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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丹青渲-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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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立在那里,眼光中流露无限惬意。“没有。”
  咦?门没有上锁呢。夕露的手指触摸着厚实的木门,因年深日久和无数次的开合,棱角变得光滑,颜色变得深暗。
  这里面收藏着他的少年时代,她要与他的过去相见了吗?邂逅一个她所不了解的少年意气的他,怎会不心生激越呢……
  不!不对!郡王突然在夕露身后大喊:“夕露——不要!”
  但是,已经迟了。

  三

  45
  他感觉到不对,因为那扇虚掩的木门,因为空气中掠动不安的煞气。
  太大意了——兀自沉醉在她笑容里,竟乎略了隐匿在暗处的危险!
  他看到夕露的手放在门环上,门却从里边猛然开了!瞬息间,她象一个欲碎的白影,被凶狠的力道拖进门内。
  他几步跨到门口,已从腰间抽出镔铁长刀。然而,眼前的一幕命令他只有选择石雕一般地站在原地。
  门内,夕露已被一个彪形大汉从后面以匕手扼住咽喉,同时,左右两柄利刃抵在她胸前。两侧还有五个壮汉手持明晃晃的宽刃刀,拉开进攻的架式。
  郡王一动不动地凝视着面前的一票凶徒,冷彻寒眸中不见一丝畏惧或慌乱,不怒而威的君王相,此时更添上肃杀的泌骨寒气。
  若不是他们挟持着夕露,他势必早就劈了他们。而,在他面前挟持他的女人,正是他所不能容忍的侮辱。一股锐猛枭利的愠怒渐从四肢笼起、蹿升。
  一个看似头目的汉子粗声粗气的喊了一声:“把刀扔了,不然杀了她!”
  郡王却根本没有放下刀的意思,瞟了一眼尚未从惊惧中回过神来的夕露,冷冷道:“你们要什么?”
  头目可是不敢马虎,只用不太稳定的声音吼着:“快——快些把刀扔了!不然——”
  话未完,郡王黑眸忽闪如电,身形快得无法看清。长刀在空中破风划过,离他最近左首的一人已被劈倒在地,一记回转飞掠,左边第二人的鲜血飞溅了一地。他回身正欲斩向夕露近边的一人,却见他们迅速反应,一齐将夕露往后拖去。
  “住手,不然杀死她!”头目声嘶力竭地喊着,手里的利刃已逼近夕露脖颈。
  刀尖擦过处,一行鲜血流下雪白的领口。她胸前的两柄尖刀也斩断了几根白裘的毛针。她没有察觉伤口的疼痛,只是一脸透明的苍白中有惊醒似的忧惧,“夫君——”
  郡王凝目停手。从没有人胆敢要挟他,而现在却眼看着夕露被挟制在歹人手中而无可施展,怎能让他不恨由心生!
  注视着她颈上血流,以及,那越欺越近的刀尖……
  金护腕下的右手紧握着刀柄,左手按住刀尖,一声金属断裂的脆响,宝刀已在他怒意如荼中折成两段。扬手将之扔在尺开外,“哐当”一声落地巨响吓得匪徒们魂魄欲断,一个个下意识地往后瑟缩。
  他转对刀剑相隔的夕露问道:“你没事吧?”
  夕露摇一下头,突来的危险和血腥的场面吓得她已无法发出声音。她抑制不住地颤栗发抖,此刻真恨自己如此怯懦。危急之时,她需要镇定、需要勇气、需要无惧,那样才不会愧对她的夫君、她的君王。 
  看郡王手中兵刃已去,那头目才堪堪斗胆吩咐着手下人,“快快给我绑了!”粗憨的声音里不敢有分毫大意。
  一个带刀的精瘦小个子应声向郡王走去,手中握着粗大的盘绳,灰白惶恐的眼神好象要被绑的是他自己。
  郡王依然屹立如山,眉宇间的宁定倒象是并未受制于那帮凶徒。“我让你们绑,但是——”他抬手一指夕露,“不许碰她!”
  头目嘿嘿干笑两声道:“王爷,得罪了!奴才们是受了家主之命,请您走上一趟。只要您不为难奴才们,保准伤不着王妃一分一毫。”然后立即换上一副凶狠嘴脸,“等什么呀,还不绑上!”
  小个子和另一人急忙跑过去,上下齐手把郡王绑了个结结实实。
  头目一个眼色,众匪徒推搡着郡王和夕露要往外走。
  “我说过不许碰她!”郡王厉声一喝,吓得他们一阵哆嗦。
  这一句话象一道锋利的刀光,匪徒们面面相觑,竟有一瞬间不敢妄动。谁不知晓,违背辽北郡王意志的人都会死得很惨。只是这趟差使如不完成,有人会令他们一样不得善终。
  还是那头目先反应过来,草草的说了声:“她跑不了,快上车向主人交令,走走!”
