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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怅卧新春白袷衣 作者:熙河(晋江非v高积分13.01.31完结,民国)-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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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他整理了一下情绪,恭恭敬敬地问:“您的意思是?”
  “你将手下所有的兵力都调来上海是步错棋。”蒋百里同他分析,“以大量兵力集中淞沪,既削弱了华北抗日战力,又难以保住京沪杭地区,而上海、南京一旦失守,长江门户洞开,对武汉和华中腹地威胁极大。现在党内一些人提出的所谓江南稻田水网限制日
  军作用也有限,日军正可发挥其海军优势用舰艇溯长江而上武汉,有力配合陆军行动,这不能被视为是战略上的成功。”
  “其实……我也明白,届时几十万的兵力挤在上海,一旦日本实施空袭,伤亡将难以统计。”明清远低下头理了理袖口,“可是必须这样做,京沪一体,若不增兵上海同日本军队耗着,首都南京就直接暴露在日军兵锋之下,对全国抗战震动极大。我们又根本不可能得到国际干涉,现在绥靖主义盛行,西方大国决不会为了中国与日本翻脸。”
  “如果日军主力进攻路线是由东北到华北,再到华中,最后到华南的南北路线呢?听说你之前同委座提出过以空间换时间的战术,通过时间的消耗拖垮日本。我觉得很有道理,倒是有个想法,一旦日军进攻上海,我们就可以将战场扩大之,迫使日军走沿长江而上的东西路线,将日军拖入湖南、四川的交界处,从而充分利用沿江的山地与湖沼地利,抵消日军兵器训练方面的优势,和日军进行相持决战。”蒋百里的眼睛极黑,唇角漾出影子般的淡淡笑意,“我知道你一定明白。”
  若不是知道蒋百里的为人,单凭这段话,明清远几乎就要以为蒋百里是日本派来的间谍了。他摇摇头:“之前我也想过将日军拖入中国地理第二棱线,可是细细想来,西南地区地形崎岖贫困落后,实在是困难重重……其实日本同德国的情况很像,国家小,经不起消耗,只能去打闪电战。我要做的,就是同俄国被德国侵略时做的那样。”
  “不管你现在怎么想,总之把我的话记住,也许以后会有用。”说到这里,蒋百里话锋一转,“日本是一个缺乏内省能力的性急的民族,他们不可能知道,要屈服一个民族求生存求自由的意志,这在古今中外都是不可能的。对日作战,不论打到什么地步,穷尽输光不要紧,最终底牌就是不要向日本妥协,唯有长期抗战,才能把日本打垮。一言以蔽之,胜也罢,败也罢,就是不要同他讲和!”
  一直到下午三时,周玉堂都还没回来报备是否已经杀了程雪,倒是易副官拿了一份电报从统帅部赶来军营:“少帅,周玉堂上船了!”
  “上船?”明清远望了一眼旁边的蒋百里,随即接过电报。
  天晓得这个周玉堂怎么会如此啰嗦,拍封电报都是长篇大论。
  “接到命令后,我立即带人到码头埋伏,带去的士兵皆手持德国短卡宾九八式步枪,确保其杀伤力。夫人到达的比我预想得要迟一些,她身旁果然有一名男子,瘦瘦高高,脑袋似发育不良般的小小一颗。我们预备在夫人离开后
  射击,免得吓到夫人,于是一直等着。在码头上,有一名三十岁上下的男子带着几个人走到夫人和那名男子旁边,像是熟识一样的打招呼,我带来的二班班长冯子云认出他是共Fei陕甘宁边区委宣传部部长王若飞……”
  看到这里,明清远的眼里寒光乍现,不由自主露出一抹诡魅的笑——还真是小看了她,不知还有什么重要人物要同她会面?
  “夫人只同他们说了几句话就招了辆黄包车离开码头,我寻思着既然连王若飞这等人物也来了,事情一定不简单,于是自作主张带了冯子云和李世良两个人弃了步枪,贴身携带手枪后扮作船员上了船。不出所料,王若飞和那名男子一行人果然上了船,船上有一名日本人来迎,小眼扁鼻,疑为日本陆军大将板垣征四郎。我们会寻找时机杀死那名男子,一路若有特殊情况,会立即拍电报来报告。报告人:周玉堂。”
  板垣征四郎,这个名字明清远自然听过,西元一九三一年,便是此人与石原莞尔共同策划了九一八事变,以一万人挑战二十万东北军,东北自此沦陷。
  从程雪到王若飞,再从王若飞到板垣征四郎,事情好像愈来愈复杂了,而这一切,竟然是自家的后院起火,下一步呢?计划从他身边逃走?
