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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苏州民俗概说 - 杨永法-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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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想象着那刀鱼肉是用作馄饨馅的。一想就能流口水。但这次听朋友说不是这样的,而是将刀鱼肉揉进面粉里,做成馄饨皮子,馅还是菜肉的。我毕竟没吃过,熟是熟非,当耳闻是虚,眼见为实。以后吃了再来写吧!
  大闸蟹
  章太炎夫人汤国梨有诗云:“不是阳澄湖蟹好,人生何必住苏州”。苏州人对大闸蟹的青睐程度从中可见一斑。
  大闸蟹之名的由来,可谓众说纷纭。我以为郑逸梅先生在《说说大闸蟹》一文中的说法最有说服力。说旧时昆山一带靠近阳澄湖的捕蟹者,捕蟹时都在港湾间设置了闸门,闸由竹片编成。夜里挂上灯火,蟹见了光亮,便循光爬上竹闸。凡能爬上竹闸的,都是一只只身肥体壮健硕有力的大蟹。而捕蟹者到时只需在闸上一一捉进篓里,甚是便捷,大闸蟹由此叫开。
  大闸蟹主要产自阳澄湖的小东湖,那地方我曾到过,可谓是绿草如茵、绿树连天,空气清新、湖水清澈。在湖边可以清楚地看到,水中小鱼小虾繁不胜数,游来游去让人目不暇接。且湖底一律都是坚硬的青泥,便于蟹的爬行。吃大闸蟹得在西风起,菊黄时,也就是农历的九、十月间。此时的大闸蟹是“螯封嫩玉双双满,壳凸红脂块块香”。若再要细分,则九月雌蟹最妙,十月雄蟹称王。这便是苏州人常说的九雌十雄。大闸蟹以清蒸为佳。将一只只活蟹洗净,再用棉纱线把蟹螯蟹脚扎得动弹不得,随后隔水蒸透,扎线是为防蟹在加热过程中将其身子爬空。用姜末、白糖、镇江陈醋配制成蘸料,拷入小碟中待用。吃大闸蟹得用两双半(五指)来对付那满身的“盔甲”,将原只头的蟹又是剥又是拆的,再不行用牙齿凑,随后蘸着调料吱吱咂咂地吃将起来,那等口福实在是难以比拟。通常蟹上桌,饭局已近尾声,只为蟹味实在太鲜美了,食后再吃其它菜肴味同嚼蜡。
  儿时正是吃用都要票证的年代,而那年月大闸蟹的价钱才是猪肋条的一半,还用不着计划券什么的,所以那会儿吃蟹倒是家常便饭。通常做的是面拖蟹,将蟹洗净一劈为两,蘸上生面粉下油锅煎得金黄,放入葱姜酒白糖酱油,沥上清水关盖焖烧。把事先炒好的青菜盘中热底,盛上烧得浓油赤酱的面拖蟹。那时蟹红菜青、蟹香扑鼻、鲜美可口,最是下饭了。还有便是醉蟹,将蟹洗净后一只只活的放入广口大瓶中,倒满白酒放入葱姜糖等佐料。然后用玻璃纸密封瓶口再拧紧瓶盖,在阴凉处存个把月便可食用了。醉蟹搭粥,绝对是没得话说。
  现如今正宗的大闸蟹价格不菲,但再贵苏州人到了季节还是要尝一尝的,持螯赏菊早已成了吴中的一种文化了。
  吃在苏州
  说船菜
  恢复船菜,原是大好事。但现今所谓的船菜是把一艘大船泊在岸边,更确切地说是在河边造一船状餐厅,人们便在那船状餐厅用餐而已。
  所谓船菜便是在船上烧船上吃的饭菜。那船称做画舫,用新名词就叫做观光旅游船。船身并不很大,设施也未见得豪华,只是船头有顶棚栏杆之类的装饰,中舱放得下一个圆桌,乘客环桌而坐,享用那特色餐饮。伙房则设在后艄,灶具为“行灶”。燃料用的是柴爿,用硬柴烧的饭特别香糯,所以这也成了特色。那菜肴全是家常风味,并没有什么山珍海味,时新蔬菜倒是必有的,那些枸杞头、金花菜、马兰头之类,因为一律是当天采摘,特别新鲜,更是美味。河鲜必不可少,船行途中,那些捕鱼的小网船自会靠上来兜售鱼虾,船家征求顾客意见后选购,存放在特制的竹篓内的鱼虾,用绳子拖在船后,于活水里养着,食用时随手捞起,起水便杀。说是由年轻貌美的船娘烧菜那倒是不确的,照例由男船主掌勺,船娘使橹。他们总是一对夫妻,貌美的船娘或者也有,但他们都是正正派派并不以姿色争取顾客的。那时苏州人到近郊游览,雇一条船代步,吃一餐船菜,并不是什么奢侈之类,用现今的话说不过是中档消费而已。诸如清明踏青、扫墓、夏日黄天荡观荷、中秋石湖赏月、寒天邓尉探梅……一家人或邀约亲朋雇舟往返是很通行的。各画舫之间也有商业上的竞争,烧菜手艺高,服务态度好,生意便兴隆。而谁家好谁家劣老苏州们一清二楚,因此那些优秀的船家便都有老主顾,而且辗转介绍知名度愈来愈高,生意红火。
