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时代 1-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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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快六年了,我是环境计划署驻北京的干事。这次在广州出差,有
急事要去昆明。”
老四海吃惊地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
理查点着头说:“是啊,我是个联合国的雇员,代表联合国监
测中国环境变化,考察和记录重大的环境事件。还负责与你们国家
的环保当局进行交涉。”老四海对这个职业有点陌生,便追问他去
昆明有什么急事。理查不如一般英国人那样狡诈,是个快人快语的
家伙。他说:“我接到了当地朋友报告,他们说滇池里到处都是水
葫芦,我要去看一看究竟。如果有继续恶化的迹象,就要马上通报
你们的环保当局了。”
老四海知道,水葫芦过度繁殖是水体富氧化的标志。他笑着问
:“当地人难道看不见水葫芦吗?”
理查做了个捂住双眼的标志:“在某些利益面前,人是很容易
失明的。”
老四海咽了几口唾沫,他觉得这个英国人有点危言耸听。后来
老四海认真地问:“你觉得中国的环境问题严重吗?”
理查叹着气说:“在环境问题上很多国家都走过弯路,我们也
走过。可我们走弯路顶多影响英伦三岛和西欧的一个角落,你们要
是走弯路的话,其影响范围将是一片广阔的大陆。现在的问题是,
你们的中央政府清楚这一点,可地方政府出于自己的利益考虑往往
喜欢装糊涂。我估计照这样下去,未来的20年里中国将面临一次没
有前例的环境灾难,全世界都将为此付出代价。”老四海追问有没
有缓解的可能,理查表情严峻地说:“完善监控机制,减少人为因
素。”
后来他们又聊了些山川风物,老四海见识广博,理查夸奖他是
个旅行家,而老四海对这个苏格兰人的印象也不错。后来他指着自
己的座位笑道:“你是联合国的官员,出门也坐经济舱?”理查苦
笑着说:“经费紧张!省出几张票钱来,就能种一棵树了。”老四
海好久没有说话,这家伙是不是太过迂腐了?
飞机快降落了,理查给了他一张名片,叮嘱他一旦碰上了环境
问题,就马上通知他。老四海含糊着答应了,可心里却想:环境问
题与我能有什么关系?我又不靠环境吃饭。
二人在机场分了手。
老四海独自站在机场大门外,一时也想不起自己该干点什么。
实际上他去昆明的确是茫无目的。但抵达昆明的当天,老四海就碰
上了一个崇拜者,是个安徽姑娘,名叫贤淑。
那天老四海进了昆明市,找了家四星级宾馆,他一时心血来潮
,在总台登记时用了真名字。平时老四海一般是不用真名字的,因
为他手里有十二个身份证,随便拿出一张就行了。而宾馆服务员可
能是从来没见过姓老的,竟拿着身份证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老
——老四海?”
老四海使劲点了点头,微笑着说:“对,是姓老,我们家在驴
人乡,我们家是秦朝人嫪毐的后裔,所以姓老。”
服务员听得云山雾罩,人都快飘起来了。老四海身边却响起一
个清脆的女声:“老四海?你真是老四海吗?”
老四海扭脸一看,自己旁边站着个小巧玲珑的姑娘,手里也拿
着张身份证,看样子也是要登记住宿的。老四海指着自己的鼻子:
“你认识我吗?”
姑娘在他手背上瞟了几眼,葫芦胎记于灵动的目光中闪烁了一
下。“我师父认识你,他是你师兄。”
老四海先是一愣,其后脑子里立刻闪现出那个瘦子的模样。虽
然那事过去十来年了,但瘦子对老四海的影响至今犹在。他维持着
脸上的笑容,眼珠子却几乎要转到后脑勺上去了。老四海真是担心
,师兄会从后面突然冲上来,一剪子把自己的手指头剪掉。
姑娘笑着说:“放心吧,我师父不在昆明,他也不知道我在昆
明。”
老四海嘴里应承着,眼睛却一直没闲着,过了好久他才最终确
信,师兄的确不在附近。这时服务员已经登记完毕了,两个房间是
挨着的。此时姑娘提议到宾馆的大堂里谈一谈,老四海本来不想去
,但这姑娘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着实令人心软。他琢磨了一会儿
,便答应了。
老四海向侍者要了一杯卡布奇诺,姑娘调皮地说:跟他一样。
侍者微笑着走了,老四海又向周边看了几眼,对面的姑娘竟呵呵地
笑出了声。
咖啡还没有端上来,老四海就摸了个八九不离十,当然了,主
要原因是人家主动。这姑娘叫贤淑,是安徽人,号称三年前拜在师
兄门下,一心想当个出色的骗子。老四海听到这儿,不禁大是奇怪
起来,自己做骗子不过是误入歧途,难道他人会把当骗子作为人生
理想吗?贤淑看出了老四海的心思,无可无不可地说:“我父亲得
了癌症,我妈妈半身不遂,我家里还有两个弟弟,可我们家是一点
儿门路都没有,你让我怎么办?”
