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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都往我这儿看(14岁作品)-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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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圆对我说:

  “跟你说个事儿。”

  我已经准备好了“知心大姐”的所有行头:深沉又不失温和的嗓音,慈祥却没有皱纹的脸,整洁又干净的衣冠。

  她又招呼来了蓝娟,我当时咋就没注意她们俩互相交换了个眼色呢?我见她二人面无表情,眉宇间却甚是凝重,我知道她定是有沉重的事情要和我说,立刻会意道:

  “美国打伊拉克的事我会解决的。”

  冯圆却将表情过渡成笑脸,摇头说:

  “不是这个事,我们是想给你做个心理测试!”

  虽然我做过101次心理测试,已经让我充分地了解了自己:一个略有神经质的人;不善于发表自己的想法;财运亨通;发迹于晚年。但我仍装得很高兴,拍手做欢喜状:

  “好啊好啊!好紧张哦!”

  她严肃地说:

  “假如我们……是假如哦,不是真的……假如,我们春游小组不要你了,你怎么办?假如哦,假如。”

  天真的烂漫,无知的可爱的我,忽然用哀伤的眼神望向不是很蓝的天空,轻笑一声道:

  “如果真的不可挽回的话,那就算了呗!大不了我跟老师一组去!”

  解释一下,既然“跟老师一组”用“大不了”来强调,就足以证明其严重性,不走到悬崖边上,没见到阎王爷在眼前,是决计不会“跟老师一个组”的,因为只有被全班同学孤立,才会和老师一个组。

  然后我迅速换了一张呵呵傻笑,憨态可鞠的脸,摇晃着蓝娟的胳膊,说:

  “该你了,该你了,你会怎么办?”

  冯圆以为我发了神经,粗暴地拽开了我的手,叫道:

  “蒋方舟你别激动!不是蓝娟说不要你的,不关她的事。”

  冯圆的话,就像一枚超级核能巨无霸的无敌原子弹,把我打得要死要活。我忽然理解了电视那些四肢残废,却老是不知好歹乱发脾气的人——因为我们都被抛弃了!

  我像那些听说自己的老公搞外遇的女人一样:

  “什……么?你说什么?”

  请组织相信我,如果当时我手里有一个杯子,我一定会把它掉到地上,从而显示我悲痛欲绝的心情。

  冯圆只得把“蒋方舟是怎样被抛弃”的过程说给我听:

  “杨非雪说她跟你谈不来,我们的春游小组有你就没有她,有她就没有你。”

  这话也说得太绝了吧?决斗前才说这话呢!杨非雪啊杨非雪,你摸着胸口说我对你咋样?是谁没事和你蹲在土堆里用树枝写字玩?是谁告诉你来月经后的生理卫生?做人不要太狠哦!

  冯圆见我大喘气的频率越来越高,眼眶也渐渐湿润,不时发出磨牙的声音,问:

  “你打算怎么办?不要想不开呀!”

  我想不开啊,我就是想不开,这么美丽可爱又温柔的我怎么会被人抛弃呢?虽然我妈一直说我是从垃圾堆里捡出来的,但那是因为我的“生父生母”眼神不好,没看出我是个有出息的胚子,现在蒋家有女已经初长成了,为什么我还会被人抛弃呢?

  我都快哭出来了,只有趴在脏兮兮的栏杆上眺望远方,凄惨的一笑后,把刚才说的那番强装勇敢的话再说一遍:

  “那就算了吧,我跟老师一个组去。”

  我个人认为我说这话的时候,表现得虽然不能算是“若无其事”,比之“轻松自然”也有差距,但说是“悲苦凄凉”总可以了吧。想象一下,我被一只狠心的狼狗叼到了学校厕所旁边的垃圾堆里,站在一大堆饭盒和塑料袋里面,冷得直打喷嚏,不行,喷嚏太不美了,我应该像一块绣着一株素梅的丝绸,迎着秋风瑟瑟地抖动。而把我抛弃的杨非雪,事后还向旁人翻着白眼说:

  “我只不过说春游不和蒋方舟一组,她就哭起来了,真是娇气……”

  忽然,冯圆的话像一只白玉般的纤纤素手,把我这个可怜没人爱的孩子从垃圾堆里拣了回来:

  “没关系,我已经和杨非雪说了,如果她不和你一个组的话,我也退出那个组,和你重新凑一个组!”

