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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兴唐传-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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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难以取胜。隋朝兵将只得撤回长安,暂时不敢再伐南陈。秦旭得胜还朝,就派自己的女婿罗艺率领人马,兵渡长江,反攻江北,越过黄河,直打到河北地界,一路上势如破竹。罗艺到了北平,暂时就在北平歇马,为的是将来南陈伐隋,也好前后夹攻。这时秦旭得报,罗艺取下了幽燕九郡,便把自己姑娘秦蕊珠,派人送到北平,和南陈遥相呼应。又过了几年,隋朝又派杨素领了一支人马,由山东直到河南,隋帝杨坚自领一支人马,也由山西直到河南,两路会师,卡住了黄河的两岸,挡住了罗艺。一面再派杨林兵分五路攻打南陈。一路杀来,头一关马鸣关总镇秦彝阵亡,第二关长春关总镇程泽臣阵亡,第三关寿春关的总镇宁禄臣阵亡,杨林乘胜兵到了长江渡口。南陈水军大帅是定彦平,因为他防守得法,杨林无法得胜,不能过江。彼此相持了三个多月,杨林无法可想,这才白衣渡江,说服定彦平献了长江。隋朝的人马渡过长江,兵困了金陵。秦旭一见大势已去,无法挽回,便拔剑自刎身死。陈后主被俘,到这时隋朝才统一了南北。此时罗艺得报,南陈已亡,自己的岳父秦旭殉国,内弟秦彝也阵亡在马鸣关,真是悲痛万分。夫人秦氏,她想自已的父亲、兄弟惨死,终日痛哭。罗艺立意要给岳父报仇雪恨,率领着幽燕九郡的铁骑,兵伐中原。第一次打到石门镇,第二次打到河东,第三次打到霍州,看看离潼关不远。只因罗艺手下的铁骑军十分晓勇,早把隋兵杀得闻风丧胆。这才有昌平王邱瑞出来调处说和,应许他自立北平王,生杀自主,听调不听宣,将来有了儿子,世袭燕山公。罗艺看到南陈大势已去,只得收兵,镇守幽燕九郡。又过了两年,罗夫人生下一个男孩,名字就叫罗成。可是罗夫人每每想起自己娘家的弟妇宁氏以及侄儿太平郎,不知道现在流落哪里,时常伤心落泪。罗艺是百般安慰,也曾派出亲信,各处寻访下落,始终也没找到。日子一长,罗艺也就把这个事搁下了,今天升坐银安殿,一看这配军秦琼的长像,很像自己的内侄,可巧,又是姓秦,心里就是一愣,再看案由儿是锏伤人命,才又问用的是什么锏。秦琼回答是瓦面金装锏,罗艺又是一惊,心中暗自沉吟,又不便在这银安殿上细问,只得暂时带下去,少时带到二堂,私下里再详细查问。如果他真是我内侄,也了却我这些年的心愿。想到这里,这才故意地说看他有病,替时押回牢城营,摆袖散殿。这就是方才的事,表过去不提。
  罗艺回到了书房,换上了便服,坐在椅子上,从人端过茶来,自己翻来复去地思索:若说他不是内侄吧,一来他是姓秦,二来他又使的瓦面金装锏!要说是内侄吧,怎么他的原籍又变成是山东了呢?罗艺每天是散殿之后,除去有事之外,在书房略微歇息歇息,就带着儿子回到内宅和夫人吃饭,这是多年的习惯了。今天罗艺坐在书房里,因为净想秦琼这回事了,就忘了进内宅啦。罗成一看爹爹没回内宅,自己也不敢先走,也在书房里等着。这时侯内宅里,都把早饭预备齐了,罗夫人不见北平王回到内宅来,就吩咐婆子说:“你们请王爷进来用饭吧,怎么还没见进来呢!”婆子们答应了一声,出去请北平王,不大会儿回来说:“王爷一个人坐在书房,一阵儿低头,一阵儿扬头的,嘴里还直叨念,也不知道说什么呢。我们一请,说知道啦,一会就来。”罗夫人说:“大概又是跟殿下生气了吧!殿下在那儿不在呀?”“殿下在那儿呢。”夫人说:“我瞧一瞧去吧,准是又和我儿子怄气呢。”说着站起身带着婆子、丫环,迈步出来,走到书房门口,就听里边罗艺说:“姓秦?瓦面金装锏……嗯?哎呀!”罗夫人一听也是纳闷,外面婆子们说:“夫人到了。”