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饮砒霜[东南亚神话]-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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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为这一场等待了百万年的相聚而动容。
释迦牟尼的唇贴在地藏耳边,浅笑。
地藏睁大眼,望向我们这边,忽地,闪现在兰宝面前。
地藏抱起兰宝,恨不能将这个小可爱揉进身体肉里,他大笑着,将兰宝抛到空中,接住,又抛到空中。兰宝挂着泪的眼睛忽闪着,紧紧盯住这个活生生的男人,这个有着一双宝蓝眼睛,有着酷酷纹身,比娘亲还矮一点的爹爹。兰宝有爹爹了,兰宝的娘亲来接他们了,兰宝想笑,笑出了眼泪和青鼻涕。
地藏一点也不介意有个甩着鼻涕的儿子,反倒是喜欢得很,捧着兰宝的小光头一顿狂啃。亲呀,亲呀,怎么都亲不够,这个是我的儿子,我和尼尼的儿子呀~!
释迦牟尼从云端徐徐落下,将'西引'披在地藏身上,看着这两个他最爱的人,笑得灿烂。
我是不是该离开了?在地上坐了一会,疲乏的身体渐渐恢复了体力。地藏终于修成正果,可我的事情还在等待我去解决。
KALI MA被困只是一时,释迦牟尼不是来插手此世界的事,只是来接引地藏去往兜率净土。不论是为了父亲的嘱托,还是为了包子哥,我都必须尽快赶往阿修罗道,阻止迦刺对摩耶的刺杀。KALI MA到了第九层盖山地狱,她的军队也不会远了,还需尽快通知驻守在昆仑的焰摩,天界那边也要让流魄去通报……
“孩子。”
我起身欲去,身后有人唤住了我。
我转过身,那人的身影高大得几乎挡住了我全部的视线。
该行礼吗?犹豫了一秒,我的声音已从嘴里蹦了出来 “您好。”
释迦牟尼的唇并没有张开,其充满磁性的声音回响在我耳边 “孩子,请让兰宝与你同行。”
我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是我的幻觉?释迦牟尼居然让我带着他和地藏的宝贝儿子一起走?这可不是去旅行……
释迦牟尼仿佛听到了我内心的困惑,他微笑着将右手放在我的肩膀上,顿时,一股暖流充盈了我疲惫的躯体。
“孩子,你的父亲将你教导成一个勇敢、执着、不畏艰险的人,我希望我的孩子能和你一同成长。兰宝是上天赐予我们的珍宝,同时,我希望他是我们给予这个世界的一份小小的礼物。请你,带着他一起上路吧~”
接受?还是拒绝?我无言以对 “可是……我……可……”
释迦牟尼做了一个令我呆掉的举动,他俯下身,在我额头印上了……一个吻!!!
地藏领着兰宝走过来,不满的抱怨道 “喂!!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你只给了个拥抱,诶,怎么第一次见这小子你就亲上了!!你还说你从没对迦希吉夜动过心?!”
说完,还伸手在尼尼的翘臀上掐了一把……囧
释迦牟尼不理会打翻的醋坛子,继续对我说道 “孩子,有一件事情我必须告诉你,还有一件事情你必须告诉世人。”
我呆呆的看着他,仿佛身处水中,周围的一切事物都如波律动。
他说 “地藏在寒冰地狱遇到你,他是真的将你看成自己的孩子。因为你的父亲,曾经这样拜托过他。你的母亲生产时,兰宝还沉睡在种子里,我让梵天将种子托付给你的父亲,迦希吉夜圆寂前将你托付给了地藏。无论地藏先遇到了谁的孩子,都请视为他自己的孩子。”
他说 “KALI MA心怀仇恨不是因为其他人,梵天当年阻止她与湿婆相恋,是因为KALI MA是梵天从身体里分离出的黑暗的一面。KALI MA的残暴和冷血是天性使然,不是她的过错,但她必须为自己多年的暴行付出代价,同样,大梵天神也要为此付出代价。梵天不能亲手杀死KALI MA,因为她是他的一部分。孩子,穿上父亲传给你的盔甲,拿起神弓…月轮,终结这场战争,迎来未来佛…弥勒的降生。”
他说 “无论走到什么境地,都不要放弃,请你相信,梵天不再冷酷,梵天开始'动摇',变得'软弱';是因为他开始懂得什么是'爱',他正在学习如何去'爱'。”
他说 “孩子,拿回属于你的一切。告诉世人,你是谁。”
释迦牟尼说的每一个字,深深烙在了我的脑海。当那种被水包围的感觉消散时,他们已经飞升至高空,兰宝则乖乖的站在我身边,依依不舍的仰头遥望着。
地藏像只树袋熊一样贴在释迦牟尼身上,不依不饶的申诉之前的话题 “你说!是不是这小子长得像他爹,你才亲他的!!!”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奔跑起来,追赶正要离去的人。
“地藏……死老头!……你走了,九翼怎么办……我怎么跟九翼交代啊……”
为什么每一个人的心里都只能装得下一个人。为什么,有人幸福的同时,有人寂寞悲伤。你等待的百万年的岁月是等待,他等待了三千年亦是等待。如果你们不能在一起,为什么命运让你们相遇,如此纠缠……为什么……
我该如何去跟九翼解释,我不想再一次看见那个在雨中撑着油纸伞孤单的背影,渐行渐远……渐行渐远。
地藏停下脚步,叹了一口气,回头,坦然道 “SORRY,I'M A BOTTOM…!”
