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我的宝贝 (男男生子)by+晓渠+(-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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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和听了,果然不再抗拒。杨凡扶起他,让他靠在杨牧身上,把氧气罩给他套上。杨牧从后面抱着冬和,搓着冬和冰凉冰凉的手。
“吸气,用力吸。”冬和还不能做全呼吸,他吸到一半,就给疼痛打断。
“冬冬,现在针药都会对孩子有影响,止疼就只能靠你自己。放松,冬冬,放松就不疼了。”杨凡试着和冬冬谈话,手在他的胃部轻柔地按摩,感受到那痉挛的肌肉慢慢松弛下来,“都过去了,别怕了。”
折腾了快一个小时,冬和终于慢慢地平静下来,无力地靠在杨牧身上,喘息了许久,才低低地问,
“真的吗?真的都过去了吗?”
杨凡看着大哥,“你还忍心继续吗?”
杨牧没有说话,沉默中,更加抱紧了冬和。他承认,刚才那一刻,他很害怕。他害怕会失去冬冬。可是,如果冬冬失去了孩子,他真的还能回到过去的无忧无虑吗?杨牧低头吻着冬冬汗湿的头发,声音嘶哑:
“冬冬,我的宝贝,你要我怎么办啊?”
“让我留着他吧!他三个半月大了。我从来没有和任何人如此亲近过。他在我的肚子里啊!哥,你就让我留着他吧?好吗?”
冬和说完一番话,侧过头看着杨牧。杨牧的眼睛里也都是难过,冬和知道,哥是很心疼他的。
“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和我商量?生产的时候有危险怎么办啊?”
“不会有事的,哥,你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老大,留着孩子,他总是有希望活下去,只怕我们今天要是杀了这个孩子,可能就真的断了他的活路了。”
杨牧想了又想,终于说,
“你要留着他,就留着吧。”
感到怀里的身子忽然松了下来,复又抖了起来,杨牧连忙捧过冬和的脸:
“怎么了?又疼了?”
却看见冬和的眼睛红了,泪水涌上得很快,堆积在深不见底的两潭水上。见他扁着嘴忍着泪,杨牧把冬和小小的脸庞往怀里一按,大手抚摸着他的头发,说:
“哭吧!痛快地哭吧!哥错了,哥今天真吓着你了吧?从现在开始,不管是谁,也不能伤害你身体里的宝宝,我不能,你也不能的。知道吗?”
冬和在在杨牧的怀里哽咽着点点头。他一直在抽泣,咳嗽,等了好一会儿,渐渐平息,却觉得精疲力竭。他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哪怕是三年前,一夜间的变化,也没有这么恐慌过。冬和的手轻轻压上小腹,他感觉孩子好象也松了口气。鼻子痒,抬手想擦擦,可是双手却还是麻麻地,
“你和我有仇吗?怎么绑这么紧?”他说话的时候还是一抽一抽的,委屈着。
“你要是不挣我能绑这么紧吗?”杨牧拿了块消毒巾,包住冬和的鼻子,说,“擤。”
冬和乖乖听话,清理了鼻涕,说“我是白痴吗?你要谋杀我孩子,我还不挣?”
“嗯,是我错了。你恨哥不?”
冬冬不说话,杨牧害怕了,又问:“恨不?”
“刚才挺恨的,现在不恨了。”
“那你是原谅我啦?”
“臭美,那得看你以后表现。”
“行,谢谢宝宝的爸爸给我带罪立功的机会。”
冬和的眼睛水汪汪,脸颊还湿湿的,眼睛弯起来,却笑了。
杨牧慢慢地给冬和套上裤子,另一边的杨凡已经把手术室收拾干净。
“哥背你上车。”
“不行,你现在不能压他的肚子。”杨凡冲他喊。
“那,我抱你?”
“不要,”冬和摇头,“我自己能走。”
“行吗?”杨牧争取杨凡的同意,“他可以自己走吗?”
“先别走,在这里歇一会儿,观察一下吧!”杨凡说着把冬和扶到他办公室的沙发上坐好。
杨牧坐在冬和的身边,手拨弄着冬和的头发,还是湿的,出去还不着凉?杨凡这个家伙挺细心的。
“冬冬,搬回老宅住吧!那里至少有奶妈,桂嫂能照顾你。”
“不要,奶妈看到我这样,还不给气死?”
“那你搬到我那里住?”
“更不要了,大嫂不活掐死我才怪?”
“你一个人住,将来肚子大了能方便吗?”