  说完,和蓝娟一对视,同时坚定地一点头。

  哎呀妈呀!高兴啊高兴,想不到一个被世界遗弃的孩子还有人要啊。我当时感动得差点“扑通”一声跪下——跟她们结拜。

  三天之后,我和杨非雪玩了一次“老鹰抓小鸡”,此后又交换了一下关于“这次考试难不难”的看法,就“床头吵架床尾和”了。 

  有朝一日,我一定要为我们班的土特产——机器人做个广告:

  “机器人,物美价廉(一分钱也不要),携带方便(走哪跟哪),美观大方(长得各有特色),乃居家旅行必备良药。限女生专用。无需担心故障,一切尽在掌握。”

  机器人是个甚?他姓男,名生。乃是我们女生年轻时候,容貌最鼎盛的时期才能享受到的东西。如果女生凑巧长得太谦虚,那她一辈子可就与机器人无缘了。

  女生一喊:

  “机器人过来!”

  得到指令的机器人,就走着机器步,说着机器话过来了。每个字的发音都是平声,声音像铜片震动:

  “主人,你叫我干什么?”

  机器人也是有等级之分的。长得丑的干粗活,比如替女主人寻仇,帮女主人扫地,都他干,谁叫他长得难看呢!和女主人追逐打闹的美差,就安排长得好,衣服勤换,指甲勤剪的机器人。干完活,高等机器人可以吃主人赏赐的牛肉干(一块钱),低等机器人只能吃土豆片(一毛钱)。主人给狗起名字起多了,上了瘾,给机器人也起了花名:“点点”“花花”“强强”,较有文化的主人便起“乔丹”“迈克”。

  机器人会想办法达到自己最终的目的:跟女主人近乎。

  他们发一阵羊癫疯,抽一阵筋,眼睛发一阵直,就势往女生身上倒,并解释说这是电力不足,要女生从背后给他发功,姿势就像武林大侠给女朋友疗伤去毒一样。

  有的人当久了机器人,已经接近了机器人习性,脑袋秀逗了,见到所有不是主人的女生都上去打。女主人们因此得罪了不少女朋友。她们便像教小朋友认字一样,指着自己的朋友说:

  “以后你见到她就不许打哦,你也要听她的命令。”

  少数机器人白吃不干,还不停地要求加薪,但没有一个女生抛弃自己的机器人。因为机器人已经演变成了女生证明自己魅力和权利的象征。

  我的机器人有三个:小白脸,爆牙苏,大眼梁宽,我比较“宠”梁宽,因为他做事踏实利落。有一次,爆牙苏看到我借笔给梁宽,就生气了,于是明珠暗投,投靠了别人。

  后来机器人界出了一件大事:我们班的著名富婆嫌自己手下的机器人太少了,就利用玩具“变形金刚”这致命的诱惑,从别的女生那里挖走了一大批好看的机器人人才,到后期,甚至用钱来收买机器人。从此,机器人们过上了幸福的生活,但是也标志着,再也没有男生自觉自愿的当机器人了,用矫情的话来说:再也没有人为自己的真爱而奋斗了;用难听的话来说:他们的性质更接近微型小“鸭”。

  机器人跟科幻片上的情节一样,跟人混久了,混出了思维,混出了自尊,混出了闲话。他们也不甘堕落成一个苦工,造反的方式是在自己身上乱按一阵,假装程序乱了。回过身子攻击女主人,后来男女生有了界限,机器人的事情就再也没有出现了。 

  数学老师对宇文宇说:“你的聪明劲有一百,但是你不学习,所以是-100,结果还是零。”

  语文老师训宇文宇说:“你要是把你的聪明劲用到学习上,你一定会超过我们班某些同学。”说这话的时候,眼睛还使劲地往我这边瞟。

  于是,聪明不勤奋的人,成了宇文宇的商标,这大概是因为老师看他是我们班的帅哥中唯一不属于诚实憨厚型的。他瘦瘦高高,目光溜溜,眼珠转得像抹了润滑油一样,而且转动的范围广,看上去就是典型的反映灵敏,鬼灵妖气的聪明学生。其次是因为他从来没有认真听讲过,但考试的时候,总能打个70来分,于是留给老师遐想的余地比较大,老师总是戳着他的太阳穴说:

  “你哪怕是再认真一点,就能把这30分给补上。”

  我对自己到底聪明不聪明,产生了强烈的怀疑。因为老师总是说:

  “人家蒋方舟虽然不漂亮,也不聪明,但人家学习好!”

