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无悔-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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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等您。您的手机可以关掉了,别让约翰找到您。”
我接受了小李的好心建议,关掉了手机。我要和白洁一起吃一顿安静的晚饭,这顿饭对我来说非常重要,也许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我没机会陪我心爱的人吃饭了。我还要和白洁共度一个夜晚,这是我恢复自由之身的第一个夜晚,也可能是最后一个夜晚。天大的事明天再说,人应该知道怎样安排自己的时间。
“晚上没事吧?”白洁问,她显然不希望我从她身边消失。
“没事,我们先去吃饭,你选地方吧。”
“全聚德烤鸭,怎么样?”
“就是它,我早就想吃烤鸭了。”
我们去了位于宣武门的全聚德烤鸭店,满屋飘香的烤鸭,令白洁胃口大开,她吃得比我还多。我没有胃口,不是担心自己即将失去自由和将要受到惩罚,而是担心白洁的病。白洁把卷好的薄饼塞进我的嘴里,让我多吃一点,别老看着她。我可以勉强多吃,但不能不看她。看着她,我会暂时忘记心中的忧虑,回到我们初恋的季节。那时多么年轻,多么陶醉,多么幸福,岁月无情,命运无情,生活无情。过去的日子已如滔滔黄河东去不归,未来呢?未来消失在茫茫迷雾中,每走一步都有可能发生危险。
吃完饭,我们步出全聚德烤鸭店时,外面已是一片灯火辉煌。
“我晚点儿再回医院行吗?”白洁小声问。
“干嘛晚点儿?”
“人家想和你多呆一会儿嘛。”
“那就明天早上回去,你同意吗?”
“真的?”白洁喜出望外,“太好了,今天晚上你要陪我到12点。”
“我一直陪你到明天早上。”
“那你家里怎么办?”她指的是林姝。
“我会处理好的,”我搂住白洁的肩膀,向我的本田车走去。我现在哪里有家,要没有寻根公司这件事,白洁的家自然就是我的家了。“明天你就住院了,所以今天夜里我要陪你。”
“我们先去唱歌,然后再回家好吗?”白洁忽然提议道。
“可以。”我要满足她的每一个愿望,在我们分别前让她的心里充满欢乐。我们开车来到朝阳门外的“麦乐迪”歌厅。
白洁点了一首《思念》。她拿起话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唱得不好,别笑话我。”
“只要是你的声音,我就会陶醉的。”我说,我们是来玩儿的,又不是开音乐会,唱得好不好有什么关系。
出乎我的意料,她的声音竟是圆润的女中音,字正腔圆,声情并茂,无论是音准还是节奏,把握得非常到位,像是经过专业训练:“你从哪里来,我的朋友?好像一只蝴蝶飞进我的窗口。不知能做几日停留,我们已经分别得太久太久……难道你又要匆匆离去,又把聚会当成一次分手……”
我没有陶醉,而是心快碎了。这段歌词写得好像就是我现在的境况,我即将匆匆离去,而且这次分手之后还不知何时能够相聚。假如生命能够重来一次,我绝不会只做几日停留,而是要永远陪伴着白洁,在属于我们的时光田园中聆听她优美的歌声。
入夜,白洁依偎在我的胸前,静静地沉入梦境。我无法入睡,短暂的幸福时光在一分一秒地离我而去。今夜本该是我最感轻松的一夜,婚姻的枷锁卸掉了,心灵上的负罪感消失了,窗外风在吹,云在飘,星星在闪耀,然而我却找不到轻松的感觉。我决定明天和小李聊过之后就去公安局报到,主动自首要比畏罪潜逃好,量刑时会作为有利的因素。可怜的白洁,还不知得的什么病,又要和她心爱的人长久地分别,她承受得住吗?我当初要是拒绝曹平该多好,抽身而退,以一个自由之身和恋人共享人生的幸福,这比千百万的财富要重要得多。小廖,廖紫兰,用如此残忍的手段报复我,让我不仅失去财富,失去自由,还要和我最最心爱的人无限期地分别。她怎么能做得出来,这个该死的女人!
我叹了一口气,把白洁惊醒了:“你还没睡?”