  画舫业的衰落是在日本侵华战争爆发以后,苏州是沦陷区,在敌人的铁蹄下,寻常百姓还有谁去郊外旅游呢?抗战胜利以后,贪官污吏横行,社会动荡,再加法币贬值,物价飞涨,民不聊生,画舫业未能复兴。待到新中国成立,移风易俗崇尚艰苦朴素的生活方式,没有谁会去雇画舫消闲,于是画舫便完全绝迹,船上烧船上吃的“船菜”也完全不传了。有些岸上的馆子,虽也以船菜为标榜,但那其实与真正的船菜是相去甚远的。单说那些陆上菜馆,店堂很宽,动辄要供几十桌,制作精细这一点就做不到;而船菜是仅供一桌,隔天准备,制作精细是其第一要素。
  文革之前,还有一位阿松师傅本是画舫业者,烧船菜很有名的,那时在苏州电厂当炊事员。苏州文化界的几位老辈曾动员他出来恢复船菜,希望他先作一次示范表演,当然已不是在船上烧船上吃,不过是想抢救那一份烹饪艺术罢了。他却摇头说:“不行了,原材料到哪里去找?譬如拌海蜇,要陈的,至少要陈三年才能用。现在鱼虾也不如过去的鲜了,有的还有洋油臭。再说船菜哪有用味精的?现在吃惯了大放味精的菜,反过来要嫌船菜不鲜了。假使也大用味精,吃在嘴里全是味精的鲜味,还哪来的原汁原味,还算什么船菜?我阿松不坍这个台了!”因而作罢。自此后又是许多年过去了,不知烧船菜的高手还有没有健在的?看来要恢复船上烧船上吃,每顿只供一桌的真正船菜,便要花大力量认真去挖掘遗产了,而且千万不要把这船菜仅仅看作一种商业噱头才好。若果真能恢复起来,有那么几艘画舫,倒真是可以为苏州添一道风景线的。
  说下小馆子
  过去,苏州的文化人常举行聚餐,所谓聚餐,意即费用公摊,苏州人称“劈硬柴”,甚至有“聚餐会”的同人组织,收取会费,定期活动,却喜欢下小馆子而不去大酒家。为什么呢?因为小馆子的经营机动灵活,服务细致周到,店小容纳顾客少,可以满足顾客“个性化”的要求。譬如,你想吃些什么,馆子里没备货,会当场替你到菜市采购;你有什么口味上的特殊要求,可以细心地为你做到;如果隔夜预订,则更可以根据你的要求做好充分准备。这些在大酒家却根本做不到,为什么呢?大酒家、小馆子各人头上一爿天,各有各的生意。当然还有一些小馆子以价廉取胜,专做平民生意,或为商家送包饭,薄利多销也能生意红火,例如北局的黄马甲,因店主穿黄马甲送包饭而著名,另文去谈。
  现在的苏州,酒家愈开愈多,而且规模也愈来愈大,当然势必离个性化服务愈远;至于那些洋快餐,更是统一配料,批量生产,便与个性化服务全然无缘了。这样的走向似乎是世界潮流,不可逆转的。然而人类的人性化要求其实也是不可逆转的,谁能满足这样的需求,谁就占领了这一块市场,这就是所谓的市场细分吧。可惜目今苏州竟找不到这样的小馆子。
  说家宴
  苏州人,当然是指苏州人中的一部分甚至是一小部分,他们生活优裕,讲究吃,变着法儿地讲究吃,讲究到了精微的程度。这样的要求,便是小馆子也做不到了,于是唯有在自己家里制作,称家宴。那是馆子里决然享受不到的独特风味的菜、点,特色菜点均由家厨自选烹煮。到馆子里炒几个菜拿回来,或由馆子里整桌送来,在家里享用,或是由馆子派出厨师到家里来烧制,这些都不属家宴。
  在那家宴上,其实大多也是家常菜点,但选料之讲究,烧制的精细,确实又非同一般,总的一句话:雅化了。“吃”于是成了“品”,饮食才真正为“文化享受”。达不到这样的层次,也算不上家宴。
  那些家宴上的名点名菜,虽出自厨师之手,但又全在于主人的精心调教,就象精于昆曲的主人调教出来的家班演出,才能不同凡响一样。菜、点不同凡响,才称得上家宴。可见,能参加到家宴活动中来的人,必须有一点余钱,有较为宽敞的居住条件,颇有些空闲时间,还要有雅兴,有待客的雅兴,有在享受口福方面不断进取的雅兴。而说到底,最主要的一条是要有一点饮食文化的追求才能吃出一个雅字来。
