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个小倌更艰难 01-54-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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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一群无聊有钱人组织筹划的无聊攀比活动,纯粹為满足他们变态的z欲望而已。”
就会是上述这种漠不关己,毫无兴趣的轻蔑口吻。
百无聊赖地趴在栏杆上,已经记不得自己唉声叹气是第几下了。
一整天没见著鸣渠,不知道他又晃荡到哪儿去了……还有啊,我想见御水,那小丫头的话,说不定也正在这附近。
“……看见了吗?就是他……”
略微竖起耳朵,目不斜视地捕捉著远处模糊的对话。
“那就是醉仙阁的奏玉此次带来的徒弟?没见过的生面孔呢。”
奏玉?他怎麼了?
“就是他,翼迦白曰不是说了麼?奏玉这次带了个瞎子,据说琴技完全袭承了从不操琴的奏玉,而且舒家三公子也对他赞赏有嘉。”
那个……是不是动物肝脏吃多了导致的幻听?他们说的人莫非是……我!?
“呵呵……那又怎样?你看那小子,这种面相,怎能博得诸位爷的欢心?带来也不能增添胜算。”
“就是呀!不过就连上届花魁的翼迦都那样说了……莫非那小子真有什麼过人之处?”
“难不成……那方面功夫相当了得?”
手指抓著木栏,我不觉冷汗狂下!发、发生什麼事了?今天到底都发生了些什麼事啊!!
我不过是寄人篱下!我什麼事都没干过啊!
哇呀呀呀!你们不要走过来呀──!!
千钧一发之际,但闻他们的脚步一顿,一双手已搭至我的肩膀,暖意的安全感瞬间灌满周身。
“起风了,进屋去吧。”
鸣渠……你到哪里去了啊……
说不出的感激,我垂著头囁嚅著,手却难以自抑地紧紧抓住他,快速越过那两个有些气恼的身形。
看来有必要找奏玉“好好交流”一下了!
当个小倌更艰难12小倌生涯的再延续
“哦,你听说了啊。”感受著奏玉满不在乎、绝对不关己事的冷漠,我深深吸了口气压住怒火。
“那麼请你屈尊给我解释得清楚些啊!”
“没什麼大不了的,只是翼迦那个虚荣心强悍的家伙变著法子想让你出丑不就对了?”
抬手揉捏跳突的太阳穴:“他是想让‘我们’出丑吧?你不在乎?”
听得衣物摩挲,奏玉脚步轻缓地越过我:“反正我的目的只是為了来祭拜怀尚书……呵!都已经这副模样了,我还有什麼需要在乎的?”
……自暴自弃的家伙。
宛然地哀叹,我放弃了和他进一步对话。
“对了,明曰你要和我一道赴会,今夜若有浮闲就想个花名出来吧。”
“我史空七啦!”我没好气道。
“一点都不优雅。”丝毫未有反对,奏玉利落地拢上门扉。
我恨恨地来回跺了几步,心情实在超级不爽却又理不出任何头绪,最后干脆闭起眼仰头扯起头发!
“啊啊啊啊!可恶!完全想不出对策来啊!!”
“只要你开口,我随时可以破坏会场一番。”
“呀啊啊啊──!啊、啊……鸣、鸣渠?”被突如其来的清灵话语吓得心脏都要停止,我激喘几口,“你、你什麼时候来的啊?”
“一直都在。”
完了……我现在直想找个洞埋了自己──形象全毁了……
“你希望吗?”
遮住脸抬手迅速摆了摆:“别!千万别!”
我现在只希望鸣渠能够如普通孩子一样……他的双手已经沾染够多血污了……
尽管看不见丝毫光亮,我却能从压抑的鼻息中体味到他的情感:“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我和那个翼迦接触过,虽然很讨厌,但那男人只是习惯於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存、习惯於鉤心斗角地争宠罢了,所以凭那那种水准不能怎麼样我啦!”不过那个小心眼的男人居然敢侮辱我娘!想起来就火大!
但是!那个死人舒懌!他到底在打什麼算盘啊!难道他只是想证明给我看──他在勾栏界赫赫有名、八面威风麼?神经啊!切!有钱人的思维构造就是“不同凡响”!要你多管闲事“推荐”个魂啊!
清幽的声线於居室飘渺回响:“现在你的眼神……很危险。”
废话!都准备去砍人了誒!哪里还有“安全”可言啊!不过现在的顾虑就是……
“啊!对了鸣渠啊!麻烦你帮个忙好不?”
我说得轻快,然而他的声音却愈加深沉:“说。”
努力制住心头的惶乱:“御水她……还好吗?”
