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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路鸟(强男强女)--p-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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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斯侧过脸,与李鹭鼻息相接,近在咫尺。
  “首先要把手铐打开了才行。经此一行,我才知道自己有很多不足,出去后一定要跟魔术师学学脱身术。”
  “那现在就没有办法了?”
  “他们不是要取新鲜器官的吗?总不能把我们捆着上手术台吧,这个样子可没办法躺平。”
  “他们可以用麻醉剂。”
  “我对麻醉剂有一定的耐药性。”
  “你的意思是打时间差?”
  “是的。”
  “太危险了,根本就是孤注一掷的打法。”
  “我们现在没有筹码。”奇斯说。
  于是又都不说话了。
  奇斯安静地躺着,忽然弹跳似的滚过一边。这个动作太大,把李鹭也吓了一跳,急忙问:“怎么了,有哪里伤着了吗?”
  只有两个人的空间里,响起了吱吱的叫声。
  奇斯微侧了一下脑袋,露出个愉悦的笑容:“我们的晚餐有着落了。”他翻滚半圈,面下背上地趴伏在地,李鹭看到他被铐在背后的手里抓着一只硕大的雨林鼠,那只可怜的东西被卡着脖子和身体,短小肥胖的四肢胡乱舞动挣扎。
  奇斯手指用力,把那只吱吱乱叫的动物掐死。
  “你帮我抓住它,反正它现在也不会咬你了。”奇斯说。
  “你准备怎么做?”
  “把皮毛处理一下,然后就算是我们的食物。”
  李鹭知道他会怎么做,在饥饿干渴面临极限的情况下,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能入口的。
  她把那只新鲜死亡的动物牢牢地抓在手里,感觉到奇斯在背后屈身、贴近,紧接着手里一紧,一股强大的牵扯力在撕破那只动物的毛皮。
  这样的配合虽然是第一次,但是大家都很有默契。
  李鹭不是那种见到老鼠都要尖叫的人,也许曾经是,但那是在她读高中以前。自从在药品实验室把小白鼠翻来覆去地注射观察、再注射再观察之后,啮齿类动物恐惧症就不药而愈。如果情况许可,其实她是有洁癖的。但不可否认的是,她比任何人都明白现实的残酷,如果有必要,多么肮脏的东西都可以下咽——只要能提供必需的水分、糖分、脂肪、蛋白质或盐。
  处理皮毛是一件不好对付的活计,奇斯主动地承担了起来。他的脸和李鹭的手腕贴得那么近,然后注意到那一双手腕可真细。心里不合时宜地想,难怪那么像排骨,一点肉都没有。这样的人就算摆在食人族面前都不会有人理会吧。但那又的确是一双战士的手。
  刚才的接触,奇斯敏锐地感觉出李的手布满了茧子,和自己的手一样,是摸枪摸匕首练出来的。(ps:……大家想想刚才是和哪里接触了吧)
  
  有东西可以遐想分心,事情也就做得更快,总算把一只老鼠处理干净,在分食之前,奇斯忍不住用牙齿咬了咬捆绑李鹭的牛筋绳。
  李鹭手腕觉得痒,她手心里抓着湿漉漉的食物,奇斯的呼吸喷在手腕上,感觉十分复杂矛盾。
  尝试了一阵子,奇斯放弃说:“太硬了。”
  “别试了,先吃东西。你先,剩下三分之一给我就行。”
  奇斯闷闷不乐地瞪着皮毛尽去的雨林鼠,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一个方法。
  “嘿,伙计,我想到一个好办法,咱们或许不用等那帮笨蛋医生上门,就能够自己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回答言若童鞋的问题:我这几天在复习《SOUL EATER》。
另有一部四月新番值得期待,《豹头王传说》;皇明月做的人设,世界史上最长的连载小说改编。(顺便一提,小说插画是丹野忍,插画放在下面。)
                  【老鼠浑身都是宝】
  
