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怜by 夜与晨-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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褴褛,满面灰尘,冻得面目发青。不知道为什么大量聚集在这里朝着一个方向前进,加上路旁摆摊的小贩,整个街道胡乱不堪。
看罢,康王爷扫了白秋怜一眼道:“难道这就是善安的打算?”
第四十九章看罢,康王爷扫了白秋怜一眼道:“难道这就是善安的打算?”
白秋怜始终不发一言。
外面嘈杂的声音变大,人潮从轿子旁涌过,甚至因为拥挤而碰撞轿子,外面的轿夫和亲兵更被挤来挤去,嘴里咒骂着,却又无计可施。
两个人坐在轿子里等待,其实,如果仔细倾听分辨的话,会从这杂乱的人声中听到几声怪异而压抑的尖叫,只是这叫声太短促,就像声音刚滚到喉中就被生生截断般,瞬时被一浪浪杂音掩盖。
“怎么回事?”康王爷渐渐感到有些不安,一种仿佛一个人呆在森林中孤立无援的感觉席卷上来。
“来人,来人。”唤了好几声,然而无论是亲兵还是轿夫,都没有回应,周围只有没意义的嘈杂。
康王爷的脸色变得难看,瞪着白秋怜:“真是好计谋,已经将我的人都支开了么…。或许,已经杀了也说不定……。”想到这里,他的眼神阴暗起来。
“……好狠的善安,为了你可以做到这个地步……。不过,你现在还在我的手上,不如就让你护送我回府好了。”说着一把拽住白秋怜的胳膊,推出轿子。
白秋怜踉跄地从轿子里出来,猛然的阳光刺的睁不开眼,下意识用手去挡,周围有此起彼落的吸气声,人群的流动似乎慢下来。
“走。”胳膊被康王爷粗暴地抓住,他看看周围,地上有不明的血迹,亲兵和轿夫早已消失。
白秋怜微微蹙眉,低着头由康王爷拽着走进人流,已经很久没到外面来,周围的一切那么陌生。
乞丐和难民有些反应不过来,任他们在缝隙中穿梭。
康王爷很紧张,小眼左顾右盼,走得很快。对面一个笑嘻嘻地人迎过来,脚下发软,一下子撞到两个人中间,康王爷大怒,一把揪住他往旁边甩,那人偏偏很重,千斤坠似的,吊在他抓住白秋怜的手臂上。
“你!!——”康王爷没撑住,松了手,大惊。
那人也不说话,笑眯眯看过来,俊朗的五官说不出的灿烂。
白秋怜被眼前的人山人海晃得眼花,周围的乞丐难民拥挤着推桑着,他在其中努力维持平衡,抬眼向四周望去,初冬的阳光明亮而没有温度,蓬乱的头发和灰色的布衣充满视野。
不经意间,视线撞上一双闪耀的星眸,鲜明英挺的面貌,清晰的五官投下淡淡青影,简单的布衣挡不住高大身躯散发的气势。那人拨开周围的人,直直往白秋怜这里挤过来。
明明应该是狼狈不堪的事情,那人做起来偏偏还带着一种从容沉稳的气度,四两拨千斤般,将人潮分开,迈着大步,脸上带着冷静和执着。
白秋怜看着他来到面前,站定,温热的呼吸喷出白雾,发丝未乱,黑黝黝的瞳孔晶亮,满满映着自己的身影。
他缓缓伸出手,白秋怜觉得那骨节分明的大手仿佛越过万水千山来到面前,带着一种恍若隔世的不真实感和沧桑感,让他一下子就回握住,沉溺在掌心的温暖中………
“我们走。”他盯着白秋怜,声音带着磁性,不大却能盖过所有的嘈杂。
白秋怜怔怔看他,他拉住白秋怜便要往外走——
“……秋怜!”远远一个声音穿过来,惹得两个人扭头去看。
在街道入口,人群末尾,一个人匆匆翻身下马,风尘仆仆,温润的脸上有着急切和喜悦。钻入人群,顾不得衣服撕扯,朝着白秋怜拼命挤过来。
“……戴玉石?”旁边的人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
“鲁莽!!快让人到他身边保护!”