罗夫人进了书房,罗艺见夫人到了,就说:“夫人来了,请坐,我一会儿就进去。”夫人说:“老爷,方才你说什么姓秦,瓦面金装锏,这是怎么回事呀?”罗艺就将方才审问配军秦琼,自己怎么在这里纳闷的事,说了一遍。又问道:“夫人!你的那个侄子,名字叫什么,你知道么?”罗夫人一听,就掉下眼泪来,说:“那年我兄弟到马鸣关上任的时候,我那个内侄才过了周岁,还没有起大名字呢,我哪儿知道呢!”“啊,那么乳名,你总应该知道吧?”“他的乳名,那我是知道,名叫太平郎。老爷,你可得把这个事问明白了。我娘家就剩下这一条根啦!”罗艺说:“方才在殿上,手下的人太多,也没得细问,我想着把他再提到二堂来,细问他一问,夫人也可以在堂后听着,如果真是内侄到了,你们也好姑侄相认。现在我也饿了,咱们到内宅用完了饭之后,再来查问吧!”罗夫人说:“老爷,这个饭先不用吃啦!你先查问吧,我吃不下去饭,可也等不及啦!”说着,想起自己的父亲、兄弟来,又痛哭起来。罗艺赶紧命罗成传话出去,只叫杜差一人,把秦琼提到二堂复审。
  外面秦琼众人正在喝酒吃饭,罗成出来一传话,就全都愣啦。杜差急得是哇呀呀地乱叫,史大奈急得是擦拳磨掌。张公瑾说:“众位别乱,我想王爷复审,只叫杜老爷一个人带二哥,到二堂问话,连咱们都没有,当然也不能有执刑官了。我看这里边,还是另有别的原因,二哥许不至于有什么凶险。”秦琼一笑说:“杜贤弟,咱们走吧。”杜差一想也对,向来王爷在二堂上问案,决不动刑,也就把心放下来,说:“二哥,咱们去吧。”秦琼随着杜差来到二堂一看,只见北平王是一身的便服,在当中椅子上坐着,椅子后面,是四扇围屏,那个殿下也是一身便装,在桌旁垂手侍立。两旁边只有四名仆人,在左右伺候,静悄悄的,再没有别人。杜差把秦琼带上堂来,当中一跪,说:“回禀王爷,把配军秦琼带到啦。”罗艺把手一摆说:“秦琼,我问你,你的原籍就在山东啊,还是由旁处迁过去的呢?”“配军祖籍是三江人。”“噢!我再问你,你的上辈,是做什么的?”“啊,王爷要问我的父亲,名叫秦彝,原是南陈马鸣关的总镇。祖父名叫秦旭字东明。”说到这里,就见北平王坐在上面,两眼紧眨巴,眼圈微红,使劲把头往上一扬,才止住了眼泪,没叫流下来。这时候罗夫人正坐在围屏后面,一听说他的父亲名叫秦彝,就站起身来,又听他说祖父是秦东明,就一斜身,把上半身就露出到围屏之外。罗艺又问道:“秦琼,你的乳名叫做什么?”杜差一听,心说:嗯!怎么王爷直刨根问底呀?罗成在旁心里说:这不用说了,一定是我表哥到啦。秦琼听王爷这么一问,赶紧说:“啊!王爷若问配军的乳名,我叫太平郎。”秦琼刚说到这里,就听围屏后头,一边哭着,一边说道:“我的宝贝儿呀!可心疼死我啦!”就见从围屏后面走出一位老太太,左右有婆子、丫环搀着,直奔前来,抱住了秦琼,是放声大哭。把秦琼吓得战战兢兢,连忙说道:“哎听!这位老夫人,您是何人?折受死我配军了!”罗夫人说:“儿呀!你没听见你母亲说过,你还有个姑母吗?北平王,就是你的姑爹呀!”秦琼此时也想起来了,听他母亲说过,有个姑妈蕊珠,嫁与罗艺罗彦超为妻,自从母子们逃难到了山东,多少年不通音信,不知流落何处,不料想如今在北平相见。不由得双手抱住姑妈的腿说:“姑妈呀!孩儿正是太平郎!”说罢也是放声大哭。罗艺一看是内侄到了,想起来当初岳父秦东明对待自己的那份恩德,不由得也哭起来了。罗成一看父母、表哥这样儿的悲痛,在旁也是伤心。婆子、丫环众人都在旁相劝。此时唯有杜差心里这份儿的痛快就不用提了。心说:啊!原来秦二哥是王爷的内侄呀!这秦二哥决不能再挨这顿杀威棒了!心里这么一喜欢,不由得哈哈大笑。罗艺听杜差一笑,才止住了悲声说:“杜差无礼!我和夫人在此悲痛,你为何反倒大笑?”桂差说:“恭喜王爷、夫人,姑侄多年不见,如今好容易骨肉重逢,真是一件大喜的事,因此我才帮着喜欢,小人实在放肆。”罗艺一听,杜差说的有理,也就罢了。立时吩咐杜差说:“杜差,你先同秦琼出去,沐浴更衣,赶紧再同他回来,我们在这里等候。”
