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珠碎圆by千帆狂舞(虐受后虐攻 生子he)-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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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端著晚膳进了屋子,苏平与画扇用过晚膳後便退了下去,赵熙让他们不要离院,今晚一并住在院子里,若有什麽事情也好搭个手,自己随意地洗漱後,也不上床,伏在床沿边睡著了。
秋子悟气血虚弱,半夜里忽地醒了过来,感觉到身边一个小小的繈褓,明白那裹著的是自己辛苦产下的孩子,忍不住微微动了动,想要碰碰孩子。
赵熙很是警觉,立时清醒,眼见著子悟睁开了双眼,急道:“怎地醒了?可是哪儿难受?”
秋子悟瞧见赵熙伏在床边,想是便於守护他,不敢上床休息。眼中忽地一热,一滴眼泪挂下眼角。
赵熙大惊失色,一把抱住他:“怎麽了?哪儿疼麽?”
秋子悟吃力地摇摇头,张开嘴,气息微弱:“赵……熙……”
赵熙轻轻揉抚他的胸口,低声道:“你伤得太重,不要说话,好好休息!是我错怪了你,是我对不起你,待你好了,拿刀子捅我方能解了我的罪过!”
琼珠碎圆 下 第55章
章节字数:3560 更新时间:08…01…13 13:07
秋子悟莫名其妙地觉出一种沈冤昭雪般地如释重负,心里酸甜苦辣百味杂陈,想著不久前还在为孩子的事忧烦担心,现下总算放下心来,只可惜碧珠……心头一痛:那个纯净善良的女孩子,她还那麽年轻,象朵花儿似地连苞都未来得及打开便彻底凋谢了!
胸口凉凉地,喉中微有腥甜之意,一缕血丝顺著嘴角缓缓淌落而下,赵熙大惊:“子悟,你怎麽了?”掌中真气流转轻抚子悟微弱起伏的胸口。
秋子悟胸口一阵一阵地闷窒,心知自己方才念著碧珠情绪激动,勉强稳定心神,缓了缓气息,抬眼瞧著赵熙,嘴唇微动。
赵熙伏下身去仔细聆听,子悟缓缓道:“你……你不要自……自责,是我……是我瞒……瞒……”
赵熙眼眶一热,低头亲亲他苍白的额头,压低声音:“别说了,我只恨自己竟看不明白你的心意,冤枉了你!子悟,你好好休养,有什麽话待身体养好了再说不迟!”
秋子悟暗暗叹息,赵熙掌中的真气抚得胸口渐渐温暖,低低地咳了两声,闭上眼睛渐渐睡了过去。
赵熙仍旧抱著他,瞧著那失了血色的双唇微微开启,气息薄弱,心下痛惜,忍不住用嘴唇轻轻磨梭白得透明的脸庞:子悟,我错了,以後再也不要离开你半步,我会爱你、缠著你一辈子。我们抛弃过往一家三口好好地生活!
门外,苏平和画扇被赵熙的声音惊醒,齐齐开门走到主室门前,刚想推门便听到里头赵熙的声音,双双停住,隔了片刻听著里头没了声响,想是秋子悟睡了,两人互望一眼,不再进去,极有默契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隔日赵熙自然又逃了早朝,太子乐颠颠地随著蔚绾一大早来到尚书府,瞧见赵熙忍不住撇嘴,刚想出语刁难,忽地想起自己也是两天未朝了,嗯?好像没什麽立场骂人啊!
蔚绾仔细地替秋子悟诊视,赵熙将昨夜子悟醒来的情形讲了一遍,蔚绾笑道:“不用太过担心,他气血过虚,睡得不踏实也是有的。至於吐血之事,依我看来,应是他产子後腹中淤血过多,这等污血留在体内反而不利於伤势,吐了更好!”赵熙方才稍微放心。
太子自小随著蔚绾,对他十分依恋,听了太傅的话,忍不住又凑了过去:“老师,这手医术你可得教教我!”
蔚绾淡淡瞥了他一眼:“你日後身登大宝,乃是一国之君,应当好好学一学帝王之术,这等旁门左道的技艺学来作甚?”
太子讪讪一笑,他虽然只有十八岁,却从小便知自己的身份,平日谨言慎行,说这些话只不过在蔚绾面前撒撒娇而已,没想到蔚绾半点面子都不给,直接给他驳了回来。
蔚绾瞧见他要笑不笑的神色,心里暗暗叹息,柔声道:“你不是说要去集市上逛逛吗?秋公子这里已瞧过了,可要我陪你去集市?”
