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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卧龙生天鹤谱-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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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雪宜沉声道:“贤弟,你忘了兄弟刚才告诫于你,子女不可评比长者之言了。”
  安小萍见他十分认真,只好低声道:“方兄,我再也不提我娘的事了。”语音一顿,接道:“且等少林事毕,我陪着你去把几位魔头一一制服,然后我再回去东海,你说好不好?”
  方雪宜闻言,心中大为感动,那严厉的脸色,顿时缓和,微微一笑道:“贤弟,你这番盛意,兄弟心领了。”
  敢情,他拒绝了安小萍助他收服五大魔主之念,这可使得安小萍大感诧异,愣愣地接道:“方兄,你可是讨厌跟我在一起吗?”
  方雪宜摇头道:“不是”
  安小萍听他说出不是讨厌自己,芳心之中,大感欢愉,但仍然不解,为何他会拒绝自己这份助他降服五大魔主之意,当下接道:“方兄,你为什么不要我助你啊?”
  方雪宜淡淡一笑道:“贤弟,我在随师习艺之时,曾经私自许下了一个心愿,有生之年,必将以个人之力,将那些魔头收服。”
  安小萍怔了一怔道:“真的?”
  方雪宜道:“自然是真的,兄弟曾想当年先师既能一一将他们制服,为什么我就不能呢?所以,贤弟相助之心,兄弟只好心领了。”
  安小萍吁了一口气道:“果真是如此,我倒真的不便插手了。”
  方雪宜微微一笑道:“贤弟,除了这五大魔主而外,匡扶武林正义,要做的事还很多,只怕到那时,兄弟还得借重贤弟呢?”
  安小萍闻言,娇笑了一声:“方兄……”
  她似乎有些娇羞,也似乎有些失望后的惊喜,是以,方兄两字出口,下面的话,就有些说不出来了。
  方雪宜虽然不能完全了解她刻下的心情,但约略的也体会到她的娇羞之意,当下淡淡一笑,道:“贤弟,在下有一件事一直想说,不知当也不当?”
  安小萍默默地看了他一眼,接道:“什么事呢?”
  方雪宜笑道:“先师曾经说过,贤弟家传武功,正好克制了龙行八剑,不知是否属实?”
  他突然有此一问安小萍似是出乎意料之外。
  她怔了一怔,道:“方兄,你不信吗?”
  方雪宜暗道:我怎会不信呢?但他口中却道:“这个,在下果然有些奇怪……”
  安小萍道:“方兄果然不情的了。”
  方雪宜点了点头,接道:“贤弟,在下所谓并非纯然不信,而是有些奇怪。”
  方雪宜道:“当年贤弟的祖父进入中原,威镇武林之事,贤弟可曾知道?
  安小萍笑道:“当然知道。”
  方雪宜沉吟道:“令祖退出中原之故,不用说,贤弟也听到过了。”
  安小萍道:“当然嘛!”
  方雪宜笑道:“这就是了,令祖当年退出中原,据说乃是因为……因为……
  安小萍瞧他不好意思说出自己祖父乃是败在龙行八剑之下,芳心之中大为高兴,知道方雪宜对自己果然十分尊敬,当下接道:“方兄,我爷爷败在你师祖剑下,才退出中原的。”
  方雪宜怔怔地道:“不错,先师也是这么告诉我,所以我才觉得其中甚是矛盾。”
  安小萍笑道:“什么矛盾?方兄,这事我是听我爷爷亲口讲的呢!”
  方雪宜道:“既然令祖口述,那是不会错的了。”
  安小萍道:“本来不错呀,方兄,你可是……”她忽然住口,不往下说。
  方雪宜道:“贤弟,我并非不相信几位老人家之言,只不过……”他顿一顿语音,长长一叹气,道:“是了!令祖返回东海之后,重新研创了这门武功,才会……”
  安小萍不等他说完,便自格格一笑,道:“方兄,咱们不谈这件事好吗?”
  方雪宜一愣,喝道:“为什么?”话已出口,才觉得自己的声音太大,连忙笑了一笑,接道:“贤弟,这事非要弄明白不可。”
  安小萍见他忽然这么固执,倒也大感意外,耸肩道:“方兄,其实你根本不用担心……”
  方雪宜忖道:“我并未有什么心可担啊……”只是,他口中却道:“贤弟,在下向来不喜欢做那半吊子的事,此事若不弄明白,我怕要寝食难安了!”
  安小萍呆了一呆,道:“方兄,你真蛮!”
