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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忽尔今夏-第33章

小说: 忽尔今夏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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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你这么强作笑颜。”何爸犹豫片刻,下了好大决心似的,“虽然我说过,你不能为了一个男生,耽误了一辈子的选择。可你是我们的心头肉,看你这么憔悴,爸妈也绝对不好受啊。算了算了,爱他,你就去吧。不出国没工作都不要紧,爸爸养着你。”
何洛视线模糊,将车停在路边,扑在方向盘上痛哭,呜咽着说:“爸爸,爸爸,不可能了。我们再也没希望了。”
  
  章远五月末去了北京,问何洛什么时候走。“我去送你,好不好。”
  “不,我过两天去使馆签证。我怕再吵架,很影响心情。”何洛说。
  蔡满心实习结束,撺掇着何洛签证之后和她一起去旅行。她推辞,蔡满心着急:“你还真要再见他?快快离开这个伤心地吧!”
  何洛凄然一笑:“离开?马上我就彻底滚蛋了。一次把心伤透,死得比较干脆,免得我出国后还有什么幻想。”
  “你是说,本来你还有幻想?”
  “没有。”何洛摇头,“但我也许会想起以前的事情,会回忆。”
 美国使馆的签证处人头攒动,冷气开得很大。何洛穿着短袖Tshirt,全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微笑着回答签证官的问题,名校全奖,流利的口语,几句话之后,VO笑着说:“Go 
to Window 10,Good Luck!”
  室外依旧是四十度的酷暑,何洛拿着签证走出使馆,站在大街上,冷气从心底向外散逸。太阳悬在头顶,影子在脚下瑟瑟缩成一团,不住有人挤上来问“今天形势怎么样”,还有宣传员不断地塞上打折机票的广告页。她头晕目眩,一双手把她拉到荫凉处,什么东西凉凉地贴在额头上。
  章远修长的身影逆光,双手托着一大瓶酸奶。“你最爱喝的,伊利原味。”
  
  怄气结束,争吵再无意义。两个人都没有继续倔强,平平静静分开总好过互相责怪。章远要打车,何洛说想坐大巴,看看路边的风景,好在车上人很少,她靠着车窗吹着风,无情的未来让人胸闷气短。 
  这辆车不到何洛的学校。两个人在终点下来,并没有转车,茫无目的地走着。路过一间体育学院时,章远指指练习用的攀岩壁,“这个比你们学校的矮多了,要不要去爬?”
  “我不喜欢冒险。”何洛摇头。
  章远笑笑,手撑在栅栏边缘,一跃,轻松的翻过去,轻松地爬到顶端。他没有任何保护措施,何洛笑笑,没有阻拦。
  几个打球的小孩子跑过来围观,拿手搭成凉棚仰望,喊着:“大哥哥下来吧,摔一下很疼的,姐姐该担心了。”
  何洛握着他的手机和钱包,心中五味陈杂。忘记天地,忘记时间,贪婪地只记住这天的阳光,汗水,还有最后的片刻温情。
  
  何洛从北京机场出发,章远没有去送行,托李云微送来一封信。打开,是他亲笔画的,一幅幅墨黑背景的Q版卡通。一只小章鱼举着牌子,写“章鱼十诫”。
  1、戒甜食,一个女孩子,胖得拎着大箱子,卡在飞机舷梯口;
  2、戒熬夜,同一个女孩,黑眼圈,满眼红血丝;
  ……
  最后一幅简单,秋风扫落叶,几片扇子一样的银杏叶子飞落。他说,“诫失去信心,相信你,如同相信我自己”。
  
  曾经说给他听的话,此时原封不同的出现,让何洛心疼。她掏出手机,打开草稿箱,将一直保留的那句话端详再三:“我喜欢的人仍然是你。”
  删去短信,按掉未接电话。
  昨天,是飞机托运限额64公斤之外,带不走的行李。
  
  飞机穿越厚厚的云层,三万英尺的高度,大洋彼岸的距离。飞过换日线,空姐一扇扇拉下舷窗挡板,周围谈话的声音渐渐低下去。金发碧眼的中年女子和蔼地问:“小姐,现在是休息时间,我可以把窗板拉下来么?”
  何洛点点头。东半球最后一束阳光缓缓的被割断,当最后一线金色光芒消失在眼前,一颗心一个人沉入茫茫深海。
  她再也忍不住,捂住眼睛,泪水不停地流下来。
  