太子顿时眉开眼笑:“好呀好呀,老师,我们且去逛一会儿,晚些时候再来瞧瞧秋子悟,可好?”蔚绾但笑不语,头前领路,走了出去。
赵熙恭身相送,太子经过他身边,压低声音:“你给我好好照顾著,若哪日对他负了心,我定要接他回去,然後……”语气变得恶狠狠地:“扒了你的皮!”
赵熙垂目不语,心里暗暗不屑:小家夥,你没机会了!前头蔚绾的後背忽地一僵,旋即挺得笔直,脚下加快了几分。太子抬眼瞧著老师走远了,顾不得再威胁赵熙,飞快地追了上去。
苏平远远走来,瞧见自家大人站在院门口垂头发怔,小心地靠近,轻声轻气地喊:“大人,大人”
赵熙抬起头来,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什麽事?”
苏平摸摸鼻子:“我还以为你在走神呢!怎不进去?”
赵熙解释:“刚刚将太子和蔚太傅送走,这就进去了!府里的事情可安排得妥贴了?”
苏平随著他往院子里走:“你放心吧,嘴巴都封死了,保证没有一个人敢乱说。厨房里也已嘱咐过了,奶娘每日的夥食与您一样,秋……凤公子身体虚弱,没有吩咐大人的院子不许随意进出,以免惊了公子病体。”
赵熙缓缓点头:“不错,平,你这个管家越做越来劲了!”
苏平一个白眼飞了过去:“有人官大,压得我不得不做个耳聪目明的管家,你们可知他们在背後称呼我什麽?”
赵熙觉得有趣,忍不住问道:“称呼你什麽?”
苏平没好气道:“苏长耳!”
赵熙“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苏……长耳?”
苏平白眼向天:“他们背地里说,我这人耳朵太长了,任谁说一句不中听的话,离得再远也能叫我听著,故而叫做苏长耳。”
赵熙笑骂:“胡说八道!”抬手便要推门走进房去。
苏平一把将他拉住:“且等一等,有件事我得问问你!”
赵熙一只脚已跨进门内,闻言缩了回来,重新拉上房门,踱到院中,坐在石桌边,缓缓问道:“若是猜得不错,你是想问陈素荷的事吧?”
苏平点点头,随意地坐在他对面,双目直视:“大人,陈姑娘每日沈默寡言,抑郁难欢,茶饭不思,你要将她关到什麽时候?”
赵熙脸上神色复杂,站起身来缓缓踱步:“她本是个善心的人,只是被仇恨所扰,说起来,秋申杀了她全家,她有此过激行为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子悟身体如此虚弱,又被她下了毒,我……我……”
苏平微微叹息:“大人不妨与她好好谈一谈,或许可问问她究竟下了什麽毒,便是她不肯医治,还有蔚太傅呢!”
赵熙垂首沈思,隔了片刻缓缓点头:“也好,你和我这就过去瞧瞧她!”当先走出了院子,直往客房行去。
苏平暗暗苦笑:这人说风就是雨,这会儿又急了!急忙站起身追了过去。
陈素荷很安静,不吵不闹,每日坐在房里,赵熙虽然将她拘禁,一日三餐却是供得勤快,菜色也不差,只是如今这情况,疏无胃口,只是反复想著自家血海深仇,想著秋子悟捂胸呕血的模样,想著凤浴火体贴温和的性情,往往想得气了,便会伏桌失声痛哭。
赵熙与苏平立在门口便听见房里的哭声,苏平微微黯然,赵熙轻轻叹息,解了锁,示意守著的下人离开,自己与苏平迈进房去。
陈素荷伏在桌上,双肩颤抖,哭得难以自抑,竟未发现屋里已多了两个人。
赵熙缓缓走到她身後,声音放得十分和缓:“表妹!”
陈素荷身体一震,抬起头来,哭声立时止住,语气冷冷地:“你来做什麽?若是想问我要解毒之法,我劝你不要白废心机了,我用的是无解之毒,根本没有解药。”
赵熙慢慢绕了过去,瞧见她脸上泪痕未干,淡淡道:“表妹,可记得我们相识不久,知道了彼此的身世,我问你可有怨恨,你是怎麽说的?”
陈素荷呆了呆,垂下头去:“此一时彼一时,你不该让我医治仇人之子,骗取我的善心!我虽曾言忘了血仇,却也不能去救仇人之子!”
赵熙缓缓坐在桌沿:“仇人之子吗?表妹可知,秋家是如何败落的?”陈素荷摇头:“不知!秋家倒行逆施,老天有眼,终得了报应!”
