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 作者:书剑江南-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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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父,但是,我想这也是一种天长地久的幸福。
就在我们静静地坐在陈旧的木椅上,由衷为他们感到高兴,被眼前温馨画卷所深深打动时,一旁的雨桐突然用手捂住嘴,轻轻地跑出教堂。
我心中一慌,也跟着她跑了出去。她正站在门外的树下,那儿有个垃圾桶,这样一幕不禁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一时竟愣在原地。
良久,我才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走过去,递上纸巾,轻轻抚摸她的背,小心翼翼地问道:“雨桐,你……”
她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靠在我肩头。这让我心头一热,万番滋味侵入身体,有些喜悦,有些茫然,有些担心,有些害怕。一时间。我们都沉默不语,爸爸当初开玩笑的话就这么成真了?他真的要成为世界上最年轻的爷爷了?突然间,我怎么觉得他好像是太年轻了点。我该怎么做?去告诉爸爸我要和林雨桐结婚,他会同意,但爷爷奶奶那里又怎么办?奶奶?奶奶早已说她不要我了,她不允许我再叫她奶奶,又怎么接受我和雨桐的小生命?我真的不知道,这个突如其来的小家伙带给我的应该是欣喜呢?还是包袱?不,我怎么可以这样想?他是我和雨桐的孩子,是我们生命的延续,我该认真的担负起这一切,该用自己的生命保护他们。
“雨桐,我发誓,只要方泽文还有一口气,决不负林雨桐!”我找不出什么语言来抚慰她,只是将此刻心中唯一的想法表达出来。
她听了我的话,抬起沉重的双眸用心凝视着我,眼角湿成一片,我紧紧抱住她柔弱的身躯,让她的侧脸依偎在我的肩膀上。她很恬静地说:
“阿文,我们一定也会像他们一样幸福,我信任你。”
隐隐的如丝般的情感牵扯住我们的心,是的,我也相信我们能像他们一样幸福,虽然辛苦,但藏不住温馨与甜蜜,他们一直那么顽强地在风雨中挣扎,谁都没有放弃,谁都无悔;我们也将拥有无比的坚强,一起走过人生的路,悠悠岁月,谁亦无悔。
第二十章 永恒的记忆
天边的云彩渐渐散尽,深夜归家,看到坐在沙发上依偎在一起的爸爸妈妈,刚到嘴边的话又硬是吞了下去,我默默地向自己的房间走去。还是明天再告诉他们罢。
“哎、臭小子,他们今天的婚礼怎么样?还好吗?”爸爸笑容满面。
我低声答道:“嗯,很温馨。”
妈妈则是特别温和关注的神情,“阿文,小桐好像很久都没有过来玩了,有时间一定要记得带她回来玩啊!”
我像是个被妈妈发现的做错事的孩子,不觉心中一陈惊慌,“妈,我会的,会带她来的。”
然而就这小小的破绽,亦还是被爸爸发觉了,他带着一种狐疑的目光走到我身前,不住盯着我的眼睛,让我浑身不自在,终于,我忍不住说道:“爸,我要和雨桐结婚。”
“结婚?”他仿佛遭受了雷击一样激动,却仍然带着那种皮笑肉不笑的神情,大声说道:“你不是说真的吧!哎,臭小子,你是不是今天看到家诺他们结婚受了刺激,脑袋发热也想结婚啊?”
“爸,我是认真的,我真的要取林雨桐为妻。”
他的神情也平静下来,但还是有些担心地说:“认真的?可是也太早了点吧!你还只有二十一岁哎,你觉不觉得这事过几年会比较好。”
“是啊,阿文,你怎么突然想要结婚了呢?”妈妈也温和地问我。
“我……爸,妈,对不起。我们……”
“不是吧?我真的要做世界上最年轻的爷爷了?”爸爸重新恢复先前激动的表情,他显出似笑非笑又略带痛苦的神情,“是真的?是真的?天啊,我真的要做世界上最年轻的爷爷了,OH…My God!
妈妈的惊异丝毫不亚于爸爸,但她还是比较镇定地问:“阿文,那你们有什么打算?真的要结婚吗?”
