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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玫瑰的刺(修改版)  作者:晴川-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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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汤姆绕我转了个圈子:“你打伤了钩子的大副?就你这小身子骨?!”忽然间,他惊叫起来:“你!你!你是…………!!” 
  可不是就是那个汤姆?天底下哪那么多汤姆,我也诧异了:“汤姆?你怎么会在这儿?唉,怎么又是你?”怎么又是你撞在我拳头上? 
  汤姆尖叫:“又是你!又是你!天哪天哪,我认得这个人!他还差点打死——!”汤姆忽然闭上嘴,半晌道,才说:“差点打死杨欢”船上水手顿时后退半步,难道杨欢在这条船上也有点名气吗? 
  我淡淡地:“汤姆,杰克呢?还有,有时候乱讲话很危险,有时候不讲话又很危险,这个世事多变,难以预测,不过,你最好先告诉我,你怎么会跑到这条船上来?” 
  汤姆这个那个一顿之后回答:“这是商业秘密。”
  爱德华船长对我同他的水手相见欢并无特别意见,淡淡地说一句:“好了,到时间了,大家休息吧。” 
  他把我安排在他隔壁的单间里,我一个人躺在小船舱里,望着圆形的一片天,怀疑自己是上了贼船。
  

六,大马士革刀
  早上起来,我在甲板上散步,终于发现这是一艘武装舰,舰身有装甲,船头装有撞角,一门曲射炮,备有挂钩,我点头微笑:“啧啧,过瘾,看起来,我是真的上了贼船了!”
  “不是贼船。”一个温柔的声音,我转过头,看见高贵英俊的爱德华正驻立船头,海风拂动他齐肩的金发,他说:“我们有私掠证。”
  我瞪大眼:“什么?撕裂症?什么撕裂症?”是肉体病还是精神病?
  爱德华对我的惊诧很满意:“就是国家的海上利益受到他国侵害时,国家允许私人利用武力从他国船只上取得补偿,所得一半归国家,一半归船队。”
  我连嘴都张大了:“你是意思是,你的国家鼓励你们做海盗?且与你们分赃?”
  爱德华的金发拂来拂去,他微笑:“呼,海盗,很严重的指控!”
  我惊奇地张望:“海盗船!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海盗船!”
  再回过头来看爱德华:“谁打断了你的腿?海盗还是海军?”
  爱德华苦笑:“鲨鱼。”
  我再次张大嘴,然后直走过去,差些就要请求他拉起裤子给我看看,不过,我倒底曾经是一个贵族小姐,还无法做得象个酒馆老板娘般口无遮拦。隔着裤子,我只能啧啧称奇,没法瞻仰鲨鱼的大牙印,真是不过瘾,到夏天就好了,说不定能看到爱德华身上挂着鲨鱼牙齿。
  我知道问人家的伤残是不礼貌的,可是爱德华看上去并不把这个当心病,我实在心痒难搔,忍不住问:“整只腿都被咬下去了?海里真的有那么大的鱼?”
  爱德华的脸上闪过回忆的神色,但是并无恐惧与哀伤,看起来他倒好象对自己的经历感到骄傲,他无限豪迈地对我描述道:“那可真是一条大鱼,银白色,一条小船都没有它大;眼睛象两颗闪闪发光的扁豆,一嘴锯齿般的坏牙,我的一个同伴,被它齐腰咬成两半,如果不是我果断地用剑刺入它的眼睛,也一定没命了,不过,它还是带走了我的一条腿。”
  我用仰慕地眼光看着他,看着这粒鲨鱼的剩饭,我想象,一个人做为食物存在,是一种什么感觉。
  爱德华对我一笑:“你是少见的不会惊叫的小姐!”
  我笑,如果他知道我肚子管他叫鲨鱼的剩饭,还不知道尖叫的会是谁呢。
  
  爱德华问我:“知道我为什么救你?”
  :“救我?”我笑,算不上救我吧?
  爱德华说:“钩子船长不喜欢别人冒犯他的尊严,包括欧打他的大副。”
  我笑:“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不喜欢这个不喜欢那个的。”
  爱德华瞪我一会儿,说:“别小瞧他,他手下确实有几个剑术不错的。”
  我行个礼:“现在您手下有个更好的,大人!”
  爱德华笑了:“是的,我希望有能力与他对抗!”
  :“不过,船长大人,我有要事,要先去英国。”
  爱德华微笑:“愿意为小姐效劳!”
  如果我的理解没有偏差的话,爱德华是希望我代他解决钩子船长。我刚才白白地高看他了,一个大男人,这种打架的事,不自己解决!
  
