“我们等不了那么长时间,你们村有多少人家?”“一百五十四户。”“有不法之人没有?”“据我所知,都是老实的庄稼人。没有不法之人,将军要是不信,我带路,您可以挨户盘查!”宇文成都心想,一百五十多户得查到什么时候能完,就说道:“地方,你们村有人刚才假冒周仓显圣,救了伍云召,你知道是谁吗?”张德禄说:“假冒周仓的人我不知道,不过我们村里倒是有个周仓。”宇文成都忙问:“周仓在哪儿?”“我们村有个汉寿亭侯庙,庙里有个周仓。”宇文成都一听扫了兴:“原来是庙里的周仓。”尚师徒说:“宇文将军,既然有个汉寿亭侯庙,何不去看看!”说完就让地方带路来到汉寿亭侯庙,二人下马,拴好马,张德禄推开庙门说:“二位将军进庙看看吧!”宇文成都在前,尚师徒在后,来到殿里,供台上正中塑的是关公像,左关平,右周仓。宇文成都一见这周仓像,气不打一处来,用手一指喊道:“都是你这个周仓闹的,伍云召也找不着了。”没留神宇文成都的身子碰到了供桌上,震动了泥像,刚才被朱灿粘上的半截大拇指震掉了,那口青龙偃月刀从周仓手里脱了出来,这口大刀朝着宇文成都的脑袋直落下来。尚师徒大叫:“周仓又显圣了,快躲开!”宇文成都急闪身形,大刀当啷啷落在了地上。宇文成都看了看大刀,忽然看见了掉在地上的半截大拇指,就说:“尚将军你看,这儿有折了的半截大拇指,你再看看周仓身上这副盔甲,分明是有人穿了它,拿了这口刀,来假扮周仓显圣。”“既是这样,宇文将军你打算怎么办呢?”“我们只有两个人,对村里一百多户人家无法搜查,不如先回营,调来兵马,再来搜寻朱家庄的不法之人。”“就依将军所说,咱们先回营吧!”二人出庙上马,回营去了。
返回头来再表南阳关,自伍云召闯出重围,宇文成都、尚师徒追赶伍云召走了以后,南阳关的兵丁将佐把四门打开。韩擒虎传命令,命所有围南阳关的各路兵马进关。进关以后,韩擒虎进了南阳府衙,首先出安民告示,拨出一批军粮发放给饥民,四门上又换上了隋朝的旗号。又命人准备一付好棺木,把伍云召夫人李氏装殓起来,在南郊选块净地安葬,立了块石碑,上写:“伍云召夫人李氏之墓”。直到后半晌,宇文成都、尚师徒才进关参见韩擒虎,讲了追赶伍云召的经过。韩擒虎也把兵马如何进关、如何安民的事说了说,又说:“二位将军追赶伍云召一路劳乏,又饥又渴,伍云召虽然没有拿到,可是大军已经占领了南阳关,理应庆贺,来来来,摆酒庆功!”酒宴摆下,大家入席。饮酒之间,宇文成都说:“元帅,伍云召已然逃走,您该写个奏折,奏明圣上,看看后事如何料理?”韩擒虎说:“奏折是要写的。”酒宴完毕,韩擒虎命人写好奏折,派人火速进京递送。
书要简短,不几天,杨广旨意下:“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韩擒虎所奏南阳之事朕已全知。今命尚师徒率本部人马归回虎牢关,派兵部侍郎张大新为南阳关总镇,接任后,上柱国韩擒虎及宇文成都、麻叔谋等即班师还朝。”接完旨,韩擒虎命人把圣旨悬挂中堂。尚师徒说:“老元帅,既是旨意下,我就带兵回虎牢关了。”韩擒虎说:“请回去吧,咱们后会有期。”尚师徒带兵回虎牢关不提。又等了十数日,张大新带着亲随将佐来到南阳关接任,参见了韩擒虎,韩擒虎与张大新办理了交代。第二天,张大新设宴给韩擒虎等三人饯行。在酒席宴上,宇文成都对张大新说:“诸事安顿后,你要派人去朱家庄,捉拿一个假扮周仓的人。”他又把假周仓的事说了一遍。张大新说:“宇文将军放心,跑不了他,我自有办法。”吃喝完毕,韩擒虎传命令,起兵还朝。张大新率将佐送出南阳关外,韩擒虎等人回长安去了。
咱们再表表这个张大新,他是京师兵部大司马张大宾的亲弟弟。张大宾也是走奸相宇文化及的门子,做了宇文化及的干儿子。张大宾托过宇文化及,有机会给他兄弟张大新谋个实权职位。宇文化及看到韩擒虎的奏折,就在杨广面前荐举张大新为南阳关总兵。张大新接到委任,就在兵部挑了最贴心的四个将官——奚松、平长、钱来、费命,都是他的同盟把兄弟。张大宾把张大新找到他府里,对他说:“这次是丞相看在我的面子上,委了你这样一个肥差事,到任后,你手狠者点儿,多收点儿银子,要重重地谢谢丞相。”张大新说:“我也得好好孝敬孝敬哥哥,您放心,到任后我自有办法。”回到家,张大新又对那四个人说:“南阳这地方可富,咱们要大大地发一笔!”四个人说:“大哥,您吃肉,我们哥儿四个喝点儿汤就知足!”这帮人狗苟蝇营,是扛着耙子到南阳的。
张大新送走了韩擒虎等人后,就命人把本地的州官、县官找来了,对他们说:“本镇刚刚到任,我命你们通知本地商家铺户,要分批参见本镇,看看他们对我有孝敬之心没有。我这次接任带来不少兵卒人等,你们商量商量怎么慰劳慰劳他们。你们准能把这两件事办得让我满意,我就写本进京,让你们位禄高升。还有件事,本镇要深查和伍云召有关系的人,这些人都是国家的反叛,你们把人查清之后,拿来见我。限你们三天,把这几件事办齐,办不齐拿你们问罪。”州官、县官两人连连称是。退出之后,州官说:“看意思,这位新总镇善不了,又是孝敬,又是慰劳,又捉拿和伍云召有关系的人,这都是找碴儿要银子呀!”县官说:“大人,咱们不能办这种缺德事,咱们在伍云召手下这么些年,少不了有一天要拿你我的错处,说不定有性命之灾。”“对,不如咱们摘下纱帽,弃官逃走吧!”商量已定,二人分别收拾细软,把印挂好,带领家眷偷偷逃走了。
张大新等了三天没见消息,命人去叫,差人回报,州官、县官把大印悬挂大堂,携家眷私逃了。张大新听了哈哈大笑。奚松问道:“大人,您笑什么?”张大新说:“这俩人一逃走,南阳关就是咱们的天下了!”张大新命他的亲信把富商富户全都找来,又把要如何孝敬他、如何慰劳兵卒、还要捉拿和伍云召有关系的人等等之事说了一遍。这些富商富户吓得急急忙忙把大批的银子送到张大新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