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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丹青渲-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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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敖包是蒙古人延续百多年来的盛会,旨在求山神保佑风调雨顺、五畜兴旺、无灾无病、万事吉利。而今年的大典又因耶律旌风请来的贵客倍加令人瞩目。辽北郡王的显赫声势早已传遍北方,新晋为大将军的敬振霆更是天朝皇帝钦锡封号的沙场骁将,而祖上数代居于此地的契丹氏族人,现任的年轻族长——耶律旌风更是科尔沁响当当的人物。人们为争睹这一盛况,提早几日就赶到这里,此时远远望见三匹红锦骢率一队“银细浪”飞驰而来,有如白浪涛拥簇红日轮,岂能不惊呼雀跃?
  此时,敖包前早已摆设了千重万叠的糕果供品,正面桌案摆放全羊。所有法师和司礼官身着祭祀长袍,只待主人和贵宾开启这庄重的仪式。
  旌风带领众人在祭礼外围下马,这三个驭红锦而来的青年男子此时正是万众注目的焦点所在。为表参与盛大祭仪的虔诚慎重,三人皆身穿蒙古盛装,将军明紫、郡王藏青、旌风栗金,劲健挺峻的腰间都松松垂着黄金宝石流苏宽带,佩带蒙古弯刀。旌风率领众人穿越人流直至最前方,按照主宾位序静待仪式开启。
  号角长鸣声中,深孚众望的司礼长者走向祭坛,向敖包焚香、敬酒、献哈达、唱祭歌。数百名喇嘛齐念太平经,一时间,颂经声与礼乐声飞贯天际,香烟缭绕直上云天。
  旌风以族长之尊率先向敖包进香,率众行跪拜大礼。漫山遍野前来祭祀的人们随后跪伏于地,三拜九叩,默默祝祷。虔诚参拜的人群漫山遍野,各色的彩缎盛装铺遍万里草场。
  祭奠仪式完毕,众人只等盛会开始,却见祭台下的旌风及两位贵宾并无退出之意,司礼者极其庄重地再次设置案台,请出菩萨宝像,升上香、斟上酒、鲜花供果顷刻间排满红雕金沿的案几。
  “陈,这是什么仪式?”与众人一道退出礼坛中心的彼特罗在陈晨耳边问,深感疑惑不解。
  “这个,我也不清楚。”
  瞻望香案边的三人,个个面容肃穆沉静,蒙古袍鹿皮靴加身,更彰显北方男儿的精钢铁骨豪放风范,一个个皆是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大略雄才。陈晨黯叹一声,他们才是一个世界里的同道中人哪。
  礼坛正中一切设置已毕,三个男子在菩萨前一齐下拜,敬将军居中、郡王在右、旌风在左。三人在此歃血盟誓,跪拜天地,诸神为证,契若金兰,从此结为生死与共的异姓兄弟。
  湛蓝浩瀚的万里青天下,漆水圣领敖包雄壮巍峨,赤红、金黄、绛紫、油绿、宝蓝、精白、银朱……各色的神幡在草场长风中劲舞翻飞。金樽中映出苍穹的颜色,鲜红的血滴入酒中,从此让热血与烈酒贯注兄弟的生命,不必做那孤灯影只的江湖客,轰轰烈烈快意情仇中总有知己相伴!三人共饮杯中好酒,将金樽抛向天际,快意纵声长笑,力可擎天的手臂相互交握,铿锵爽直的话音里有男儿奋发得志的豪迈:“好兄弟!”
  周围鼓声再起,仆役已经开始将供品分送参与祭祀的牧民们享用。同时,鼓声标示着盛会开始,被称为“男子三技”的赛马、射箭、摔跤是草原男子一现身手的竟技赛事,也是每年祭敖包仪式的好彩头,一直持续到深夜时分才会分晓胜负,盛会也将在那时落幕。
  青年男子们在鼓声中个个精神抖擞,将一身上下打点利落,跃上马背,揽辔待发。忽尔一声长哨落地,上百匹骏马扬蹄奔去。马蹄起处,只见一片红尘喧嚣飞扬。
  似是仅仅瞬息之间,百多匹跑马中直跃出三匹红骏,追风逐电般绝尘而去。就象三条踏雾登云的赤龙,转眼消失在草原深处。
  身后的赛马早已被红锦抛得没了影踪,周遭又回复莽莽原野那令人沉醉的安泰宁静。无际绿原,仅余下,三马驰骋、三人偕行。红锦骢不愧是绝世名驹,在草原上放纵驰去,马蹄在草皮上起落宛如云中穿行,飞翻奔霄的步履,只让骑乘者耳边掠过浩荡风声。三个骑手同时减下马速,马儿慢慢小跑至一处高坡上,天穹与草原近得将要触手而及。翻身下马,三人动手解去各自马背上的契丹宝鞍——鎏金雕花铜鞍,让三匹灵逸神骏自由自在地慢步徜徉。
  将军吐出胸中气息,再深深吸纳草原清气,缓缓道:“贯海,奴儿干都司下辖的泰宁卫正有一个都司出缺,我奏请朝廷来此戍边如何?”
