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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西京谍影-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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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进荣看看尤德礼一脸邪笑的样子;倒有点莫名其妙了:〃谁呀?〃
  尤德礼凑近了:〃范小姐范秀珍啦!〃
  秦进荣一怔:〃她……她在哪里?〃
  尤德礼挥了一下手:〃服务团解散后;少数人被张倩拉入了军统;其他人滞留在此;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事做。前些日子范小姐来找我打听你的去向;她说去军校找过你;没见着。她就托我;说是只要你来司令部;就通知她和你见一面。范小姐对你一往情深;现在正是个机会;我带你去跟她见见面吧。〃
  秦进荣皱着眉沉思片刻:〃啊不;不!胡先生留我在此有公务;我怎么可以趁机去办私事呢?更何况就是和她见面;也无意义。这样吧;等事情办完;若有机会;跟滞留在此的同志们见见面是可以的;但在此之前;你千万不要告诉小范说我在这儿;免得节外生枝。〃
  尤德礼不以为然:〃这没关系的;你现在还不是司令部的人;也没人认识你;偷偷地见一面……〃
  秦进荣拿定了主意:〃不!我不能背着胡先生乱来。你千万不可告诉她我在这儿。〃
  尤德礼见秦进荣态度很坚决;扫兴地答了声:〃好吧!〃悻悻而去。
  事实上秦进荣对范秀珍也并非无情。他觉得范秀珍单纯、热情;是个很好的女孩子;但这样的女孩子出来闯练;进入不好的环境;也是很危险的。在服务团时;他就为她担过心;现在她的处境是在彷徨之中;也就更加危险了。此时此刻他应该去见她一面;给她一点忠告也是好的;但是他所处的情况又不允许;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天晚上;宋洪果然闻讯到秦进荣房里来了。他拉着秦进荣的手;高兴得不知说什么好。
  秦进荣也很高兴;问他:〃你在这里工作累不累?还习惯吗?〃
  宋洪说:〃一点都不累;比在服务团还强哩。我每天给胡先生定时送三次开水;早上打扫一下他的办公室;就没别的事了。平时哩;就替参谋处、副官处的参谋副官们跑跑腿;买香烟、茶叶;寄信;取东西;零零碎碎的事;没什么正经的。〃
  秦进荣点点头:〃那也够累的吧?〃
  宋洪满不在乎;〃不累;我也顺便逛逛街呀。啊;先生说了;等你毕业回来;让我给你当勤务兵哩;你不会嫌弃我吧?〃
  〃当然不会啰。〃秦进荣忽然想起了范秀珍的事;就问;〃小宋;你知道咱们服务团的人还有多少留在西安的?〃
  宋洪说:〃原先留下的人很多;都住在一个小客栈里——我常去跟他们见面的。后来有一些人回家去了;剩下二三十人最近被一个游击训练班招去了;说是去集中受训;就不知他们去了哪儿。〃
  秦进荣听了不免狐疑地问:〃什么游击训练班啊?〃
  宋洪答道:〃我也说不好;听说是第一军政治部出面招收的……〃
  秦进荣忙问:〃都有哪些人?〃
  宋洪翻翻眼:〃这……名字我也说不好……〃
  秦进荣只好直截了当地问:〃有没有范秀珍?〃
  宋洪点点头:〃有啊!据说报名时她最起劲哩!〃
  秦进荣听了不免怅然若失。因为他知道国民党军队中的政治部里;多混入军统、中统分子;甚至是由这些特务组织所操纵;由政治部出面搞的游击训练班;或者就是个特务训练班。那么;范秀珍就有可能误入歧途!