老四海叹息了一声,我本佳人,无奈为娼啊!
第五章 一路射雕(3)
后来老四海向她打听瘦子的情况,贤淑说自己在半年前就与师
父分手了,因为师父行骗的成功率不足30%,营业额也比较可怜。她
认为师父已经失去了指点自己的资格,希望在社会大学中学到些真
本事。最后贤淑充满敬意地说:“我师父曾经说过,全中国的骗子
里只有你老四海是天纵奇才,是得了祖师爷真传的,一出手就夹掉
了师兄的手指头,真了不起!”
老四海大张着嘴,傻了。
师兄与老四海的共事次数只有一次,他居然就给了自己这么高
的评价!真是受宠若惊啊。几秒种后,老四海就坦然了,他一直瞧
不起那个家伙,被瞧不起的人相中是耻辱的。
贤淑盯着老四海道:“你上个月是不是在广州啊?”
老四海冷笑着摇头。
贤淑自言自语地说:“江湖上把那件事传得很神。我本来不知
道那个用指南针骗大老板的家伙是你,今天看见你的样子,应该和
传说中的人差不多。”
“外面怎么说的?”老四海实际上是默认了。
“江湖上说:有一个北方同道,身高,相貌都和你差不多。他
用指南针骗走了大老板一百万。”贤淑道。
“还一千万呢?纯粹是胡说八道,总共才十万!”老四海气得
直哼哼,大老板再傻也不至于出手就一百万吧。“那个大老板后来
怎么样了?”
“没错,就是你了。”贤淑脸上充满胜利的笑容,接着道,“
大老板是靠走私汽车发家的,他能饶了你吗?现在人家正在广州撒
网呢。”
“他以为我没长腿吗?这只大笨鸟!”老四海哈哈大笑。他真
是欣慰透了,这些年来值得欣慰的事太多了,最欣慰的是自己生在
中国,生在这片浩瀚而人烟稠密的土地上。这个伟大的国家有将近
一千万平方公里的地盘,坐上飞机随便转一圈,就不可能有人知道
你的方位了。这个伟大的国家还有十几亿的芸芸众生,洗把脸往人
群里一钻,你就成为沧海一粟了。这浩瀚的土地和广阔的人群就是
资源,人多傻子就多,骗子的潜在市场无穷无尽,甚至是无限大的
。每念到此老四海都会庆幸得浑身颤悠,如果自己生在安道尔、锡
金、摩纳哥、摩尔多瓦或者某个太平洋小岛国的话,那只有出国谋
生了。在本土是根本施展不开的,可一旦出国便丧失了很多人文优
势,比如文化传承、宗教传统等等。太幸运了!
贤淑喝了口咖啡,上唇沾了些白色泡沫,她小心地用纸巾飞快
地点击几下,姿势颇是优雅。老四海全当没看见,这样的女人倒并
不值钱。贤淑眯着眼睛说:“果然是名不虚传,水变油的事是不是
也是你干的?”
老四海摇头道:“不是,那家伙的局设得太大了。一听说这件
事,我就知道早晚得失控,果然完了吧?”
贤淑摸着脸蛋,完全是一副思考者的样子。“可相信那事的人
很多啊,听说他当众表演过,果然把水变汽油了。”
“那是魔术,哼!干咱们这行的,骗些钱就可以收场了。可那
小子居然向政府开价,想当国务委员,那不是找死吗?”老四海痛
惜地摇了摇头,“自我膨胀,这就是膨胀了,取得一点儿成绩就连
自己是谁都忘了。我告诉你呀,要做事就做自己能力范围之内的事
。即使需要发挥空间,最多不能超过能力的10%,否则必然要完蛋,
自己掀起的风浪往往会把自己也淹死。”
贤淑忽然从口袋里拿出个小本本,认真地记录起来。“那你是
怎么会想起来用指南针骗人的呢?”
