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韩"爱(虐,强强)作者:恋恋清风-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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撂下狠话,韩成也不管程岷杰是啥态度,甩了人便走。他不肯定程岷杰接着会有什么动作,程岷杰在商场上的铁碗政策无情作风简直决绝得令人发指,被扫地出门也可预料。反正他现在手头上有砝码,这世道不就讲个钱字?
刚想着,背后一阵力,差点被撞得栽个跟头。
“不好了,韩经理,我们地下那边出事了。”撞人的小伙子一见韩成像于绝境中见了救星一样嚷嚷。
“小声点,跟我到办公室去说。”
韩成带着人进了自各办公室,关上门拉上帘子,劈头就问。
“怎么回事?”
他也急啊,撞他的人别号小力,近一年来在他底下做事,他放在地下钱庄洗的钱一般都是小力安排接头,听刚那话,十足事态要沉。
“我们的钱被人扣了。”
“谁?”
“博利。”
韩成一木,竟然是博利?
博利是跟棋雅比肩的大公司,它之所以能跟棋雅比肩并不是靠什么技术潜力公平竞争。众所周知,中国没有黑社会,却有跟黑社会性质相同的大集团。博利不巧就是这样的大集团,听说前几年还在洗钱运毒贩卖枪火,最近却不见动静,似乎正在漂白,又或者把生意做到地下。无论怎样,博利被警察盯上不是一年两年了事了,就因为总找不着犯罪证据,所以一直树立不倒。
他跟博利八秆子打不着,洗点小钱泛不着它们的利益,没道理会扣着他的钱啊。
“他们指明要见你。明天中午一点中山街口。”小力补充。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记得别跟任何人说起这事。”
“放心吧!韩经理,跟了你那么久还信不过我。只是你一定得想想办法,不然,我们两都得死绝!”
韩成在办公室里踱着步子。这是他近年来养成的习惯,一遇上烦事走几步理清下思路,总比干坐着好。
博利的人要见他?为什么?难道是要抓着他的把柄对付棋雅?也不是不可能,假如是这样,那便好办了。借此机会狠敲一笔浑水摸鱼,拿着钱跑国外去,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对他有利的事,何乐而不为呢!问题是假如不是呢?他得想全面。他不再是以前的韩成,以前的韩成只会用四肢办事,现在他用的是脑子!
……
第二天下午一点,韩成准时到达中山街口。没多久,一辆大货车停在跟前,迅速拽人上车,瞬间消失在街角。
韩成眼睛一扫,左左右右全是穿西装打领带的,敢情21世纪的今天流行犯罪现代化?一路沉默被带到一处已废弃的工厂,他不禁好笑地想到电视剧里的经典桥段,再下来会是接见头领杀人灭口吗?博利的人还真会开玩笑,换成禁不住的,早被吓死了。他摇头暗叹着这次行动的策划人做得真是失败。
突然,其中有一人掏枪抵着韩成的脑袋。
“你今天别想活着出去。”
果然!韩成笑着伸手把头顶上的枪火挪开。
“麻烦你告诉故事的主编,这戏太烂了。他再不出现我可没兴致在这干耗。”
“你怎么知道是假的?”那人问。
“明显啊!我跟你们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发个财就被你们找上了,枪杆子指着头要杀人,别提有多瞎了。喂,你那是真枪吗,小孩子都看得出那是玩具吧。”
那人听了顶着一头黑线朝后狂喊:
“老大,跟你说别玩这种游戏,你还百玩不厌……”这不,被人看穿了顺带把他们做手下的脸也丢尽了。
“哈哈,这只能说明我的小韩韩变聪明了啊!”
男子不正经着一张俊脸,从藏身的置物箱后走出,双臂搭着一名他打西装的手下,身体一歪,随便靠着,光滑顺溜得仿佛一条没有骨头的泥鳅。现在,终于能理解为什么韩成以前会把他比喻成神奇生物了吧!
韩成脱口而出:“陶亦诺……。”
“见到我很惊讶吗?”
“没有,我认识的人当中,也只有你会愚蠢得开这种玩笑。”
“什么叫愚蠢!我那是敬业好不好!敬业啊!你究竟懂不懂一个挣扎在犯罪边缘满手血腥的黑道分子的心里啊?我这不揣摩得很好吗!”
韩成低头暗道:很好个屁。抬起头来又见阳光灿烂。
“你找我出来,玩得是哪出?别跟我说你转行当起博利的业务经理了?”