  苏州城市不大,绕城一周才三十五华里,那几户在苏州排得上号的人家同住在一个小城里,相互之间不但熟悉,而且正如苏州人所说“不是姻亲便是世交”,他们的人数当然不会很多,所以这是个小圈子。作为亲戚自然有远近之分,作为朋友,自然有疏密之分,便又形成了一个个小小圈子,那家宴通常就在那一个个小小圈子里各自举行着。但谁家的什么菜点优秀,其声名就不限于小小圈子,往往老饕们都知道的,这大约就因为苏州不大,人口也不多的缘故。说出来也许使今人不能想象,旧时在苏州乘黄包车代步,若是要到排得上号的那几户人家去,只消报:××街×家,那黄包车便能正确无误地把你送达目的地。这是闲话。
  在他们的小圈子里,凡上得了家宴桌面的菜点,各家各户有自家的拿手杰作,或祖传秘法、或制新发明,而且精益求精,不断发展。
  先是吃得满意,便派自家的厨师到他家去留学,相互展开“文化交流”。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大家不约而同,不再这么做了。因为他们觉悟到,大家都会烧,来个“全球化”,特色变成了一律,岂不大煞风景!须让各家保持着自己的“专利”,想吃谁家的,便上谁家去吃,才有情趣。于是谁家的什么菜、什么点好,那名声在他们的那个圈子里广为流传,让人念念不忘,隔一断时间甲会要求乙提供一次解馋的机会,反之亦然,总使相互之间宴请不断,煞是热闹。苏州的这一道风景线也是被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战火毁灭掉的。由于种种原因,后来从未恢复过。
  我不禁在想,将来苏州人的生活真正提高了,这样的生活方式或者还会回来,而且为时大约并不会很遥远。当前的问题是,在馆子里从来也吃不到的这些家宴名点、名菜,却是最能代表苏州精致文化的一个不应忽视的亮点,现在,这一份遗产还不致于完全失传,年在八九十岁的老前辈中必定还有人经历过这一段生活,甚至还知道某些菜、点如何制作,这就需要有心人去做抢救、挖掘的工作了。
  哺坊里的故事
  苏州吃局蛮多,喜蛋也是其中一种。冬天的晚上很冷,在街上兜一圈,发现一个卖喜蛋的摊子,赶紧坐下来,烘烘手,先剥一只白蛋填饱肚子,再细细地品味喜蛋―――半喜和全喜。春天的风一刮起来,有不少人开始头晕,吃喜蛋去,喜蛋可以治头晕的毛病。
  所谓半喜、全喜,说穿了就是孵坏的小鸡或小鸭,想想有点恶心,吃吃真是鲜美。
  苏州的禽蛋业,历史上与哺坊有密切联系。哺坊一般又兼营鸭行、蛋行,甚至兼营糠粞行,故禽蛋与哺坊合称蛋哺业。
  哺坊也就是母鸡孵小鸡的地方,苏州在清末开始出现以“土哺”方法孵化家禽的哺坊。葑门地区的哺坊一直很兴,名气也很响,最早有“王永顺”、“谢源盛”、“衡义兴”等;葑门锡记哺坊为争取种蛋,还开办了种鹅饲养场,首开哺坊办鹅场之风;一直到一九五九年,哺坊工场在葑门安里桥堍和横街建立电孵车间,从此孵化家禽告别了土缸土法,采用了电孵,从而提高了效率。
  现在来看看有趣的葑门哺坊的“土哺”,据《沧浪志》“社会风俗”卷说:“土哺一般有以下一些操作:下料、翻蛋、照蛋,照蛋又分头照二照和三照。头照剔除的蛋叫“白蛋”,二照三照剔除的蛋叫“喜蛋”。发育不完全的种蛋叫“半喜”,夭折在种蛋里的雏禽就叫“全喜”。最后一道工序叫抢摊。”
  二十一天后,小鸡破壳而出。二十八天后,小鸭破壳而出。三十一天后,小鹅破壳而出。哺坊里挤满唧唧喳喳的小生命,春天一来,它们下田的下田,下河的下河,一层一层的嫩黄令人心情舒畅。
  心情舒畅之后,我们再坐下来吃喜蛋。多多的酱油,多多的盐,多多的葱姜,多多的汤汁。剥掉蛋壳,我们立即看到葑门安里桥畔的哺坊,灯火通明的样子,忙碌奔走的样子。
  因为有了哺坊,有了哺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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