  “好哇!”旌风扬声,两臂一拍身边两兄弟的肩背,“从此兄弟一处,定是所向披靡。”
  郡王却沉下声,“你现在战功盖世、天子恩遇更隆,正是仕途得意之时,他日升迁不可限量,何必回到塞北苦寒之地?”
  “兄弟们都在这边,我独个在朝堂上整日应付尔虞我诈,即便官高爵显复有何生趣可言?再者,男儿戍守寒疆又何尝不是精忠报国?”
  “既如此,不如我也助兴。”旌风扬眉道:“贯海,我迁入你领地做你的臣子可好?”
  郡王朗声一笑:“求之不得,不过若言‘臣子’则大可不必。”将军闻言也笑开,郡王收敛笑容又道:“你只身搏熊的地方名为断岭,山地水草不下于你的漆水祖地,且距我王城仅一箭之地,你就在那占山为王好了。”
  旌风斜瞄郡王一眼,“在辽北郡王脚下称王称霸?不敢做此想。”
  “那你不妨与贯海结亲吧,娶他女儿即成一家人了。”将军在一旁笑言加料。
  郡王轻哼一声,“我的两个女儿还小,过几年不妨许配给你两,我不介意与你们结为翁婿。”
  将军一个惊跳,“少来,我可是你大哥!”
  旌风也一副敬谢不敏,“贯海,我可不想低你一辈。”
  郡王终于隐忍不住,三人纵声大笑。半晌好不容易收起戏笑,旌风仰头对天,声音中无比欣慰写意。“说真的,振霆回到北方,我在贯海领内造一座大城,我们兄弟三人可一生比邻,时常把酒骑射,如此前景真乃幸甚!”
  郡王枕臂斜卧,仰视碧空,眸心映出一抹湛透青蓝。将军半倚半座,口中嚼着一截草杆,堆叠的袍角铺于膝头,伸展的长靴上显露出虎形绣纹。旌风舒姿展形直躺于草地,蒙古袍领口的二粒金扣解散开来,雪白中衣里透出雄健的铜色颈项,颈中的双头龙首金链逸出领外。
  一袭清风划过草原,天幕中渐生白云,悠悠荡过蔚蓝晴天。三匹红锦骢在草野中随意幽游,不时甩动火红的长鬃,相互交颈厮摩,亲密而又欢畅。三个顶天立地的男儿,以天为幕、以地为席,各自放纵身心、卸除防备、不加掩饰。想是在年轻时代就肩负兴盛邦国、首领族属或是镇守边陲的有威男子,只能在契如金兰的刎颈之交面前才会有全然的抒解与率性吧。
  菩萨之前的香烟似在天穹中缭绕飞升,结拜誓言似仍在天地间回响:
  ……自此后,三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情似兰香;患难相扶,誓同生死。

  清江引

  11
  星汉灿烂,所说的就是这样的夜吧。科尔沁的夜,星河满天、流辉璀璨。草原上的火把与夜空的星子将天地相连,人象在天幕中穿行,星象在人流里游弋。高高拢起的篝火,一层层围坐观战的人群,平静的夜便成了不夜天。
  据说每到夜中的“摔跤” 角力竟技,便到了盛会高潮迭起的时候,这也是“男儿三技”中最现雄风的展演。红毡铺就的见方场地上,旌风已经接连将四个蒙古大汉摔出赛局,正飞扬嚣张地呼唤郡王上场。席地而坐的郡王只笑不动,一杯接一杯豪饮杯中奶酒,看来并不打算与气焰正盛的旌风过招。一侧的将军却抛开酒杯长立而起,牛皮紧身背心上面缀满银钉,后背以吉祥绣图包围圆形护体银镜,摔跤手的装扮加之威猛身形,毫不逊于真正的蒙古汉子。
  “旌风,我来与你比试比试。”
  旌风即刻高调回应,“好,小弟领教武状元神力!”