  “清远?”蒋百里见他的眼眸里浮起一白月光,极冷,如冰似霜。
  明清远冷下一张脸:“备车,去媚眼妖精那里!”
  作者有话要说:庐山的十门二十毫米炮最后调到南京了,嘿嘿~~~~


☆、第十七章 素琴弦断酒瓶空

  已经开了春,桃花开得正好,艳色灼灼,深深浅浅的绯红有若云霞,有风拂过,细碎的花瓣便翩跹成一场绯雨。
  明清远到的时候,媚眼妖精就在桃花树下竖抱一只琵琶,左手按弦,右手五指弹奏。
  紫檀木做背料,琴身漆成纯白如月光的颜色,媚眼妖精素手一撩,“铮”地一声,如流水呜咽,冲击到白玉珠子上,有清脆短促的乐声。捻法疏而劲,轮法密而清,慢而不断,快而不乱。闻者只觉得细腻柔和,闲适纤巧,满树和娇烂漫红,万枝丹彩灼春融,纤柔素净的乐律中染了一层又一层的绯红。
  雅正之乐,音不过高,节不过促。继而如间关鸟语,春光融融,彼此唱和。曲到鸣泉飞溅之时,琴声忽然又低了下去,渐渐的百鸟离去,春残花落,琴声越来越低,越来越低,落花飘在水上逐波而去,情人在耳畔低低呢喃,若有若无,终于万籁俱寂。
  明清远一直等到一曲毕,方才上前一步轻轻拊掌:“我们初见时你弹的就是这支曲子。”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粉白的桃花随风而堕,落在弦上,落在素白的琴身上,落在媚眼妖精的头发上,清软的花香迅速地弥漫开来,在空气中氤氲成一片微微的甜。媚眼妖精抬起头,微笑了起来,那双梦般美丽雾般迷蒙的眼睛也带着淡淡的笑意:“是啊,都这么久过去了。不过……不知少帅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你看得出?”明清远定定地看着她,忽然就笑了。
  “向来都是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不然你怎么会来这里?”媚眼妖精笑得妩媚温存,娉娉婷婷地站了起来,素白旗袍的领口绣了几枝桃花,愈发显得人面桃花相映红。她伸手去抚他的下巴,“胡子拉碴的,这才多久没见,你就憔悴成这个样子?是谁这么大本事惹了你?难道是你那个新婚夫人?”
  听到媚眼妖精的这句话,明清远沉下一张脸,自顾自地进了屋子,熟门熟路地从橱柜里取出一瓶伏特加倒了一杯就往嘴里送。顾不得口味凶烈,劲大冲鼻,明清远又斟了一杯,比较了一下玻璃杯和酒瓶的大小,他干脆弃了玻璃杯直接拿着酒瓶往喉咙里灌。
  “喂,这可是俄国伏特加,烈到极点,哪有你这般喝的?”媚眼妖精夺下了酒瓶,看到明清远黯淡的眸子,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轻轻柔柔地一笑,“怎么?向来都是少帅去玩弄别人的感情,现在……终于也被别人玩弄了吗?”
  玩弄?这个词语用的可真是好,他居然被她玩弄于鼓掌之间!
  那些浅笑娇羞,那些温柔话语,竟然都是虚与委蛇吗?就像西施对吴王一样
  ,为了所谓的理想,所谓的抱负,居然可以对着一个不爱的人牺牲贞操,还露出那样动人的神态?
  结婚那日,戴着雪白蕾丝的套的手搭上他的,她对他说:“就算是个梦,我也会和你一起做下去。”
  讲得可真是好听,这样的谎言,这样的虚情假意,这样的狠毒女人,他居然……居然对她有一丝丝的心动?
  真是笑话。
  他抢过伏特加接着往嘴里灌,火一样的炙热让他不由得咳出来。
  媚眼妖精冷冷地一声笑:“少帅什么时候变成痴情种子了?这可不像是我认识的那个明清远啊。”
  他咳了许久才止住,抬起头来看着媚眼妖精的眼睛,迷蒙,又极亮,像两点隐在雾里的星光。他想,自己是醉了吗?眼前居然浮起好多个媚眼妖精,手如柔荑,肤如凝脂,又摇摇晃晃的,像水中的月,像镜中的花。而这双如丝媚眼——这双如丝媚眼又让他想起另一双眼睛,那样清澈的一双眼睛,明眸善徕,哭时候的悲伤与笑时候的欢喜都这样的明晰,不用伪装,又时常害羞,脸红的时候就像两抹晚霞……
  “少帅——”现在媚眼妖精已没心思去嘲笑他了,看着他空洞的眼神,心里只是想着,他到底遇上了什么事?