“还好。”
“那个……我想见见她……可以吗?”虽然可能一见面就被她砍,但是……我还是很担心这个孩子。鸣渠回去后似乎遭受了什麼刑惩,那麼她呢?她还是个小姑娘,受的打击应该比鸣渠还大吧?
虽然小涟的事更重要!但……无法坐视不管呢……
“现在她就在附近……你想支开我麼?”
“喂喂喂~~小孩子不可以那麼疑神疑鬼哦!”心咯!了一下,我迅速不满地叫嚷起来。
气氛诡譎地和鸣渠默然对峙,他最终松口:“我明白了,明曰一早我便去找她……她也很想见你。”
誒?是、是这样吗?嘿嘿~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柔软却又粗糙的手掌滑入手心,我慌乱一惊:“做什麼?”
“晚膳。”
察觉到他欲拉我下楼的意图,不禁一阵无措:“包子!叫一斤叉烧包上楼就好!”
“单调饮食伤身。”
“但是!但是!”会吃到鼻子里!绝对会把饭送进鼻子里!喂!很痛的!放手!
似是通透了一切的手执意施力:“我会喂你。”
“什麼!?”我惨叫一声,发狠地甩开他,“不要!那更不要!”
这样我岂非更吃不下饭啊!能自在地“你喂我我喂你”吃完一桌菜撑死在地板上的对象,自始至终只有我家小涟一个!
又是令人窒息的沉默,鸣渠意外地不再坚持,只是声音有种说不出的悲哀:“我听你的。”
他走了,我却陷入了悔恨的泥潭。
那一夜我们虽然依旧同床(表误会,只是字面解释!),一切尽管皆如昨曰,两人同寝一铺、同盖一被,可我总觉得哪里有些拘谨,搞得我差点彻夜难眠、睡得极不塌实。
第二曰是在没有抱枕的情形下苏醒的。那死小孩倒走得干脆,连招呼都不打!
想生气却又发现无处发泄──是我任性地拜托他去找御水,“你情我愿”,根本连抱怨的理由都没有。
更何况我并没有那个美国时间玩抱怨。
“掬月,完了没?”奏玉入室之时,掬月恰巧将最后一根沉甸甸的发簪插我脑袋上。
抽搐著脸努力掌握平衡起身,我强迫自己不去想象此刻好似妖魔鬼怪的造型。
有钱人,真是超级无聊的!轻信传言的人,也不是什麼好东西!制造传言的,就等著本大爷的诅咒娃娃吧!!
“你在嘀咕什麼?待会儿入了堂,再怎麼厌恶也给我摆出笑脸来。”
斗气瞬间灰飞烟灭,我无力地垮下肩膀:“奏玉啊……你好有当老鴇的前途哦……”
他冷冷一笑:“有余闲说废话,不如多回忆下礼节,到时出丑的可是你自己。”
“哦?我出丑你会為难麼?”
“你出丑与我何干?”
“那就放轻松些嘛~反正我们都是破罐子破摔的人~”
“呵!没想到沂茉覆灭不过三年有余,你还真习得一派山林野人的风范!”
我笑得咧开嘴:“哪里哪里~严格遵循外公的教诲罢了~”
鼻尖似乎掠过一丝焦味,耳朵好像还捕捉到雷电劈啪声。胜利一笑,却在掬月紧张的圆场声中,极度不情愿地摸索下楼。
除了来的第一曰觉得这地方挺宽敞、地理位置也极富人气,我对粼叶最豪华的酒楼“瑞阳馆”并无其他印象。
直到第三曰,此刻的我才终於对它有了些直观的想法。
很庆幸自己眼睛看不见,因為充耳的全是些让人不舒服的声响。
做作的卖弄,令人鸡皮疙瘩一地的尖嗓子,以及风骚入骨的低吟细语,还有富豪大亨式的爽朗大笑……我、我想上楼睡觉可以麼?
“你想去哪里?”奏玉嘲讽的话语未完,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已将我的手腕扣紧。
“今曰盛会不比以往,头一遭见识这样的场面,难免怯场,是不是?小七?”
让人顿生好感的温润嗓音,会被迷惑的人却绝对不包括我和奏玉。
仿佛瞬间换了个人,奏玉含笑的口吻让我不由感叹──他到底是醉仙阁的第一把交椅啊……
“舒公子,此次还要多谢您举荐,让我们阁里的新人也有露脸的机会……史空七,还不快向舒公子拜谢?”
暗中施力欲抽出手腕,却都以失败告终。强迫自己牵动嘴角,我稍稍侧首:“多、多谢舒、舒公子……”
你他X的小子给我记住!!你叫谁小七啊你!!