  一帆风顺,不过汤姆与杰克不肯单独会见我,他们总是在一起,并表现出我一走近他们就打算狂叫的架势,我哭笑不得,只得慢慢抚慰他们受伤的心灵。
  
  沧海一声笑,涛涛两岸潮!
  强悍如我,也不禁在超级大浪里晕船了。
  要不是船上忙着降帆稳舵,把物品固定而没有时间呕吐的话,我说不定也学杨欢开始点射了。
  杨欢,你在他乡还好吗?
  
  天空中大团的黑云,气汹汹向我们压下来,云层翻卷,仿佛内部正起纷争:“让我来让我来压死他们!”那种争先恐后的气势,让人觉得那乌云是活的,而且是成心要置我们于死地,它们紧紧盯住我们,向我们的船上灌下大量大量的水。
  爱德华站在船头;雕像一般紧紧抓住船舷,表情严肃却不紧张,他不慌不忙地指挥操作,分配人手,因着爱德华的沉着,船上的工作急而不乱地进行着,连我,也扑上去帮忙降下主帆。忽然间一个大浪打来,我如何形容那种浪的威力呢?当时我手里抓着帆绳,浪过来时,我觉得好象身上被人猛推一掌,那可怕力道令我全身发痛,这也不算什么,我被推得在甲板上滑行,本能地抓住手里的绳索,可是那股力道不减,我的手掌被绳子磨得剧痛,我知道放开手的后果就是放开生命,所以死也不肯松手,正在对峙中,一件黑色大行李向我砸来,我低头弯腰,那只死行李从我头上飞过,钩住了我的领子,“嗤”的一声,我后背开了天窗,幸好穿的是裤子与上衣,不然,这一下子,我就全裸了。
  然后那件行李居然钩住我腰,同时尖叫:“救命救我!”
  这个流氓!
  如果不是我被灌了一嘴的苦涩海水,把我灌清醒了,我非一脚把他踢下船不可,我正张大嘴要骂人,被浪花灌了一嘴,所以我立刻就明白了,如果我想抽他嘴巴,非得回过身拉他一把,先救了他的狗命不可,他那半只勾住我腰的手臂,正缓缓地以不可阻挡之势要由直角变钝角再变平角。
  我咬住牙,松开一只手,抓住那只拉脱我衣服的狗爪子!
  我好象要被五马分尸了。
  不过,风浪就在那一刻停止了。
  
  大家在向船外舀水,我死狗一般捧住两只手惨叫:“痛痛痛!”
  风来,后背冰凉,我惨叫一声,起身向船舱里跑,好可怕,我半裸着经过半条船!
  后面有个人一直在喊:“罗丝罗丝!”
  不用急,等我穿好衣服,再出来揍你!
  穿完衣服,打开门,杰克走上前来,咦,这小子还敢送上门来?他说:“罗丝,你救了我的命!”
  呀,说晚了,我已经一肘撞在他心窝,暴骂:“奶奶地!你这臭流氓!”
  杰克哎呀一声,弯下腰去,半晌才哼哼叽叽地:“不论如何,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叉起腰来:“臭小子,什么叫不论如何?姑奶奶不接受你这种‘嗟,来食’口气的救命恩人称号!”
  汤姆在后面轻笑:“杰克真不会说话,难怪每次都挨暴打!”
  杰克后退到安全距离才反驳道:“五十步笑百步!”
  爱德华船长过来做总结:“罗丝,你很勇敢!”
  我笑笑,做个鬼脸:“没什么了不起的,举手之劳。”
  爱德华道:“让我看看你的手,还在流血呢,那么大风浪,你敢松开一只手!罗丝,你这个奇女子,你难道没想过,你可以会因此而送命?”
  我愣了一下,想了想,终于承认:“没想过。要是想过,就不会救他了,我当然爱自己多一点。”
  爱德华忍不住轻笑起来,那张高贵面孔,微笑起来,可真好看。
  