“马上睡。”
“我压着你胳膊,你睡不着吧?”白洁说着动了动身子,她胸前的十字架碰到了我的胸口上。
我拉开床头灯,拿起她胸前的十字架:“把它还给我吧?”
“为什么?”
“你已经戴了快20年了,该我戴了。”
“你为什么想戴十字架?”
“我不是想戴十字架,而是因为它是你戴过的,所以我要戴着它。”
“那就借给你戴,什么时候我们能结婚了,我就真正还给你。你也不要戴,我们不能背着十字架生活。”
“好吧,我就先借过来戴。”我把十字架从她胸前摘下来,戴在脖子上。戴上十字架后,我头脑中的纷乱思绪渐渐被这个小精灵拽走了,我在白洁香甜的轻鼾中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起,我将白洁送回医院。她临走时给女儿写了张条子,把自己的手机电话号码也写上了。我在9点钟之前赶到了保利大厦咖啡厅。小李已经在等候我,她正在看报纸,见我进来,连忙站起,像在公司上班时一样:“陈总,早上好!”
“这个时候就别客气了,坐下谈谈情况。”我坐在她对面,招呼服务生:“来杯咖啡。”
“陈总,您看报纸上说的。”小李递给我几份报纸。“约翰先生昨天开了记者招待会,今天早上有好几家都见报了。”
约翰这家伙很会利用新闻媒体,提供的材料绝对危言耸听。我浏览了几份报纸的标题,什么“警惕风险投资中的骗局”,什么“刚建的网站为何倒闭”,什么“六个C的失踪之谜”。
“陈总,您赶紧躲起来吧,像曹总他们不都跑了吗?”小李建议道。她至少希望我别失去自由。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总得有人出来负责任。我是公司的法人代表,投资协议书是我签的字,我只能当替罪羊了。”
“钱又不是您卷跑的,您干嘛要当替罪羊?”
“我不当,让约翰当?他召开记者招待会的目的,不就是在为自己推卸责任吗?将来美华基金会追究下来,这也是他的一个挡箭牌。”
“他认定你们是一伙儿的,是集体诈骗。我跟他理论,说陈总要是参与了诈骗,就不会拿自己的钱给员工发工资了。”
“他怎么说?”
“他说,给员工发的工资,用的就是他们投资的钱。他说你没有那么多钱,即使有也不会拿出来发给大家。他还说,给他的5万块钱是贿赂他,封他的嘴,他绝不会上当受骗。”
“你相信他的话吗?”
“打死我也不相信。廖总拿到钱后一直没来上班,而且在注销银行帐户时,她转走的就是200万美金。”
“小李,假如有一天,我说的是假如,需要你在法庭上作证,你敢站出来吗?”
“当然敢了,坚持公理有什么不敢的?”
“好,我提前谢谢你。一会儿我就去自首,你帮我找一个律师。是我的我承认,不是我的我不会承认的。”
“我男朋友的父亲就是一个很有名的律师,我去求他,肯定没问题。”
“那就说好了,这件事就拜托你了。”我拿出2万块钱递给她,“这是律师费,够不够就是它了。”
“我不拿钱了,男朋友的父亲还要什么钱?”
“这钱一定要付,我需要的是法律公正,不需要用情感来左右。你这样帮我,我已经非常感谢了。”
“那我就少拿点,1万足够了。”
“我现在要钱也没用了,如果用不了就先存在你那里。等我有一天出来,你用剩下的钱请我客就行了。”
“那好吧。我相信您会很快出来的。”小李接过钱,放进小坤包里。“陈总,我刚毕业社会就给我上了一课,人心难测啊。您说廖总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也不清楚。”我不能把我和廖紫兰的恩恩怨怨讲给小李听,她应该多听一些美好的故事。
“都是钱闹的,瞧廖总那么有风度的一个职业女性,她不该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就像你说的,钱闹的。”我端起杯子,将咖啡一口喝完。“走吧,我该去公安局了。”
“陈总!”小李叫了一声,眼里涌上了泪花,“您多保重,等您恢复自由的那一天,我还跟着您干!”
