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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大家族[梁凤仪]-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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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过去了,不要再提起吧!”荣必聪只好这样说。
   “聪,你是够走运了,本城的传媒根本没有对你被扣留在大陆的事件发生兴趣,他们连报道都没做,这反而好,保存了你的名声。可是呀,铤而走险的勾当,做多了是上得山多必遇虎,今次能逃掉,下次不一定可以,那就惨了。”
   “钰萍……”荣必聪不知怎样把话说下去。
   “聪,上流社会的圈子内,还是有些人知道你的这件事,在议论纷纷的,这一点,你不可不知道。”
   “议论什么?说我作奸犯科,走私黄金吗?
   “这是实情,不是吗?”
   “钰萍,你难道不知实情?”
   “什么实情?”
   “你父亲让我做替身。”
   “荣必聪,你说话小心点,我并不喜欢有人站在庄园内肆意侮辱我父亲。”
   庄钰萍的严肃态度,吓了荣必聪一跳,他急嚷:
   “钰萍,这是事实,我并没有做违法的事,我是冤枉的。”



二'梁凤仪'


   庄钰萍把左边眉毛往上一扬,带一点飞扬跋扈的样子,很令荣必聪心惊肉跳。
   原来口里说着爱自己的人并不信任自己。
   庄钰萍说:
   “你受冤枉了,并不等于可以转过头来冤枉我父亲,是不是?”
   荣必聪无辞以对。
   他想了很久,才缓缓地说:
   “钰萍,我以为你仍然爱我。”
   “我不会爱一个立心冤枉我父亲的人,这一点请你理解。
   “我此来也不是寻他算账的,过去的算了。”
   “不但如此,你压根儿要弄清楚,整件事与我们庄氏家族是无关的。以后在人前人后,我们都必须以此为基础去发言与表态。”
   这就是说,不但不能跟庄经世算账,而且要彻底地承认庄经世是无辜的,日后的责任始终搁在荣必聪的肩膊上。
   庄钰萍并没有站在荣必聪的一边去试行探索他的苦衷,与谅解他的心境,她一开口就要荣必聪硬吞下这桩冤案。
   在目标与宗旨上,荣恩泽与庄钰萍的取向是相同的,但在心意与态度上,二者就有很大的差别。
   荣必聪感到老父的劝勉是基于爱护自己的立场。
   可是,庄钰萍的要求,并不存半点对自己的关怀与信任,这无疑令他失落、彷徨、惆怅兼难堪。
   荣必聪企图抓紧一些庄钰萍为爱他而做的种种事情,以致令自己心上好过些,于是他说:
   “钰萍,以后该怎么说怎么做,我会事事与你商议。总之,请你相信,对你,我还是既敬且爱的。这段苦难日子里,你为我的担挂以及常去照顾我父亲的恩情,我都会谨记。”
   “你父亲?”庄钰萍一脸的疑问。
   “他老人家很感谢你的慰问和鼓励,他笑说如没有你常去看望他,陪他说话,给他希望,他未必能有精力撑得下去,活着等我回来。”
   庄钰萍很有点难为情的样子。
   荣必聪想,这不怪她,她之所以去看望父亲,完全是爱屋及乌之举。情怀所向被披露了,有着少女应有的腼腆,不足为奇。
   “聪,你刚回来,回家去好好休息个够,再说吧!
   当荣必聪回到家里之时,见老父坐到客厅上来与客人谈笑娓娓,一见他,就喜气洋洋地说:
   “聪,庄小姐来看我,老说要走,我硬把她留着等你回来。”
   坐在荣恩泽身旁的客人缓缓回过头来,含笑点头,跟荣必聪打招呼。
   荣必聪微微一怔,没想到是她。
   荣恩泽道:
   “你说到庄园去,谁知庄小姐却来了,差一点就失之交臂。”
   庄小姐?原来老父口中的是这位庄小姐。
   “你好。”庄钰茹笑道,“很开心知道你平安回来。吉人自有天相,我一直请荣伯伯释虑。”
   荣必聪不晓得回应,太多杂念思潮,澎湃涌现,不辨悲喜。
   荣恩泽看见儿子那副不知所措的神情,误以为有他在场构成了年轻人的诸多不便,于是便自以为知情识趣地引退,只剩下荣必聪与庄钰茹默然相对。
   总得要打开闷局,于是荣必聪说:
   “多谢你,钰茹,父亲对你的到访和慰问一直感激。”
   “别这么说,—点小小心意难以弥补我们庄家对你的欠负,还真要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把前事忘了就好。”
   庄钰茹说话的神情很真挚、很诚恳,没有一点造作,没有半点虚伪,这更令荣必聪茫然无措。他终于忍不住直指问题的症结所在,道:
   “你承认庄家对我有所亏欠?”
