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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丹青渲-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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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不是标志我的夫君是最好的骑手?”
  他点头,“要吗?”
  “嗯,一定要拿到哦!”
  “好。”
  两人相对凝目,有似山水相望,无须言语的倾情。
  “王爷你看,下一场是女子赛马,伊绮娅和娅姿娜都已经上马了。”夕露看到起跑点那里已聚集了十几名女装的骑手。但是——
  她突然感觉郡王脸上暂露的笑容渐渐凝固变冷,而自己的背后竟有一股无形无色冷气袭来。是什么?是什么令他敛去了罕有的温煦神情?这样的他,我还没有看够啊!她为这个不禁有些懊恼。
  转回身去,不需循着他的目光便看到那令她懊恼的原因,那实在太过显眼了。
  一个称得上“塞外奇花”的女人。
  那边走来的是一个穿着玫红赛马服的女人,手上握着镶满红色宝石的马鞭。高高的身裁足以匹配高大的北方男子,高昂着的头充分彰显她的高傲气质,那至高无上的姿态足以匹敌雄霸一方的君主。
  的确,她的确出众,极其美艳也极其危险,夕露却觉得她神态中的阴狠之气让人一阵发冷。这又是什么人呢?
  夕露感觉得出郡王的身躯已经绷紧,脸上的些许温柔转瞬全收。那不是面对一个美女应有的表情,而是对阵敌首时的戒备和冷酷。
  那女子站定在他们面前,夕露觉得她的脸好像似曾相识。
  衣着可以显示她的地位,她头上华贵的绒帽缀着红绿宝石,衣领和袖口上是火红色的羽毛。她的发辫上盘结着蒙古式的头饰,硕大的宝石夸张而醒目。虽然看不出这是什么品阶,但夕露知道这是贵族的标志。
  红衣女子完全不看夕露,只把复杂的目光投到郡王脸上。郡王也不回避她,直直与她的对视中,冷硬的表情没有改变。
  她说的是蒙语,声音比一般的女子厚实而有穿透力,语调更似一个惯于发号施令的统治者。夕露不会讲蒙语,但意思却听得懂。那女子说:“她就那么好?你违背了当初的誓言,我不相信她比得过紫茜!”
  她提到紫茜,可以看得出她一定与紫茜有着莫大的关系。这时,夕露感觉到郡王揽住她腰的右手加重了力量,保护的意味已经分明。但,他没有回答她,闭合的嘴唇没有说话的意思。
  那女人又开口,扬起的下巴美丽又傲慢。“大明朝送给你一个没有价值的公主,你却将她做为宝贝在人前炫耀,收服你不用一兵一卒。”
  夕露知道她的话里有着明显的挑衅,这时郡王说话了,却不是对那个女子。
  他用汉话对夕露说:“这是蒙古黑石部族的女可汗——红荆夫人,紫茜王妃的妹妹。”
  夕露忽然间明白,她的脸竟是与两个郡主有几分相似!红荆的言语对夕露有太多的不敬,但她还是决定不去挑剔这些,她是紫茜的妹妹啊。
  “红荆夫人,”夕露表情宁静无波,“幸会。”
  红荆极不情愿地将目光从郡王脸上收回,略低下脸瞟了夕露一眼。这一眼,满含不屑、倨傲无礼。她的汉话讲得不太地道,“是——吗?我不这么认为。”
  夕露需抬目才看得清红荆的脸,她高出夕露一个头,仿佛这高度也带给她天然的优越感和凌人的盛气。她的白皙是一种异族的肤色,眉毛弯弯且浓黑,颧骨上隐隐有几颗雀斑,但却不会影响她的美貌。但是,夕露面对这个美人却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夕露一向擅画美人,虽然身为女子,她也喜爱欣赏各种情态的仕女。然而,红荆之美却显然不是她所能赏析的任何一种。那美貌掩藏着敌意,不,那更象是一股杀气。
  “那也——”夕露顿一顿,声音中尽量不露痕迹。“无妨。”
  岂料红荆并不理解夕露作为身份尊贵的淑女所保有的温良谦让,还道那是软弱可欺的表现。扬起手中宝石闪烁的鞭柄指向夕露:“你代替不了紫茜,谁也代替不了她,即使是我也不能,你懂吗?”
  夕露当时怔住,红荆的方式她不能理解,但她的话却不能不介意。 
  郡王的脸色冰冷,他终于开口了喝止,“红荆!”足够冷酷足够震慑的声音迫使红荆立即放下马鞭。
  他话音里没有一丝温度,冷得让人寒颤不已,“夫人是想与端木贯海为敌吗?”