“嗯,我要对她负责。”
“是,负责,一定要负责。”爸爸也终于恢复正常,他看着我,很认真的说:“阿文,这件事先不要告诉爷爷,我来想办法。”
“嗯。”我点了点头,相信从来都用心照顾我的他能为我们想到一个好计策。其实我的心里也已做了最坏的打算,实在不行,我会带雨桐离开这里,等将来有机会再回来报答他们一家人。
我们也开始了接下来的生活,然而心中总有些忐忑不安,任何小小的事情与言论都会触动我敏感的神经,让我心慌老半天。雨桐则比我更加艰难,她不光要谨慎地守护着这个秘密不让它被人发现,还要顾及到那个小小的生命。我们不敢再在公司里聚在一起自由自在地聊天,甚至连见面时都失了言语,只敢偷偷给彼此一个鼓励的眼神。其实我们的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件事再这样拖下去终究是要被发现的,我们根本就躲不过。我只是害怕,奶奶早已不要我了,她又是那么看重家族的地位与声望,甚至为这些不惜活生生地拆散了爸爸和妈妈,让他们直至今天亦没能光明正大在一起,她又怎么可能接受我和雨桐?若是这件事被别人一传十、十传百地传到她耳中,变成很难听的语言,她跟姑姑又会想出怎样的法子来对付我们呢?我跟雨桐还有那个脆弱的小生命能经得起这样的折腾吗?
带着淡淡的忧郁与忧伤;我跟雨桐偷偷地来到海边——我们曾无数次嬉戏与感动的地方。在这里,海风依然宁静而舒心,轻轻地吹散些许积压在我们心中的惆怅与不安;大海是那么蓝、那么清澈,亦是那么宽广,仿佛能够包容这世上的一切。这里有世界上最自然最纯朴的味道,看着沿岸深处那一片片树林,看着善良的农人们,他们活得自在,活得充实,活得无羁无绊,活得幸福快乐;我的心竟突然对这美好的乡村生活强烈仰慕起来。
“阿文,你看那边,看到那些农人们了吗?他们都那么快乐地采摘果实,好像永远都没有烦恼一样。”雨桐出神地凝视着远方,对我说道。
我的心仿佛被柔软的细丝所触动,细腻而轻盈,我不觉深深吸入一口海洋的气息,温和地说道:“雨桐,原来你也很喜欢这种自然的生活。”
她恬静的脸上泛出浅浅一丝微笑,“以前在维也纳,我也常常跟我弟弟一起去乡间,那里有牧场,绿油油的草坪,洁白的农舍,好清新好舒适哦!现在,还真有点舍不得呢!”
看着她纯真而善良的面容,被这样自然而美丽的景致所包裹,我油然而生一种念头:或许,我该拉住她的手一起开始新的生活了,既然彼此都为自然所倾倒,那么就让生命回归自然吧……
可娴和家诺勇敢地结合在一起了,然而现实的路亦是一样坎坷,姐姐告诉我,由于可娴现在怀了孕,警属部的许多工作她都不能参与,再加上有些队员不再像从前那么关心她,不再为她说话,长官已经提前让她休假了,并且休假期间不发薪水。从姐姐的神情中,我能看出这些天可娴是怎么过的,她的心里肯定受了委多委屈,现在也不一定好过,我忽然感觉到沉重的伤感,没有勇气再去怀念过去那段岁月,可娴是多么英姿飒爽,多么令人从心底钦佩,多么招人喜爱。我只是迫切地希望见到她和家诺,迫切地渴望他们能过得好一点。
我们又一次回到师父家,这里已经成了家诺和可娴在不尽风雨中停泊的小小的港湾,在逝去的岁月中记载着他们的欢笑与泪水,辛酸与甜蜜。
一切依然像从前那样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那棵苍老的大树下——师父常坐下来休息的石椅上,两个熟悉的面容紧靠在一起依偎在依稀的烛光中。前边的石桌上,家诺燃起几支红色的蜡烛,带着一脸纯真的笑容向可娴诉说着什么有趣的事,似乎想趋赶她心中的那丝忧愁;而她则静静地用心地听着,略显苍白的容颜透出几丝浅浅的笑,仿佛也渐渐淡忘了心中的哀伤。
“哥、雨桐姐,你们来啦!”家诺像个开心的孩子,急忙站起身来。
“来看看你们,可娴,你还好吧!”雨桐轻轻走过去,我们四个人,都围着那温馨浪温的烛光,心生暖意相互交谈着,暮色苍茫的时间很是短促,夜色迅速展开,空中缀满星星。
院中的木门突然咔吱一声,被人用力地推开,我转头望去,好像是可娴的爷爷,他身后的两名保镖便退到门外在车里静静等候着。
“爷爷!”可娴猛然站起身,很激动地迎上去,她似乎有很多话想对他说,然而这久别的重逢,老人的目光并无太多喜悦,甚至依然是愤怒,让历经坎坷的可娴不敢再靠近,只是满怀歉意地凝望着他,眼睛变得晶莹明亮。
“可娴,快跟我回去,不要再任性了!”老人很郑重地对可娴说道。
可娴的泪水像决了堤似的不断涌出,她不知所措地哽咽道:“爷爷,对不起;我不能跟你回去……爷爷,求你原谅我……原谅家诺好不好?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我……我已经有了家诺的孩子;我希望……希望您能够祝福我们,我们一定会好好地孝敬您,好好报答您。”
“你说什么?老人竟愤怒地打了可娴一巴掌,他颤抖着露出略显狰狞的面孔,大声训斥道:“你这个不争气的臭丫头,我真是白养了你啦!你……你没给我任何好处,竟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我的颜面都让你丢尽了!”
