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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焚书-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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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称丞相主簿杨修谋立曾植为魏嗣,曹丕患之,以车载废麓,内吴质与 
之谋。修以白操,丕大惧,质曰:“无害也。”明日复以麓载绢而入,推验 
无人,操由是疑。又修每当就植,虑有关白,忖度操意豫作答教十馀条,敕 
门下随问应答。于是教裁出,答即入,操怪之,乃收杀修。此为实录矣。或 
以修聪敏异常,又与袁氏为婚,故曹公忌之。夫曹公爱才,今古所推,虽祢 
正平之无状,犹尔相容,陈孔璋之檄辱及父祖,且收以为记室,安得有此? 
且有此,安得兼群雄而并天下也?其欲谋立临淄,为丕等所谮是的,盖临淄 
本以才捷爱幸,秉意投修,故修亦自以植为知己。植既数与修书,无所避忌, 
修亦每于操前驰骋聪明,则修之不善韬晦,自宜取败。修与祢正平、孔北海 
俱相知,俱是一流人,故俱败。 

…  08…

                                    反骚 

     朱子曰:“雄少好辞赋,慕司马相如之作,怪屈原文过相如,至不容, 
作《离骚》,自投江而死,悲其文,读之未常不流涕焉。以为君子得时则大 
行,不得则龙蛇,遇不遇命也,何必湛身哉!乃作书往往摭 《离骚》文而反 
之,自岷山投诸江以吊屈原云。”李生曰: 《离骚》离优也;《反骚》,反 
其辞,以甚忧也,正谓屈子翻愁结耳。彼以世不足愤,其愤世也益甚;以俗 
为不足嫉,其嫉俗愈深。以神龙之渊潜为懿,则其卑鄙世人,驴骡下上,视 
屈子为何物,而视世为何等乎?盖深以为可惜,又深以可怜,痛原转加,而 
哭世转剧也。夫有伯夷之行,则以饿死为快;有士师之冲,则以不见羞汗为 
德:各从所好而已。若执夷之清而欲兼柳之和,有惠之和又欲并夷之清,则 
惠不成惠,夷不成夷,皆假焉耳。屈子者夷之伦,扬雄者惠之类,虽相反而 
实相知也,实未常不相痛念也。彼假人者岂但不知雄,而亦岂知屈乎?庙柳 
柳州有云:“委故都以从利兮,吾知先生之不忍,立而视其颠覆兮,又岂先 
生之所志?穷与达其不渝兮,夫唯服道而守义。吁嗟先生之貌不可得兮,犹 
仿佛其文章。托遗编而叹喟兮,涣予涕其盈眶。哀今之人兮,庸有虑时之否 
臧?退默然以自服兮,曰吾言之而不行!”其伤今念古,亦可感也!独太史 
公《屈原传》最得之。 

…  09…

                                  史记屈原 

     夫为井者泄淤泥而莹清泉,可以汲矣,而乃不汲,真不能不令人心恻也。 
故知王明则臣主并受其福,不明则臣主并受其辱,又何福之能得乎?然则怀 
王客死于秦,屈原沉没于渊,正并受其辱者耳,曷足怪也!张仪侮弄楚怀, 
直似儿戏,屈原乃欲托之为元首,望之如尧、舜、三王,虽忠亦痴。观者但 
取其心可矣。昏愚庸主有何草制可定,左右近侍绝无与原同心者,则原亦太 
孤槃孒而无助矣。且所草稿既未定,上官大夫等安得见之?既得而见,则是 
吾示天下以公也。公则无有我人,又何待夺,又何夺之而下与乎?即椎以为 
上官大夫之能可也,不待彼有夺意斯善矣。此以人事君之道,臣之所以广忠 
益者,真大忠也,甚不可以不察也。 

…  10…

                                    渔父 

     细玩此篇,毕竟是有此渔父,非假设之辞也。观其鼓■之歌,迥然清商, 
绝不同调,末即顿显拒绝之迹,遂去不复与言,可以见矣。如原决有此见, 
肯沉汨罗乎?实相矛盾,各执一家言也。但为渔父则易,为屈于则难,屈子 
所谓邦无道则愚以犯难者也。谁不能智,唯愚不可及矣。渔父之见,原亦知 
之,原亦能言之,则谓为屈原假设之词亦可。 

