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鸟(强男强女)--p-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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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于是中断了合成。
所以上瘾者离开毒品就相当于离开愉悦。
可是再怎么上瘾,也不会有人出现这种没有间歇期的毒瘾发作。人体对愉悦物质的需求是很有限的,不可能时时刻刻都需要。
也许是更加厉害的毒品,不但欺骗了大脑,告诉大脑不必再合成愉悦物质,而且还强横地破坏大脑,让它无限度地渴求毒品,只要不能满足,就时时刻刻处身于地狱之中。
心情在变化,杨明确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只是想要一个奇迹。他想看到她支持下来。
*** ***
杨最近一次任务出了错,Z忙着补漏去了。她很担心杨的状况,杨以前从不出错,再艰难的任务他也独立完成给所有人看。
这次他居然漏杀了一个人,这就像微积分拿满分的大学生在算1+1等于几的时候回答出了一个十一,是超低级的错误,简直就像是心不在焉。
杨挂了电话,对Z的啰嗦很不耐烦。他踢掉皮鞋,随便踩了一双拖鞋回到自己卧房。原本的席梦思大床被换掉,新购置了一张上下架的金属架铺,下铺用皮带绑着那个女人,上架是他的地盘。
近段时间感觉到很疲惫,他很快入睡。
……血液沾染了脚,像一片无边的沼泽,他没有办法走出去。只能看着自己被一点一点淹没……
家庭的童话在一日间破碎。
那个男人和母亲在一起,是把她当成了实验动物。那个男人离开了,断了毒品的供给,母亲终于知道他每天蒸给自己吃的姜撞奶里放了些什么东西。
储蓄仅仅维持了两个月的毒资就再也无以为续,她决定戒毒。
母亲把杨捆在地下室的角落——他们也只能住在地下室。
母亲用塑胶布贴了他的嘴,请求他原谅这种暂时的粗暴,摸着他的脑袋要他乖乖地看电视。然后她努力地把十六寸的黑白电视搬他的脚边,打开,里面正在播放米老鼠和唐老鸭。
母亲把门窗关严实,用手铐将自己铐在地下室的铁窗格上。
然后夜幕降临……
疯狂的痛苦持续了几个小时,如字面形容——疯狂。
她失去了理智,不能思考,她狂乱地想要挣脱手铐的束缚,去寻找能解除痛苦的药剂。她忘了钥匙被她压在床脚下,只看见了一把剪刀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比偏执更要强烈的偏执,她够到剪刀,努力地要剪断自己的手臂,要从手铐中挣脱出来。
他闷声地惨叫,想要示警。
但是现实太残酷,他们住在贫民区一栋半旧楼的地下室,不会有警察来阻止过度喧哗,邻居们也并不介意偶尔的狂欢,只是有一个人在经过时踢了一脚门口,不悦地说:“打孩子别打太厉害。”
杨拼命地弄出声响,希望那个人能闯进来看一看,救救他,救救他的母亲。没有用,那个人嘟嘟囔囔地走了。
血液从剪刀刻出的裂口里喷射到高处,又淅淅沥沥地淋撒下来,地上积满粘稠的血……
几年以后,杨才知道单纯在手腕上割一刀其实不会致死,血压降低到一定程度,血管会收缩,阻止血液继续流失。他母亲死于失血过多引起的休克,主要因为她在自己手腕上剪了很多刀,很多很多刀。
她直到死亡都没有停止剪断自己手臂的努力。剪刀很钝,她只是把桡骨给绞断了,尺骨还半连着。
她失去了理智,忘记钥匙近在身边,忘了加诸于自身的痛苦,忘了她的儿子在看。
她只是寻求解脱,不论是毒品也好,死亡也好,只要能从这种痛苦中解脱出来就好。
*** ***
杨在深夜中睁大了眼睛,被噩梦惊醒只是一瞬间的事,然而在此之前,梦中的经历仿佛走马观花似的绵延不绝,一晃数年。
他在黑暗里坐起身,呼吸很平缓,可是额头上都是冷汗。从上架翻下床的动作依旧利索,只是脚却是软的。他往洗手间走,要好好冲一个澡,身上汗渍斑斑,让他感觉很不好,激起当日满身沐浴母亲鲜血的回忆。
下架很安静,这引起了他的注意,杨停下来。
他捡回来的人可能服用了很不寻常的毒品,以至于戒断反应都是不一样的,就算昏迷也很不安稳,身体或挣扎或抽搐,总之没有消停的时候。
可是现在却是安静的。
杨赶紧打开了壁灯,看到下架还是绑着那个人。杨松了一口气,接着就很郁闷地挠头,她逃不逃跟他有屁关系,紧张个什么?
