怅卧新春白袷衣 作者:熙河(晋江非v高积分13.01.31完结,民国)-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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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他呢,明雪笠只是回答:“这猫长得一双塌眉毛,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这是谁教他的?儿子的恶作剧使顾夕颜气得浑身哆嗦,抄起鸡毛掸子就在儿子的屁股上狠狠地抽了几下。
明雪笠怎么也没有想到平时和蔼可亲、温文尔雅的母亲今天竟然成了这副凶样子,从前妈妈总是和颜悦色地给他讲道理,怎么打起他来毫不留情?还有爸爸也是,刚刚还罚他跪……一定是他们不对,什么年代了,还这样罚孩子,还这样老封建?
顾夕颜放下鸡毛掸子:“知道错了吗?”
明雪笠只是揉揉屁股,飞也似地逃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在文革中,军队多次与造反派发生冲突,比较有名的有新疆石河子、四川成都和青海西宁。有兴趣的JMS可以去百度一下。
希望大家以史为鉴,正视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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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别树羁雌昨夜惊(上)
“红星”的头头陈天兵——不,这个年代得叫一号勤务员陈天兵,他近来总是异常兴奋,两眼放光、说话赛吼,就连走路都是一蹦三尺高。最先发现陈天兵不对劲的是他的老婆,从前她还怀疑过陈天兵阳痿来着,但是现在在床上居然一亲热就没完没了了,非折腾大半宿不可,莫不是中了邪了?
陈天兵却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这就是激情啊,没了激情,做什么都乏力,有了激情,一天到晚都是精力!
他本是老兵了,西元一九四八年当的兵,什么淮海大战啦,什么解放南京啦,什么抗美援朝啦,陈天兵统统都有参加,还当了个营长,本来从朝鲜回来就能授个少校军衔什么的,可一道命令下来,陈天兵所属部队的番号被撤消了,他只能被迫转业,来到厦门一家厂里当了个行政处长。
行政处长是什么?管的都是些后勤工作食堂、司机班、电话总机、水暖电工什么的都要一手抓。这可把他委屈死了,他向往的是金戈铁马,气吞万里,而且他陈天兵好歹也在朝鲜战场上指挥过一个营的兵力呀,怎么能就这样一辈子窝在这样一个和平的环境里干着这些令人厌烦的后勤工作?
如果不是Wen化Da革Ming,也许他这一辈子就这么埋没在后勤工作里了——Wen化Da革Ming打倒了从前被视为神圣不可侵犯的旧秩序,那些不可一世的大人物相继倒台,就连厂子里的厂长、主任他们都被剃了阴阳头,挂了名字用红笔打叉的牌子被批斗几个小时,还一个劲儿地向造反派点头哈腰。
从前陈天兵对老厂长他们都是高山仰止,景行行止什么的,但是现在世界可算是倒过来啦,因为根正苗红,陈天兵一下子就成了造反派的头头,啊,不,是一号勤务员。
“红星”成立的这些日子以来,声势越来越大。本来厦门的造反派可不算少,但是现在主动要求并入“红星”的越来越多,基本上就剩下“红星”和“井冈山”了。
在现阶段,“红星”和“井冈山”的战斗进入了相持阶段,因为参加过上甘岭战役,陈天兵比谁都了解炮轰的重要性,并将其用于对“井冈山”的进攻上。陈天兵出色的步炮配合战术使得对方心有余悸,想来在短期内是无力展开新的攻势了。
在这一段时间里,陈天兵在想尽一切办法完善自己的指挥系统,要打仗,自然要有参谋,这参谋可不是读了两年兵书就能当的,要有丰富的经验和无比的智慧才行,这样的人才要到哪里找去?
要说这运气吧,挡都挡不住,陈天兵正为找参谋的事情伤脑筋的时候,就已经有人找上门来了。《
br》 来人名叫陈超,他说他曾在新疆石河子当过作战参谋,因为和领导闹矛盾,一气之下便南下至厦门来投奔叔父,来了之后才发现没地方落脚——叔父已经在大二胆一役中牺牲了,陈超听说“红星”是本市的Zuo派组织,本着对Mao主席的无限敬仰,便跑来这里了。
因为是老本家,陈天兵对陈超便多了三分喜欢,他对陈超说:“你年纪轻轻,打过仗吗?带过兵吗?”