…  11…

                                    招魂 

     朱子曰:“古者人死,则以其上服升屋履危,北面而号曰‘皋某复’。 
遂以其衣三招之而下以覆尸。此礼所谓复也。说者以为招魂复魂,有祷祠之 
道,尽爱之心,盖犹冀其复生耳。如是而不生,则不生矣,于是乃行死事。 
而荆楚之俗,乃或以施之生人,故宋玉哀闵屈原放逐,恐其魂魄离散,遂因 
国俗,托帝命,假巫语以招之。其尽爱致祷,犹古遗意。是以太史公读之而 
哀其志焉。”李生曰:上帝命巫阳占筮屈平所在,与之魂魄。巫阳谓屈原放 
逐江南,魂魄不复日久,不待占而后知,筮而后与也。但宜即差掌梦之官往 
招其魂,速之来归耳。夫返魂还魄,生死肉骨,天帝专之,乃使阳筮之,帝 
之不足为明矣。故阳谓帝命难从,而自以己情来招引之也。天帝亦遂辞巫阳, 
而谢不能复用屈原焉。盖玉自比巫阳,而以上官、子兰等比掌梦之官,以怀、 
襄比天帝,辞意隐矣。其招之辞,只述上下四方之不可久处,但道故国土地、 
饮食、宫室、声妓、宴游之乐,宗族之美,绝不言当日事,可谓至妙至妙。 
善哉招也!痛哉招也!乐哉招也!同时景差亦有《大招辞》。至汉时淮南小 
山作《招隐士》。朱子曰:“淮南王安好招致宾客,客有‘八公’之徒,分 
造词赋,以类相从,或称大山,或称小山,汉 《汉文志》有淮南王群臣赋四 
十四篇是也。”王逸云:“小山之徒,闵伤屈原身虽沉没,名德显闻,与隐 
山泽无异,故作《招隐士》之赋以彰其志。” 

…  12…

                                非有先生论 

     遇得其人,则一言以兴;遇不得其人,则一言遂死。千载遇少而不遇多, 
此志士所以在山,仁人所以尽养寿命也。唯其不忍为,是以莫肯为,歌咏弹 
琴,乐而忘死,宜矣。然则东方生盖亦幸而遭遇汉武者也。人谓大隐居市朝, 
以东方生为朝隐。噫!使非武帝爱才知朔如此,敢一日而居市朝之间哉?最 
先避世而歌德衰者朔也。 

…  13…

                                    贾谊 

     班固赞曰:“刘向称贾谊言三代与秦治乱之意,其论尽(甚)美,通达 
国体,虽古之伊、管未能远过也。使时见用,功化必盛,为庸臣所害,甚可 
悼痛!追观孝文玄默躬行,以移风俗,谊之所陈略施行矣。及欲改定制度, 
以汉为土德,色上黄,数用五,及欲试属国,施五饵三表以系单于,其术固 
以疏矣。谊亦天年早终,虽不至公卿,未为不遇也。凡所著述五十八篇,掇 
其切要于事者著于 《传》云。” 
     李卓吾曰:班氏文儒耳,只宜依司马氏例以成一代之史、不宜自立论也。 
立论则不免搀杂别项经史闻见,反成秽物矣。班氏文才甚美,其于孝武以前 
人物,尽依司马氏之旧,又甚有见,但不宜更添论赞于后也。何也?论赞须 
具旷古双眼,非区区有文才者所能措也。刘向亦文儒也,然筋骨胜,肝肠胜, 
人品不同,故见识亦不同,是儒而自文者也。虽不能超于文之外,然与固远 
矣。 
     汉之儒者咸以董仲舒为称首,今观仲舒不计功谋之云,似矣。而以明灾 
异下狱论死,何也?夫欲明灾异,是欲计利而避害也。今既不肯计功谋利矣, 
而欲明灾异者何也?既欲明灾异以求免于害,而又谓仁人不计利,谓越无一 
仁又何也?所言自相矛盾矣。且夫天下曷尝有不计功谋利之人哉!若不是真 
实知其有利益于我,可以成吾之大功,则乌用正义明道为耶?其视贾谊之通 
达国体,真实切用何如耶? 
     班氏何知,知有旧时所闻耳,而欲以贬谊,岂不可笑!董氏章句之儒也, 
其腐固宜。虽然,董氏特腐耳,非诈也,直至今日,则为穿窬之盗矣。其未 
得富贵也,养吾之声名以要朝廷之富贵,凡可以欺世盗名者,无所不至。其 
既得富贵也,复以朝廷之富贵养吾之声名,凡所以临难苟免者,无所不为。 
岂非真穿窬之人哉!是又仲舒之罪人,班固之罪人,而亦敢于随声雷同以议 
贾生,故余因读贾、晁二子经世论策,痛班氏之溺于闻见,敢于沦议,遂为 
歌曰:驷不及舌,慎莫作孽!通达国体,刘向自别。三表五饵,非疏匪拙。 
彼何人斯?千里之绝。汉廷诸子,谊实度越。利不可谋,何其迂阔!何以用 
之?皤须鹤发。从容庙廊,冠冕佩柜玦。世儒拱手,不知何说。 

