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唐传-第2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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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啦!敬德,你瞧我的。”嗖嗖嗖嗖,他又跑过来了。敬德净等他到鞭前站住呢,没想到这回他没站,一溜烟似地从鞭底下钻过去了。所有唐朝将官钻鞭而过,下面兵卒人等列队跟了过去。把灵柩抬到墓地,按王爵之礼安葬。敬德放声大哭:“我的王爷啊!……”丧事己毕,敬德给秦王跪倒行了大礼,表示忠心扶保二千岁。众将跟敬德彼此见过礼。秦王吩咐摆酒,为敬德接风。
酒宴过后,李世民亲笔写了一道折本,奏明建成、元吉逼反刘武周和宋金刚被杀、刘武周自尽、敬德归唐的详细经过。折本送到京师,武德天子展开一看,何知建成、元吉如此横行不法,十分震怒。但中原未定,还不便就此处置他们。即刻降旨,封秦琼为天下都招讨,兵马大元帅,命秦王李世民率部亲征,兵伐洛阳城,要锁拿王世充,恩收单雄信。圣旨下到介休县,李世民、秦琼接了旨,一同商议伐洛阳之事。秦琼面有难色,说道:“千岁,咱们打哪儿都成,唯独这洛阳我不好挂帅攻打,因为我和单雄信是生死之交,恐多有不便。”李世民说:“二王兄,你和单雄信的关系,徐先生都跟我说过了。此次到洛阳,圣上有旨要恩收单雄信,既是恩收,你去无大妨碍。”程咬金说:“二哥,您忘了,当初咱们跟单雄信在洛阳东门分手的时候,他跟您倒旧账,您说现在我对不起你,早晚有对得起你的一天。现在奉旨恩收,这样一天不是就要到了码?”秦琼说:“就是去恩收,我也有为难之处。”李世民说:“二王兄,虽说我领兵亲征,到了洛阳,军务大事我一概不管,由你处置一切,你看如何?”秦琼说:“既蒙千岁委此重任,那好,到那儿我就便宜行事吧!”正说着,候君集、尚怀忠前来辞行,李世民极力挽留,这二人执意不肯。侯君集说:“千岁,象我们这样高来高走的人,也不必入营当差。日后您有用得着的地方,派人送个信,我们必来协力相帮。”李世民挽留不住,亲笔写了两块牌匾,送给侯、尚二位,一块写“仗义为国”,一块写“忠义可钦”以示感谢之意。这二人谢过秦王,跟众兄弟告辞。乔公山说:“千岁,我要返回朔州,就跟二位义士一路同行吧!”李世民说:“这样也好”他也给乔老丈写了一块牌匾,写的是“为国增力,为民楷模”。乔公山道了谢,又对敬德嘱咐了儿句,跟随侯、尚开儿俩一齐走了。
简短截说,一切准备齐了,三声号炮响,秦王李世民率领五万大军往洛阳进发。非止一日,这一天后晌,来到洛阳城正北。大家一瞧,洛阳北门大开,并无重兵把守。秦琼知道单雄信这左脾气,想必是他听说我挂帅前来,故意把城门打开,这是责怪我交朋友不地道。他吩咐道:“全军就在城北扎下大营,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向城池前进一步。”不多时候,唐军大营扎好了,秦王李世民和天下都招讨、兵马大元帅秦琼的两杆大纛旗也竖起来了。城里派出的探马忙到王府把这事报与王世充、单雄信知道。单雄信听了,哈哈大笑:“秦二哥呀,我想你也没有脸带领唐兵进我这洛阳城!”王世充心急火燎地说:“妹夫,你要想个退敌之策呀!”单雄信说:“大哥,你不必操心,这事由着我去办,我这就去找罗成。”说罢出门上马,就奔三贤王府了。
单雄信进了三贤王府大门一看,院子里头闪电白龙驹已然鞴好了,五钩神飞枪在鸟式环上扣着。他噔噔噔来到上房,叭一掀帘,看见罗成顶盔贯甲全身披挂在那儿坐着,说:“兄弟,我找你来了。”罗成请单雄信坐下,说:“五哥,是不是秦琼那匹夫带兵打洛阳来了?”单雄信说,“不错,就凭我们哥儿俩这交情,他可真不够义气。我给他来个城门大开,他在城北扎下大营,想必是没脸进来。”“五哥,当初我跟您说过,秦琼不来算他万幸,今天他来了,您瞧外头我这马都鞴好了,赶快亮队,我要枪挑秦叔宝!”单雄信一听这话,叭哒叭哒直掉眼泪,心说当初贾家楼四十六友结拜,我就跟罗成不对付,没想到今天唯有罗成护着我。他抹干了眼泪说:“老兄弟,今日天色已晚,我吩咐紧闭城门,明日再战吧!”罗成说:“就依五哥,让秦琼多活一天!”