“麻烦你,请给我一杯水。”空间里响起了一个不属于他的声音。
杨疑惑地眨眨眼,最后把视线固定在下架床的人上。为了防止褥疮滋生,皮带绑缚得不是很紧,有足够她翻身的余地,只是双手是被手铐牢牢扣死的。经过三个月折腾,褥疮没有滋生,人已经变得骨瘦嶙峋。
她确实是在说话,声音断断续续,而且很难听。那一张脸已经完全看不出当日面貌,皮肤都是死灰色,薄薄地贴在头骨上,清晰地展示了骨骼轮廓,比起木乃伊干尸好不了多少。
杨却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从刚才那个幼年噩梦转换到了奇幻噩梦,木乃伊在他面前说话。他连连点头说:“你等等!”
“要温盐水。”床上的人又说,她下颌张翕的动作很生硬,让杨产生了她的骨头也在咯咯作响的错觉。
“好的。”杨把自己下床洗澡的初衷忘了个一干二净,急冲冲找来杯子倒了水,冲回卧室。
干尸在他的帮助下稍微抿了几小口就示意不要,然后说:“麻烦你帮倒一下尿袋。”
“啊……”杨才想起她卧床许久,基本是靠营养液维持,根本不会缺水,怎么起来第一句话就是要喝水?而且他让一个男人帮女人倒尿袋,她不会觉得羞耻吗?就算是情势所迫逼不得已,至少也不要说得那么淡然吧。
“你很渴?”他不自禁地问。
她慢慢地说:“肠胃太久不用了,要重新适应。”
杨觉得她更加像干尸了,不论是要水,还是刚才的说话,她都是没有任何表情。
“你为什么要吸毒?”杨问。
女人稍微翻了个身,他居然感到她是在斜眼瞪他。真是个胆大妄为的吸毒者,难道她不知道“身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这句话吗?
“你可以叫我李,但最好不要问我的吸毒史。”她说。
天气变冷,又逐渐回暖,日历在一页页翻过。痛苦仍在继续,女人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好。
一次任务里,杨负伤回来。右肩锁骨下被开了个洞,血流不止。为了防止被人追踪,他用塑料袋把伤口牢牢堵住,血液倒灌入胸腔,压迫了肺部,呼吸越来越困难。
用力打开门口,用尽力气拨打布拉德的电话,然而还没有等按下接通键,他就陷入了昏迷。这次也许是要死了。他有一种很轻松的解脱感……
“这里是哪里?”杨猛然惊醒,然后感到浑身冷汗淋漓,右边胸腔很痛,全身灼热,还在低烧之中。他记起自己负伤,被倒灌胸腔的血液压迫到窒息,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
他打量这个不属于自己的空间,大概是因为这种陌生感让他即使在昏迷里也被惊醒过来。
这里是布拉德的家,可是他记得电话没有拨出……伤口被处理过了,包扎得很结实。
布拉德急冲冲地进了卧室:“你躺下,不想伤口裂开就给我像个伤患躺着别动。”
“我怎么到了你这里?”