  奇斯充分发挥了他处理食材的天分和丰富经验,用牙齿清理了毛皮。
  李鹭面对着陈旧发灰的石墙,手里维持紧握的姿势,让奇斯噬咬。这种感觉很奇妙,太贴近了,仿佛他咬的不是已经死去的雨林鼠,而是她的手腕;仿佛萦绕鼻间的气味不是食物的血气,而是自她手腕流失出来的鲜血,她自己变成了身后那个人的食材。
  李鹭沉默地咬着嘴唇,为这奇异的突如其来的感触。
  奇怪的情绪,奇怪的动摇。她不应该会这样,她的心应该满载着死亡、憎恶、与黑暗。
  是死亡让她蜕变,是憎恶让她生存,是黑暗督促她自由行动。
  奇斯的气息、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味、安静的空间里偶尔回响起皮肉撕裂的声音……
  他把处理皮毛剔除骨骼的事情做得如此自然并且熟练,几乎像是打从记事起就开始学习并且不断实践。
  茹毛饮血、捕鼠争食,这些事情在普通人看来,是足以让理智崩溃的,会让人胸闷恶心呕吐,三月不知肉味。
  奇斯是一个战士,他身边有特殊的氛围,将那些让常人无法忍受的事情做得自然而然,还很理所当然地认为事情本该如此。他那强大的、毫不动摇的决心和信心,让他能够在各种困难的处境中生存,顺带地让他周围的人也接受了举步维艰的处境,然后充满勇气地迎接下一次战役。
  两人换了姿势,李鹭看到皮毛被抛弃在一旁,赤条条的鲜红的血肉摆在她眼前,奇斯的手坚硬地抓着。一口一口地咬下去,喉咙被粘稠的液体湿润,腥味变得不那么浓重,嗜血的欲望在泛滥。
  这个空间里只有两个人,她和奇斯。在这次选训之前他们在地球的不同位置进行着自己的战斗,他们互不认识,生命毫无交集。现在被凑在了一起,让她看到与自己完全不同的类型——一个在行动中充满了希望的人。
  “我吃够了。”她说。
  然后看到奇斯翻转回身来,他们面对面躺着,奇斯在微笑:“吃个东西都要这么麻烦,还是赶快摆脱这种处境比较好。”
  他被捆绑得很紧,只能小幅度地移动;他被打得很凄惨,颧骨还高高地肿起;他满嘴是血,脸颊都是鲜冽的漆红色;他充满信心,浓艳的绿色的眸子闪着光辉。
  李鹭干渴地咽下喉咙里最后一点血肉,嗜血的欲望在体内燃烧。
  ……
  奇斯把筋肉一条条撕扯咀嚼下咽,最后剔出一排干净的肋骨。
  他翻身摸到李鹭的手臂,又顺着找到老鼠骨架,掰下两条细长的骨头,那是他最需要的。锁孔就在手腕处,努力翻转手指,操纵两根细骨深入锁孔。一根用来定位,一根用来按开卡璜,摸索着探了几下,感觉骨骼那边传回轻轻的震动。
  “终于打开了。”奇斯吐了口气,紧接着七手八脚地把自己身上的束缚开了个干净。
  “这叫什么,嗯?”李鹭说,“真该为这只小动物立块碑,真是一石二鸟。”
  “不止不止,”奇斯高兴地说,他舒展身体伸了个懒腰,胸肋猛地一痛,想起自己肋骨断了,干笑几声继续说,“用处多着呢。”
  说完把剩下的鼠头举起来,抠住它下颌,一开一关地玩给李鹭看:“你看这像什么?天然尖口钳!我小时候经常拿它来当钳子的替代品。”
  奇斯玩得开心,李鹭看得无语。
  奇斯自由了,骨骼好一阵松动。然后绕到李鹭背后,把鼠牙凑近牛筋绳,一边说:“普通人是上下颌的力量比虎口要大,我们这群人则相反吧,毕竟练手劲的时候很多,练咬合力量的时候则很少。所以刚才虽然咬不开你的绳子,但现在用这个应该也可以把它慢慢钳开。”
  “太慢了,你只需要给我在绳子上破一个小口就行。”李鹭说。
  奇斯依言钳了一个开口。
  李鹭又说:“这样就好施力了,你让开点。”
  等奇斯一脸不解地挪到旁边,她就坐起身,双手紧抓牛筋往外撑。
  奇斯看到李低下头去,肩膀紧紧地绷着,那细瘦得完全不像战士的身体细微地抽搐,那震颤十分微弱,但是空气中如有实质般的紧张起来,莫名的压力在增大。他在担忧中莫名想到休眠火山热能的酝酿。
  力量达到极限,彭的一声响在囚禁两人的空间里抽击耳鼓,奇斯缩了一下脖子,再看时,看见的是李手里拿着一条牛皮绳长长吐气。
  这根本就不是人……至少不应该是一块排骨能够做到的。
  奇斯还在发呆,李鹭已经站起来,走到他面前说:“好好坐着,我给你看看伤。”
  “啊,啊,好……”他仰起头,看到李正抬头往屋子四处观看,扫视了一圈又回到他身上,苦笑着说:“没有一点可以用来治伤的东西,还是要早点出去为好。”
  奇斯傻傻地点头。
  
