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晋演义-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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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密自由,律令无所用矣。
是月,改丞相为司徒,太尉、南昌公郗鉴疾笃,上疏曰:臣所统错杂,率多北人,迁徙新附,皆有归本之心;臣宣国恩,示以好恶,处与田宅,渐得安帖。闻臣笃疾,众情骇动,若当北复,必启寇心。太常臣蔡谟,平简贞正,素望所归,可为徐州牧。
成帝览毕,问使人太尉病躯若何?奏已死矣!帝伤悼不已,敕命葬之。拭泪,以蔡谟代鉴都督徐、兖军事。
时左卫将军陈光上疏请伐赵,帝进攻寿阳。蔡谟上疏曰:寿阳城坚而固,又王师在路五十余日,前驱未至,声息夕闻,贼河北之骑足以来赴,况停舟水渚,引兵造城,前对坚敌,后临归路,此兵法之所诫也。今光所将,皆殿中精兵,以国之爪牙,击寇之下邑,得之则利薄而不足损敌;失之则害重而反以益寇,非长策也!
帝省之乃止。
第一九○回 赵人入寇陷沔邾
九月,赵王虎将军夔安率兵七万来攻沔南及邾城。
初,陶侃在武昌,议者以江北有邾城,宜分戍之。侃每不答,而言者不已。侃乃度木桥,引将佐语之曰:“我所以当寇者长江耳。邾城隔在江北,内无所倚,外接群夷。夷中利深,晋人贪利,夷不堪命,必引虏入寇,此乃致祸之由也。若羯虏有可乘之会,又不资于此矣。”众服其言。
至是,庾亮欲伐赵,使毛宝、樊峻戍之。虎果然使夔安等将兵来攻,毛宝使将陈忠五人率兵五千出拒。兵至江北岸畔,忽见尘头起处,一军阻住,为头首将夔安,挺枪拍马而出,与陈忠并不打话,互相交战三十余合,不分胜败。忽闻东南角上,喊声大振,桃豹引兵冲突而来。忠急分兵,不及,又与雄一军冲横而来,忠与四人共五将,竭力死战,不能抵挡,大败而逃。
忠同五将被二路军马包围而来,皆被杀死。余兵无主,俱皆逃走。
二人得胜,将二万轻骑来攻邾城。毛宝闻前军已陷,不敢出战,急遣人求救于庾亮。亮不即时遣兵去救,因此被安等攻陷邾城。毛宝、樊峻二人突围出城,赵兵后追,前无船渡,皆赴江而死。夔安既陷邾城,率众进寇江夏、义阳,二城皆降。
安等又进围石城,竟陵太守李阳以兵七千人拒敌,大败而退。
时庾亮犹欲迁镇,闻邾城陷乃止。
却说赵王室贵戚豪恣,石虎患之。知李矩忠直,不惧豪恶,虎擢矩为御史中丞,由是内外肃然。虎口:“朕闻良臣如猛虎,高步旷野,而豺豹避路,今得中丞信然!”
十月,却说燕王皝自以称王,未受晋命,遂使长史刘翔来建康,献捷论功。且言权假王位之意,更请刻期大举,共平中原。晋帝从之。时慕容皝又遣慕容恽慕容霸击宇文部,霸年十三,勇冠三军,所向无敌。
丁亥六年正月,司空庾亮疾笃,召弟庚翼至卧所,嘱之曰:“吾历官至司空,人臣之位极矣。汝于吾死之后,善事主上,勿生异心,负吾清名也。此权今交付于汝,其柄不可移于他人,自取祸也。”言讫而卒。史说庾翼,字稚恭,乃庾亮弟也。丰仪秀逸,少有经纶大略。
因是,庾亮临死,以权付彼。翼既代亮率领其众,举哀收殓,殡葬于武昌定金山。此时友人何充,闻知亮死已葬,欷殻驹唬骸奥裼袷饔诘刂校谷饲楹文芤眩俊
庾亮既死,成帝即以何充为中书令,庾翼都督江、荆等州事。时人疑翼年老,不能继其兄。翼乃悉心为治,戍政严明,数年之间,公私充实,皆称其才。
却说慕容翰自密云山外,人宇文部降于逸豆归,豆归忌翰才名,欲害之。翰佯狂乞食,举国贱之,不复省录,以故得往来自由,山川形便,皆默记之。时燕王朝以翰因猜嫌出奔,虽在他国,常潜为燕计,乃使商人王车通市于宇文部,因而得入宇文部,见翰称说燕王使车迎殿下归国。翰与王车遂窃逸豆归名马,携其二子逃归。皝大喜,厚遇之,翰亦无二志矣。