“你的房客打的电话,是他给你做了紧急处理。”布拉德把杨放倒,“后来卡尔帮你动了手术,现在是术后第三天。”
“房客?他?我没有房客。房子里只有我一个男人。”
“咦?那那个长得像难民营的家伙是谁?穿个宽大的白衬衫,像是偷别人衣服穿似的。”
“……”
杨不顾布拉德的阻止,执意让他把自己带回家。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情这么急切,为什么如此想要看到心目中的奇迹。
他虚弱地靠在布拉德身上,翻找钥匙打开门。李只穿一件他的衬衣——她也只能从他的衣柜里找衣服穿——光着下肢从书房向洗手间走去。她手里拿着一盒从冰箱翻出的牛奶,嘴里叼着吸管。
好像骨架在走动。杨想。这很反常,半年多没有下地的人不经过复健是不可能随意行动的,而且她还是被束缚在床上的。
李松开吸管,露出一个骷髅般的微笑:“为了摆脱那些皮带,我把你下架床给拆了,是为了帮你打电话找人,我可不负责赔偿。……我的身体好像有点奇怪,你那双开门大冰箱里的食物被我用光了,我会还你餐费的。”
她歪着头又想了想,忽然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你回来了。”
杨傻傻地愣了愣。
“嗯,我回来了。”他回答。
李举起牛奶盒跟他们摆了摆,继续向洗手间走。
而杨慢慢滑坐在地上,他捧着自己的脑袋,捂住眼睛,低低地笑了。
【第二卷 完】【点击下一章 继续第三卷故事】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部 面包卷着小鸟跑
【突袭前夜】
李鹭是杨一手带进潘朵拉的,他看着她一天天恢复,逐渐产生了一种不曾经历的心情,仿佛那是他一手带大的孩子。有点像身为人父。
被别的男人抢走了女儿的父亲们,是不是也像他一样有着堵心又不忍阻止的感触呢。目前就先这样相安无事吧,但是如果这个男人做了不好的事情,他也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就此进行最残酷的报复。
卧室的门口这时候开了,Z浑身散发着异常的气味从中走出,她手里提着一个光盘匣,冲大厅里的人说:“你们现在随时可以开始行动。”她从光盘匣中抽出一张碟片给杨,说:“这是从大门到建筑物内部所有区域的详细构造图。好好研究吧,我要去补个觉,你们出发前记住叫醒我。”
杨把碟片插入播放器的同时,Z歪倒在墙边的沙发上,瞬间进入睡眠状态。
埃利斯说:“喂,要睡就去卧室睡。”
可惜沙发上那个人因为知道同伴们就在身边,基于信任而眨眼间进入了深眠状态,除非遭遇电击,否则是不会醒过来的。
布拉德说:“她是怕我们走的时候忘记叫她,所以才要选一个显眼的地方休息的。”
弗凯问:“她也和我们一起去?开玩笑吧,这个人上前线只能当炮灰。”
“你说对了,她上去只能当炮灰,所以只好窝在我们背后做坏事。”埃利斯得意地说。
播放器这时候解读出了光盘里的数据,翻译集成后,墙面上显示出一个庄园和其中几栋建筑物的立体图像。
杨在几个按键上进行选择,于是下水管道图形、电线图形、通风管道图形、建筑设计图形分别解析出来。
“行动时我们会有背后技术支持,但现场状况不是人力能够控制的,大家最好还是记好各个监控器所在位置。另外,庄园里设立了红外感应器,从主干道以外的区域进入会遭受自动武器的枪击。我们用一个小时来细化任务并记牢地形,休息五个小时,之后出发。”
奇斯反对道:“六个小时太久。”
杨若无其事地翻点光盘中的其他资料,随意驳回了奇斯的反对意见:“奇斯,你现在这种行为叫做焦躁急进。这对现场行动,尤其是需要小组成员密切配合的行动来说非常危险,如果你不能把自己的脑袋好好清醒清醒,我们立即将你踢出这个任务。”
奇斯紧紧抿了嘴,嘴唇上被压出了浅白色的痕迹。他深呼吸了几次,从地上站起来,说:“你说得对,我需要好好清醒。”说完就向洗手间走去,没多久,里面传出水流哗哗的声响。
“李是你的同伴,你好像很不着急?”弗凯说。
杨不理会她,目光始终在墙面上移动,弗凯看着他的侧面,觉得那双做着机械运动的眼珠仿佛并非人体组成部分,而像是某种扫描仪器。
最后,她摊手道:“随便你们吧,反正我也不着急。”
布拉德也站起来,拉着埃利斯说:“大嘴巴,陪我去做弹药。”
“做什么子弹?”
“比达姆弹还要达姆弹的家伙,我把它叫做超级赛亚达姆弹。”
埃利斯倒吸一口气:“你疯了,达姆弹本身就已经是国际禁用的非人道子弹,你还要做更狠的?而且居然还在外人面前说?”
弗凯无动于衷地说:“没关系的,我用的子弹更狠。”
埃利斯望天。
被子弹射中,最值得庆幸的情形就是直接洞穿,那样连连动手术取出子弹都不用;而最惨的就是子弹留在体内,一些会变形的高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