赵熙紧紧盯著她:“错了,什麽报应?秋申势大,盘根连枝,朝廷多少官员在他门下,要扳倒他哪是那麽容易的事?我今天说与你知,也好让你心里有个数。”
他慢慢站起身来,踱到窗口,背负双手,缓缓道:“要扳倒秋氏,除非内应外合,否则,关凭几个人无用的奏本,岂能颠覆秋氏的势力?而这内应却是最最重要的,若不是秋申平日亲近之人,谁能取得秋氏的第一手罪证?”
陈素荷似有所悟:“你的意思是……”
赵熙转过身来,双目凝视著陈素荷:“子悟从小目睹父兄恶行,为赎父兄之罪,暗地里收集罪证,救人危难,当年金殿之上扳倒秋申的罪证文书均是子悟一手整理。你若不信可去问问画扇,画扇自幼在他身边长大,无事不知无事不晓,你尽可去问她!”
陈素荷冷笑道:“画扇是他的侍婢,她讲的话岂能当真?”
赵熙脸色微沈,语气已有几分严厉:“便是不信这些话,你与子悟、画扇相处时日不短,难道看不出他们的脾气性情倒底如何麽?表妹……”口风忽地又软了下来:“你当日不曾立时杀了他,而是让他服了毒,其实心中必定也是犹疑不决,既要为家人报仇,又不忍心杀他,是也不是?”
陈素荷垂头不语,半晌道:“我是念著他腹中的胎儿,好歹那也是你的亲骨肉!”
赵熙摇了摇头:“你是下不了手!表妹,我与你相交多年,你的性情我还能不了解吗?慧敏师太乃是方外高人,你自幼受她熏陶,心地善良,便是连一只兔子也不忍心伤害,何况去杀人,更何况要杀的这人曾是昔日的好友!”
陈素荷默然,想起曾与赵熙等一干人行走江湖时,有一次夜宿深山,赵熙等人欲杀兔作饭,被自己拦下,不由低低叹了口气:“表哥,那些事情你也能记得,可知我曾亲眼目睹全家血流满地,父母身首异处,这等大仇你让我如何放得下?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你今日前来定是为了秋子悟的毒伤,我不是什麽善良之辈,只是一个要替父母家人报仇的孤女。不要说那毒本就无解,便是有解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琼珠碎圆 下 第56章
章节字数:3273 更新时间:08…01…13 13:07
陈素荷语意坚定,一番话说完,竟然伏在桌上,不再理睬赵熙,不管赵熙再问什麽,一概装聋作哑。赵熙与苏平面面相觑,又不能强行动武,十分丧气,只得出了门,吩咐下人好好守著,重新将房门锁上。
两人一路默然不语,赵熙眉头紧蹙,忧虑重重:虽然蔚太傅信誓旦旦,能保得子悟一月无事,可是毒这种东西著实很难掌握,子悟的身体颓败至此,若是突然毒发,可怎麽办才好?
正想著,耳边传来苏平的叫声:“画扇,什麽事这麽著急?”
赵熙抬头一看,果然见到画扇急匆匆地身影迎面走来,心头一跳,几步迎上前去:“出什麽事了?”
画扇福了福:“大人,少爷醒了,要我请大人回屋一趟!”
赵熙眼神一闪,脚下不停:“可知有什麽事麽?”他深知秋子悟的性情,没事不会随便派人来找他。
画扇说得飞快:“是我多嘴了,见少爷醒了过来太过高兴,不知怎麽便说到了陈姑娘,少爷听说陈姑娘被大人关了起来,便让奴婢来找大人。”
赵熙皱眉:“怎地与他提这些事情?”
画扇眼眶微湿:“我见著少爷醒了,著实高兴,所以……”说话间,三人已跨进了院子,推门而入。
奶娘抱著婴儿立在一旁轻声地哄著,赵熙吩咐道:“你带小少爷出去!”奶娘应声行礼而去,画扇想了想,拿了床上的小棉被急急跟了出去。
赵熙走到床前,秋子悟闭著眼静静地躺著,脸上毫无血色,似是感觉到有人走了过来,缓缓张开双眼,声音微弱无力:“赵……熙……”
赵熙勉强笑道:“怎地又醒了?让你休息偏是不听话!”
秋子悟微微笑了笑,吃力地伸出一只手,赵熙连忙握在掌中:“有什麽事要跟我说吗?”
秋子悟轻轻喘息,隔了一会儿方道:“放……放了陈姑娘吧!”
赵熙眉头倏地皱起:“不行,你身上的毒是她所下,她一日不替你解毒,我便一日不会放她离开!”
秋子悟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