   “本来应该没有株连这回事,但父亲毕竟是庄氏家族的掌舵人,他的所作所为,我们有责任去承担。”
   “钰茹,”荣必聪冲动地上前拥着庄钰茹的双臂,问,“你们都知道真相?”
   庄钰茹怯怯地低下头去,道:
   “我们都无能为力。请相信我,当我们目睹父亲把他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不肯为你奔走担保时,我心里十分十分地难过。除了祈求你早日平安脱险,别无其他方法。对父亲的偏私,是每个做儿女的必然反应,请你原谅。”
   荣必聪呆住了,连连退后两步,凝望着庄钰茹。
   他一直渴望把整件不幸事划上休止符,只要他能听到庄钰萍跟他说刚才庄钰茹说的那番话就好。
   如今,话是有人说出来,可是,听进耳里,感觉却是如此的凄酸。
   一个他深爱着的人竟没有真心诚意地爱自己。
   反而是另一个,在一旁静观的人儿,表达了对他的无限关爱与信任,予他一番公平的判词。
   一种含冤得雪的欢畅,与另一种更深一层的委屈,分别来自庄经世的两位女儿,交替着安慰和折磨荣必聪,令他感慨得再也忍不住流下了两行男儿苦泪。
   庄经世在荣必聪回港之后,并不打算将他好好安顿,他有自己的一套打算。
   他跟大女儿庄钰萍说:
   “庄氏家族不打算跟荣必聪再有联系,以免外间人会自动联想,他被扣留在大陆的原因与我们有关,这对我的名望还是有着一定程度的影响,一旦为人口实,在商业的营运上就有诸多不便。”
   庄钰萍笑着拉起她父亲的手,道:
   “我做个听话的女儿,你有什么赏我?”
   “替父亲做事,也讲报酬。”
   “荣必聪其实是个很不错的男孩子,我错过了,将来未必能找到比他更出色的。这种牺牲,爸爸你应当补偿。”
   “你真棒,如此地晓得计算得失。”
   “我是你的女儿,不是吗?”
   “好,好。”庄经世笑着说,“你要怎样的补偿?你说。”
   “以后不论我嫁给了谁,庄氏家族的生意,要分出一定的范围归纳给我们管理。爸爸,有一个知道你秘密的女儿总比有一个能抓着你短处做威胁的女婿强。我们是血浓于水,说到底是切肉不离皮。”
   “很好,言之成理,我答应你。想来荣必聪真是个倒霉鬼,只有他一个人跟在我身边行走出了事,否则,他不必牺牲跟你的一段情缘。”
   “爸爸,你太看得起我了。可能我弃人取,荣必聪仍有机缘成为你的乘龙快婿。”
   庄经世瞪他女儿一眼,说
   “你别开我的玩笑。”
   “我是认真的。你要将荣必聪完全铲出庄园的势力范围之外,不能只有一个听话的女儿。”
   庄经世的寡情薄义远远超乎荣必聪的想象与预计之外。
   荣必聪苦笑着跟荣恩泽说:
   “爸,不是我们练就了腹内可划船的度量,对方就会承让,相反,欺善怕恶者满城皆是。”
   荣恩泽道:
   “别气馁,好汉是要吃眼前亏的,假以时日吧,总会化干戈为玉帛。到你有条件站在人前,又不提旧事的时候,防范你、对付你、陷害你的人自然会走过来跟你握手,我相信庄经世会是其中一人。”
   “可是,他连把我收回庄氏集团工作的诚意都没有,我何必要食嗟来之食。”
   “这倒是对的。聪,自食其力,到外头闯天下去。”
   “全香港的上层社会都买庄经世的面子,他不收容的人,没有多少个肯伸出援手,而且,他们也怕我底子有问题。”
   说着这话时,荣必聪的双眼又是通红。
   “到外国去吧!”荣恩泽这么说。
   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荣必聪正有此意。
   “聪,你身边可得有个人,助你一臂之力,共度创业的时艰,你好好地想一想。”
   荣必聪一连想了好多个晚上,他竭力地想把脑海里的庄钰萍影像刷去,换回那甜美而又纯真的庄钰茹,可是,屡屡失败。
   心结犹在,梦想尚存,他斗不过自己的感情。
   解铃还须系铃人,他决意孤注一掷,勇敢地揭开这个自己与庄钰萍感情关系的谜。
   他再上庄园去,是深秋的一个月明之夜。
   “钰萍,我决定到外头世界去闯一闯。”
   “哪儿?”