陶亦诺一拍脑袋:
“看,我的记性。忘了跟你说,我不是业务经理。我是他们的老大。”葱葱玉手指向一群“西装白领”,他又继续自以为是的抚了抚额前的刘海。
“外带博利的现任总裁。”
第二十六章
韩成微微眯着眼,从头到脚打量着眼前这个跟他一起在牢里捱过七年的人。
咖啡色的羊毛衫外批着一件长及膝盖的黑色风衣,一对桃花眼斜挑,风流倜傥得好似混迹风尘多年而游仞有余的花花公子哥。这人穿啥啥好看,他想。
韩成的视力近几个月来退化得厉害,有时候做做事便会看不清楚,周边的景物时常有一两秒的空白,整个人消瘦下来,从侧面看他的身子,有如一张单薄的白纸。他做事却更加精明了,工作上遇到不好对付的人,他愈发喜欢笑。他的笑在别人看来真诚和善,仿佛天底下再没比他更真的人,谁知他骨子里藏着精打细算,一掉头立马吃你个片甲不留。
“好久不见,你升得真快,我还不知道你是当企业家的料。”
“呵呵,大家一样一样。”陶亦诺干笑了两声,走过来一手搭着韩成的肩,把人往门口带:“走,咱们吃馆子去,顺便聊聊叙叙旧。”
陶亦诺带韩成到了一家小餐厅,跟服务员点了两个小菜,顺便挥退了一直跟在屁股后面的几条尾巴。
韩成看着陶亦诺乱七八糟糊里糊涂的办事风格,有一瞬间好象回到了他们两一起在地下室贫困的熬日子的那段时间。那个时候,虽然麻烦,他还是愿意多养一个闲人。在潜意识里,他已经把陶亦诺当成了他的家人,所以一朝棋散,才更叫人受不了。
“你找我有啥事?”
想起了不愉快的经历,韩成的问话不受控制变得冷凝非常。
“没啥事就不能找你啦?小韩韩,人家很想你,日也想夜也想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
“听说你跟程岷杰住一起,他对你好吗?”
“……”
“韩成,我有一大堆话想跟你说……”
陶亦诺凄惨着脸,看起来可怜兮兮。
“别跟我打马哈,有事就直说,没事我走了。”
韩成作势要走,陶亦诺手脚并用,拉住了前者的衣角。
“我们这不还没叙旧吗!哎,好好,那就直奔主题。我想见你是真的,今天,主要是想跟你聊聊程岷杰跟棋雅的事。”
韩成心里冷笑一声,果然!
“你要我怎么做?把棋雅的机密泄露给你,还是跟你合演一出好戏整垮棋雅?”他顶多算个低层干部,要机密的话,得从程岷杰那边套。
陶亦诺优雅的皱了皱眉,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取了只烟叼在嘴里,点燃。
“要不?”他问韩成。
后者摇了掏头。
烟雾缭绕,喷洒了一片,陶亦诺的面容仿佛不那么真实。
“你胡说啥呢!我怎么会去害我弟呢!我没跟你说过吧,程岷杰是我同父异母的兄弟。”一起玩闹着长大相互扶持的亲弟弟,他怎么会舍得去伤害他。
韩成的心脏猛得一缩,早知道陶亦诺跟程岷杰的关系不简单,没想到他们竟然是亲兄弟,也颇匪夷所思了点。一个在国外读书前程似锦,一个在大狱坐牢水深火热;一个是正当的社会商人,受人尊重,一个却是不见天日的黑道头目,整日提心吊胆躲藏着做事。十几竿子打不着的人会是兄弟?震撼透顶,他也不知道嘴里怎么会憋出了一句:
“那怎么了,亲兄弟还要明算帐呢!”
“少年,看来我们现在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很后悔——当年离开你。其实,今天找你出来,只是想看看你,没别的意思。”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还没等小菜上来,带着淡淡的惋惜,陶亦诺站起身。
“另外你那笔生意,我会让人冻结,你别再碰,跟法律作对是没有好下场的。”
韩成一听到要冻结自己的钱,整个人从椅子上蹦起来。自己好不容易辛苦拼搏而来的血汗钱怎么能够说没就没?他万般努力才爬到今时今日的地位,坑害了许多同僚才挣到那么一大笔钱,花了多少时间打听深入,才能在地下站稳脚跟,分到甜头。怎么能因为陶亦诺一句话,就要把他打回原形?