“没问题的,我刚开始搬出来的时候,病得下不了床,还不挺过来了?”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杨牧语气严肃起来,瞪着眼睛,看着走过来的杨凡。
“你那会儿不去渡蜜月了吗?冬冬他。。。。。。”
“老到没边儿的事情别提了,我们走吧!我好累。”
杨凡摸摸他的额头,体温正常,没烧起来,“把那瓶水挂完再走吧?我检查一下你的血压。还有一堆话等着问你呢!”
窗外的天已经黑了。杨牧看冬和乖乖地挂起了水,老实地让杨凡量血压,听心跳。他还真是变了很多,以前要是想给他打针,简直和杀猪一个效果。整个大宅,都能听见他的哭喊。他还特别能哭,在奶妈面前能连哭一个下午都不喘气,害得奶妈老是说自己欺负他。
“孩子还好吗?”冬和好奇地问。
“好,他和你问好呢!”杨凡微笑着收起听筒,“你,有妊娠反映吗?例如早晨起来恶心,头晕,呕吐?”
冬和的脸“腾”地红起来,“没有那些的,就是容易累,爱睡觉。”
“嗯。。。果然还是不一样。食欲好不好?”
冬和摇头。“不爱吃东西,什么都不想吃。”
“这怎么行?”杨牧插进来,“我刚才就要说你,都瘦得跟豆芽菜那么细了。女人怀孕到这时候都看出来了,看你还是平平的。”
冬和的脸更红了,可是还是反驳说,“怎么会?三个多月的孩子才多大?”
“冬和是对的,”医生说了,“有的人三四个月有肚子,是因为已经开始增加饮食,胖了而已。三个月的胚胎也就鸡蛋那么大!怎么看得出来?不过,冬冬你是要多吃一些才行。宝宝现在是需要营养长大脑的时候。你也想宝宝聪明对不对?”
“嗯,我知道了,我会努力多吃的,可是,”冬和抬起眼睛看着两个哥哥,“你们可不可以别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很别扭呢!”
杨牧和杨凡嘿嘿地笑起来。
“行,我们以后严格注意自己的言行。宝贝还有什么吩咐?”
“嗯,”冬和真的在琢磨着怎么说出口,“我一个人还是可以的,你们都很忙,就不用每天都来看我了。”
“那不行,不每天查勤,怎么知道你没事呢?”杨凡提出异议。
“我每天给二哥打电话就行了吧?我保证如果不舒服,绝对不隐瞒。”
“你让我们看一眼多放心。。。”杨凡还没有说完,就给杨牧打断。
“你不想见的,是我吧?”声音里有些不快,脸色暗了。
冬和却没有否认,只说,“我真的累了,好困。”
杨凡帮冬和躺下,“你睡吧,水挂完了我们就送你回去。”
冬和合上眼睛,感觉酸楚的感觉从胸口漫开,我怎么跟你说呢?哥?我用了三年的时间习惯没有你陪在身边的日子,你若回来,再离开,我要用多久忘掉那种疼呢?迷迷糊糊地,冬和睡着了,又感觉好象飘在海上,晃晃悠悠,四处茫茫无涯。他很累,浑身上下一点力气也攥不出来了,给下午那一折腾榨得干干的。“还好,宝宝在,爸爸就好开心啦。”他也不知道自己是睡了还是晕了,耳边有人说话也听不清楚。
“轻点儿,别碰他的手。”是谁?是谁在说话?
“青了,你真够狠的。”
嗯。。。哥是够狠的。冬和迷登登的想。昏沉中有人一直在搬他,搬到这儿,搬到那儿。让我好好躺一会不行吗?别闹我了。冬和想喊出来,可是没有声音。好不容易,终于静下来了,他感到好象睡在云彩中,好舒服,暖阳阳的,包裹着,太阳很明亮,风也温柔,鸟叽叽喳喳地,仿佛回到三年前的那个早晨,很美好的一个春天的早晨。他走到楼下的餐厅,哥和二哥都在。二哥在低头闷吃,看见他下来,也没有象往常一样冲他微笑。哥的脸藏在早报的后面,然后他慢慢放下报纸,他的脸一点点儿地露出来,他也没有微笑,严肃地说:
“冬冬,我有事情和你说。”
“有事情和你说。”
“有事情和你说。”
“有事情。。。。。。”
。。。。。。
不,不,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说,我不听, 什么都不听。
“别说!不!!!!”
冬和一身冷汗从恶梦中醒来。他猛然坐起身子,大口大口地喘气,心还在刚才的恶梦里剧烈地跳动。
“怎么了?冬冬?”身边有个黑影摸过来,把已经不习惯陌生人睡在身边的冬和吓得魂飞魄散。
“谁?是谁?走开,你走开!”他尖叫着赤脚跳下床,戒备地看着黑影捻开灯。
原来是杨牧。
“冬冬,你做恶梦了?害怕了?”