  “不敢。天下谁敢与辽北郡王为敌?我是为姐姐不平。”
  “大可不必!”郡王不再看红荆一眼,扶夕露坐在旗阵中心的木椅上。“萧子固何在?”
  身后的萧统领箭步跨前,抱剑躬身。“主上。”
  “送客!”
  “是!”萧统领向红荆伸臂示意,这是主人的逐客令。“夫人请!”
  红荆傲然地转身离开,走两步却回头用蒙语道:“贯海哥,下一场我会跑在最前边,你要为我助威。”说完昂首挺胸离去,身披的五彩纱巾沙沙如风。
  他们的关系绝不简单。夕露相信自己的感觉不会出错,至少红荆对郡王有情,那么红荆对自己的憎恨就有了原因。我的存在夺了她的爱人,也占据了她姐姐应有的地位,她当然是恨我的。但是他呢?他会怎样处理?他对紫茜的愧疚延续了十五年哪!
  场上的跑马在她眼前闪过,化作零乱嘈杂的声音和图像。刚才的一幕让她心烦意乱,红荆的脸以及她夹带阴森寒意的眼神、轻蔑而又憎恶,扭曲着一幅幅混沌的画面,在夕露脑海中无序地乱舞。
  她忽然觉得难受,真的很难受,胃里的翻腾变成一阵阵恶心欲吐。头也忽然沉沉的,一片浸凉的薄汗湿透了衣领。哎……偏偏在这个时候。她咬牙,咬得嘴唇透白。忍一忍吧,至少到赛马结束,不要破坏他因获胜而罕有的欣喜情绪。
  还有,她感觉得到的。他没有多说一句话,他的目光在场上,但红荆的出现带给他的烦燥,是一座掩在淡定表象之下却一触即发的火山,压抑掉所有因得胜而来的畅然。
  “夕露,看那边,伊绮娅和娅姿娜她们都跑在前面——”郡王猛然收住话尾,“你怎么了?哪里难过?”
  她的脸已经是掩视不住的发白,郡王握住她的手,才发觉她手心全是冷汗。一时心急,无名火迅速蹿上心头。“为何不早说?没有告诉过你身体不适要跟我讲么?”
  “我……没事的。”
  他的眉头烦郁地拧结,“还说没事!为什么你总是逞强!”
  夕露被他责备,心中的委屈怎能甘心?“就算我是自找的好了,不劳王爷费心!”
  他冷冷点头,“好,”看着她忽然倔强的眼神,他再点头“好。”
  “来人!”他的声音震得夕露全身一颤。“送公主回去。”言毕,呼地起身走出旗阵,跨上等候在旁的红锦骢。猎犬莫伦转头看看夕露,终于还是跟随主人向观台跑去。
  夕露只觉得血往上冲,气息艰难。身边的侍女忙上前扶她,她却挣脱,跌跌撞撞往外围走。赶上来的侍女一边一个地扶着她,还急急地说着:“王妃要回去,也让奴婢扶着啊。这摔着了,奴婢怕王爷怪罪。”
  怕他怕他,所有人都该怕他!夕露被这情绪搅乱得彻底。
  马车已经等候在场外,他吩咐了送她回去,只怕她想留下都不行呢。被侍女们扶上车,马车立刻开动。
  她再也忍不住,剧烈地呕吐起来,翻江倒海似的,痛苦得眼泪都掉下来。侍女们手忙脚乱地服侍着,却一点也减不轻她的难受。等到吐到胃里空空,终于缓解一些。然而另一波的难过却从心中袭来,他的过去、他的女人,她都不去计较;他的专横、他的霸道,她都要忍耐。为什么呢?就因为自己一厢情愿地爱上他?
  难道与紫茜相比,我真的只是他无奈接收的替代品吗?难道我真的没有一点价值?我也是一个真正的公主呀,我也是一个女孩子呀,我就不可以有自己的尊严么?
  她忽然放声大哭,她再也不要控制自己!泪水象是洪水冲破堤防,一发而不可收。
  侍女焦急地劝着:“王妃啊,不要哭啊,哭坏了身子怎么好?王爷怪罪怎么办呀!”絮絮地劝说,却丝毫作用也没有。
  不知不觉间马车停下来,车门打开,棉质的门帘被掀起,一股冷风冲入车内。郡王冷着一张脸上得车内,气喘未匀可见是急追而来的。两个侍女吓得慌忙逃下车去。
  眼前的美人哭得钗横鬓乱,全身颤抖不已,泛白的脸上泪痕无数,一串串珠泪扑漱衣襟,眼睛已经哭红了。她这样子,看了怎不叫人心疼?他心中自责,嘴上却不说。
  无言地以双手去握她的双肩,却被她闪避着推开。他的手一时不知何去何从,只有挽住她的腰。她想挣脱,却做不到,只有扬起泪迹涟涟的脸儿,不知死活地与他对峙。
  “我回慈光城,你可以永远都不要回来!”