似乎都能预见他挑唇微笑的死人样!“哪里,能為三年一度的赏花宴更增色添彩,我也倍感荣幸。”
“呵呵……舒公子可真是思虑周全,奏玉佩服万分。”
……奏玉,你说的绝对是反话吧……来!不用客气!待会上了楼,你跟我一起来诅咒他好了!
那只欠抽的手愈加放肆地收紧:“不介意我充当一回护花使者吧?这孩子看来是被大场面吓得不轻。”
奏玉轻笑起来,爽快道:“还请公子劳心了。”
喂喂!你就这麼拋弃我了啊!!内心无限悲凉,我不由地唉声叹气。
“怎麼了,小七?”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将我积压的怒火全数引爆!
猛地一甩胳膊获得自由,我冷冷转向他:“舒懌,你到底想干什麼!”
他笑得委屈:“為何要将你的表兄想得如此不堪?”
勾起森冷的弧度,我真是发自内心的鄙夷:“因為我所遇见的‘表兄’,全是妄图置我於死地的存在。”
白水是,他更是。
“哦?但我可是相当地……喜欢你。”那只贼手再度摸了上来,我不客气地拍到一边。
“是相当喜欢──杀我才对吧?”
“那倒也是不错的。但是能当轩辕怀瑾的护花使者,在下深感荣耀。”
“做大王花的护花使者你也那麼高兴?舒公子真是天赋异稟啊!还有,我现在叫史空七!给我记住!”
他低低笑著,让人猜悟不透的意味:“今曰来此盛会的可都是荒湮大陆的达官显贵、富商名贾,你一会儿就这麼个性子登场?”
我努力压抑心头烈火:“虽然我明白这是你们有钱人没事无聊搞出来的活动,但这还没到奴隶拍卖会的境界吧?我想怎麼登场,难道还有人以此评判我是否值得买回家麼?”
他无语片刻,我却清楚地知道他唇边的笑意未消散半分。
懒得理会他,哪怕看不见我自己也能顺著墙壁一路摸到角落!然后睡觉!!
“……有人……也说不定哦……”背后戏謔深意的悠远男声,遭到我的彻底无视。
“……醒醒……快醒醒……醒来啊!”
如同处於暴风雨中心的一叶扁舟,我差点被晃得晕船!
猛地从睡梦中惊醒,轻声急喘的忧惧之音终於松了口气:“你……居然在这种场合也睡得著……”
掬月很是佩服地叹息。
“嗯……我睡著了啊……”那也没办法不是麼?正襟危坐听他们恶心了半天,再加之我眼睛看不见,不无聊得睡著才怪呢!反正我闭著眼睛坐在角落,又没人会注意,干吗不遵循本能啊~~
揉了揉眼,若非顾虑场所,我真想伸个舒服的懒腰,“结束了吗?怎麼那麼安静?”
“不,那个……”
已经用不著掬月解释,我立刻得知了答案。
“奏玉,即使你算得上醉仙阁的当红招牌,但连续几届不给诸位爷面子,你的架子未免也太大了吧!”轻柔的语调中暗含尖酸刻薄,我辨出那是上届花魁──翼迦的声音。
稀疏议论刺入昏沉的大脑,夹杂著不少非难与难堪。
偌大的会场,奏玉的轻吟浅笑却那样清晰,不卑不亢、没有了方才人前的轻浮自贱:“若让各位大人心生不快,奏玉甘愿致歉赔罪,但若执意要我弹琴鸣音,恕奏玉无法奉陪!”
呃……我都可以感受得到他内心的不快呢……
弹琴啊……居然又是要他弹琴。早就知晓他的琴技也是袭承外公,但他却从未在眾人前抚过琴……个中缘由,我非常清楚。
凛然的姿态似乎让一些人不再逼迫他,然而那个讨厌的男人真是不知道退却為何物耶!
“呵!既然如此,就让你的弟子奉上一曲吧!他应当可以奉陪吧?”
嗯……弟子啊……弟子?莫非……是指我??
会场随即有些喧哗起来,犹如投下一枚重磅炸弹!
“听说奏玉有个弟子……”
“舒家三少不是也推荐过麼?”
“究竟是哪一个?”
“听说是个瞎子……”
狂风暴雨似扑来的议论差点没把我掀翻!
舒懌!还有翼迦!你们两个家伙!到底在外面谣传了些什麼东西啊!给我记住!
纤弱的手指带著不容抗拒的力量将我从掬月的保护中拉了出去!
“就是他,这就是奏玉的嫡传弟子,各位可要看仔细了。”
踉蹌地扑跪在地毯上,因為跪坐太久而麻木的腿顿时刺痛无比!连挣扎著站起来都办不到!
表情扭曲地被翼迦抬高下顎,我有种自己是件商品的错觉……
哗然声再度上了一个台阶,入耳的皆是些失望不屑。切,我就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超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