  杜差领命,同着秦琼出来,就说:“二哥,这回我可给您道大喜啦!”“唉,真是喜从天降。你先去给外边送个信,也好叫大家放心。”“好。二哥,您先洗澡、换衣裳,我给他们送信去,也叫他们喜欢喜欢。”说着出来,见着张公瑾众人说:“诸位,别着急啦,二哥打不上杀威棒了。叫你们喜欢喜欢吧,原来秦二哥是王爷的内侄。”就把方才秦琼在二堂认姑母的事,说了一遍。众人一听,这才放心。杜差说完了,回到沐浴室里,一看秦琼沐浴完毕,换好了衣服。秦琼同着杜差回到二堂,重新拜见了姑爹、姑妈。罗艺把自己孩儿罗成叫过来说:“罗成,你来见过你表哥秦琼,以后你们必须多亲多近。”罗夫人说:“唉!俗语常说:‘姑舅亲,辈辈亲,砸折了骨头连着筋。’你们多亲近,我看着才喜欢呢。”罗成笑着说:“这是一定的了,还用娘您吩咐吗。”罗成过来,拜见了秦琼,秦琼双手相搀说:“表弟请起。”罗艺说:“闹了这半天了,咱们还没吃饭呢!来人,摆酒,就摆在这里吧,秦琼你就随着我们吃饭,也好跟你姑妈说话儿。”一霎时,酒饭摆上来,大家入座喝酒。罗夫人问秦琼说:“自从马鸣关失守,你父亲阵亡之后,你姑爹派人四处寻找你母子的下落,也没打听出来,你们母子到哪里去了?这些年的景况怎样?现在你是做什么哪?”秦琼便把自己所有的事情,以及家中的景况,对姑妈细说了一遍。罗夫人说:“唉!真怪难为我这个弟妹的,为秦家实在不容易呀!”秦琼说:“我听我母亲说过,我姑爹也是南陈的将官,南陈亡了以后,就没了音信,如今怎么是北平王,保了隋朝呢?”罗艺也把自己三犯中原,自立北平王,听调不听宣的事情,对秦琼细说了一遍。罗夫人说:“唉,孩子,想当初你姑爹三犯中原,也是为了报国仇家恨呀!”秦琼说:“姑妈,您如今也见着侄儿了,不用想从前的事了。”罗艺说:“秦琼,你怎么在皂荚林店里误伤了人命呢?”秦琼又把自己怎样解差到潞州交案,回来时住在皂荚林店里,开店的吴广错拿他当了响马,故此回手一锏,误伤了吴广的性命,发配充军到此的事,说了一遍。不过他把结交单雄信的事是一字没提。秦琼又说:“唉呀!姑爹,侄儿的锏、马,现在都叫天堂县给归官入库了,这两桩物件,都是我父亲的遗物,还求姑爹设法,替我要回来才好。”罗艺微微地一笑说:“这事容易。”立刻传话出去,叫管文案的官员,备了公事,加急行文给天堂县,火速提取秦琼的军刃、马匹前来。酒饭完毕,罗夫人把秦琼带到内宅,说了大半天的话儿。真是,可见着娘家的亲人了。又在一起吃的晚饭,叫手下人给秦琼单收拾一所跨院来,派几个人伺候。秦琼说:“姑妈,您今天累了一天了,歇一歇吧,我到外面看一看张公瑾、史大奈这一般人去,也叫他们喜欢喜欢,他们对我都挺挂心的。姑妈,明天早晨我再跟您说话儿来。”罗夫人说:“你这孩子说的都对,应该这样,这才是交友之道呢。成儿,往后诸事,多跟着你表哥学,我就放心啦。”秦琼这才同着罗成退下来。
  秦琼、罗成到了外面,见着张公瑾、史大奈,一瞧他们在那儿喝酒呢。众人瞧秦琼、罗成来到,都过来说:“二哥,您骨肉相逢可真大喜了!殿下,您也是见着多年打听不着的表兄了,实在是可喜可贺!”秦琼笑着说:“诸位看着不喜欢吗!咱们以后更要多亲多近了。”大家畅叙了一回,罗成先辞了众人,入内歇息。秦琼又和众人说了会子江湖上的事,这才各自安寝。从此之后,秦琼每日和姑妈一处说话,罗夫人看着秦琼,真象个眼前花儿似的,还是真心地疼爱。这一天,罗艺夫妻带着秦琼、罗成一处吃饭,秦琼说:“回禀二位老人家,我再住几天,就要拜别回山东了。”罗夫人说:“什么?宝贝儿,好不容易把你盼来了,住这几天就要走,那哪儿行呢!”罗成也说:“表哥,你走可不行。”秦琼说:“姑妈,不是我急着要走,因为侄儿在外日久了,怕我母亲在家,放心不下,故此急想回家。也可以早让我母亲知道姑爹、姑妈的音信,请他老人家喜欢、喜欢。”罗艺说:“贤侄,何必这样的急着回去!你要怕你母亲挂念,何不先写一封书信,我派加急的站差送去,禀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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