   “美国吧!”
   “好主意,纾缓一下这阵子市场上的谣言与压力,对你的事业发展会有帮助,祝福你。”
   “钰萍,”荣必聪有点口吃,欲言又止,“此去未定归期,我想,是不是对你有欠交代?”
   “怎么会,你现今不是交代得很清楚了吗?”庄钰萍答。
   “可是,我不能要你无了期地等待。”
   “你以为我会吗?”
   这么简单的一句回话,似是力有千斤,震碎了荣必聪的神经。
   “你不会考虑跟我一起另闯天下?”荣必聪终于问出口来。
   “怎么个闯法?聪,是要我跟你在唐人街做洗熨工作,抑或合力在餐馆洗盘碗去?我并非贪慕虚荣,我只不过脚踏实地而已。目前我手上拥有的,纵不要求再加添,也不打算无端端短缺了什么,我不是个活在童话故事里的人。”
   话说得再明显不过了。
   “聪,愿赌服输,将来你有一天飞黄腾达,我没有分享的福分,我是认命了。现今,我并不打算跟你去闯你的世界,父亲更必然反对。”
   荣必聪微微点头,道:
   “好的,这也算是一个结果。钰萍,你要保重。”
   “你也保重。”
   荣必聪本来想多加一句:
   “我会想念你。”
   然而,强烈的自尊心教他忍住了,没把这句话说出来。
   回家后,他把自己关在房内,默默地流下了一阵子苦泪。
   不是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吗?
   那怕是今夜之后的事了。
   如今,委实有太多的不甘,太重的冤屈,太大的失望,太不可言喻的痛楚。
   两行热泪流泻一脸,最低限度把满身的委屈宣泄掉。
   有人轻轻叩门,荣必聪蹒跚地拖着缓慢的脚步,走到房门口,问:
   “谁?”
   “是我。”
   一个温柔得在长夜中会回旋的女声。
   荣必聪把门打开,见着了一个可人儿,笑容满脸。
   “是你,钰茹。”
   “对,是我。聪,别怕,让我随你去,好不好?”
   此情此景此人物问荣必聪好不好,要回绝的话,是艰难得不近人情,不合常理了。
   庄经世在获悉庄钰茹这个意图之后,勃然大怒,他一头的青筋疯狂地跳动着,完完全全一副怒发冲冠的模样,冲到他的二女儿跟前,高声喝骂:
   “你敢跟姓荣的到美国去,我就宰了你,宰了他!”
   庄钰茹杏眼圆睁,坚决地答:
   “多谢你的成全。”
   庄经世一巴掌就打在钰茹的脸上,清晰地留下了五个泛白的指印。
   “我打死你,我这就打死你!”
   若不是庄家的家人把庄经世拉住,怕这就要把钰茹揍个半死了。
   庄经世的发妻,钰茹的母亲只晓得在一旁痛哭,却没敢向庄经世求情。
   “你们别拦我,这样的人活在世上是多余的,我不要这样一个女儿。”
   庄钰茹的嘴角有些微爆裂,渗出血丝,她以手背抹掉,缓缓地对她的父亲说:
   “告诉我,爸爸,你要个怎么样的女儿?是不是要盲目地听从你的话,不可以有自己的人生价值观,不可以有自己的做事法则,不能选择自己喜欢走的路,不能对你的不当行为表示丝毫意见,那才是你的掌珠?”
   “你住嘴!”庄经世的声音雄壮得如五雷轰顶,震耳欲聋,“只要你跟姓荣的在一起,我就对付你!”
   “对付我?说到底,我也算替你偿还一笔对荣必聪的欠债,这公平吗?”
   “你敢这么说?”
   “为什么不敢?站在这房子内的人,有谁不知道真相。”
   “你走,立即走,我不要见你!你一踏出庄园,就尽管跟姓荣的去,千万别在庄字上头冠以荣姓,我决不认这种女婿。
   庄经世的这番话在当年是决绝的、铁定的、不可转圜的。
   然而,若干年之后,情势大异,那是后话。
   庄钰茹是个有见地、够胆识、敢挑战时代的勇敢女性,她不但跟着荣必聪到美国去闯天下,且还实在地助丈夫一臂之力。
   她在筹策前途上,出了极好的主意,她对荣必聪说:
   “不要呆在三藩市的华人圈子里去讨生活,这样不会有起色,不容易衣锦回归到香港去。”
   她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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