  方雪宜失声笑道:“是吗?贤弟,先师在告知我这事之时,隐约提过,先师曾在东海住了很久。”
  安小萍道:“你知道了?”
  方雪宜一怔道:“知道了什么?”
  安小萍道:“你师祖传了我爹的武功?”
  方雪宜闻言,心中一震,忖道:“师祖原来传授了她爹爹武功!”
  忽然问,他脑际灵光一现想到安小萍所说,她娘要她击败剑神之故,会不会与师祖传授武功有关?
  一念及此,不由自主地脱口道:“我又明白了。”
  安小萍一愣,笑道:“方兄,你又明白了什么?”
  方雪宜道:“贤弟,那天鹤斩武功,令堂学过吗?”
  安小萍道:“没有!”
  方雪宜心中越发地有了着落,但仍然装作不知道地问:“为什么令堂不学?”
  安小萍道:“这……因为没有人教她嘛!”
  方雪宜道:“令尊不曾传授于她?”
  安小萍道:“没有。”话音一顿,接道:“方兄,这天鹤斩武功不但我娘不会,就是我爷爷也没有练到八成火候呢!只有我爹爹一人完全记下了这套武功。”
  方雪宜点头一笑道:“是了!令尊只传了你一人,这才引起令堂的不快,而且怀恨到家师身上了。”
  安小萍闻言,睁大了眼,道:“你怎会知道了?”
  方雪宜笑道:“猜出来的!而且——”
  安小萍不信地摇头道:“我不信你猜得出来。”
  方雪宜笑了一笑,接道:“当然猜得到,先师留在东海那么久,必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待办,而你东海武功又可以克制龙行八剑,这其中只有一个道理。”
  安小萍接道:“什么道理?”
  方雪宜道:“先师祖和令祖的才智,创下了一门新的武功。”
  安小萍叹了一口气道:“不错,方兄,你对了。”
  方雪宜笑道:“果然这天鹤斩是出自先师祖的传授了,只是,他们两位老人家又怎么想到,令堂居然因为先师祖不许她习武功,而怀恨在心呢?”
  安小萍神情一黯,道:“方兄,家母……她已经被先祖废去一身武功,你又何必怪她?”
  方雪宜道:“贤弟,我并未真的责怪令堂啊!不过在下还有一事不解!”
  安小萍道:“什么事方兄不明白?”
  方雪宜道:“令尊正值盛年,为何突然谢世?”
  安小萍两只大眼中忽然出现了泪光,沉吟了一阵,道:“方兄……”
  方雪宜瞧她似是有着难言之隐,忙道:“贤弟,如果不方便说,那就算了。”
  安小萍摇头道:“方兄,这事也没有什么不可告人之处,我爹是因为我娘活活气死的。”
  方雪宜愣了半天,道:“有这等事?”
  安小萍道:“这事归根结底,还是为了你师祖龙老前辈传授了我爹武功,我娘天天逼着我爹要他传授,但是,我爹因为答应过龙老前辈,天鹤斩武功,传女传子,却不传妻妾之戒,所以一直不曾答应。”
  方雪宜道:“那也用不着死啊!”
  安小萍道:“方兄,我娘的性情,原来就十分乖僻,自从她未能习练天鹤斩武功以后,变得更是不近情理,据说她曾经几次想暗中在你师祖身上下毒……”
  方雪宜一惊道:“这……太过分了。”
  安小萍道:“可不是?否则我爷爷也不会气得废去她的武功了。”话音一顿,接道:
  “我娘武功被废以后,龙老前辈也已回转中原,不久我就出世了。”
  方雪宜道:“令堂有了骨肉,性情应是变好了吧?”
  安小萍道:“没有。”
  方雪宜呆了一呆,道:“姑娘,令尊到底是怎么死去的?”
  安小萍道:“气死的。”
  方雪宜自是不大相信,皱眉道:“尊大人乃是身具极高武功之人,怎会被令堂气死呢?”
  安小萍长长一叹道:“方兄,此事说来丢人得很,何况又关系到家母的名节,我实在难以启齿……”
  方雪宜一怔道:“原来……如此……”话音一顿,立即接道:“姑娘,既然你不便启口,那就不要说了。”
  安小萍感激地一笑,道:“方兄,关于家母之命,妾身是不会奉行的了。”
  方雪宜沉吟了一阵,道:“那……姑娘不是不孝了吗?”
  安小萍摇头道:“长者乱命,做晚辈的可以不受啊!”