陈超一点废话都没有:“我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刚入伍变碰上中印边境反击战,就是五年前的事,那次我指挥了一个连。”
“你小子不错嘛!不然我们再谈谈战术问题怎么样?”
“你是想谈和‘井冈山’的战术问题吧?”陈超面无表情地说,“有地图吗?”
“这个……暂时还没有。”
陈超微微蹙一蹙眉:“没有地图……那就是说,现在连纸上谈兵都算不上了。要不这样吧,我到阵地附近转转,先画个地图、做个沙盘什么的吧。”
“现在前沿冷枪不断,你若挨了子弹可不是开玩笑的……”
陈天兵的话还未说完,陈超已经抢过陈天兵腰间的手枪,子弹上膛后便向几十公尺外的电话线射击,“叭”地一声,电话线被打得搭了下来。
见到如此情形,陈天兵倒吸一口冷气。这般好的枪法——还担心陈超作甚?
第二天,陈超便捧来一个极为精致的沙盘,上面双方的兵力布防和火力点,临时工事以及敌我态势都标明得很专业。
陈天兵不由笑道:“好啦,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红星’的参谋长了!”
陈超倒是宠辱不惊,只淡淡道:“好。”
“唉,有件事情,我最近挺头疼的。”陈天兵苦笑道,“经过几次文攻武卫,我手里的弹药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
文攻武卫队员们毕竟不是正规军,他们缺乏战场经验,胆子又小,往往一点风吹草动,子弹便泼水般地往外打。结果便是没什么战果,弹药消耗得倒是惊人。
“最大的问题是,‘红星’没有兵工厂,弹药补充极为困难。”陈超一点就透。
“驻军的态度太过暖昧,只是口头上笼统地表示要支持Zuo派,可是光说不练,什么实际行动也没有。”陈天兵道,“我打算近期以‘红星’一号勤务员的身份去见叶飞,相信凭借我对革命事业的忠诚,一定能够说服叶司令支持我们!”
“支持,怎么支持?是想要叶司令支援你重武器吗?”陈超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起来,“你有没有想过,你手中的重炮已经炸死了多
少无辜的老百姓,毁掉了多少建筑和财产?同志,这里不是朝鲜战场,是我们的华夏大陆,厦门是我们辛辛苦苦建设起来的城市……”
“你的这个观点我就不同意了,城市毁了可以重建,江山变色可就完了,你晓得算经济帐,怎么就不晓得算政治账呢?Mao主席说过,在路线问题上,没有调和的余地。无产阶级Wen化Da革Ming是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这两个阶级的大搏斗,大较量,这是生死攸关的问题,是大是大非的问题!我们‘红星’现在响应主席的号召起来造资产阶级的反,我们是坚定的革命Zuo派,但是‘井冈山’却企图复辟资本主义,他们杀害我们的战士,向我们猖狂地进攻,我们如果不拿起武器反击,就是犯You倾投降主义的错误!”
陈超嘴笨,一下子还真招架不住,千难万难终于听陈天兵絮絮叨叨说完一大通关于Wen化Da革Ming的话,陈超赶忙飞也似的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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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别树羁雌昨夜惊(下)
福建军区司令部的电话响了,明清遐接起电话:“喂?”
“喂,参谋长,我有最新情况报告。”电话那边,不是陈超又是谁呢?
“那个家伙的脑子已经进入狂热状态,什么也听不进去了……我有劝他,可是他却反驳我说算政治帐高于一切,他说的都是那些最高决策层的指示,我还没法反驳他。”
听了陈超的报告,对于这个造反派的头头,明清遐忽然觉得心有怜悯,他不是坏人,并且真诚地相信自己是坚定的革命Zuo派,相信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保卫Wen化Da革Ming的胜利成果。
越是这样的人越是危险,在这个时代里,明事理的人大多数早在西元一九四九年就已经去了台湾或去了国外,剩下来的蠢人听到的都不是真话,皆被宗教的形式所眠催眠他们,所以他们觉得,所做的事情都是对的……
明清遐略一沉吟:“他开始打我们的弹药的主意了吗?”
“已经开始了,刚才还同我商量此事。”
“必须要快点解决这个问题了。”
“明白。”
陈超本是河南人,大Ji荒的时候家里人都饿死了,不得以,只能来厦门投靠在这里当兵的叔叔,哪晓得这些解放军们也饿得要死要活呀!