“不要,爷爷,我知道可娴心里一直很爱你,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要打要骂全都冲着我来,求你放了可娴!”家诺拼命地冲上去挡在可娴身前,他决不允许任何人欺辱他的妻子,他情愿自己来承受一切痛苦与指责,也决不会再让自己的妻子受一丝委屈。
“好,臭小子,就是你这个王八蛋骗走了我的可娴,害我没有继承人来发展我的家业,你们几个还站在外面做什么?快点给我打死这个臭小子,打死他!”老人像是疯子一样气急败坏。
“不要啊,爷爷,我跟你走,不要打家诺,以后我都听你的!”可娴突然脆到地上向老人央求道。这急坏了一旁的家诺,他拼命将可娴扶起来,将她紧紧搂在自己怀中,泪水便也在那一瞬间滑落,他不住地安慰道:“可娴,没事的,我什么也不怕,你不要跪他,不要!他若真的爱你,便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便不会为了自己而不顾你的感受!我是你的丈夫,我会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你。”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点,快打死这个臭小子,要是小姐硬是护着他,就给我一起打!”老人完全不顾任何情义地命令道。
“等一下!”我亦被他的自私所激怒,愤慨地对他说道:“你要想清楚也要看清楚今天你要打的人是谁?他们都是你的家人,虽然没有血缘之亲,但是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只要你能理解他们,放过他们,来日他们必将用真诚的心来孝顺你,让你的晚年不再孤独,而是充满温馨与欢乐。”
“方先生,”他依然怒气未消地看了我一眼,顽固地说道:“我要管教一下我那不争气的孙女,似乎与你无关吧!你们快点给我打,今天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个臭小子!”
“等等!叶老先生,如果您还是这么执迷不悟的话,就动手吧!只是我要提醒您,今天您一定要教训的人是我方泽文最好的兄弟,只要您动他一下,恐怕明天关洲股东大会会长方伟业先生会跟您要一个交待。您好自为之吧!”我故作镇定地倾出这样的话,情况这么危急,我也只能想出这样的办法希望能让老人知难而退。
老人恼怒地站在原地,怒气难平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善良的可娴小心翼翼靠近他,紧张地问道:“爷爷,您没事吧?不要紧吧?要不要去医院?”
老人坚难地呼吸着,却仍然盯着可娴,说:“可娴,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跟我回去,把那个小混混的野种拿掉,然而永远不再跟他相见,我的房子、家业依然留给你和你未来的先生,你依然是我的孙女。”
可娴默默地流泪,挣脱自己的双手,轻声说道:“对不起,爷爷,我不能那样做,我是家诺的妻子,不可以离开他,我也是一名妈妈,不可以伤害自己怕孩子。”
“那好!叶可娴你给我听清楚,从现在起,你永远都不再是我孙女,也永远不要再踏进我叶家的房门!”老人愤怒着,喘息着,跟他的随从们一起离去了,留下可娴依然站在那儿流着泪,喃喃地说着:对不起……
家诺紧紧地、紧紧地抱住她,给她唯一的最温暖的依靠。
返家的路上,雨桐沉默不语,一脸惊惧而忧郁的神情紧紧地、紧紧地抓住我的手,那么冰凉。我知道,她大概是被先前的那一幕悲剧吓倒了吧,不禁联想到我们自己,想象着将来的哪一天,或许被家人所不解,被侮骂被训斥的人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