  将军哈哈一笑,展臂踢腿,双手指节按得咔咔做响。“待我舒展筋骨。”
  “好!”旌风旋身坐入背后虎皮椅中,接过侍从送上的大碗马奶酒一饮而尽;直呼:“好酒!再来!”。
  那边,红毡上立即又有两个摔跤手上场比试。观者兴致未减,呼喝声又再起波澜。
  陈晨坐在稍远的灯火明灭处,将一切看在眼底。力拔山兮功盖世,这契丹王即便远远观去也会在众人中锋芒毕现,威仪如郡王、神武如将军亦犹不及。此时场上摔跤手你来我往的推拉拧踢、披勾闪绊的身形中,一浪浪欢呼叫好声起伏,透过人影喧嚣,一条纤媚红影风情万种地靠在旌风的虎皮椅边。契丹王以食指勾起四小娇的下颔,唇上挑起眩人的浅笑。四小娇的长发垂在旌风肩头,眉梢眼底流溢绮丽娇娜,双手拉住旌风抚动她脸颊的手。旌风无声地起身,揽住小娇的杨柳娉婷腰,一闪便消失在人丛中。
  陈晨移开目光,早就知道这契丹王身边宠姬无数,郡王赠送的四小娇亦是新宠之一,不过这些与我陈晨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看到这样的场景会如身负芒刺?陈晨只觉得很失望,不知是对自己的失望,还是对那俊少无比失望。
  另一边,彼特罗正在灯影中与一老者侃侃而谈,态度谦恭有礼,颇具天朝儒雅仕风。新夫人葳蕊儿侧坐在白袍老者身旁,象是亲近着一位德高望重的族中长辈。此时的彼特罗教授一定早已乐不思蜀,哪有心思返回600年后的物质社会?
  陈晨起身向圈外帐蓬走去,慢慢在人流中穿越,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他。“啪”的一声,他的背上被人重重一拍,差点将他顿倒地上。身后那人显然不知自己手头轻重,还兀自说道:“陈,怎么不上场比划比划?”
  陈晨赶快转身,一脸诧异地注视着眼前的旌风。他刚才不是才与四小娇离开么,怎么这会儿又出现在自己面前?
  毫不理会陈晨似见了鬼般的目光,旌风扯起他胳臂就要走,五指间释放的手劲儿铁钳也似。
  “唉,我可不会呀!”陈晨用力后撤,“你这强人所难啊。”
  旌风停住,扫一眼广袖儒衫的陈晨。“文士风雅太过怎能在塞北绝岭生存?陈今后要长些男子雄风才是。”说着从腰间抽出檀木金镂花鞘的镔铁短刀,一手别在陈晨腰带中。“男儿当威加海内,故必佩刀以壮威,威要由心发而外化。朋友,无论身处何境,有我宝刀为你壮势。”
  “这……”
  “不必推辞。”旌风在陈晨臂上有力一握,动势中的决断任气的确让人无法推辞。陈晨的“谢”字还未出口,却见旌风举目一笑,眉峰昂扬,旋即道:“来,我为你引见虚谷先生。”
  对面彼特罗夫妇正一左一或簇拥着适才那白袍长者走过来。老者白发白须,身上是寻常的白底宝相花袍子,但,与陈晨对视的一眼却精光四射,陈晨突然有种错觉,那老者象会读心之术,自己的所有心思都在这一眼中被洞悉无遗。
  旌风道:“陈,这是葳蕊儿夫人的高祖父,长白隐士虚谷子前辈。”
  “在下——陈晨拜见老先生。”一时间还无法从刚才的惊愕中转还过来,陈晨发觉自己有点语言迟滞。
  再往下,陈晨只觉精神晃忽不振,眼前的人与事物象是无声的默片一幕幕闪过。……旌风和彼特罗侃侃有词,虚谷子就是郡王从山中请下来的世外高人,或可寻找天地玄机助他们返回原本的时代,老先生已经大致拟出可行的方法,只待几日后的时机来到。
  彼特罗与虚谷子正兴致勃勃谈论借自然神力回归故邦之计,忽听前方锣鼓声起,敬振霆大将军已经昂然立于红毡围外。四周数十人高唱战歌,两队武士跳起“狮步舞”和“战鹰舞”为之渲势。旌风抬首微笑,大步流星迎将上去,白色宽裤外套绣有银丝锦豹子的套裤,腰系彩绸穗子裙,脚蹬银底金缘靴。虎步龙行,似有雷动。
  瞬间,所有人的视点全集于红毡场,锣声骤止,有一瞬的鸦雀无声,俄而彩声大作。旌风与敬将军在红毡上相互致敬。狮蹲、雀跃之势稍定,顷刻间如虎跃龙腾。争斗相扑、盘旋相持,各自施展制胜技,力量与迅猛相生相系,哪个都不曾有半分退让。摔跤手在红毡上对搏,只要一方膝盖之上任何部位着地,即可判为被摔倒,—跤定胜负,负者不可再上阵。两人技艺与力道正在伯仲间,耐心、谨慎、智慧才是决胜的要旨。忽然,只见旌风一个飞绊,将军旋身绕过,却冷不防被旌风出手一闪——一个重心未稳,臂肘擦过红毡。四周呼喝声如惊雷乍起,旌风一援手,拉住将军。两人手臂相扣,一同大笑而归。
  旌风一挥手,立即有十数乐人近前来,丝竹声起,歌者唱的是小海涯云石的“”。曲子重新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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