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神话演义-第1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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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背间而出,一种是从肋间而出,一种是从形中而出,寤寐之中,不知不觉,儿已产出,绝无痕迹,为父母者并不知痛苦。但是那种产法!
最为难得。“文命道:”此等产生之儿,都是男子么?“
那老者又叹口气道:“有女子啊!惟其有女子,再加以故老之传说,所以我们才知道世界之中,男子之外,还有一种女子,而且女子才是正当产儿之人。不然,某等亦变成习惯,哪里知道世界上还有女子,而以男子生育为可耻呢?”文命道:“那么诸位所生的女子,养她大来,岂不是男女就可以婚配吗?”那老者听了,连连顿足,连连叹气道:“就苦在养不大啊,从来没有养到四五岁的,真是天绝我们呢!”
文命想问他们如何有孕之法,很觉难于启齿。正在寻思,忽听见伯益问道:“小儿初生,必须哺乳,贵国人亦哺乳吗?”那老者道:“从前先祖第一次生产之时,苦于无乳,后来一想,男子胸前本来有乳两颗,不过略小而已。既有两乳之形,想上古时必有所用,大约因后来专以乳哺之事付之女子,日久不用,遂致退化。假使再用它起来,或者可以复其本能,因此就叫小儿频频吸之。哪知果然有效,不到多时,果然乳汁流出,后来产儿乳哺。完全与女子无异了。”
文命道:“令远祖贵姓大名?是中华哪一朝人?”那老者道:“敝远祖姓王,单名一个孟字。是中华何朝人记不清了。”文命道:“令远祖共生几子?”那老者道:“共产二子。”
文命道:“现在贵国全数共有若干人?”那老者道:“共有二千余人。这二千余人深念生产之苦,常想到别处去寻找几千百个女子来,以成匹配,但是杳不可得。要想舍去此地,重返中华,一则路途遥远,迷道堪虞;二则产业坟墓多在此地,未免安土重迁。现在诸位既然万里迢迢来到此间,务望念同乡之谊,有便时,将中华女子无论好丑多带几个来,敝国人不胜感激之至。”说罢,拜了下去。文命慌忙还礼,一面说道:“容某细细筹划,如可设法无不竭力。”当下又询问了些琐碎之事,方才别去。
这夜,宿在郊外,大家商议办法。看到女子国人之急,与丈夫国人之苦,同一缺陷。假使设法,使他们两国联合起来,既可使内无怨女,又可使外无旷夫,各得其所,岂不是两全其美!好在他们两国中间只隔一座穷山,路并不远,撮合颇易。
于是文命定计:“明日先将这个办法与丈夫国人商议过了,得其同意,然后再遣天将到女子国去,征他们的同意。假使两方面有一面不允,不必说;倘使都允许了,那么还是女子国人都嫁到这边来,还是这的人人都赘到那边去,还是一部分嫁,一部分赘,这都要他们预先商量定的。还有一层,男女老少美丑如何分配法,亦须要预先说定,免得到那时大家争夺起来,嘉偶变成怨偶,反致不妙。”大家听了,都说不错。
议完之后,伯益笑道:“这个媒人一做几千个,可算得是千古第一大媒了。恐怕从前蹇修氏是个媒氏之官,一起做到这许多人亦是没有的呢。”大家都笑了,真窥道:“丈夫生子哺乳,真是千古奇闻。”伯益道:“我们中国历史上都有过,不过不多罢了。从前一个朝代,有一卖菜佣孕而生子。可惜他如何生法,及所生之子后来是否长成,均没有载明。又有一个义仆,他主人合家遭难,剩了一个新生之幼主。他抱了逃出,躲在山中,苦于无乳,就躬自喂哺。几日之后,乳汁流通,居然将这幼主养大。可见这种事亦并非绝无之事。不过第一种,大家认为人痾妖孽,第二种,大家都以为是至诚所感,不去研究他所以然之故罢了。”一宿无话。
第一三三章 西海神率禹避难 刑天氏命葬常羊
到了次日,文命等再到国内,将此法告知丈夫国人。他们都感激得不得了,说道:“果然如此。诸位对于敝国真是天高地厚之恩。不过茫茫大海,相去千里,如何来往?敝国人绝少航海之能,还请诸位始终玉成其事。”文命道:“这个自然。