  那天,站在分手的十字路口,火红的晚霞迤逦在天际。
  章远问:“我们就这样说再见么?”
  “对,从今后,各自……”何洛声音凝滞,“各自寻找各自的幸福。”
  她再说不下去,避开章远伸出的双手,转身唤了一辆出租车。不再回头,看着他站在原地,缩成倒后镜里越来越小的身影。
  
  从此各自高飞,过去让它过去,来不及,从头喜欢你。
  
  算了吧。
  散了吧。
  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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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而今夏2》作者:明前雨后
内容简介:

   经历高中、大学七年的深情相恋,终究分手的何洛和章远,开始了各自不同的新生活。一在加州念生物系研究生并攻考博士学位,一在北京IT界创业。何洛的生活中,有着和章远相似侧脸的冯萧出现了,他潇洒,体贴,深情地爱着何洛,并愿意用自己阔大的怀抱给何洛终生的呵护。
   
   
楔子?只当是个梦

  依稀是大一那一年,他们在两个不同的城市看流星雨。北国十一月的深夜,在人声鼎沸的江边,他想到她,便觉得秋风不再萧瑟。开始羡慕南去的候鸟,可以自由地飞去她在的方向。

  只看一颗流星,只许一个愿。

  在第二次赴美的航班上,章远再一次梦到何洛。

  骤然又回到高中,和何洛握手站在路边等车,赵承杰大声喊:“给你们告老师!”心中紧张,脚下的马路忽然像传送带一样,向两个不同方向将二人生生分开。

  “不要!”他大喊,捉紧何洛的手,她便兜了一个大圈,飘飘然荡进他怀中。长长的白色裙裾翩飞,在风中结成一朵粲然盛开的花。

  当爱着的那个人不在身边,便会陷入无休止的回忆中,曾经的辗转反侧,每个小动作,每一句有心或无意的话。两个人的对白,一个人铭记。或许对方终于一切都不记得。

  其实,那年的分离已经决定了一切。

  说再见的时候,应该更加坚定决绝,应该不回头,应该彻底失忆。才不会在应该了无牵挂向前大步行进时,依然转了一个圈,回到最初的等待中。

  这些道理,人人都明白,但当章远想到那一场无疾而终的过往,想到那一句没有斩钉截铁的告别话。

  忽然之间,心就痛了。

  这些,你是否知道?

  他走过费城陌生的街头,看见微笑亲吻的老人,看见金发蓝眼玉雪可爱的小孩,天使般的笑颜。

  山茱萸花开的日子里,谁家庭院里的七彩风车转啊转,转啊转。

  一切让人感觉温暖的、悲伤的,或者是心碎的,都不过是场梦吧。

一忘记幸福(1)

  这些细节其实都无所谓

  只要我们都学会

  忘记一点傻一点会幸福一点

  by利绮?忘记幸福

  这是何洛出国后的第一个冬天。

  春节刚过,一地鞭炮的残骸。初四下了一场大雪,红色的碎纸屑落在白茫茫的街道上,触目惊心的艳丽。

  李云微将外婆从出租车里搀出来,章远背起老人,她收好轮椅跟上,在后面张开双臂护着。

  回到家中安顿好外婆,李云微走到客厅,歉疚地对章远说:“好不容易过节休息两天,还要抓你做苦力,真给你添麻烦了。”

  “是挺苦的,但你自己也做不来。”章远捶捶肩膀,笑道:“别内疚,现在我也没有什么过年的意识,太麻烦了。天天吃肉吃饺子,估计就上年纪的人喜欢这个热闹劲儿。我不怕别的,就怕自己脚底没跟,摔着你姥儿。”

  “你敢!看我不用二踢脚扔你!”李云微瞪他一眼,然后笑得露出两颗虎牙,“我外婆待遇真高,去医院复查,出劳力的都是项目经理。”

  “别取笑我了。”章远摇头,“两个组几十号人,不是项目经理,就是项目经理助理。”

  “那也比我这样还没有转正的人好啊。”李云微翻来掉去看着章远的名片,“小子,现在你也能明着骗了啊。还看得上大街上五块钱一碗的牛肉面么?”

  “你请客,我就吃。”章远回答得爽快。

  “我请就我请!”李云微咯咯笑着,“就你,我请客你从来不推托。”

  “老同桌了,推辞什么,多虚伪?”