  于是两人推着郡王,一人跟着夕露走出屋外、走到林中。行个百十步,山弯稍转,不远处的一堆草垛正被扬开,里面竟藏着马车。那是一辆两匹马拉的毡棚大车,就象是普通人家的破旧车子,丝毫也不起眼。
  几个人押着他们上了车,郡王两边各坐了一个匪徒,手拿着刀横在郡王胸前。夕露坐对面,旁边坐着那个小个子。众匪将车子封得严严实实,透不进一点光线,更看不到外边,所以也就无从辨认方向。马车立即动了起来,摇摇晃晃地不知要把他们拉到哪里去。
  车内光线昏暗,郡王的脸在阴影中异常冷静。夕露此刻也强自镇定了一些,但发出的声音还是有些颤抖,“王爷?”
  “不用怕,他们不敢伤害你,我要你只听我的,懂吗?”
  “哦,”夕露的心有些安定,却仍不明白眼前的状况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不象是被山贼劫持了?难道是遇见了仇家?他们认得王爷,还说什么主人命令。“可是……”
  “王爷您不想让奴才们把夫人的嘴堵上吧?”那小个子尖声尖气,口气却分明的底气不足,依旧是蝼蚁草民对神威君主不敢正视的一贯表现。
  郡王冷眼瞟了小个子一眼,那家伙有点畏缩地朝后方蹭了蹭,离夕露更远了一些,但是一双黄灰色的小眼睛却警惕地盯着她。
  马车在沉默中前行,道路时有颠簸起伏,象是行进在山路间。大约不到一个时辰的光景,马车放慢了速度,渐渐停了下来。匪徒们把郡王推下车,又连推带扶地让夕露下车。
  这是密林中的一块空地,稀稀落落的树丛下已积了一层雪。夕露这时才发现雪越下越大了,由午后时的碎雪变成铺天盖地的纷飞雪片。
  空地和近旁的林子间,站立着数名手握钢刀的粗壮汉子,身着一式的灰色衣装,象是训练有素的打手。押着他们过来的那几个身穿各色破旧衣裳的匪徒,此时一一围笼过来,迅速撕掉外罩的衣服,露出里边的一样的灰衣。他们决不是乌合之众的山贼抢匪,而是一群组织严密的行家里手。
  夕露终于明白了,他们并不是偶遇了贼盗,而是落入了有人事先布好的圈套。知道他们的身份,甚至准确地知道他们会去的地点,埋伏好了人马,设计好了路线……

  四

  46
  “叫红荆来见我!”郡王昂首立在雪中,面无表情的命令灰衣人中的头目,身为王者的威严未减半分。
  夕露听到“红荆”二字,还是浑身一颤。原来是她!
  远处有人走过来,那盛气凌人的步态不是一般女子所做得出的,那的确是女可汗红荆。
  明黄的蒙古式华服镶有雪白的毛边,拖地的金黄色披风以貂皮压肩。细腰上装饰着黄金宝石挂带,走动时款摆着丰腴傲人的腰身。真的不能设想,这样一个美丽的女人却有着一脸令人嫌恶的表情:太过狂妄、太过锐利、太过阴狠。
  “姐夫,你早就知道是我了?”高亢的话音后是一阵放纵的大笑,笑声在半空中嗡然回响。“你一直不肯见我,现在怎么样呢?你和你的新欢还不是象肉送到狼的嘴边!”
  “你想怎么样?”郡王与红荆对视,强悍的目光有着绝然的冷利。
  “我要你娶我!”红荆伸出指甲锋利的手,轻抚郡王的脸。
  “你妄想。”郡王甩开她的手,一字一顿铿锵有力。
  “我等你那么多年,你不肯要我。我嫁给老可汗,他死后我捧着整个黑石部的权柄来跟你,你还是不要。我以为你真是为紫茜终身不娶,怎么想到你宁可要她——”她扬手指着夕露,“也不要我!知不知道我是漠北第一女王,知不知道我是草原第一美人!”她的眼神,近乎疯狂,透着歇斯底理的绝望。
  郡王冷冷一笑,那笑容能冻透人心。“你不是要我么?把夕露送回去,我任你杀任你砍。”
  “我怎么舍得砍你杀你?谁不知道红荆深爱辽北郡王?”
  郡王一阵大笑,仿佛红荆说的全是疯话。“爱我?所以替我除掉能使我誓言成空的女人?”