不过某所虑者:女子国那方面是否同意,且待去问过了再说。“那丈夫国人道:”她们一定情愿的。这样天地间的大缺陷,难得有诸位大发慈悲,愿我们成了眷属,岂有不答应之理。“
文命道:“但愿如此最好。”于是回到郊外,就遣黄魔、大翳二天将到女子国去,文命并教他们如何措词之法。二将答应,凌空而去。
这里丈夫国人感激文命等之厚意,送来饮食礼物,络绎不绝。文命等静待好音。哪知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过了大半日,不但文命等疑心,连庚辰、由余等天将也疑心起来,说道:“此地到女子国至多不过千余里,照我们飞行的速度,不消半个时辰,何以此刻还不转来呢?”伯益道:“女子之性质,多疑而寡断,大约一时决定不下,所以二将只得在那里等候。”大家一听,这话亦有理,就不在意,且再静等。
哪知等到第二日,仍不见回来。庚辰向文命请命道:“某看这事必有古怪,黄魔、大翳二将决不会如此误事的。就使女子国人一时决不定,亦不妨先回报信,何以似石沉大海呢?容某前去探访一回,何如?”文命答应。
庚辰绰了大戟,凌空而去。刚到穷山附近,只见空中站着一个没有头的人,一手拿了一张盾,拦住去路。庚辰心细,一想这个妖魔决不是好惹的,不要就是太真夫人来说的什么刑天氏吧?且慢和他角力。便客客气气地问道:“某与足下素不相识,并无仇怨。足下现在阻止某的去路,不知何意?”只听见那没头的人从他颈腔里发出一种声音道:“我姓夏,名耕。请问你现在到哪里去?”
庚辰道:“某到女子国去。”夏耕又从颈腔发出声音问道:“去做什么事?”庚辰便将原由说了。那夏耕道:“我知道你们是鬼鬼祟祟,有这种事,所以在此等候。你给我快回转吧,不许你到女子国去。”说着,两手将戈盾一扬,做了一个示威的样子。庚辰此时不禁恼怒起来,但是仍旧按住,再问道:“某到女子国去,为他们和丈夫国作合婚配。从此之后,一个无夫而有夫,一个无妻而有妻,亦是天地间一桩美事。不识足下何以反对到如此,特地来拦阻我?”
那夏耕听到此句,似乎非常盛怒,颈腔中发出的声音愈响,说道:“这种男女配偶的事情,本来都是狗屁不通的什么天帝弄出来的。当初混沌初分的时候,在天上开了一个会议,商量制造人类的标准。我们这党曾经主张人类可以制造,但须一律平等,万不许有什么男女之分,致将来有种种之弊。哪知天帝不听,反发出一流邪说,说道:”天地间有了男女,才有欢爱之情,欢爱之情充满于宇宙,才可以算得一个世界。‘岂知弄到现在,欢爱之情变了一种愁惨之气,男子求不到女子,女子求不到男子,因此而幽忧成疾,或自杀的,不知道有多少。男子娶了一个不如意的妻,妇子嫁了一个不称意的夫,因此而反目争闹,或幽忧致死的,也不知道有多少。还有男子已经娶了妻,女子已经有了夫,忽然看上了一个别的男女,又去和他私通,妻之外更有妻,夫之外更有夫,因此而相妒相仇相杀的,又不知道有多少。即使不如此,有了家室,就不能自由,妻恋其夫,夫恋其妻,人生多少大事业,都牺牲于家室系恋之中;人生多少重负担,亦都增添于家室系恋之中。所以家室之味,总是先甜而后苦;夫妻之味,亦总是先浓而后淡。假使没有男女之别,就没有了夫妻之制,一切纷扰、纠葛、苦痛,统统可以解决,岂不甚妙。所怕的,就是不能生育,人类要断种绝代,如此而已。现在我们革命,要将以前的种种旧法一概革除,另易以我们的方法,我们的主义。生育之道,不必用男女交合,自能生育,我们已有相当的试验成绩。天上一位女神叫作女歧氏,无夫而生九子,就是我们这个主义之能实行者。我们请女歧氏将此方法传布到下界,成立一个女子国。又苦心孤诣,弄到了王孟一班人,使他们男子也能生育,成立一个丈夫国。千百年以来,成效都已昭著了。我们正想拿这个方法主义推行到全世界去,免除人类的纠葛、纷扰、痛苦,让大家看看,还是我们的这个方法和主义好?还是狗屁不通的天帝的旧主义好?现在你们倒想设法使他们配合起来,反对我们的政策,破坏我们的主义,我能饶你吗?你快给我滚回去,免得讨死!“
说罢,又扬起戈盾,示威了一阵。庚辰听了一想,他口口声声反对天帝,一定是太真夫人所说天上革命的那位魔君了。
果然如此,不可轻敌,且回去再商量吧。
刚要转身,忽然想起一事,又问道:“昨日某有两个同伴经过此地,足下看见吗?”夏耕道:“那两个是你的同伴吗?