  方雪宜微微点头,接道:“姑娘说得也有道理。”
  语音一顿,又道:“何况令祖和令尊都不许她这么做,姑娘不遵母命,那也不算什么大错的了。”
  安小萍笑道:“可不是?妾身是遵行爷爷和爹爹的遗命嘛!”
  忽然之间,她显得十分高兴,那本来似喜宜嗔的粉面,越发出落得十分标致,只把方雪宜看得呆了。
  安小萍举手掠了掠鬓边长发,笑道:“方兄,我……”突然,她住口不语,迅快地低下头去。
  敢情,方雪宜那发呆的神情,使她大感羞涩。
  方雪宜忽然不闻话语,吃了一惊,略一定神,这才觉出自己这般呆看着一位女孩儿家,实有些失礼。
  当下连忙移开了半步,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望着江中浊水,说道:“姑娘,咱们已然出了三峡天险了……”
  安小萍虽然一身文士打扮,但她举动之间,依然不脱女儿腔态,这时,不由自主地举袖俺口,红着脸抬起头来,低应道:“是啊,咱们只顾说话,把这一带的风光,全部给错过了……”
  忽然,宋妥打舱中大步行来,笑道:“你们只知聊个不停,可知此刻身在了何处吗?”
  方雪宜、安小萍同时脸上发烧,讪讪一笑,不曾答话。
  宋妥指着那右手的一带山势,笑道:“那尖尖的秃峰,己然是荆门山之峰!”
  安小萍闻言,道:“荆门山?莫非已经过了宜昌了吗?”
  宋妥摇头道:“还没有那么快,不过再有半个时辰,也就到了。”
  安小萍皱着眉道:“宋老,咱们应该起旱了。”
  宋妥道:“到了宜昌,咱们就由旱路走当阳,过宣城,越襄阳,直奔河南省境。”
  方雪宜剑眉耸动,笑道:“这下水船可真快……怪不得李白有那千里江陵一日还之句呢!”
  宋妥哈哈大笑道:“老弟,这一段水程,江流似箭,一日千里,也是意料中事,何况咱们这一条快舟,又正如青莲居士所谓的轻舟哩……”说话之间,宜昌城已然在望。
  宋妥回顾了舟子一眼,向方雪宜道:“老弟,你和安姑娘打点一下衣物,老朽就去开发船资。”
  方雪宜挥手打怀中取出一片金叶,递了过去,笑道:“宋老,晚辈这儿有钱。”宋妥两眼一瞪,摇头道:“你怕老朽付不起吗?”
  方雪宜怔了一怔道:“晚辈不是这个意思……”
  宋妥道:“既然不怕老朽付不起,你不将这金叶收回?”
  方雪宜无可奈何地摇头道:“这本是为了晚辈之事,怎可要你老破费呢?”他说话之间,宋妥已向舱尾行去。
  安小萍瞧着方雪宜笑道:“宋老古道热肠,方兄,你莫要为这点小事不安了。”
  方雪宜苦笑了一声,道:“这位老前辈真是一位奇人……”说话之间,已将那金叶揣入怀中。
  安小萍嫣然一笑,道:“方兄,你在舱头瞧着他们拢岸,妾身去收拾衣物……”
  不等方雪宜多说,一扭头进了舱内。
  这时,船已缓缓泊向岸边。
  方雪宜举目打量那宜昌岸上,只见往来行人辐凑,显得十分热闹,而且沿岸一带,舟揖林立,一片熙攘嘈杂之声,不绝于耳。
  拢岸以后,三人尚未踏上跳板,那宜昌城中的客栈伙计,已经抢先跑上船来兜揽生意了。
  方雪宜眉头一皱,正自寻思如何应对,只见宋孚大步行来,向那五六名伙计扫了一眼,喝道:“咱们是专程前来拜候贵地飞龙府朱大官人,你们这等拉拉扯扯,不怕朱大官人怪罪吗?”
  那四五名伙计闻言,顿时脸色一变,换了一副毕恭毕敬的神情,拱手为礼,一语未发,悄悄退去。
  方雪宜怔了一怔,道:“宋老,朱大官人是谁?咱们真要去见他?”
  宋孚笑道:“朱大官人乃是长江三龙之首,在江湖上倒也很有名气。”
  方雪宜从未听说过长江三龙,此时宋孚说出口来,倒叫他难辨真假,不知是否真有朱大官人了。
  安小萍闻言,却是淡淡一笑道:“宋老,那长江三龙,可是水上工夫甚是了得吗?”
  宋孚道:“不错!”
  方雪宜道:“宋老,听你之意,莫非咱们真要去看那长江三龙?”
  安小萍接道:“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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