释迦牟尼来了,又走了,他带走了地藏,留下了兰宝。
我该怎么办?确切的说,我应该怎么带这个孩子?
我从没带过孩子,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是只身一人。跟银度一起生活过很短的时间,认识他的时候他正参加阿修罗道一年一度的成人礼。虽然拿到鬼木后有流魄的魂魄同行,但流魄好歹是个成年人,性格温和,比我还老成。后来在咸海遇到转世的云音妙幢龙王…伯利,除了每天陪他打架,跟他学习梵文和魔法基础,其余时间都是和水手们在甲板上度过的。
盘腿坐在祭坛的废墟上,我和小光头大眼瞪小眼。说是对视,其实我的眼睛完全没有聚焦,'带孩子'这个问题已经不是一般的沉重,但一想到'I'M A BOTTOM'这个问题,我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我蹬着小光头,抿嘴,百思不得其解啊……怎么就……地藏这家伙……怎么会是……受?????????
兰宝也一直盯着我,眼神有些迷离……迷离?……嗯……
“我说……”
“妖精……”
我和兰宝颇有默契地同时出声。
我揪起小光头的衣襟,怒道 “怎么说话呢~!以前叫人家爹爹,现在认着亲爹了,叫老子妖精了是吧!”
兰宝没有推开我的手,反倒借着被我拉近的距离,伸手往我脸上摸去。
刺…啦………他居然……把我裹脸的烂布条整个扯下来了……
我松开手,赶紧捂住左脸。打闹归打闹,可不能吓坏了兰宝。
唉,没了面皮,只剩一层乳白薄膜的脸果然又光又滑……嗯!!我的眼珠呢!……难道刚才就那么一扯……掉了?
我一个激灵,跳起来,一手捂脸,一手在脚下的乱石堆里摸索着。
“嗯~” 兰宝不知死活的企图继续惹我 “你在干什么?”
我懒得搭理他,继续埋头翻找着。眼珠子……我的眼珠子……我这张破脸上唯一看得过眼的器官……
兰宝跨前一步,抓住我的左臂,愣是把捂在左脸上的手拽开了。
“你在找什么?我可以帮你找。”
我,我此刻只想像老白那样用头去撞同福客栈的门板……咦?不对呀,左手拿开以后,怎么感觉能看见光呢?头转一下,还能看到兰宝!
“我,我的眼睛。” 我的眼睛没掉……还能看见了!!!
兰宝飞到我面前,脸贴得近近的 “你的眼睛和娘亲一样是金色的,不过淡一些,我都没见过这么淡的金色……这是怎么变出来的?你是妖精么?”
什么淡金色?什么妖精?我被搞得一个头变两个大,撸过兰宝手中的破布条,三缠两绕把左脸包上。
我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说 “算了,没事。我知道你刚被父母遗弃,现在情绪低落,说话颠三倒四不过大脑。哥哥原谅你~”
兰宝歪着头,不解道 “你为什么要在脸上缠东西?”