“是,陛下。”
白秋怜看着一个人迅速朝戴玉石的方向挤过去,而戴玉石正被乞丐和难民挤的左摇右晃,艰难地行进——
忽然,白秋怜感到握住自己的手缩紧,心里跳了一下。
在戴玉石两旁分别插进两个人,普通相貌,却走得极快,似乎轻轻一推旁边人就会闪开。戴玉石奋力向前,完全没有注意,或者说,他完全没有想到光天白日之下,在这么多人之中会发生什么。赵启彻这边的人离他较远,看到此景,纵然心急也无法插翅飞过去,只大吼一声:“小心!!——”
为时已晚,两个人已欺身到戴玉石身侧,白秋怜隔着那么多人看不清,只望见戴玉石面露诧异,瞬间软倒,被两人架起匆匆离去,在杂乱中消失无踪。
“陛下,快走吧,善安的人来了。”侍卫低语。
赵启彻低头看向白秋怜,对方抿紧唇,碧眸闪烁。
那边康王爷已经被人挤到五米外,挣扎着怒骂,东方炎也注意到情势,开始往外围挤。
“陛下!”侍卫催道,警惕地环顾四周,发现从人群各个不同的方向有人挤过来。
白秋怜垂下眼帘,握住赵启彻的手攒紧又松开,再抬眼时,绿眸清澈决然,飞快道:“我不认识你。”然后朝着康王爷挤去。
赵启彻的眼眸闪过无数情绪,像深潭无法看透,指尖还存留着那微凉的触感,却好像能将手烧出一个洞。看着单薄的白衣,他决断地转头,立刻迅速离开人群,趁来人没有追上,隐没在街道中。
“白大人。”就在白秋怜快要到康王爷身边时,一个人贴近拦住他。
“让您受惊了,我送您回善先生处。”那人面无表情。
白秋怜看看他,又看看被挤得衣冠不整的康王爷。
“您不用担心康王爷,善先生已有安排。”说着伸手挡住旁边的人,为白秋怜开道。
离开喧闹的人群时,白秋怜长长地吁了口气,感觉空气顺畅了许多,白衣被蹭脏了些,头发也有些乱。前面停着一顶小轿,几名随从垂手而立。
在上轿的一瞬,白秋怜顿了顿,抬眼望向康王爷的方向,似乎能听到他尖锐短促的叫声,小眼猛地瞪大,带着不甘和恐惧,旋即倒进人群…………
善安一直坐在屋中等待白秋怜,微低着头,黑色的发丝垂下,修长的手指搭在桌沿,阳光透进来,照射得屋中的人拢上淡淡光晕。
“咳、咳!”善安抑不住咳嗽,肩膀抖动着,静静的屋中只有他的声音回荡。
他用衣袖掩住嘴,努力平息下来,黝黑的眼眸因为难受而浮起水气。
院子里传来脚步声,善安抬起头,看着白秋怜走进来。
“………回来就好。”善安淡笑着起身,轻轻揽住白秋怜。
“对不起,是我安排不周,没有想到康王爷没有走小路,更没料到会突然出现那么多人。”
白秋怜被他拥着坐到椅子上。
“喝点热茶压压惊。”善安将刚倒出的茶递给白秋怜。
白秋怜默默接过喝下,迟疑片刻问:“那康王爷………”
“他不会再出现了。”善安笑着回答,挨着白秋怜坐下。
“秋怜………。”善安放低声音,握住白秋怜的手,“今日,你差一点就和赵启彻走了呢……。”
白秋怜望着他,眼也不眨:“赵启彻?”
善安看着白秋怜,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笑,莫名的光芒从眼底闪过。
缓缓执起他的手,放在脸侧,冰凉的触感传来,带着一丝清冷的味道,善安半眯起眼,享受着这舒服的感觉。
白秋怜别开眼,抿紧唇,却没有抽回手。
轻笑从薄唇中泄出,善安扭头,伸手插进白秋怜柔软的头发,扣住他的后脑往自己按过来。
印上白秋怜的唇,感到对方瞬间的僵硬和抵抗,却又很快忍耐住。善安细细舔着他娇嫩的柔唇,舌头伸进去,温暖而湿润,微凉的皮肤散发着淡淡清香,手上使力,让白秋怜贴得更紧,感受着怀抱他的感觉。
白秋怜闭了眼,睫毛轻颤,手指蜷起揪住对方的衣服。善安吻得更深,想要把他吞进肚里一般,然后吻到脸颊,下颌,颈项,啃咬着,品味着。衣襟被拉开些许,白秋怜微微仰头,勾勒出优美的弧线,弯曲的手指苍白没有血色,紧紧抠进掌心。
善安眯起眼,握住白秋怜的手,看着他几乎渗出血的掌心。
“………何必忍得这么辛苦……。”舌头扫过白秋怜的嘴唇,戏谑道。
白秋怜睁开眼,缓缓伸开蜷起的手指。
“……。是不是,我对你做什么你都不会反抗?”善安盯着他,眼中闪过怨毒。
白秋怜轻飘飘地看他,低声道:“你不是说,不会伤害我……。”
善安沉默,猛一抄手,将白秋怜从椅子上捞起几步丢到床上,压了上去。
“……你真是有耐性啊,白秋怜。”居高临下,压制着他,善安语气森然。
白秋怜被拢在阴影中,平静地看着善安:“……你怎么了?”
