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饮砒霜[东南亚神话]-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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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招;叫…小李他妈的飞刀~!〃 我唤出'弥雨';朝查伐伽的小腿削去。
刀法者;如笔之有起伏;有转折;有缓急;各完笔意;不得孟浪。手中的五尺寒铁长刀;舞得飘逸灵动;刚中带柔;柔能生变;去势难测。
我跳步上前;推、刺、剁、点一招接着一招;查伐伽也不硬接;闪躲之间往首哩薄那迦那边奔去。
首哩薄那迦见查伐伽往他那边移动;便引着菊往这边跑。交错之间;查伐伽的弯刀挥向菊;而首哩薄那迦则收起猫爪;念咒;凌空变出一张带弯勾的大网。沾着血迹的大网从我头顶罩下;细针碰上网壁悉数被拦截下来。血网越收越拢;网上的无数弯勾浮现暗红幽芒。
首哩薄那迦扭身;与查伐伽作围攻之势;向菊袭去。
菊双掌上翻;又激出两把散菱向两人掷去;四把刻着梵文的银色菊花;在空中交错着翻飞上下;一时围攻的两人也得不到什么便宜。
我飞快的扭起刀尖;呈螺旋状朝一点刺去。呲啦…血网被破出一个口;电光火石间手中的寒铁长刀也变成了废铁。我侧身跃出;血网正好收拢;网绳上的弯勾相互碰撞冒起一股恶臭。
焰摩一剑划破了拉瓦那的虎皮战袍;露出了纹着青色纹身的胸膛。拉瓦那长哮一声;双手握拳捶了一下胸口;曲身微蹲;将身体拉成弓状。唰…!猛的弹起;朝焰摩冲去。
〃不要弄伤他!〃 我一边朝菊那边飞;一边喊。
闻声;焰摩顿了一下。
就在我们停顿的半秒;拉瓦那踏上焰摩舞起的剑尖;借力翻身;箭一般朝我射来。
不好!
焰摩飞身直追;拉瓦那已经跃到我跟前;三尺长的钢爪锋利得象是能把空气都撕碎。我扯下袈裟往前抛去;钢爪碰上'西引'马上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我乘势跳起就是一脚;踹在拉瓦那肚子上。
拉瓦那受我一脚;身子往后倒去;正好迎上焰摩的剑尖。
噗…
锐利的银尖瞬时没入拉瓦那的身体;穿透了肩胛骨;从肩头透出来。
拉瓦那咬牙;收起右手拳套上的钢爪;抓住从肩头透出的剑尖;不让焰摩抽出来。同时抬起受伤的左臂;嗽…!左手拳套上的钢爪突然弹射了出去;直直冲向缠斗在一起的三人。
他瞄准的是…菊!
焰摩放开手中的细剑;浑身暴起紫芒;冲入三人的战局……
冲天的紫芒如天边的山霞云海;遮天敝日;冲入人群的瞬间;猝然爆发巨响;一时霞光万道;刺得人睁不开眼。耀芒闪过;首哩薄那迦的头颅从颈部断开;裹着蓝色的长发;象泄气的皮球落入深渊之中。
焰摩一手抱着倒下的菊;一手插在查伐伽的胸膛中;猛的一扯;拉出搏动着的心脏;五指收紧;噗嗤…!心脏膜瓣四分五裂;黑色的液体溅出血雾。
黑色的王族之血洋洋洒洒落入深渊;仿佛很久没进过食的饿鬼被放出牢笼;深渊中发出厉鬼狂笑。喷出的武器愈加猛烈;频率也越来越快;铺天盖地的冷兵器折射出的寒光巨浪逐渐形成风暴;轰鸣声不绝于耳。
好几个娇嫩的贵族;在风暴的袭击下抛起了水晶骷髅胸章…弃权。本来冲得挺快的头阵也停了下来;现在不是互相撕杀的时候;如何完好的冲过这由兵器组成的狂风巨浪才是棘手问题。
我悬浮在空中;一动不动。时间;好像静止了一般。
眼前浮现之前那一幕……极速而去的钢爪;与空气摩擦出尖锐刺耳的嘶喊;割破查伐伽的手臂;穿过首哩薄那迦的波浪长发;划过了……菊的脖子。
钢爪;擦过那有着美妙曲线;细嫩如丝绒的颈项;撕开无瑕的肌肤;血液;随着封闭空间中的压力喷薄而出…!!!在空中拉出猩红的丝线;开出星星点点的繁花……菊;缓缓倒下。
当喉管被割开;那是一种怎样的疼痛?