“会有那一天的。”我站了起来,“今天你来买单,就算你给我送行了。”
小李忍不住了,她用手捂住嘴,没让声音哭出来,眼泪却像断线的珠子叭叭掉了下来。
这件案子我和约翰都报了,公安局的同志对我能来主动自首感到很满意。由于我的自首,使案子的进程很快,一个月后检察院就向法院提起了公诉。
我和小李找的律师接触了三次。
第一次他似乎很有把握,说对我量刑不会很重。按照《刑法》第一百五十八条、第一百五十九条规定,在申请公司登记时采用了欺诈手段虚报注册资本,在公司注册后又抽逃资金,处5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这两条我肯定犯上了其中一条。在申请公司登记时,我虽然是通过一家中介公司办的手续,但注册资本是虚报的,而且数额高达1000万,我是公司的法人代表,必须要负主要责任。
5年的时光不长不短,我估量自己咬咬牙能挺过来。5年之间,世界不会发生太大的改变,我出去之后应该还能适应。律师的话使我减轻了很大的思想压力,我甚至和律师聊起了家常。
“小李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儿,你儿子很有福气。”
“她很懂事,比我儿子强。我儿子就知道读书,读了博士还要读博士后。”
“你有一个很了不起的儿子。”我想我儿子将来也可能会向博士后进军的。
“现在的年轻人咱搞不懂,喜欢走极端。”律师说,“人就怕走极端,非要去钻那个牛角尖不可,你说钻进去还能出得来吗?”
律师说得有道理,我虽然不年轻了,也钻了牛角尖。钱赚到一定份上,够吃够喝就行了,非要多赚一点儿不可,而且明知道廖紫兰对自己是个威胁,还心存侥幸,想靠什么眼球经济再大捞一把,结果把自己给捞进来了。
第二次他讲的情况使我深感问题严重了。原来警察搜查了我家,不,应该说是林姝的家,把林姝的存折都扣押了,怀疑是我转移的赃款。还有我给儿子、母亲的钱也被扣押了。
“这些都是我自己的钱,是我原来挣的,和美华基金会没有丝毫关系。”我向律师讲明了情况。
“存折上的日期显示,这些钱是在你自首的前一天存的。”
“是,没错,因为我要自首,所以我要把我的钱留给他们。钱是我从股市取的,我把股票全卖了,变成现金,又存进了银行。可以去查我买卖股票的原始记录,在开办寻根公司的前几年,我的钱就进了股市,怎么能说是赃款呢?”
“这一点很重要,我会查清楚的。”
我把证券交易所的地址和我的股东号码告诉了律师,他叮嘱道:“你告诉我的情况一定要真实,否则在法庭上不起任何作用。”
“百分之百的真实,我不会拿刑法开玩笑的。”
“如果你的钱是赃款,就属于金融诈骗罪,数额特别巨大的要处10年以上有期徒刑或无期徒刑。”
“保证不是赃款,这点请你一定相信。”
律师第三次来的时候,是在提起公诉的前1天的下午。
“我调查清楚了,的确是你自己的钱。不过,你还是向我隐瞒了一些情况。”
“什么情况?”
“除了你发给员工的工资,还给你母亲、儿子、前妻办理了活期存折,对不对?”
“没错。”
“可你从股市上转走的是200万,这些加起来才100万,那100上哪去了?”
“这很重要吗?”我不想把白洁牵扯进来,她的身体状况欠佳,不能再为我担惊受怕。
“当然很重要。你的钱的去处一定都要告诉我,既然是你自己的钱,就没什么好隐瞒的,光明正大,坦坦荡荡。任何隐瞒都有可能对你造成不利影响。”
“我给了一个叫白洁的人。”
“怎么联系?”
我把白洁的手机号写给了律师:“她在住院,千万别告诉她我出事了,你只要核实一下就行了。”
“这份报纸你看一眼,”律师从包里拿出一份小报,这是一份发行量很大的早报。“美华基金会的主席来了,明天他很可能到庭。”
我接过报纸,匆匆浏览了一遍有关这起案子的报道。这篇报道刊登了一幅金子昂的大照片,标题写得很吓人:“美华基金会主席向中国法律讨说法”。报道说,寻根公司的诈骗案在美国的风险投资业产生了极其恶劣的影响,美华基金会主席金子昂先生不远万里,从美国亲自来京,向中国法律讨说法。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