就在他抵达的第三日,部队里就发生集体自杀的事件,也就是这一日,陈超见到了明清遐。他听到明清遐说:“国家搞成这样,我们这些当官的人人有份,像我就应该杀,谁让我到这种关头还不敢说话?就是因为所有的人都沉默了,就是因为像我这样软骨头的官太多了,所以国家才会搞成这样。你要是难过,就杀了我吧,是我对不起你们,你们自杀,这算什么?”
这才是人民的好官哪!陈超当了兵以后,一心跟定明清遐,但凡参谋长说的,都是对的。这次参谋长反对Wen化Da革Ming,那么这一定是中央文Ge小组的错!
“做得干净些,我马上和张文联系。”
“是!”
张文自然是明清遐派的另一个便衣,他潜伏在“井冈山”里,因为才能出色,所以很快为“井冈山”的一号勤务员杨大伟所器重。
杨大伟这两天也正在为弹药的事情伤脑筋。现在“井冈山”和“红星”的前沿阵地处于对峙状态是因为双方都缺乏弹药,无力发起进攻罢了。只要此时某一方有了充足的弹药,双方的实力就会是云泥之别。
他知道,野战军有个巨大的弹药库,只要他能把这个弹药库弄到手,今后几年都不要为弹药的事情而发愁了。对杨大伟而言,野
战军的军事禁区算什么东西?以革命的名义,是没有什么地方不能进的!别看那野战军声称已进入一级战备,一副荷枪实弹、如临大敌的样子,其实“井冈山”要是真的冲进去,那福建军区的司令员叶飞敢开枪吗?若是叶飞向革命造反派开枪,他还要不要脑袋了?这是镇压革命群众的刽子手!他叶飞敢担这个责任吗?新疆石河子、四川成都和青海西宁的军区向造反派使用武力镇压,那些将军们因此而被打成□的例子都放在前头呢!
杨大伟将张文召来会议室,叼着香烟道:“在现代化的战争中,炮兵被认为是战争之神,我们上次就是因为没有炮兵才被反动组织‘红星’重创,同他们相比,我们手里的机枪、冲锋枪简直像玩具一样,根本不存在威慑力。”
张文淡淡道:“炮兵固然厉害,但是城市巷战中,还是要靠轻武器和手榴弹。”
“你说的不对,当面对一个多层的建筑物时,所有的窗户都有可能是对方的火力点,用轻武器?真是个傻子,最干脆的办法就是用大炮轰垮建筑物,把守军全部活埋!这是最省时也是最有效的方法,有生目标将会全部被摧毁……”
张文知道杨大伟是在打野战军弹药库里那些的炮弹的主意,急忙劝道:“你说的这种方法若是发生在敌方的国土上,确实可以用,因为可以不必考虑炮火的破坏力。但是在自己的国土上,就绝对不能这样了,我国城市的人口密度大,建筑又极为密集,每一颗炮弹都能造成大量无辜百姓的伤亡……”
杨大伟冷冷地一声笑:“战争是什么?战争就是流血的政治!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日本人打南京的时候,国军才死伤几万?但百姓死了三十多万!张文啊张文,你要知道,在战争中,百姓的伤亡从来都要比军人的多得多,这是不可避免的。建国那年,我军解放上海的时候,攻击苏州河上的外白渡桥时伤亡惨重,就是因为对面的百老汇大厦是个国军的巨大的火力支撑点!什么房子呀,城市呀,打毁了完全可以重建,我们要有点气魄,保卫无产阶级Wen化Da革Ming的胜利成果!”
张文忙道:“一号,野战军已进入一级战备,说是如有抢夺军火的一律开枪自卫,我们现在去抢军火不是撞人家枪口上吗?再说了,炮和枪不一样,会把城市都毁掉的!”
Wen化Da革Ming之前,杨大伟只是一个普通的工人,每日上班连二轮都蹬不起,因为没钱,老婆对他也是爱理不理,自从Da革Ming轰轰烈烈地搞起来了,杨大伟出行皆是苏式吉普车,还有一个警卫班毕恭毕敬地跟着。一旦尝到权力的滋
味,便食髓知味,不愿放弃了,所以他杨大伟怎么可能不支持Wen化Da革Ming?
当即,杨大伟沉下一张脸训斥张文道:“Mao主席教导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