我整了整衣服,飞到空中 “哪那么多十万个为什么~!赶紧启程吧,一会雾海散了,KALI MA奶奶倒是可以回答你不少问题。”
兰宝不再提问,乖乖的飞到天上。
飞了一段时间,风向变了,由逆转顺,我们飞行的速度逐渐加快,也不那么吃力了。菊和九翼乘坐的飞艇,应该已经接近'第八层'铁床地狱的中部,双头翼蜥几天未进食,速度不比前两天,估摸着再过一天一晚我们就能赶上。KALI MA那边似乎没有动静,也许她还不知道释迦牟尼和地藏已经离开了此世界,即使那雾海散去,暂时也不会轻举妄动。
夜幕将近,我们在'第八层'铁床地狱的千针石林,选了一处崖壁上凸出的断艮暂作休息。
这里以前是幽鬼的地盘,它们是半透明的灵质,有着萤火虫般的眼睛。当人们走入参差的石林,嶙峋密布的石柱遮天蔽日,它们投下的阴影会挡住本就微弱的光线,这时,星星点点的萤火虫渐渐聚集在你身边,像温暖的烛火为你照明,指引你的道路。
那些萤火虫,就是幽鬼的眼睛,没有主见且内心脆弱的人,将会最早被幽鬼的眼睛蛊惑心魂,像扑火的飞蛾层出不穷、前仆后继的跳入腐化池,成为幽鬼孕育后代的肥田。
幽鬼的寿命很长,也可以很短。这取决于它们什么时候能引诱到足够的人,当后代出生,它们的生命也就走到了尽头。一代又一代的幽鬼,重复,重复,重复着这毫无意义,不可脱逃的命运。幽鬼部族本不是这样的,一切都源于KALI MA女神的一次意外的兴趣。流传的故事版本有很多种,除了那些活得比这个部族还要老的人有可能知道一些,连它们自己都忘记了到底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改变,对于那些强大的主宰者而言,其实不需要任何理由。就像毫无征兆的爱情。
兰宝一路上都有些不对劲,呼吸紧促,眼睛在我和方向之间来回切换,眼神有些迷离不说,我怕他累着,有时候抱着他飞行,他的脸就跟火烧了一样又红又烫。我问他是不是感觉不舒服,有可能发烧了,或者流行性感冒?兰宝摇摇头,支支唔唔的连句整话都说不清楚。
难道是……前段时间流行的……手足口病……!?
“过来~” 我向兰宝招手。这孩子现在很不愿意跟我亲近,我一碰他,他就跟针扎似的,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晴转多云雷电雨,相当诡异。
兰宝挪了几步,靠近了些,两手揪着衣服,很是局促。
我拉他过来,捏着他的肉脸,看看耳朵、眼睛、鼻子 “来,张嘴,说啊……”
“……啊~” 小秃头不太配合,轻轻啊了一声,脸又红了。
我说 “是不是饿了?” 怎么连啊一声都这么难?
兰宝眨巴眨巴眼睛,没吭声,推开我。但没走远,在离我一米处盘腿坐下了。
我摸摸肚子,说 “嗯,是挺饿的,我也快前胸贴后背了……诶!你之前不是带了条狗吗!白色的,头顶还长了个犄角,对,就是那条狗,我怎么光顾着追九翼他们,把它给落在祭坛了……K,要是现在能来顿狗肉火锅得多爽啊……”
兰宝想了想,接话道 “你是说大黄么?”
大黄……!!!
我说 “你说那条狗是,是给九翼守后院的大黄狗???”
兰宝摇摇头 “九翼是谁?”
我说 “……九翼是……是谁不重要,你说那条头上长角的白犬叫大黄,为什么要叫大黄呢?不应该叫小白、月之念、放放、七千、y、taxue_0324、至尊宝之类的吗?或者belail、nicole yu、墨、夜晚安、freeflysnow也不错啊。”
兰宝说 “它的脖子上有个金属牌,上面刻着'大黄'……”
难不成,真的是小饭馆后院里的那只大黄?那狗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别说看家护院了,估计被人绑去下火锅了都浑然不知。不过它脖子上确实有块铜牌,'大黄'两个字还是我闲来无聊时陶冶情操专门刻的。
我说 “你在哪遇到那条狗的?就是白的那条,当时它身边没有其他狗么,比如一条黄色的,比如,嗯,当时它俩正在,正在XXOO。然后地上掉了那块铜牌,之类的。”
兰宝问 “什么是XXOO?”
我说 “咳,XXOO……就是,就是很激烈的事情,比如抢食、打架什么的。不许打岔,快回答关键问题!”
兰宝想起了什么,突然来了精神,他说 “对了!那条狗开始是黄色的,后来,后来它跟我一起赶路,有次我的手掌被荆棘上的刺划破了,大黄舔了两下,然后它就突然变成现在这样了。白色的长毛,头上有一块骨头凸起来,那块骨头每天都在长,长了一个角的形状……吧啦吧啦吧啦”
兰宝说得兴致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