第二天清早,单雄信、罗成披挂上马,点了五百儿郎,一声号令,响炮擂鼓,打开北门,亮队迎敌。那边秦琼闻报,也点了一千人马,鼓炮齐鸣,贯出营门,拉开长蛇。营门里头预先搭好了一个了望台,由徐茂功、刘文静陪着,秦王李世民登台观阵。两军对圆,单雄信往对面观看,见马上战将甚多,中间是秦琼,除了两位不认识,其余都是贾家楼的结拜兄弟,兄弟对阵,他心里能不难受吗!罗成看出了他的心思,说:“五孤您甭为交这些不讲义气的朋友寒心,今儿我给您出出气。来呀,擂鼓!”鼓声隆隆,罗成催马前撞,到了当场,抖丹田一声喝喊:“呔!唐国兵将听真,你们哪个敢撒马与罗小爷一战!”秦琼一瞧,心里纳闷,不知罗成想干什么。程咬金说:“我说二哥,万没想到罗成出马,他这葫芦里是卖的什么药啊?”这时就听罗成加着番地喊叫:“你们敢出来的是君子,不敢出来的是匹夫之辈!”话言未了,唐军阵内这位就撒马了。哪位呀?尉迟敬德。他心想头阵我不卖命,对不起秦王千岁,手中龟背驼龙枪一摆,哗愣愣愣马到阵前,罗成一瞧,心说嘿!这主儿黑盔黑甲,黑人黑马,身高顶丈,膀大腰粗,真够个样儿。他喊道:“站住!来将通名!”吁……敬德扣镫,发出一声狂笑:“哈哈哈!某家复姓尉迟,单字名恭,字表敬德,你打听打听,有个日抢三关、夜夺八寨、飞马跃城楼的,那就是我!我说你叫什么名字呀?”罗成嘿嘿一乐:“黑小子,你刚才说日抢几关?”“日抢三关。”“夜夺几寨?”“夜夺八寨。”“你那马都上了城啦?”“那没错呀!”“敢情你就是尉迟恭,告诉你,我可没抢过三关,夺过八寨,马也役上过城,要问我的姓名,得让你永远记住,我叫罗成!”说若马往上冲,“看枪!”摔杆一枪向敬德刺去。敬德立枪往右边挂,当啷一响。敢情罗成手上寸着劲呢,枪要被桂上,就拐弯了,“看枪!”话到枪到,噗!给敬德左肩头甲叶上的踢庭兽挑了,征袍挑裂了,肉皮划破了。敬德不由得哇了一声。罗成马抢上风头,枪又奔他下腹来了。敬德往里手微一掰镫,吱的一声,右边战裙被挑下了半幅。二马冲锋错镫这工玄,罗成撒开左手,右手一摔枪杆,啪,正打在敬德后背上。敬德哇呀怪叫一声,拨马往回就跑。李世民见敬德狼狈而归,就问徐茂功:“对面这员小将是谁?枪法竟如此厉害!”徐茂功说:“千岁,他就是罗成。罗成暗中早已投唐,看来他这是有意做个样儿骗唬单雄信哪!”“噢,罗家枪法果然不差呀!”这时敬德跑国本阵,说:“元帅,对面这员小将枪法怎这么厉害呀?”秦琼说:“谁让你撒马出阵了?你不讨令就出阵,该着吃点亏。”程咬金说:“那是我老兄弟罗成,明着他是洛阳的战将,暗中是咱们一头儿的。刚才他没跟你真打,要是真打,你这命早没了。”敬德说:“噢,这么一说,我明白了。听达理,赛吃饭,往后我可不能随便撒马了。”正这儿说着,对面鼓声隆隆,罗成点手叫战,他面朝北伸出两个手指,那意思是叫秦琼出来。秦琼一看就明白了,双手取下这对瓦面金装锏,一拱裆,坐下虎类豹冲到当场。他高喊一声:“对面敢是小罗成吗?”罗成说:“呸!姓秦的,你吃洛阳喝洛阳,不想你投了大唐,交你这样朋友真让人寒心。休走,看枪!”啪!就是一枪。秦琼用双锏一挂,罗成翻手用枪杆下半边打过去。秦琼合锏往上一支。二马冲锋过镫这工夫,罗成说:“二哥,我这是计,你可得诈败。”秦琼说:“是了,兄弟,又打了一个回合,二马过镫时,罗成说:“二哥,我要使回马枪,你得捧捧我。”秦琼说:“我知道了。”这哥儿俩打了七、八个回合,打的都是套子活,外人一点看不出是假打。罗成说:“秦琼哎,你我未分胜负,这儿打不开,我往西去了,有胆量你就追我!”说着用枪一打马耳朵,哗愣愣愣,这马往西南下去了。秦琼分开双锏,指天划地,说:“罗成,你哪里走!”说着催马追下去了。那边单雄信一瞧,心说我得追,我要不追,罗成兴许使阴的,他拱裆拨马也追下去了。