  从通气孔里照进来的光线越来越暗。
  在阿富汗的时候,很多地方没有电力,伏击战和遭遇战是经常发生的事情。奇斯跟师傅所在的游击队没有特别先进的夜视仪,在野外行进几乎要全凭自己的夜视力。
  所以这样的环境对于他探看事物完全造不成困扰。
  李的脖子从迷彩绿衣里露出来一截,因为很瘦,所以显得很长,皮肤和肉都很薄,关节的形状从底下透出来,显出小小的喉结的形状。
  他在男人堆里长大的,一帮五大三粗的男子汉把他带大。他觉得这个李莫说是在男人堆里显瘦,就算与莫里安大妈比起来也是精致得多的型号——顺带说一声,莫里安大妈是游击队里负责反坦克手提炮的大力怪人,游击队里的女人比男人还要雄壮。
  他觉得这应该是一具相当有吸引力的肉体,轻易就让他着迷。
  
  李鹭坐下来,帮他解开衣服,看到他胸肋有一处肿块,皱起眉,认真地轻轻试探。好在没有胸廓下陷的症状,也没有呼吸困难的病征,只是单纯的骨折而已。
  奇斯莫名觉得呼吸急促,不属于自己的一双手在自己胸前几乎没有着力的按揉,让人心痒难挠。他不适地偏了一下头,双手藏到背后,死死交握着,微微喘气地说:“离我远一点。”
  “很痛?”李鹭问。
  奇斯咬着下唇,紧闭双眼说:“这是不对的。”
  “哈?”
  奇斯低下头,肩膀在颤抖。李鹭也着急起来,看来真的是很痛,要赶紧把人带出去治疗。这么想着,她安慰地拍抚奇斯的肩膀,温言道:“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奇斯呆呆看着身旁的肥硕老鼠头,那亮晶晶圆滚滚的小老鼠眼很无辜地朝他望着。
  
  李鹭把牛筋绳抛上房梁攀上去。从茅草顶上硬是挖了个洞往外探看,这时候是将近晚上,外面的光线已经很昏暗,村子里面远近的小屋亮起了油灯,光线弱弱的照着,外围的热带雨林里传来野生动物的咆哮。
  轻松从洞里钻出去,潜伏在茅草屋顶上。
  村子外围有两个岗哨楼,哨兵站在上面巡查,视野四通八达。但这对体型相当具有隐蔽性的李鹭造不成威胁,她从斜坡上轻轻滚下,在屋檐抓住一丛草尾,双脚探出去,继而无声落地。
  下落点有一个马槽,但是旁边并没有栓上马。借助村子里水井辘轳、米舂石臼的隐蔽,她很快找到了一户空置的人家。灯没亮,也没有人,她潜入房屋,寻找可供她和奇斯出逃的用具。
  
  同一时间内,测试中心临时指挥车内。
  弗凯和负责此次选训工作的安吉拉上校站在一起。同样是身着丛林迷彩和贝雷帽,领花则不一样,一个是沙漠雏鹰雇佣兵的标志,另一个则用的是轻骑兵学校的徽章。
  安吉拉笑道:“想不到这次留下来的只有这么点人。”
  弗凯用手挟着一支没有点燃的雪茄说:“人家总说古巴的雪茄味道好,我看也不怎么样。”
  安吉拉又说:“从晚上的突袭中‘生还’的有百分之八十三,之后的拷问没有背叛同伴的又是百分之九十一,这次的成果本来还是不错的……”
  弗凯继续顾左右而言他:“听说现在有一种香烟,看上去是香烟的形状,闻起来却是雪茄的香味,好像叫什么……‘黑魔’?‘绿妖’?”
  “……可惜这其中又有百分之三十五的人在你们的脚下受了不能继续参训的伤害。”安吉拉摇头叹气,“虽然轻骑兵学校每年的死亡率都在百分之十至二十左右,但我还是希望不要有太多战斗力消耗在前期训练上。”
  “安吉拉,你错了。这也是很重要的一个环节……在敌人的暴行中如何避免严重的伤害也是一门很重要的学问。”弗凯把烟夹在耳朵上,调了一个监控器的画面出来。
  
  透过夜视仪观察景物的针孔监控器成像并不清晰,但是安吉拉仍立刻注意到在画面一角的一个年轻人。他体型高大却不粗壮,四肢很长,是拥有敏捷行动力并蕴藏着可观爆发力的类型。
  灰绿色的画面里看不出什么色彩分别,但他正闭目坐着一动不动。
  
  “奇斯·威廉姆斯,阿富汗民间游击队的人,前年被S。Q。公司看中。”弗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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