杨牧也下了地,试着走近冬和。
“你别过来。”
“我是哥,是杨牧啊!你有些发烧,所以,我留下来看着你。是我,别怕,你听我说。”
“别说!”冬和立刻制止他,“别说,什么都别说,你走,你马上走。”
冬和四处看着,打开卧室的门跑进客厅,拿起杨牧的外套,塞给追上来的杨牧,
“你走,你现在就走。”
“冬冬,你怎么了?为什么不愿意见我?你病了,得有人留下来陪你。”
“你不走?”冬和目光有些错乱,“你不走我走。”
说着他开门就往外冲。杨牧赶上去,一把拎回来:
“这是你家,你往哪儿走啊?行啦,我走!”
杨牧有些愤怒地拉开门,停了一刻,回身想对冬和说什么,却咽了下去,门“碰”地关上了。 冬和连忙走上去,锁了门。然后哆嗦着摸索着回到床上,他感到冷,没有刚才那么舒服了,被子卷上身,可是寒冷是从心里散发出来的,被子也给弄凉了。现在不是夏天吗?怎么这么冷?他睁着眼睛,等着天亮。
天开始发白的时候,冬和不似先前那么难受,又缓缓睡着,一直睡到快中午。他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才清醒,听见客厅里有声音。推门就看见二哥杨凡系着围裙在厨房里转圈,空气里都是烧菜的味道。杨凡有这里的备用钥匙。
“起床了?退烧了吗?”
说着走上来,就摸额头,手上都是洋葱味儿,冬和侧脸躲了躲。
“嗯,好了,不热了。等一下,马上开饭。”
三菜一汤端上来,都是用大盘子大碗装的,看得冬和的眉头皱起来:
“我不饿,吃不了这么多。”
“什么?你成仙了?你昨天下午到现在就没吃东西,怎么可能不饿?你不饿,孩子还饿呢,来,先喝汤。”汤放在冬和面前,汤匙塞在他手里,“楞着干什么?趁热喝。”
“什么汤?” ☆自由☆自在☆整理☆
“猪脚花生汤,补着呢!喝完还有,我那里煮了一大锅呢!”
“我不吃猪脚,也不喜欢花生,你还煮一块儿?不喝,不喝。”
“你肚子里的花生粒就靠这个长大呢!你不喜欢,他还喜欢呢!”杨凡耐心劝着,“要不,喝半碗?”
冬和很不情愿地当药喝,喝到鼻子眉毛皱到一块儿。
“看你还不爱喝,门口的叫花子估计要冲进来抢呢!”
“什么叫花子?”
“你不知道啊?你门口坐了一个要饭的,从昨天晚上坐到现在,赶也赶不走啊!”
冬和不待他说完,已经冲到门口,一开门,果然看见杨牧坐在门边上,西服外套坐在屁股下面,头发跟鸟窝一样,下巴上胡子青青的,最滑稽的是,他手里捧着一个茶缸,里面盛着猪脚花生汤,没有勺,他就着缸,敕溜敕溜喝着,哪还象平时衣冠楚楚的模样?真的和路边的叫花子有的比。
“你怎么还没走?”冬和的语气已经不能严厉。
“你让我走我就走,我怎么那么听话啊?”杨牧仍在那儿没动。
“那你怎么不进来?”
“你也没让我进,我怎么进啊?”
冬和“扑嗤”笑了,“你今天故意找别扭是吧?那么老了,还跟小孩子一样。进来吧!坐在那里真丢人。”说完,他闪身让杨牧进来。
“你说谁老啊?”杨牧的眼睛瞪的牛大,“我是正值男人花样年华呢!小弟弟。”
冬和抿着嘴笑,不回答。心里已经不象昨天晚上那么难受。这样叫不叫好了伤疤忘了疼呢?冬和暗自想着,却还是对杨牧道歉:
“昨天晚上对不起,我一做噩梦心情就不好,爱发脾气,骂人。”
“你做什么噩梦了?”杨牧问。
“梦就是梦,记不得了。”冬和也坐下,低头吃饭。
“也好,是噩梦就忘了吧!”杨牧给冬和夹肉,“你怎么光吃青菜,肉类是蛋白质啊!你将来是要生个小和尚,跟你吃素啊?”
杨凡也说,“冬冬不能再挑食了,要营养均衡。吃完饭,我们去见陈教授,大哥和我都想知道详细的情况,行不?”
冬和点点头。从下到大,冬和的事情杨牧都要全面了解,弄到最后就是冬和给他摸得一清二楚,冬和很多时候却不知道杨牧是怎么想的。这个男人对自己了如指掌,而自己对他,却一无所知。这是对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