  说着,声调愈发升高升高,强调“学习好”,但入我耳的,却只有老师说的那句“不漂亮,不聪明”。我本来还以为我“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一下子受到了严重打击。我就观察起宇文宇的言行,研究他所谓“聪明”的举动。

  宇文宇曾经像宣布自己得了绝症一样对我说:

  “我怀疑自己有多动症。”

  事实也证明了他对自己下的判决书。我在火车上就观摩到了正版的,不买票的好戏:宇文宇英勇地,从第一车厢爬到了第十车厢(硬座车厢),不知道多少人的脑袋当了他的垫脚石,但那些人被踩之后,总是笑眯眯地望着他远去的爬影说:

  “这个小孩聪明还是聪明的……”

  偶尔遇到强壮且对他虎视眈眈的垫脚石,宇文宇便向他发出决斗的邀请,等那人摆出拳击的架式,宇文宇却使出了他那招武林绝学“猴子捞月”,照着人家的裤裆一把抓去,将要被抓的人,边闪开,边说:

  “这个小孩聪明还是聪明的……”

  NO,NO,NO,他只是比别人贱一些而已。聪明,它不像跑步、跳高那样用肉眼就可以测量出来。智商像是贴在羊毛衫上的标签,不过是贴在脑壳里面(我猜的),谁也无法用肉眼判断出人的聪明与否,所以宇文宇到底聪不聪明,到现在仍然是个悬案,而且似乎永远是个悬案。 

  人不仅要显示自己的帅和酷,更要表现自己的富。龙超是有名的地主,一个月前就说要请我们到大酒店喝早茶,素闻早餐乃人生第一大餐(听健康课的老师说的),我攒着肚子就是为了这一餐哪!

  谁知,见到了龙超,他带我们到了一个生意红火的路边面摊,问:

  “想吃牛肉面还是热干面?”

  这面摊以前我也来过好几回,但这回,我对它格外鄙视,眯着眼睛把桌子擦了好几遍。虽说吃面前我们曾集体签署了罢吃协议,但看到龙超呼啦呼啦地吃热干面时,我们的斗志还是被腐蚀了。龙超就这样只花了一块八就满足了三个人的食欲。

  龙超总算把我们领到了真正的目的地——大酒店。进门时,龙超是我们之中最不紧张的一个,他似乎对这里很熟悉,一进门就和服务员打招呼:

  “生意怎么样?工资高不高?有没有男朋友啊?”

  被服务员姐姐骂了一顿之后,龙超把我们拽到了最大的那张桌子。虽然后来还是遭到服务员如同赶鸭子般的驱赶,把我们哄进了一张最小,离冷气最远的桌子上。

  龙超打了个响指,一下子跑来了七八个服务员,问:

  “先生你要点什么呀?”

  龙超对这点也相当迷惘,想了半天,自己的确不需要什么东西。他向我们这群没见过世面的小孩介绍这里的“特色菜”——竟是电梯。龙超坦白道:

  “其实我就是请你们来玩电梯的,比游乐园便宜多了。”

  说着,带着我们曲里拐弯地钻进了电梯,电梯一上升,我们纷纷表示自己头晕腰疼,且高兴地尖叫起来,这么做都是为了给龙超面子哪!

  电梯上升到最高楼——十四楼便停了下来。十四楼阴森恐怖,绿色地毯镶着白花,服务台空空荡荡,忽然,服务台的电话响了,恍如凶铃,楼道尽头快步走来一个白胡子老头,是个外国人,腮帮子已经垂到了胸口。为了晚上不做恶梦,我们返回一楼,又见那老头从旁边的电梯钻了出来,我们要彻底避开这白胡子老头,又来到了我们唯一的游乐场所——电梯里。

  只是每到一层,都有一个服务员来干涉,虽然他们有的端盘子,有的倒垃圾,说的话却都是威胁我们以后再也不要玩电梯。他们被我们认定为“小怪”(游戏中一招就解决的小怪物)最后终于出现了“老怪”(游戏中的终极大怪物)经理,他使出的必杀武器是告诉我们电梯里有监视器,我们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我们像电视上拒绝曝光的人一样,一只手遮脸,一只手捂着不知道安在什么地方的镜头。   客气地说,童星星在我们班不算个品德兼优的好孩子。不客气地说,童星星在我们这个安静好学的班,是个标准的不爱学习的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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