三月,却说赵王虎遣使遗汉王寿书,欲连兵入寇于晋,共分江南。寿大喜,即回书赏使,约定大举,使使去了。寿集舟师大阅于成都,龚壮谏曰:“陛下与胡通,孰若与晋通?胡豹狼也,既灭晋,不得不北面事之;若与争天下,则强弱不敌,危亡之势也!”群臣亦皆叩头泣谏,寿乃止。
壮以为人之行,莫大于忠孝,既报叔父之仇,又欲使寿仕晋。寿不从,乃诈称病,龚壮遂辞归,以文籍自娱,终身不复到成都矣。
第一九一回 赵王发兵伐燕国
却说赵王虎恨燕与段辽在密云山击败其将麻秋,乃合兵五十万,巨船一万艘,自河通海,运粮一千一百万斛于乐安,徙辽西、北平、渔阳万余户于兖、豫、雍、洛城。自幽州以东至西狼山,大兴屯田,括取民马,如敢匿者腰斩,凡得四万匹。
率众大阅于宛阳,欲击燕。
燕王皝闻知大惊,集僚佐商议拒虎之计,而谓其子慕容恪曰:“石虎自以乐安城防守重护,蓟城南北,必不设备。汝宜率众由诡道,出其不意,去烧其积聚,屠其城池,可尽破也,‘不然兵至。”恪然之,即密统兵一万人,自騃騃寨直抵蓟城,遂破武津,人高阳,所至皆焚烧积聚,掠三万余家而去。
石虎闻知大惊,恐失巢穴,果勒兵退还,伐燕之谋始停。
虎既回国,命其次子石韬为太尉,与太子石宣迭日省可尚书奏事,不复启旨。司徒申钟谏曰:“庆赏刑威,后皇攸执,名器实重,不可以与人,庶可以防奸杜渐,以示轨仪。太子职在视膳,不当预政,庶人邃,覆车未远也。且二政分权,鲜不阶祸;爱之不以道,适所以害之也!”虎不听。中谒者令申扁有宠于虎,宣亦昵之,使与机密。虎既不省事,不复启旨,而宣、韬皆好酣饮畋猎,由是除拜生杀之权,皆决于扁,自九卿以下,望尘而拜。
却说汉王寿致书于后赵王虎,署曰:“赵王石君”,虎不悦,中书监王波曰:“寿既僭大号,今以制诏与之,彼必酬返,不若便为书与之。今挹娄国献楉矢石砮于陛下,可不以之遗汉?使其知我能服远方也!”虎然之,遣汉亡将李闳以书物持归报。阂至成都,寿下诏曰:“羯使使廷,贡其砮矢,赏其来使。”使人归告石虎,虎闻之大怒,黜波以白衣领职。
第一九二回 刘翔代求封燕王
却说燕使刘翔至建康,晋帝命黄门引见,问慕容镇军平安。
刘翔对曰:“臣受遣之日,朝服拜章,未闻其苦。”翔因就启为玺求大将军、燕王章玺之事。帝命群臣参博,群臣朝议曰:“先王故事,大将军不处边,异姓不封王,其实不可。”翔对曰:“自刘、石构乱,长江以北,翦为戎薮,未闻中华公卿之胄,有能摧破凶逆者也!独慕容镇军,心存本朝,屡殄强敌,使石虎畏惧,蹙国千里,功烈如此,而惜海北之地不以为封邑,何也?吾非苟欲尊其所事,窃惜圣朝疏忠义之国,使四海无所劝慕耳!”
尚书诸葛恢,乃翔之姊夫也,独主异议,以为夷狄相攻,中国之利,惟名与器,不可轻许。乃谓翔曰:“假使慕容镇军能除石虎,而复得一石虎也,朝廷何赖焉?”翔曰:“婆妇犹知恤宗周之陨,今晋室危险,君位侔元、恺,曾无忧国之心?慕容镇军枕戈待旦,心恒念之。而君更倡邪惑之言,四海所以不一,良由君辈耳!”因此朝命未下,翔留岁余,朝议终不决。
会燕王复遣人上表,罪庾氏兄弟,又与冰书,责其当国不能雪耻。冰惧,乃与何充奏从其请,以皝为大将军、幽州牧、大单于、燕王,备物典策,皆从殊礼。以翔为燕郡太守,翔固辞不受。翔疾江南土大夫以骄奢酣纵相尚,尝因宴集,谓充等曰:“四海板荡,奄逾三世,宗社为墟,生民涂炭,斯乃庙堂焦虑之时,忠臣毕命之秋也!而诸君晏安江沱,奢靡傲诞,謇谔之言不闻,攻伐之功不立,将何以尊主济民乎?”充等甚惭,乃遣使持节册命,与翔偕北。公卿饯之,翔曰:“昔少康资一旅以灭有穷,勾践凭会稽以报强吴,蔓草犹宜早除,况寇仇乎?今石虎、李寿志相吞噬,王师纵未能澄清北方,且当从事巴、蜀;一旦石虎并寿而有之,据形便之地,以临东南,虽有智者,不能善其后矣!”众公卿皆无以答,惟中护军谢广曰:“是吾心也!”是日席散,各各还第。次早翔趣装,同使望本国而行。
第一九三回 汉修宫廷杀仆射