善安冷笑:“还想继续装么?我看你能忍到几时。”说罢俯下身,狠狠吻住他,啃咬着,大手撕扯着白衣,粗暴而疯狂——
“咳、咳、咳!!”忽然善安别开头,剧烈地咳嗽起来,黑发被震得从肩膀滑落,白秋怜缓过气,冷冷看着他。
喘息片刻,善安才呼吸顺畅,捂着胸口半撑在白秋怜上方。
“………。把解药给我。”善安看着他。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善安起身坐在床侧,与白秋怜对视良久——
“………你真甜,白秋怜。”善安捏住他的下巴,凑近道,“可惜,你的手和你的唇上都有毒,你以为用这种方法让我慢性中毒我会察觉不到么?”
白秋怜闪亮的眼眸,带着一股傲气,一动不动盯着对方。
“把解药给我。”善安蓦然沉下脸,“你也不希望戴玉石受苦吧……。”
“这段时间我过得真的很开心,可惜,秋怜,你为什么不能一直演下去呢……你不觉得,我们这样相处其实很好么?我对你,难道还不够好?”
白秋怜神色不变,一言不发。
善安盯着他道:“………你希望我先砍下戴玉石的手还是脚?”说着一把将白秋怜从床上拽起,拉着他往外走。
第五十章善安盯着他道:“………你希望我先砍下戴玉石的手还是脚?”说着一把将白秋怜从床上拽起,拉着他往外走。
善安紧紧扣住白秋怜的手腕,强拉着他穿过枫林,两人的头发在身后飞扬。疾步走到宅邸最深处,那里有一个清冷偏僻的小院,墙上爬满干枯的藤蔓,萧瑟凄凉,似乎是废弃已久的柴房。
进到院中只有并排三间瓦房,门外站着两名侍卫。
善安不由分说,推开中间房屋的门,木门发出难听的嘎吱声。白秋怜踉跄着进去,险些被门槛绊倒。
等门重重关上后,屋内陷入一片昏暗,四周的窗户已被木板钉死不露半点阳光,只有中间简陋的木桌上燃着摇曳的蜡烛带来些许光亮。整个房间就像徘徊在时间空隙中一般陈旧没有生气。
“善先生。”一个高个子男人从暗处走过来,拱手行礼,飞快地扫了一眼白秋怜。
善安点头道:“柴青,戴玉石呢?”
叫做柴青的男人一摆手,顺着看过去,在紧里面墙壁处支着一副巨大呈十字型的木架,隐约一个人被牢牢绑在上面,双臂伸展开,浑身缠绕着粗糙结实的麻绳,耷拉的脑袋下还有一条斑驳的铁链。
善安看了看白秋怜,冷笑一声:“弄醒他。”
细碎的脚步声响起,一阵泼水声,白秋怜始终静静站着,表情隐没在昏暗中,眼睛望着那被缚之人。
善安拽着他走近几步,听到极低的呻吟声,然后那人缓缓抬起头,水珠顺着他的头发滴落,他定定神,似乎在适应这黑暗,想看清面前的人。
“……善安?……秋怜?!”两个声音,却是一个极恨一个极喜。
戴玉石迅速明白自己的处境,想起发生的一切,懊悔万分。
“你希望我怎么处置他?秋怜。”善安笑道。
“………你放他走,我给你解药。”白秋怜的语气平稳而坦然,碧眸澄清一片。
善安没想到他这么干脆,愣了愣,干笑几声:“……你待他……倒是极好……。”
“秋怜,对不起……。”戴玉石神色愧疚,不敢再看白秋怜,旋即又恨声道:“善安你这卑鄙小人!无耻之徒!!”
善安扫他一眼,冷笑:“戴大人,你也比我强不了多少吧?”
“够了。”白秋怜淡淡道,“放他走,我给你解药。”
善安睨着白秋怜:“……。秋怜,如今这种状况,你还要和我讲条件?你给我解药,他便好过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