  听到媚眼妖精的呼唤,明清远倏然清醒。
  现在醒悟还来得及,一切都要按原计划进行。要打击一个人,还不容易么?她最看重什么,就把什么毁掉。那个程雪,他一定不会让他活下去,然后……哼……
  明清远闲适地坐到沙发上:“陪我出去走走吧。”
  “现在?”媚眼妖精看着明清远,清静澄明的眼睛亮若秋露,唇角还挂着一丝魅惑的笑,不正是她所认识的那个明清远吗?
  那么,方才的一切,可是幻觉?
  媚眼妖精开着宾士车按着明清远的指挥走。已经到了浦东,与浦西的繁华相比简直就是不毛之地。田野里有青青的水稻,空气清凉湿润,他把车窗摇下来,凌厉的风灌进来,扑在脸上难以呼吸。
  “到底去哪里?”媚眼妖精停下来点了一支烟,她的眼光在烟雾下深不可测。
  “去看海。”
  阴沉沉的天,灰紫和淡青交织在一起,媚眼妖精轻叹:“可惜是个阴天,如果今天天气好的话,浮光跃金,就像是成千上万的小妖精在海面上翻滚跳跃一样。”
  “你什么时候嫁给我?”
  “这是求婚?”
  “算是。”明清远仰着脸闭上眼睛,“花解语,说说你的故事吧。”
  “我的故事?好啊,我说给你听。风
  尘中人的故事大抵相当,只要你愿意听下去。”媚眼妖精摁熄了香烟,“我是江西人,曾祖、祖父都是前清的官员,当然比不上你家累世簪缨,却也算的上是一方权贵,又有大量的土地,也许你想不到,从前我也是个官家小姐呢……”
  “那你怎么会沦落至斯?”
  “沦落?呵,这个词语用得真好。”媚眼妖精笑了,唇边的笑意艳得惊心动魄,却格外凄凉,像隐在雾里的阳光。她说,“后来工农红军在江西建立了什么革命根据地,我爸被判定是地主,红军说我爸欺压农民,给处了死刑,又抄了家,把土地全部强占了去……”
  明清远沉默下来,看着媚眼妖精。
  沉默许久,媚眼妖精抹去了眼泪继续说下去:“其实我也知道全中国被工农红军处死的地主上千上万,可是我还是没有办法接受,我爸的田地是祖上传下来的,爸爸妈妈都没有做坏事,更没有欺压旁人,他们只是依照祖上传下来的制度和方式做事,雇佣关系难道不对吗?外国的那些农场主不都是这样吗?我逃到上海,被崇明派国乐大师刘天华收为徒弟,后来……后来的事你也都知道了。”
  已经到了海边,一个个翻滚着卷向巉岩上的浪花像是万千聚集在一起的水晶珠子一样,随着轰隆的撞击四散开来,声若雷鸣。
  “现在的五陵年少争缠头又有什么意义?终抵不过内心的荒芜。流逝的时光不能逆转,东去的河水不能倒流,死去的亲人不能复生……”她摊开右手,又缓缓收拢五指,做出一个挽留的动作,“多可悲,不是吗?少帅,其实你同我一样。”
  是可悲,流逝的时光不能逆转,东去的河水不能倒流,死去的亲人不能复生……
  媚眼妖精同他说:“所以我选择了你。”
  “嗯?”
  “共Chan党是我们共同的敌人,你手握兵权,而我,还有些资本去当你的说客。”媚眼妖精缓缓地褪去了衣裳,晶莹如玉的肌肤仿佛一朵素白的花。
  明清远挑眉:“在这里?”
  媚眼妖精解开发髻,浓密如海藻的头发立即倾泻下来,与洁白的皮肤在一起更具有原始的诱惑力。她微微笑了:“怎么?嫌不够宽敞吗?”
  明清远轻叹:“是怕你嫌弃。”
  深蓝色的天上依旧堆积着大片厚重的铅色云朵,古人认为每逢阴雨便是天地在交合,《周易》里就有如斯记载:“天地定而父母男女,尊卑高下,刚柔动静,在在而分,天地交而生万物。”
  而现在,天地间什么都没有,只余下低低的喘息声纠缠在一起,温暖的皮肤彼此融合,
  燃起足以焚烧一切的温度。
  第二日一早,周玉堂的电报就发来统帅部:“已确定那名日本人是板垣征四郎,今早抵达旅顺,王若飞一行人入住关东军满铁株式会的招待所大和旅馆,住在一间豪华的套房之中,该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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