他开始采用迂回示弱政策:
“别,你行行好,那笔钱对我很重要,看在我们以前关系的份上,你别动它,成吗?”
“不成。”对方考虑也不考虑直接驳回。
“陶亦诺,你干的勾当比我脏了不知道多少辈,你凭什么冻我的钱!”他恼羞成怒。
“我了。我连棺材都定好了,我也没打算善终。干我们这行的,迟早要被抓去枪毙的。”陶亦诺用手掌轻轻抚了下韩成的头发。他不禁想起小时候的程岷杰,可爱善良天真无邪,一直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叫,两个人感情好的像亲兄弟,事实上,他们的确是兄弟,只不过前面得加个修饰词——同父异母。
七岁前,他和程岷杰一起长大,在被他们叫做“老爸”的那个男人的家里.之后他被赶出家门,跟着外公离开了程家,丢下了自己的弟弟。他的外公是捞偏门的,一手一脚创办了博利,老人把他当接班人一样对待,想要他继承产业。
顶着巨大的压力,他逃避了。他不敢也不想继承那个肮脏的公司,于是处于叛逆期的青年自导自演了一场戏,将自己送去了牢房。
看到韩成的第一眼,他就止不住对这个少年的好感,跟他一起处着处着,便处了七年。七年来,该做的不该做的,他们都做了。像把对方当作自己溺水时的浮木一样紧抓着不肯松手,直到那个少年遇到了危机。他想帮他,想不到再见时,那个少年已变了样,一切已难以挽回。
“枪毙……”韩成木然的呢喃着这个词,韩爸爸就是被这个词杀死的。他永远都忘不了韩爸爸尸体上的冰凉温度,韩爸爸也再没有摸过他的头,像年少时一样教训自己。这么多年,没人在他面前提起过这个词,所以再度听到这个词,他害怕心悸,忍不住微微打颤。
陶亦诺忧郁的看了眼韩成,转身迈了几步往外走,忽然停下,又折了回来。
“我就在想要不要跟你说。唉,想了想,换了我是你,也想要知道的。”
韩成回神:“什么意思?”
“你有没有想过,韩市长一个小城的市长,他为什么贪污?他的钱又到哪里去了?”
瞪大了眼抬头,不放过对方的任何一个小动作,韩成的表情像是见到了侏罗纪公园的恐龙一般惊恐。陶亦诺想说什么,他直觉接下来的话会充满阴谋背叛与不简单。
“我在道上听到一点消息。韩市长的上头有人,那个人可能是省委的干部。我去查了下,矛头都指向一个人。”
“谁?”
“那个人叫洛念山。”
第二十七章
洛念山是幕后的罪魁祸首,是害死韩爸爸的间接凶手。韩爸爸很可能是被洛念山推出来掩人耳目的弃子。韩成不想相信,却由不得他不信。因为韩爸爸的案子的确很蹊跷。问题出在两个字:赃款。按理说韩爸爸贪污了那么多钱,警方没道理找不着赃款的下落,他贪污的钱究竟去了哪里?韩爸爸为人谨慎机警,要不是幕后有人,他又怎么敢一个人贪污受贿干这要被枪毙的勾当?
春日的暖风拂过生机昂然的杨柳,带出丝绵般柔软晶莹的柳絮,一团团,一蔟蔟。路边三三两两的行人沿街踏走,其中偶尔夹杂着一两对热恋中的情侣,平添了一股道不明的迤俪风光。韩成和陶亦诺两个气质容貌迥异极端的男人走在路上,引起了路人的频频回头。可惜,当事人全然不知,或者说无暇他顾,他们讨论的问题实在太严重、太不可思议。
韩成仿佛置身于宇宙之中,整个身体轻飘飘的感觉不出一点分量,他的灵魂又似乎越来越轻,一点一点,逐渐的像要脱离着沉重的肉身,随风而去。奇怪的是,他的灵台却是清明的。他能清楚的听到陶亦诺说的每字每句,他的思路清晰,甚至能够根据陶亦诺的话语分析判断,推理出更多更接近事实的真相。
“我前段时间看新闻说洛念山退休了。”他现在在哪里?这是韩成迫切想要知道的答案。
陶亦诺严肃道:
“他住在哪里你绝对想不着。洛峰是你老情人吧,他们是养父子关系。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