  “公主,这可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她扬着脸,嘴唇还有些微的颤动。
  “你可不要后悔。”
  “决不!”
  他默视她良久,心中与自己交战了几个来回,还是挫败似的叹口气。这个公主,平时水一样的温柔,一朝上来执拗的劲头,当真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他向来是不可违逆的,但她会是个例外。回身吩咐返回将军府,然后与夕露并坐在车中,
  “累了吧?”郡王一手把夕露带入怀中,不容她再有挣扎。“身体好些么?”
  夕露赌气不与他说话,雨打莉花一样的脸上还有委屈和不服气,泪水不争气地掉在他膝头。
  他的胸口有些异样,想想才明了那是心疼的感觉。如果三个月前有人对他讲,他会为一个女孩子心痛,他一定会认为那人是彻头彻尾的疯子。
  “夕露,”他的手掌在她肩头来回安抚,“累了就睡吧,我在这里。”
  夕露真的哭累了。
  他的温暖,给得及时。他的抚摸,象是催眠。闭上眼睛,她几乎立刻就睡着了。尚浅的睡眠中,还有些抽噎。
  她是离不开他了,尽管嘴硬,心里却早已默认。如果他真的从此再不回到慈光城,会要了她的命,她受不了思念他的痛苦,她自己知道。

  三

  41
  夕露醒时已近黄昏。侍女禀告马车进入将军府时,她一直睡着,王爷抱她进房,在床边守护近一个时辰,看她无恙后才骑马返回赛马场,为后面的赛程坐阵。王爷走前吩咐,任何事都不可吵醒王妃,如果天黑前醒来,他希望她参加府中的庆功宴。
  还是要去的,毕竟是以王妃的身份随同郡王作客将军府中,必须维持礼数周全。她坐在梳妆台前,身后两个侍女为她盘发。镜子中的自己有些憔悴,眼睛微肿。看来要上些妆了,这样的场合,王妃理应容光焕发地出场啊。
  她依稀记起另一张美艳却傲慢可憎的脸,不知为什么,她觉得那张脸不太真实。回想那个红荆当时的表现,总觉有些古怪。她对夕露不屑一顾,对王爷象是又爱又恨又怕。虽然口口声声说为紫茜不平,但看上去却颇似一个女人对负心男子的怨恨。而王爷所表现出的极度的冷漠,甚至是防备,更令人不解。夕露见过服侍他的舞姬,也见过与他相好的栾家少夫人,她们的外表与红荆都属一种冶艳的妩媚。看来那种相貌才合郡王的口味。自己与她们又是多么的不同啊?虽然贵为公主,到得这里就谈不上多么的尊贵;虽然称得上美丽,却也不至于倾国倾城。一朝红颜老,他也会另寻新欢吧?
  这些想法令她头痛,无奈之中只有叹息。
  “妹妹为什么叹气呀?”身旁传来睿仪的声音。
  原来刚才一直兀自沉思,竟不知睿仪何时来了。“姐姐。”夕露欲起身,却被睿仪一双绵柔的美手按住肩膀。
  “那姐姐请坐吧。”
  睿仪坐在梳妆台旁边的圆礅上,对镜中的夕露一笑,随口念了一句:“美人梳洗时,满头间珠翠。”
  “听说府中有盛宴,我想应当装扮一下,姐姐不要笑我了。” 
  “哪有笑你?”睿仪轻拉夕露的手,“妹妹身体不适可是大事,我便急着过来看看。”
  “我已经好些,让姐姐担心了。”
  睿仪点点头,“那就好了。”又说:“妹妹还不知道吧,一天的比赛数十个轮回,最后胜出的是将军府。”
  “那要恭喜将军了,姐姐也很高兴吧。”
  “是啊,来年在王爷那边的赛马一定更精彩。”睿仪的笑容永远甜美,甜美中透着夺人的聪慧。“对了,每次赛马会最热闹的就是骑马夺珠,这次锦球被旌风得了,他兴致很高,说要喝个不醉不归呢。”
  “哦,”夕露有些失望,“王爷还说要为我夺珠呢。”
  “但是他没有上场啊。”睿仪很感疑惑。“王爷送你回府后,再回到校军场就没有上场,只坐在观台上观看。王爷一向很热衷赛马,今天大概是因为挂念你的身体吧。”
  “也许。”夕露抬手调整发髻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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