翔归燕,呈上玺绶,百官朝贺,皝大悦。
燕王皝既受封为王,乃以子恪为度辽将军,率一万五千人去镇平郭。恪既受命,至镇抚旧怀新,屡破高丽之兵。高丽畏之,不敢入境,自此边地安然,民皆乐业。
却说成王寿,初以俭约宽惠,得蜀人心服。李阂还,盛称说邺中繁庶,宫殿装饰;又言赵王虎以刑杀御下,故能控制境内。寿慕之,亦大修宫室。人有小过,辄杀以立威。当仆射蔡兴、李录谏之,皆坐直谏而死。因是民疲于赋役,思乱者众矣。
第一九四回 成帝崩立琅玡王
成帝壬寅八年正月朔,日食。豫州刺史庾怿与江州刺史王充之有隙,会充之回朝,因过豫州,怿以毒酒送王充之。充之觉其毒,以其酒与犬饮即毙,充之即归朝,密奏其过恶。成帝怒曰:“大舅已乱天下,小舅复欲尔耶?”怿使人窃听之,恐帝加罪,乃自鸩饮而死。
六月,成帝不豫。时帝有二子丕、弈,皆在襁褓。帝自幼冲嗣位,既长颇有勤俭之意,至是疾笃,或诈为尚书符,敕宫门无得内入。宰相庾冰、何充等入内视疾,入宫见此符敕,皆不敢入。庾冰曰:“此必诈矣!”即遣人先入,推问果然,众始能入卧前。庾冰问曰:“陛下龙体若何?”帝曰:“朕恐旦夕必归阴,欲召卿托以后事。朕今崩后,丕、奕幼冲,难以临朝,欲遗调诏太后垂帘,卿宜尽心辅政,休负朕言。”冰半晌不答,自思帝二子皆在襁褓,恐上易世之后,亲属愈疏,为人所间。乃对曰:“目今石氏在赵,甚是猖狂;李寿居蜀,屡怀不仁;天下未安,四海纷纭,若立幼冲,恐非社稷之计,先圣有云:‘国有强敌,宜立长君。’今陛下之弟琅玡王岳,有仁德之风,不若立其为嗣,天下万幸也。”帝曰:“卿言至当!”
何充曰:“父子相传,先王旧典,且今将如孺子何?”于是帝诏冰、充等及武陵王晞、会稽王昱、尚书令诸葛恢,并受顾命而崩。冰代为举哀发丧,立帝同母弟琅玡王岳为康帝,改号“建元”。孝康皇帝名岳,字世同,乃成帝同母弟也。初封琅玡王,在位二年,按谥法“温柔好乐”曰“康”。
岳既即皇帝大位,谅阴不言,委政于冰、充二人而谓曰:“朕嗣洪业,乃卿二人之举也。”充曰:“陛下龙飞,臣冰之力也;若如臣议,不睹升平之世。”帝有惭色。时帝年二十一,颇留心万机,务在简约。雄武之度,虽有愧于前王;勤俭之德,足追踵于往烈矣。何充出朝,谓庾冰曰:“公劝先帝嗣今上,果应郭璞之谶云。”冰曰:“郭璞云何?”充曰:“郭璞有言曰:‘立始之际,丘山倾。’立者建也,始者元也,丘山主上讳也。然倾者恐不吉?”冰乃翟然叹曰:“如有吉凶,岂改易所能救乎?君可勿露。”二人言罢而散。
七月,康帝封成帝子丕为琅玡王,弈为东海王,就葬成帝于兴平陵。康帝自徒行送丧,至阊阖门始坐辇舆。既葬毕,乃自回宫。
十月,燕王皝乃率百官领家属迁于龙城。时有白龙黑龙各一,见于龙山,近侍奏知燕王皝,皝亲率群臣观之。备仪太牢,祀之于山上。须臾,二龙交合嬉翔,解角而去。皝大悦归宫,新宫曰“和龙宫”,又命建造佛寺于山上,名曰“龙翔寺”,赐大臣子弟为官。又立东庠于旧宫,以行乡射之礼。帝常亲临东庠,考试学生,其有经通秀异者,擢充近侍。是岁,始不用晋年号,自称十二年。
第一九五回 慕容皝击高句丽
时高句丽犯境,慕容翰言于燕王皝曰:“宇文屡为国患,今逸豆归篡窃得国,群情不附;加之庸暗,将用非才,国无防卫,军无部伍,臣久在其国,悉其地形;今若击之,百举百克。然高句丽去国密迩,必乘虚掩吾不备,此心腹之大患也。宜先平之,还取宇文如反手耳!二国既平,利尽东海,国富兵强,无内顾之忧,然后中原可图也。”皝大喜曰:“卿谋至善。然高句丽有二道,北道平阔,南道险狭,从何可往?”众将曰:“宜从北道。”翰曰:“不可。虏皆重北而轻南,宜率锐兵从南道击之,出其不意,丸都不足定也。别遣偏将出北道,纵有蹉跌,其腹心者已溃,四肢无能为也。”皝从之,自将精兵四万出南道,以翰及慕容霸为前锋,别遣长史王寓等将兵一万五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