  一连若干天,都由爱德华船长亲手包扎换药,同漂亮男人亲密接触,这还是第一次,在家乡,人们都说:“罗丝真漂亮,可是……”他们会伸出手来,做一个扎到了手的姿势。
  象我这样直接坦白的人,是很难做出那种你快乐所以我快乐的姿态来的,我一向是:“我快乐你才能快乐,否则……!”
  没有男人约会我,当然,除了杨欢,可是杨欢,杨欢能算吗?那个赤裸的拥抱?那个额头上的吻,那个咬出血的手指。
  那么亲密的接触,为什么我全无感觉,同杨欢在一起,灵魂震荡得太厉害,肉体全无反应。
  我同杨欢一丝不挂地搂在一起,而我的感觉好象自己是个天使,就是说当然我觉得自己是个没有性别的人。
  同杨欢在一起时,我的灵魂有一种奇怪的痒与渴望,我只顾寻找自身出了什么毛病,只顾体会与理解自己灵魂的感受,对于肉体,即无感觉也无反应。
  而爱德华的手接触我的皮肤,有一种麻苏苏的感觉。
  奇怪的,纯肉的感觉。
  我好象第一次认识到,我是个女人。并对男人的手感到异样。
  
  海上的生活出乎意料地快乐。
  虽然有时也很惊险,比如那次风暴,我差些同杰克一起葬身大海,不过,这种冒险,让我的血沸腾,让我在惊吓后,有一种奇异的快乐感觉,有时候,我甚至时期待着下一次风暴的来临: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在大海上有目地叫航行,无目地叫漂泊。
  当春天的太阳升起,我们的海盗越来越接近英国时,我们终于见识了什么叫飘泊。
  一艘帆船,乘风而来,速度并不慢,可是当风向微有转变时,他们的帆没做丝毫的调整,而是顺风转了航向,我与爱德华船长,正驻立船头,模仿泰坦尼,忽见这一艘大船顺风转向,直顶着我们开过来。
  我们的导航员在船头大打旗语,对方船毫无反正,近得能看见船上详情后我们发现,这艘船上一个人也没有,至少甲板上可以看到的地方,一个人也没有。
  爱德华倒吸一口气,大声命令:“****,避开它!”(嘻,他喊的船上的术语,什么右什么舵,左什么舷的,我没听清也记不住。)
  那鬼船从我们边上擦过,爱德华命令反过身追上它;接近后;爱德华大叫:“挂钩!”
  
  好一艘诡异的船!
  我们上了那艘船后发现,这是一艘保养得相当好的船,它的状态简直比我们的船还要好,甲板干净得快要能当镜子用了,船舷边上摆着一排各种武器,有短剑长剑佩剑弯刀军刀砍刀,都擦得晶光闪亮,还有一些是很名贵的柄上镶着宝石与金银错丝的刀剑,我“哗”的一声:“这是什么?难道是卖兵器的船吗?”
  爱德华手握剑柄四处探看,而我,则一心欣赏这些漂亮的武器。因为喜欢剑术,所以也喜欢剑,父亲虽然富有,但不喜欢满足我这种不淑女的爱好。
  别人的钱有什么用?亲如父子,不是自己的钱就是不是自己的钱。我渴望的刀与剑啊,可怜我只能拿着廉价的小刀,看着别人的刀剑流口水。这下子看到这么多,怎么还能挪开眼睛。
  爱德华拉着我:“我们下去看看!”
  我不肯:“你自己去好了!”
  爱德华道:“你这么魂不守舍的样子,我怎么能放你一个人在这儿?”
  我说:“汤姆与杰克也在呢!”
  爱德华叹声气,环住我腰,强拉我下去。
  我抗议无效,一把抓住插在船壁上的一个刀柄,以为是把匕首,谁想竟拉出一条弯刀来,说它是刀呢,它却又细又长,就它是剑呢,它又是弯的,而且只有一面开刃,真正奇怪,我“咦”了一声,未完,已经脚不点地被爱德华拉走,一路踉跄,被爱德华拖进船舱。
  爱德华一手拉着我,一手执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地,我觉得他的耳光都竖起来了,刚想要笑,却见爱德华身子一顿,顺他眼光看到,只见桌子上有半个苹果。半个刚被咬过的苹果。
  可以清楚看到上面的牙印,成年男人的大牙齿,苹果的果肉仍是白色的,可见是刚刚被咬开不久的。
  咦,就是说人未走远!
  切,在大海上,人能走多远?至远不过是船头到船尾!
  爱德华紧张地四处张望,没有人,往里去,船长室的桌子上还有半杯咖啡,我拿起来,杯子还有温度。
  船员们陆续上来,爱德华沉声吩咐,到各处搜索,看看有没有人在。
  五分钟后答案就出来了:“没有人!”一个人也没有!
  幽灵船,幽灵船!我快尖叫起来!
  爱德华淡淡地:“东西少了没有?”
  东西?人家的东西我们怎么会知道?
  水手上来报告:“不象有人抢过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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