可恶之极,一点本领都没有,反庞然自大。问他说话,一句没有回答,兜头就是一锤,举手就是一刀,这种人如此无理,早被我拿下了。你和他既是一党,料想不是好人,快给我滚吧。“说着,提戈作欲击之势。庚辰无法,只得退转,将刚才情形说话统统告知文命。
文命听得黄魔、大翳二将失陷,非常担忧,说道:“那么怎样呢?”庚辰道:“某看此事重大,只有去求夫人之一法。”狂章、童律等四将听说黄魔、大翳被擒,个个切齿忿激,齐声道:“料想他不过是个无头狂鬼,有什么本领?我们五个先去和他拼,拼不过,再求夫人不迟。”庚辰听了,仍是迟疑,说道:“并非我胆怯,因为太真夫人说过,天帝打平他们,尚非易事,何况我们?所以我看总以慎重为是。”
哪知众人正在说时,陡见一个无头而手操戈盾的人已立于面前,颈腔中发出大声道:“哪个敢骂我无头狂鬼,真可恶已极!”说着,举起大盾,早把狂章、童律、由余、乌木田四将一卷而擒之。指着庚辰道:“你这个小贼还乖觉,我不来拿你,你要求什么夫人,尽管去求。我对于狗屁不通的天帝尚不怕,怕什么夫人娘子!”说罢,霎时不见。
文命等这时真怕极了,暗想:“在此地说话,他怎样会知道,而且其来无迹,其去无踪。天将六员被擒,正不知吉凶祸福,云华夫人那里到底要不要去求呢?”大家都是这般寻思,面面相觑,默默不敢出声。忽然只见大海之上有两个戈装银甲之人各跨白龙而来,大家更是惊疑,不知他是何来历。刚要动问,这两人已下龙来,到文命面前行礼,一面说道:“此处不宜再住,请崇伯作速动身,跟某等来!”说罢,即忙旋转。
文命要想问他是什么人,那两个已跨上龙背,回头连说“快跟某来”!文命等都弄得莫名其妙,但察其意不恶,只得一齐亦上龙背,跟着那两人的龙,浩浩淼淼,直向西去,其激如矢。约有三个多时辰,到得一座大山方才降下。那两人重复上前,向文命行礼,一面说道:“此地可以倾谈了。”文命问他们姓名,原来一个是西海神,姓祝,名良。一个是西海君,姓句,名太丘。文命向他们道谢,并且问为什么原故,到此地才可以倾谈。祝良道:“那边万里之内,纯是彼党的势力范围,如有言谈,必定为他们所听见,深恐误事。到了此地,彼等耳目已不能及,所以可倾谈了。”
文命道:“到底夏耕是个什么怪物?神通有如此之大,是否就是天上革命的刑天氏?”祝良道:“他不是刑天氏,却是刑天氏的死党。当初天上第一次革命时,他亦是最激烈之一员,然而论到神通不及刑天氏,所以刑天氏是首,他还是从。”
文命道:“刑天氏神通还要大吗?那么何以除之?某有天将六员为其所擒,不知有性命之忧否?”祝良道:“此刻天帝已饬八方神祗设法兜剿。刑天氏等神通虽然广大,谅来不久即可擒获。天将六人合当受难,谅无性命之忧,崇伯可以放心。”文命道:“某因偶尔好事,要想将丈夫、女子两国配合,以致触彼党之怒,肇此大祸,现在想起来,悔无及了。”句太丘笑道:“这亦非崇伯之故。彼党第二次革命蓄谋已久,即使没有崇伯此事,亦必另外借端爆发,所差者不过时日问题而已,崇伯何必介意呢?”文命方要再问别事,祝良、句太丘已一齐告辞道:“此刻八方神祗,正在那里会剿彼党,某等应当前去效力,未能久陪,少刻来报捷音,再见吧。”说着,各上白龙,奋迅而去。
文命等这时惦念着六员天将,个个闷闷不乐,然而亦无可如何。鸿濛氏道:“此地未知何地,此山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