〃你能说话了?〃
〃二千年前;你到阴尸林海找到鬼木时;浑身是血。签定契约前;你只说过三句话〃
〃你好;是的;我不怕。〃
我不怕。
是的;我不怕。
不论被鬼木吞噬肉身和业力是多么的痛苦;不论多少次我站在远处看着你的身影;只是想念着你的名字;不论这个秘密有多么的可笑和无奈……我什么都不会说。
因为;我已经不能说话了。
你转过脸去;消溶于往昔里;千年纱幕便垂落在你我之间。
在胆怯疑惑的黄昏里;迷失了爱情小径的人们;都象幽灵似的住在往昔里。
小溪的汩汩声中织出了我们分别时的回忆;你临去跫音的哀伤。
而我所能献给你的;只有未倾诉的爱情的音乐;让它跟着你消失无踪。
我脖子上那道深红恐怖的伤疤;它不是来自战场;不是来自敌人或者自然的灾难。
它;来自我的双手。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金发金眸的少年;站在漂浮着尸体的河底;用一把锋利的匕首;决绝的;割开了自己的喉咙。
见我不动;拉瓦那拔掉穿过身躯的银剑;伸出钢爪向我扑来。
罗刹魔王的速度异常迅猛;尖利钢爪带着腾腾杀气;钢爪四周浮现黑色雷电;双臂交叉;欲将我一分为二。
我抬起手;将从头顶袭来的钢爪一把抓住。
拉瓦那吃了一惊;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仿佛只是错觉。怎么会这么快……自己象是刚刚学步的孩童;如此轻易便被人抓住。被制住的双手挣脱不开;他又急又气;就着我的臂力;抬腿往我头部扫来。
狂啸冲天的兵器象惊起的群鸟;猛扑着高声欢笑的翅膀向天空冲去;仿佛利箭在繁星间穿过;我眼前的这种景象;在一切静止不动的内心里;激起了一种向往速度的激情。群山似乎在胸中感到风云变幻的痛苦;而树木渴望着挣脱根深地固的脚镣;要在生与死的界限之外;开辟出一条道路……
当此时;脑海中千万个声音激荡、回响着: 若有众生欲行善根;我当为其开示善根……
〃若有众生欲行善根;我当为其开示善根;彼诸世尊般涅槃后正法垂灭;我于尔时当护持之令不断绝……〃
我不自觉的张嘴;跟着脑海中的声音;喃喃出声。
横扫而至的长腿;停在离我头部一臂之长的地方;一分一毫也进犯不得。
〃你是……谁……〃 拉瓦那神情一变;凶狠的眼睛里露出疑惑;还有;畏惧。
五指用力;嘣…!拉瓦那拳套上的十根钢爪;脆生生崩断开;无声的没入脚下深渊的黑暗之中。
我松开手;掌心对着拉瓦那的胸口。
轰…!!!
柔韧精壮的身躯;被掌心突起的气流冲出百丈开外;秋叶一般在空中翻滚着;砸碎了浮石小道;不断的撞上从地底喷射而出的兵器。
翻滚中;拉瓦那无法运气凝神保护身躯;身上腿上被风暴中的锐器割得鲜血淋漓;带倒勾的箭羽和匕首将其插得象只箭猪。
灰白的天幕下;只剩狂厉飓风;似狼哭鬼嚎。
深渊之上的选手和看台上的观众鸦雀无声。不是惊讶于罗刹魔王…拉瓦那的脆弱;而是那个穿着袈裟的非天小子;居然行走于暴风之中如履平地。
那些从通往'第十八层'无间地狱的深渊中飞射而出的兵器;本应是骇浪掀天;狂飙怒啸;诸界生灵悉遭击毙。现在;却象有了生命意识;以那人的身躯为中心;一点点集中起来;围绕、旋转;风暴逐渐蜕变成巨大的龙卷风;并随着他的步伐在缓缓移动。
龙卷风盘旋壮大;远远看去仿佛已与天空相连。兵器碰撞声若雷鸣;铿锵激昂;如临战场。幢…幢…幢…;似撞钟、似擂鼓;入耳令人热血沸腾…!