  想到这里;他骤然产生了冲动的念头:去找胡宗南;把范秀珍要回来!这也是唯一解救她的办法。他相信是他力所能及的。
  这天晚上他躺在床上;思考着如何措词向胡宗南求情以及下一步如何安排范秀珍。忽然他想起了李晚霞对他的叮咛;自己重任在身;岂能为一点私情而贻误大事!正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他叹了一口气;决心对这件事不闻不问了。
  第三部分     第14章 陷入情网
  自称〃张良〃的袁高参坐在床沿上;痴迷地瞧着靠在床头上自称〃范秀珍〃的张倩。
  时间只过去了三天;他却来过七次了。每来一次;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大幅度地跨进一步;以至他现在进门就可以贴近她坐在床沿上;几乎是气息相侵地交流着感情。
  自从碰撞以后;她的音容美貌就占据了他的整个心灵;他的脑子里再也没有别的念头了 。和她相守在一起;他说话并不多;痴痴地望着她的时间占去一多半。他的感觉是:望着她那迷人的面庞;听着她那如旋律般的语音;他就心满意足了。
  她在他面前完全没有〃军统之花〃的痕迹;而是变成了十分到位的淑女。尽管他们之间的关系发展得极迅猛;但她在言行上仍旧保持着少女应有的羞涩和必要的矜持。于是在他心目中她有了〃圣洁〃的形象;实在是完美无缺了。但他也因此饱受矛盾的痛苦:她的美貌使他不免时时冲动地想要逾越雷池;却又因其圣洁而不敢亵渎。因此;每当他产生冲动的意念时;都不免因矛盾心理而颤抖。处于如此煎熬之中的他;觉得这种滋味与他醉酒有点相似——既痛苦又有点飘飘然。
  他曾经有过热恋的经历。那时他还很年轻;也曾产生过类似的矛盾痛苦;但那种矛盾远没有现在强烈;而且维持的时间极短暂;几乎是轻而易举地便得到了〃矛盾的统一〃;换来的却是〃幻灭〃的空虚。所以他现在对于这种处于〃矛盾〃中的痛苦;犹如在品尝着一道既辣又苦的菜肴;他要细嚼慢咽;咂摸品尝;唯恐再一次得到幻灭的结果。所以她的羞涩、她的矜持;对他来说都恰到好处;起到了妙不可言的作用。他甚至深深地感激能这样延长他经受的这种煎熬。
  她忽然问他:〃你总这么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脸;是不是我脸上有什么不洁之处?〃
  他一惊之后竭力否认:〃啊不;不!真是月般的皎洁;花般的美丽……〃
  她含羞地低下了头:〃瞧你说的……密司脱张;我可不是那种只愿听人奉承的女孩子。所谓‘人无完人’;绝对无疵的美玉是没有的;褒贬发生在开始;要比在结尾好得多——至少不会有所遗憾。〃
  他衷心愉悦地说:〃对!对!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是;我的确看不出你有什么缺点;真的;连半点也看不出。倒是希望你能给我提点缺点;以便我改正、弥补。〃
  她笑了笑:〃密司脱张;我们相处时间还很短;说不出什么很具体的意见。如果你一定要我说;那么;我只能说一点希望。〃
  〃啊;好!好!我洗耳恭听!〃
  〃作为男士;风度远不如气质;外表远不如意志。如果一位男士没有阳刚之气;就缺乏吸引力;如果他优柔寡断;就不可能有作为。请你想一想;一个女孩子是很柔弱的;她需要强而有力的扶持和保护;如果她依靠了一个优柔寡断的男士;男士最终一事无成;她就跟着他饱受窘迫生活的痛苦。密司脱张;不知我说得对不对?〃
  他几乎是在欢呼了:〃对极了!精辟到极点!简直可以成为爱情的经典。密斯范;据你看;我这个人是不是够得上这样的条件?〃
  她微微一笑:〃密司脱张;很抱歉;我刚才说过了;我们相处时间很短;我不可能说出对你的具体看法。不过这也没关系;在今后的接触中;你会用事实让我来了解;来肯定;是吗?〃
  他颇为失望;却不能不附和:〃对!对!我会用事实来证明我这个人的。〃他换了个话题;〃密斯范;你的脚今天好些了吗?〃
  她摆动了一下右脚:〃已经完全消肿了。〃
  他做了个要去抚摸的动作:〃是吗?〃他终于缩回了手。
  〃应该说是你及时买来膏药起的效果。〃她将右脚伸到他的身边;〃现在不怎么痛了。不信你看啊!〃
  他鼓足了勇气抬起颤抖的手;犹犹豫豫地伸了过去;终于以指头触摸了一下;又似遭到电击般地缩了回去。他看看她的神色:〃真的不痛了吗?〃
  〃是啊!〃她摇动了一下脚;碰到了他的手指;〃用手捏它、摸它都不痛了。〃
  〃我试试……〃他始终在窥视她的神色。看到她始终在温和地笑;他受到了鼓励;将手伸了过去;先是用指尖按了按脚面;渐渐地握住了;并将另一只手也伸过去;捧住了她的脚。似乎电波经他的手迅速传遍全身;最后透进了心房;于是他的心猛烈地跳动起来了;以至他感到气急;〃啊……啊;多么……多么可爱的脚啊……〃他已经不顾她会有什么反应了;竟然捧起了脚;低下头去;狂吻着她的脚……
  她并没有阻止他;只是当他的疯狂向上发展时;她才轻声细语地给他迎头泼下一盆冷水:〃我的脚已经好了;你也就没有必要再来看望我了。〃