…  14…

                                    晁错 

     班固赞曰:“晁错锐于为国,远虑而不见身害。其父睹之,经于沟渎, 
亡益救败,不如赵母指括以全其宗,悲夫!错虽不终,世哀其忠,故论其施 
行之语著于篇。” 
     卓吾曰:晁错对策,直推汉文于五帝,非谀也,以其臣皆莫及也。故曰: 
 “五帝神圣,其臣莫及,而自亲事。”亲事则不可不知术数矣。今观其时在 
廷诸臣,仅贾生耳。贾生虽千古之英,然与文帝远矣,是岂文帝咸有一德之 
臣乎?夫既不得如五伯之佐,贤于其主,又不得如三王之臣,复与主而俱贤, 
则孝文真孤立无辅者矣。是故晁错伤之,而推之以与五帝并也。然谓汉文无 
辅则可,谓其不知术数则不可。夫治国之术多矣,若谓人尽不知术数,必欲 
其皆就已之术数,则亦岂得谓之知术数哉?汉文有汉文之术数也,汉高有汉 
高之术数也,二五帝伯又自有二五帝霸之术数也。以至六家九流,凡有所挟 
以成大功者,未常不皆有真实一定之术数。唯儒者不知,故不可以语治。虽 
其间亦有一二偶合,然皆非性定神契,心融才会,真若执左券而后为之者也。 
是故因其时,用其术,世无定时,我无定术,是之谓与时消息而已不劳,上 
也。执其术,驭其时,时固无常,术则有定,是之谓执一定以应于无穷,次 
也,若夫不见其时,不知其术,时在则术在,而术不能违时;术在则时在, 
而时亦不能违术:此则管夷吾诸人能之,上之上也。若晁错者,不过刑名之 
一家,申、商之一术,反以文帝为不知学术,而欲牵使从已,惑矣! 
     夫申、商之术,非不可平均天下,而使人人视之尽如指掌也,然而祸患 
则自己当之矣。故错以其残忍刻薄之术,辅成太子,而太子亦卒用彼残忍刻 
薄之术,还害其身。呜呼!孰知错伤文帝之无辅,而其父反以伤晁错之无父 
乎!是故国尔忘家,错唯知日夜伤刘氏之不尊也。公尔忘私,而其父又唯知 
日夜伤晁氏之不安矣。千载之下,真令人悲伤而不可已,乃班固反讥其父不 
能学赵母,谬哉! 

…  15…

                                   养生论 

     嵇、阮称同心,而阮则体妙心玄,一似有闻者,观其放言,与孙登之啸 
可睹也。若向秀注《庄子》,尤为已见大意之人,真可谓庄周之惠施矣。康 
与二子游,何不就彼问道?今读《养生论》全然不省神仙中事,非但不识真 
仙,亦且不识养生矣。何以当面蹉过如此耶?以此聪明出尘好汉,虽向、阮 
亦无如之何,真令人恨恨。虽然,若其人品之高,文辞之妙,则岂“七贤” 
之所可及哉! 

…  16…

                                   幽愤诗 

     康诣狱明安无罪,此义之至难看也,诗中多自责之辞,何哉?若果当自 
责,此时而后自责,晚矣,是畏死也。既不畏死以明友之无罪,又复畏死而 
自责,吾不知之矣。夫天下固有不畏死而为义者,是故终其身乐义而忘死, 
则此死固康之所快也,何以自责为也?亦犹世人畏死而不敢为义者,终其身 
宁无义而自不肯以义而为朋友死也,则亦无自责时矣。朋友君臣,莫不皆然。 
世未有托孤寄命之臣,既许以死,乃临死而自责者。“好善暗人”之云,岂 
别有所指而非以指吕安乎否耶?当时太学生三千人,同日伏阙上书,以为康 
请,则康益可以死而无责矣。钟会以反虏乘机害康,岂康尚未之知,而犹欲 
颐性养寿,改弦易辙于山阿岩岫之间耶?此岂嵇康颐性养寿时也?余谓叔夜 
何如人也,临终奏《广陵散》,必无此纷坛自责,错谬幸生之贱态,或好事 
者增饰于其间耳,览者自能辩之。 

…  17…

                                   酒德颂 

      《法言》曰:“螟岭之子,蜾赢祝之曰:‘类我类我’,久则肖之矣。 
速哉七十子之肖仲尼也。”李轨曰:“螟岭桑虫,蜾惠峰虫。蜂虫无子,取 
桑虫蔽而殪之,幽而养之,祝曰 ‘类我’,久则化成蜂虫矣。”此颂唯结语 
独新妙,非 《法言》引用意,读者详之!今人言养子为螟岭子即此。然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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