秦琼一边追,一边双足摘镫,作好准备。眼看闪电白龙驹就要被虎类豹追上,罗成拿枪头在马的双耳中间左右拨拉三下,跟着一点马的左耳朵,这马唏溜溜一声吼叫,两个前腿抬起来,身子往左一转,就把虎类豹让过去了。俩马错身的时候,罗成对准秦琼的后腰,叭,使出了回马枪。呱唧噗!秦琼从马上折了下来,捧了个仰面朝天。罗成把马转过来,摆出个架势,好象是朝秦琼的前心,拧枪刺去。忽听后边单雄信叫喊:“罗成!不许扎你表哥!”罗成把枪止住,一回头,看见单雄信。秦琼打了俩滚儿,爬起来,追上虎类豹.翻身上马,败回去了。罗成回头问道:“五哥呀,您为什么不让我扎?”单雄信说:“兄弟,许他不仁,不许你不义,咱们不冲着秦琼,还得冲着秦干妈呢!”“嗐!您不应当拉我,我这一枪给他扎死就完。”“别价,别价!咱们回去吧!”单雄信把罗成劝回本阵,这时秦琼已经回来了,两边各自鸣金收兵。
单雄信跟罗成回到三贤王府,即刻吩咐在罗王爷房中摆酒。这哥儿俩卸下戎装,一起喝酒吃饭。罗成一边喝酒,一边痛骂这些投唐的瓦岗弟兄丧尽天良。忽然帘板叭哒一响,走进一个婆子来。这个婆子是秦氏老夫人从北平府带来的,进门说道:“公爷,老太太叫您马上去。”罗成说:“五哥,我去去就来。”说完就奔后院了。到了后院,听见屋里老太太寻死觅活地正哭呢!他掀帘进屋,问道:“妈,您这儿哭什么呢?”老太太生气地说:“罗成,听说刚才你在两军阵前要扎死你表哥,你就不想想你爸爸当初完全是你老爷拉帮起来的,我们秦家门就剩秦琼这么一根独苗了,你好狠心哪!”罗成说:“妈呀,您这叫一面理儿,不翻篇儿。您想想,您到洛阳来,我五哥对您这份孝心,五嫂子早晚必来问安,那真是照顾得无微不至。秦琼他不仁不义,两军对敌,我要不把他扎死,对不起我五哥呀!还告诉您说,我已经跟秦琼划道绝亲,就算没这门亲戚了。”老太太说:“好孩子,你干脆把你妈扎死得了!你不扎,我也决不活啦!”说到这儿,老太太站起来,就要向罗成撞头。婆子、家人们赶紧拦住,老太太还是非撞不可。罗成说:“妈,您要是不说理,您死,死了又怎样啊?”为这事,娘儿俩争吵不休。刚才罗成走后,婆子对单雄信说了罗母的事。单雄信不放心,急忙赶到后院老太太屋里,把那娘儿俩劝开,对罗成说:“兄弟,甭管怎样,这是你的生身之母,你为我保守洛阳,跟你表哥翻了脸,回来又跟老太太吵闹;要是这样,明儿个谁还敢交你呀?”罗成一听这话,眼泪刷就下来了,说:“我这都是为五哥,还闹个我不对!”单雄信说:“兄弟,你先到头里躲一躲吧!”老太太说:“雄信哪!你别给他放了,今天不是我死,就是他死,不然决完不了!”大伙忙把罗成劝了出去。单雄信对老太太说:“干娘,虽说我这老兄弟用回马枪把秦琼打下马去,要扎死他,我可给栏住了,没让扎。许他不仁,不许我们不义。这事您就放心吧!”老太太说“雄信,我有件事求求你。”“干娘,您自管说吧。”“哎,成儿跟他表哥变了脸,是为保你这洛阳城,我在这儿深了不是,浅了不是。干脆你给我准备车辆,明儿我带着儿媳和孙子罗通返回山东。我眼不见,心不烦,在这儿实在受不了这个,你要不让我走,我只有一死了事。”单雄信一听老大太说的完全在理,就说:“好吧,我给您准备,明儿一早我送您走。您别再跟我这老兄弟讴气了。”“哼,我连见他都不见他。我要走的事,你甭跟他说。”单雄信答应下来,跟老太太告辞,回到前院对罗成说:“得了,兄弟,你这是为我,咱们按茬儿喝洒吧!”哥儿俩又喝了会子酒,罗成倒头睡了,单雄信回附马府命人去准备车辆、驮子。
过了一会儿,老太太派人来请玉花公主。玉花公主不知为什么事,赶紧坐轿往三贤王府来了。到府内下轿进屋,见到老太太,施礼已毕。老太太让她坐下,说:“姑娘,明儿我要走了。”玉花说:“我刚才听您干儿说了,是不是您跟我老弟呕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