  在他身上已经沸腾起来的血液;迅猛地退归心房。他愣了一下;才抬起苍白的脸:〃你——你说什么……〃
  她趁机收回了脚:〃因为我受了伤;你才天天来看望我的。现在我的脚已经完全好了;你的责任和义务都尽到了。〃 他几乎绝望到了极点:〃你——是不是——是不是很讨厌我?〃
  她摇摇头:〃如果我很讨厌你;就不会任你天天来。我只不过是在说;我们的关系;是因我的伤才发生的;现在我的伤好了;这种关系就应该结束了。〃
  他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忙说:〃是的;那种关系是该结束了。但是;因那种关系而引发的新的关系才刚刚开始啊!〃
  她苦笑道:〃密司脱张;我想知道的是;在如此这般的斗室中;这‘新关系’能不被窒息在摇篮中吗?〃
  他张口结舌了。
  〃密司脱张;也许你会以为我很庸俗。的确我不能脱俗;我决不会因一时冲动或寻求刺激而毁了自己的清白;而这间斗室是不可能筑起幸福之巢的。〃
  〃啊;当然;这里条件是很差;我可以另外安排……〃
  〃你也许会说可以供养我。不;密司脱张;我是有理想、有抱负的女孩子。参加服务团那只不过是想闯练一下;或说是接受锻炼。现在服务团解散了;我并不觉得可惜;正好我可以作别的选择。〃
  〃别的选择?那么;你想干什么呢?密斯范;我可以肯定;在这个社会里;不会有适合你发展的环境的。〃
  〃是的;国民党太腐败;所以我想去延安。〃
  他惊得蹦跳起来;大声疾呼:〃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像你这样的女孩子去了那里;犹如绵羊掉进了狼窝!决不能去!决不能去!〃
  她以食指压住嘴唇〃嘘〃了一声:〃隔墙有耳啊!〃
  他又一惊;忙走去开了房门;探身朝外面看了看;关上房门后;又去趴在后窗上向外面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可疑迹象;不禁舒了一口气;回转床前;他坐得贴近了她。
  〃密斯范;延安千万不能去!〃
  她眨着眼;显得很天真:〃为什么?〃
  他有难言之隐:〃这……总之你不能去!绝对不能去!〃
  她再问:〃为什么?〃
  他张张口;却没说出话来;最后低下了头;不作解释。
  她轻声细语:〃密司脱张;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但是;我还很年轻;我希望你不要太自私;应该尊重我的前途。〃
  他情急握住了她的手:〃珍!你既了解了我对你的感情;就应该相信我的劝阻完全是善意的。当然;我希望你生活得很充实;过得很幸福;也正因为这样;我才劝阻你去延安……〃
  她任凭他握住自己的手:〃这不好;你应该以理服人;不要强加于人啊。〃
  他焦躁地说:〃我不是强加于你;而是……而是你实在太不了解延安的情况了……〃
  她问:〃那么;你又了解多少呢?为什么不把你了解到的告诉我;让我作为抉择的参考呢?〃
  他放开了她的手;起身踱了两步;最后似乎下了决心;又重新坐在床沿上:〃好;让我来告诉你吧。共产党宣称是以工人阶级为领导、工农联盟为基础的政党;对其他阶级都很排斥。他们视知识分子为小资产阶级;是改造的对象。延安在搞整风运动;实际上是排斥异己的残酷斗争;凡被怀疑的人;或者说是他们认为立场不稳、出身不好的人;都被整得死去活来;有的甚至被当做反革命镇压掉!就是在平时;思想斗争也是一道紧箍咒;动不动就说你右倾;戴上这顶帽子日子就不好过了;就像犯了弥天大罪那样抬不起头来。试想;你这样一个姣好的女子;怎么受得了呢?〃
  她静静地听着;最后问:〃你怎么会这样清楚的?〃
  他愣住了。
  她激了他一下:〃你可不要危言耸听啊!〃
  他愤慨了:〃什么——我危——言——耸——听!嘿嘿;实话告诉你;我是亲身经历过的呀!〃
  她挥挥手:〃啊;得了吧;你一个教书先生;怎么会经历过呢?〃
  他从她那态度中看出;她不仅怀疑他的话;而且很看不起他这个人了。他霍地起立:〃嘿嘿;教——书——先生!实话告诉你;我是第十八集团军办事处的少将高参哩!〃
  她先一惊;随即表示出极大的怀疑:〃你……密司脱张;我们的友谊建立于偶然;感情的发展也是从接触中彼此以诚相待产生的;我不是爱慕虚荣的人;你又何必编造出这样的身份呢?〃
  他起急了:〃你不相信吗?好;我马上带你去办事处证实一下!〃他做出催她起身的样子。
  她盯着他看了半晌;一笑:〃好了;你急什么呀!不是不相信你;因为你最初告诉我是教书的;现在突然又说是什么少将;我能不起疑吗?〃
  他叹了一口气:〃唉!在别人看来我这个少将高参有多么荣耀;其实我却多么后悔当初走错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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