  “你知道?”红荆皱眉,象是说给自己听的,下一句却重又气势汹汹对准郡王。“你知道在公主的马车上做手脚的是我,所以你就断我水源和商路,使我内忧外患,让所有部族知道我已经不在你羽翼之下!”
  “不错,”郡王点头,“我是在警告你,只因紫茜我才对你仁至义尽。”
  “你不要我,对我红荆又算什么仁义?”
  他冷哼一声,扬眉回视红荆。“好,我今天就如你所愿留在这里,不过你要先把公主送回泰宁卫城。”
  “不!”夕露拉住郡王被缚的手臂,只是摇头。她不要离开他,生死都不要离开他!
  红荆一把抓住夕露的肩膀,直将她抛到地上。“走开!”夕露与她相比是如此纤弱,象是被轻易扯碎的风筝。
  “不准伤她!”郡王奋力挣扎,想要挣脱绳索和按住他的两个汉子,却无耐手脚被绑住。他一声怒吼,暴怒的气势如同雷霆万钧。
  红荆怔了一怔,似乎感觉到那暴怒来临的可怕。“为了紫茜你也不过如此,现在冲冠一怒却是为了这个一文不值的公主?”
  “是!”郡王的双眼烈火熊熊,“我不会再容忍他人伤害我的女人!”
  “是吗?可惜你大意落在我手,那么我今天就让她死在你眼前!”红荆大叫一声:“来人,把端木贯海给我绑到架子上!”
  立即有人抬过一个木架——用根碗口粗的木头交叉绑成双十字型、足有一人多高。他们把架子顿入地面,七手八脚将郡王捆在上面。他的手被绑在十字横木的两端,再也动掸不得。
  夕露被摔在地上一时起不来,眼看着郡王被一伙打手禁锢在架子上,红荆脸上狞笑可怖。漫天雪片在风里呼啸,夕露忽然觉得头晕目眩。不能这样,不可以在这个时候晕倒,不可以增加他的担忧。他为了公主,已经正式和红荆决裂,现在正有生命之虞。她命令自己一定要坚强起来,她要让他脱身,不管自己将为之付出什么。
  在风雪中努力抬起头,迎着他的目光望去。目相对的一瞬,她的腮边多了两行泪迹。爱上你,我会忠诚于你直至我身死烟灭;为了你,我也可以随时准备赴死蹈火。生为弱女子,我也有我的坚守,你会明白吗?
  “心疼吗?”红荆蹲下身子,看着夕露的眼睛。“男人不值得心疼,他对紫茜信誓旦旦,现在还不是背叛了她?你知道她有过多少女人?这样的男人要受到惩罚,哈哈哈……”
  还没等夕露明白过来,红荆已经起身向郡王走去,嗖地一声从腰带中抽出一根长长的软铁鞭,劈头朝郡王抽去。一鞭下去,随着“叭”的一声响,郡王胸口的衣服就被抽裂,翻开的棉帛中露出一道触目血痕。
  郡王没有出声,只是眉头微皱。他转眼凝视红荆,“这是你我的事,与别人无干,全对着我来!”
  红荆仰头一笑,又是一鞭。郡王的身上又一道血印,而鞭子尾端掠到他的脸上,留下一记血红。
  啪啪啪……一鞭紧似一鞭,转眼郡王上身已无完肤,层层衣裳变成碎裂的布块。他却依然没叫出一声,连呻吟一下都没有,嘴唇已经咬破,血滴点点可见。
  “不,不要打了!”夕露用尽全身的气力冲了上去,张开两臂紧紧抱住郡王。
  “夕露让开。”他低声的命令,却看到夕露脸上泪水晶莹。狠一狠心,他再命令:“让开!”
  “我不!”她泣不成声,泪光浸润的双眸中有着坚决和倔强,“就不!”
  “这个公主还挺有情有义的嘛。”红荆停下,带血的长鞭匍匐在雪地上。“谁来告诉我这个男人到底好在哪里?女人都会不知死活地要护着他!”
  周围立刻传来一阵刺耳的哄笑,红荆就也在这笑声中放肆地仰天大笑,笑声比那些粗糙的汉子更加响亮、肆无忌惮。
  他的伤,脸上、身上,每一道血印都是为她。一缕黑发从他额头垂到唇角,脸侧和嘴唇上的血被雪水冲开。眼底,却仍是钢铁般无畏无惧无垠的坚毅沉着。
  “别怕,我没事。”他放低声音,一身的伤,语中却仍是对她的安慰。黑色眉目里隐约深紫色的柔情——铁汉的柔情,更令人动容。
  这个男人好在哪里么?夕露的脸上泛起含泪的微笑,在纷雪中如梦似幻。爱情,微酸;幸福,甜涩。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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