“你不会是想编个老四海语录吧?”老四海惊讶莫名。
“我在学习呀,你是我师叔啊。”贤淑连头都没抬,笔尖在纸
上飞快地舞蹈着。“说呀,指南针的事是怎么策划的?”
老四海郑重地说:“我是以中国科学院最年轻的院士身份出现
的,本来并没有想骗他,可这小子一个劲地向我打听高科技的事,
顺口就设了个局。”
“真的?”贤淑有点不信。
“真的。”老四海认真地点头。“我干活之前从来都没有计划
,往往是因地制宜,顺其自然。一旦事先计划了,人为的痕迹就很
难避免了,更容易被别人发现。所以计划越周密,被人发觉的可能
性越大。”
“我师傅认为,事先计划是行动能否成功的关键。”
“所以你师傅——比较差劲。”老四海本想说,所以你师傅是
笨蛋,但想来他终归是贤淑的师傅,如此一说,就连贤淑也算进去
了。
贤淑若有所思地歪着脑袋:“你的意思是无招胜有招,无形胜
有形,对吗?”
“差不多吧。”其实老四海真是这么想的,自从树洞奇遇,铅
笔刀事件和卖人勾当之后,他一直是这么干的。
贤淑皱着眉道:“那你的想法是哪儿来的呢?”
老四海倒吸了一口冷气,心道:这丫头真要偷艺啊,不能把底
细全部告诉她。其实老四海的办法是非常简单的,每年花半年的时
间泡在图书馆里,充实自己,武装头脑。现在有了网络,老四海便
早早就置备了笔记本电脑,去图书馆不方便就直接在网上查,什么
资料都是齐全的。知识就在于日积月累,积累到一定程度,什么主
意都出来了。但老四海不想把这个秘诀告诉她,只得微笑着说:“
师叔我混口饭吃不容易,教会了你,我怎么办呢?”
贤淑笑着道:“师叔不教我本事,能不能让我跟你一段时间?
咱们做一对临时搭档。”她见老四海又在拼命转动眼珠,贤淑马上
补充道,“一个人跑单帮太无聊了,我能给你解闷。”
老四海心里一动,带着这丫头安全吗?弄不好还是个累赘。他
不动声色地说:“你拿什么给我解闷,我是处男,不想毁在你手里
。”老四海是想用恶毒的语言把这丫头气走,一了百了。
“处男就是被无数女人处理过的男人,是吗?”贤淑笑得非常
开心,“你真是处男就好了,我是黄花闺女,咱们俩真是一对儿。
”
老四海差点从椅子上出溜下去,这丫头已经二十五六岁了,怎
么可能是黄花闺女呢?有一次他闲极无聊便到歌厅找个了小姐,劈
头就问:“你是不是处女?”小姐说:“我是城里人,处女都在农
村呢。”老四海怒道:“你胡说,农村只有畜生,没有处女。”当
时那小姐乐得满地打滚,后来便一心想跟着他闯荡天下,老四海好
不容易才把她甩掉。
贤淑幽怨地看着外面,轻声说:“真的,我师傅一直想占我的
便宜,可我嫌他太老了。还是师叔好,青年才俊全让你占了,名望
也远在师父之上。”
老四海咬着嘴唇不说话,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当天晚上,贤淑穿着睡衣冲进老四海的房间,一把将师叔的脑
袋按到自己肚皮上,闷得老四海直想打喷嚏。老四海发现她虽然技
巧娴熟,但依然是个处女。贤淑挺狠的,血流了不少,脸上却一直
是坚强的笑容,估计那热情是为迎合师叔而装出来的。如此一来老
四海真是动了恻隐之心,便答应带她做成几件事。
第五章 一路射雕(4)
几天后,老四海在酒吧中结识了一个东北大佬。大佬两只手上
戴着八个戒指,还外加一个扳指。这小子一个人竟叫来三个小姐陪
着,真是精力过人。老四海为大佬桌上点了瓶红酒,号称是他觉得
大佬很像自己失散多年的兄弟,如此一来二人便认识了。
大佬号称到云南来是为了收翡翠的,老四海和他聊了十分钟,
便断定这家伙是个十足的棒槌,根本不知道云南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