拉瓦那体无完肤的身躯;重重地砸在第二条深渊前的平台上。睁着唯一完好的那只豹眼;挣扎着往后爬;连额头上汩汩冒出的血流到眉毛上都顾不得抹开。
〃不……你不是非天……你到底是谁……〃 即使双手被捏破的拳套扎得血肉模糊;拉瓦那依然奋力的用手扒着地;拖动他不停颤抖的身子。
百丈长的浮石道并不长;而我;却走得缓慢。
那些鸟儿般飞翔、俯冲、急转的兵器;撕破了心中寂静的面纱;显露出在那深沉的幽静深处巨大的颤动。世世代代;我矗立于修罗杀场;呼吸着被鲜血浸染的空气;在先祖血脉的触摸之下;挥舞着手中的兵器;让倒下的生命如火如荼地化为歌颂大梵天神的歌曲。
缓缓地从魔王身前度过;我踏出了第二个平台;悬浮于第二条深渊…'妄'的上空。
'妄'心者…依境而起;从缘而生;一念三千;刹那生灭者是。
深渊中暴涨起冰、火、风、雷四大元素交错的屏障;日临中天争出飞鸣;伴以潮音恍若梵唱。
〃我不知道我是谁;但有一点可以肯定……〃 在走入屏障之前;我回过头;对报废的罗刹魔王嫣然一笑 〃我不是;小李他妈。〃
话音刚落;一把碧色的双头匕首速似闪电;发力如雷霆;对准我的额头射来。随匕首一起冲过来的;还有一人;缥色鳞片;唇间不断发出嘶嘶声;吞吐着的信子。
邪蛇族;旱魔…弗栗多。
〃弗栗多……我们;我们联手杀了他…!〃 拉瓦那强撑起身子;踉踉跄跄地站起来。
弗栗多冷眼扫过拉瓦那;不屑的冷哼道 〃我不与弑主的叛徒合作。〃
拉瓦那啐出喉头里的淤血;大口呼吸着 〃咳……是;我是杀了罗刹魔王才坐上今天的位置。但是;这个人;杀了我们多少族人。这家伙虽是阿修罗道的非天;但几千年来;只要是地狱道与天界开战;无论规模;哪一次不是他冲入我方阵地;屠杀我地狱鬼众;哪一次不是尸骨成山;血流成河……我们苟活下来;只能眼看着千千万万的族人;象脆弱的木偶一般任其杀戮……即使今天;他没穿那身白衣;我一样认得出……咳……咳……永远也忘不了;总是露出一副悲怜的神情;却比魔王还疯狂还嗜血的家伙。总是无数次在噩梦中惊醒;在那血染的大地上;只身独立的怪物……战不败;杀不死……多么渺小、无能的自己呵;比水中的蜉蝣还不如……〃
〃够了!逃兵;没有资格说这些。〃 弗栗多是邪蛇族高贵的战士;那缥色鳞片上残断的伤疤可以证明;他;视伤疤为光荣;以战死沙场为荣耀。
〃不;没有我;单凭你一人能敌得过他么……弗栗多;他现在似乎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不再是以前那个让人沾不近身的杀人机器。我们联手;杀了他。邪蛇族高贵的战士;我尊贵的朋友…弗栗多;我以罗刹先祖之名起誓;用罗刹王族之血换取你的帮助……〃
拉瓦那伸出血流不止的左手;掌心腾起黑色的梵文死咒。那是鬼众之间达成契约的一种方式;用自己的业力换得希望从对方那里获得的东西。如果你是大魔罗或者魔王;只要不是三十三天以上的;想弄到手并不困难;骗、抢、盗、杀;什么方式都可以。有什么东西;能比自己千万年苦修得来的业力更宝贵的呢?
弗栗多似乎相信了拉瓦那的话;缓缓的抬起手;当他的掌心也腾起黑色的梵文……
咔嚓…拉瓦那残破的拳套中弹出一根钢爪…!
因为距离太近;银光闪过时;尖利的钢爪已经穿入弗栗多的喉头;从后脑射了出去。绿色的邪蛇之血;从破碎的脑颅缺口喷到空中;溅湿了大半个台子。拉瓦那骤然跃起;张开粘着乌黑血渍的森然大口;对准弗栗多的脖子咬下去……
〃呼……呼……咕……〃 拉瓦那大口大口吞咽着能咬下来的一切;布片、皮肉、喉管、鲜血……抖动的嗓子里发出呜咽不清的声音;那是猫科动物特有的;在觉得享受和舒服时才发出的信号。
我敢断定;这家伙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一顿血腥盛宴之后;拉瓦那不但恢复了力气;吸收邪蛇族强力战士的业力让他变得更加强大;伤口处长出了新的带着鳞片的皮肉;黑色的豹眼泛起了冰寒青光。
〃嗝……呵呵;让你久等了~〃 虎爪一收;扎在地上的碧色双头匕首被牢牢吸入掌中;拉瓦那周身泛起缥芒;飞到我跟前。
〃让开……〃 我只想赶快走过第二条渊深;刚才把他弄得血肉模糊;已经让我胆战心惊。走得那么慢;就是怕被他的血溅到。刚才拉瓦那说'我'在战场上是个战不败;杀不死;比魔王还疯狂还嗜血的家伙……他不是瞎说的;杀摩诃哩的那次;我确实残暴得象个怪物。面对败者的求饶;没有丝毫怜悯;反而被激起血性的战栗。内心对鲜血的渴望;如同婴儿对乳汁的索取。
〃呵。让人闻风丧胆;身着七尺白绫的非天……如果我杀了你;不;不。如果;我吃了你……那是何等的美妙~〃 拉瓦那仰起头;兴奋得瞳仁上翻。 〃美味、强大的业力……我不止是罗刹魔王;我还可以;可以成为地狱主宰……〃
〃……〃 看着这位意淫个没完没了的魔王;我摇摇头;转身欲走。
〃你…要…去…哪…〃 碧绿的虎爪忽然横在我面前;拉瓦那倒挂在空中;悬停于我的头顶。细长的豹眼射出凶光;一字一顿咬出杀气。
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人情商很高;智力低下。我往哪走;你看不出来么?
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抬手指了指一步之外的第二条深渊…'妄'。
从腥臭的口腔中窜出的黑色信子;上面长满了倒刺;往我脖子缠来 〃嘶嘶;你是战士;过不去的……不如;让我吃了你;我替你过去~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