  “我知道,你是给我一个小小报答你的机会,怕我下次抹不开面子,不好意思找你帮忙了。”李云微边走边说,“我发现,你这个人还是挺善良的。”

  “才发现啊!”章远夸张地垂下嘴角,哼了一声,“真伤感情,还老同桌呢。”

  “是是,我们真有事儿找你,你都是有求必应。”李云微顿了顿,“你对大家都好,惟独……”

  “我对谁不好了?”章远若无其事地笑,走在雪深的地方,咯吱咯吱大步踩出脚印,牛仔裤的边缘沾了细密的雪片。他转身问:“她和你说什么了么?”

  “她什么都没说。我们都忙,也很少联络。”

  “哦。”章远点点头,“她也什么都不和我说。”

  “这个是正常的,我和某人分开后,也没再说过话。”李云微耸肩,“难得去了新环境,有机会从头开始,何必彼此打搅?”

  我们和你们,是不一样的。这句话在心头绕了两圈,还是没有讲出口。又有何不同?人人都以为自己的感情是最真挚浓烈的,但走到出国分手这一步,还不都是天各一方?

  他给何洛发了张电子贺卡,留下两句话:

  “今天这边下雪了,路边很多小孩子在堆雪人。加州呢?晴天还是下雨?你多多保重。注意,是保重,不是保护体重。”

  还想说些轻松的话,但双手沉重,千言万语凝滞在指尖,不知从何说起。

  美国一月就开始新学期。何洛的学校每年四个小学期,春节到来时正在学期中,手边攒了一堆学术文献要读。算准国内的除夕夜,给家里打电话,听筒中震天动地的爆竹声传来,听到父母一句“我们煮饺子呢,你吃了么”,眼泪忽然涌出,怕路过的同学看到,急忙用衣袖抹着。

  “说话,能听到吗?”何妈一声声喊着,抱怨说,“肯定好多中国学生打电话回来,线路太忙啦,都听不清楚。”

  “喂,喂……”何洛索性装作听不清楚,断断续续喊了两句,不敢说话,怕一开口,呜咽声就破坏了地球那边乐融融的节日气息。

  这是第一个离家的春节,唐人街新年的浓郁味道,只会让人更加思乡。

  何洛连续几日心情低落。周末打开信箱,看到章远的卡片,心又被揪住,某个角落隐隐痛了一下。这是半年来两人之间的第一封信,随意的几个字,轻描淡写。

  当我们彼此看不清对方的生活时,能够轻松谈起的,只有天气吧。和所有半生不熟的点头之交一样,在擦肩而过时微笑致意,互相问一句:“今天天气不错。”在这几个字之间,说了你好,也说了再见。

  也许,他还是关心自己的,也在打探自己的消息。何洛拍拍自己的脸,清醒一些吧,偶尔的关心又如何?这一切都是你自己浪漫想像的延续吧。

  她想着要不要回话,对着空白的回信栏痴痴发呆,关上,再打开,再关上。鼠标在屏幕上几个固定位置间反反复复游移着。

  刺鼻的焦糊味从厨房传来,何洛一惊,想起厨房的热水壶。水已经烧干了,壶表面红色的漆皮融化,粘在炉灶上。她用力摇晃了两下才把水壶拔下来,底座已经熏黑了,炉子上带着红漆。她低低轻叹一声,把壶丢在水池里,挽起袖子用钢丝球卖力地擦着。

  钥匙在锁孔里转了两圈,舒歌大呼小叫的声音传来:“啊,好大的糊味儿!何洛同学呀,你又要把厨房烧了!”

  “上次要烧厨房的是你……”何洛叹气,“谁煎鸡蛋煎了一半就去煲电话粥,也不闭火?”

  “哎,我是不愿意烟熏火燎的。所以躲一下下,谁想到,我的‘一下下’那么久。”舒歌嘻嘻地笑着。

  “煎鸡蛋才多少烟啊?”

一忘记幸福(2)

  “那也不成!黄脸婆就是熏出来的!”舒歌大喊。

  “看你的脸,就和广告里的剥壳鸡蛋一样。”何洛点点她的脸颊,“你离黄脸婆还有十万八千里呢。”她又问,“上次你把烟雾报警器的电池拆下来了吧,放在哪儿了?”

  “不要不要,炒菜稍微油烟大点,它就响个不停!”舒歌摇头,“人家好不容易才研究明白的,别安了。”

  “它响了,你就把这个举起来拼命地扇,”何洛把抹布递给舒歌,“报警器附近的烟淡了,自然就不响了。还是有个东西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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