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宋史-第68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害于理?若琐琐责善,惧于国事无益也。」
维处东省逾年,有忌之者密为谗诉,诏分司南京。尚书右司王存抗声帘前曰:「韩维得罪,莫知其端,臣窃为朝廷惜。」乃还大学士、知邓州。兄绛为之请,改汝州。久之,以太子少傅致仕,转少师。
绍圣中,坐元祐党,降左朝议大夫,再谪崇信军节度副使,均州安置。诸子乞纳官爵,听父里居。哲宗览奏恻然,许之。元符元年,以幸睿成宫,复左朝议大夫,是岁卒。年八十二。徽宗初,悉追复旧官。
韩缜,字玉汝。登进士第,签书南京判官。仁宗以水灾求直言,缜上疏曰:「今国本未立,无以系天下心,此阴盛阳微之应。」词极剀切。刘沆荐其才,命编修三班敕。前此,武臣不执亲丧。缜建言:「三年之服,古今通制;晋襄衰墨从戎,事出一时。」遂著令,自崇班以上听持服。为殿中侍御史。参知政事孙挸致怀湮唬蝗ㄉ挛髯烁笔寡ο蚋般冢嗝茉洪汲妫涣跤滥暌酝馄莩烙梗荒谑淌分敬纤揭刍食乔状樱虹墙约壑5畚諕,寝向与永年之命,而正志聪罪。迁侍御史、度支判官,出为两浙、淮南转运使,移河北。
夏谅祚死,子秉常嗣,遣使求封册。朝廷方责夏人不修职贡,欲择人诘其使。缜适陛辞,神宗命之往。缜至驿问罪,使者引服,迨夜,奏上。帝喜,改使陕西。入知审官西院、直舍人院。以兄绛执政,改集贤殿修撰、盐铁副使,以天章阁待制知秦州。尝宴客夜归,指使傅勍被酒,误随入州宅,与侍妾遇,缜怒,令军校以铁裹杖箠杀之。勍妻持血衣,挝登闻鼓以诉,坐落职,分司南京。秦人语曰:「宁逢乳虎,莫逢玉汝。」其暴酷如此。久之,还待制、知瀛州。
熙宁七年,辽使萧禧来议代北地界。召缜馆客,遂报聘,令持图牒致辽主,不克见而还。知开封府,禧再至,复馆之。诏乘驿诣河东,与禧分画,以分水岭为界。复命,赐袭衣、金带,为枢密都承旨,还龙图阁直学士。元丰五年,官制行,易太中大夫、同知枢密,进知院事。
哲宗立,拜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首相蔡确与章惇谋诬东朝,及确为山陵使,缜暴其奸状,由是东朝及外廷悉知之。确使还,欲以其属高遵惠、张⒑谖奈拦佟P屎笠苑苗牵窃唬骸缸窕菸蟠痈福画者,中书郎璪之弟;宗文,臣侄也。今擢用非次,则是君臣各私其亲,何以示天下?」乃止。
元祐元年,御史中丞刘挚、谏官孙觉、苏辙、王觌,论缜才鄙望轻,在先朝为奉使,割地六百里以遗契丹,边人怨之切骨,不可使居相位。章数十上,罢为观文殿大学士、知颍昌府。移永兴、河南,拜安武军节度使、知太原府,易节奉宁军。请老,为西太一宫使,以太子太保致仕。绍圣四年卒,年七十九。赠司空,谥曰庄敏。
缜外事庄重,所至以严称。虽出入将相而寂无功烈,厚自奉养,世以比晋、何、曾云。子宗武。
宗武,第进士,韩宗彦镇瀛州,辟为河间令。值河溢,增堤护城,吏率兵五百伐材近郊,虽墓木亦不免,父老遮道泣,宗武入府白罢之。徽宗即位,为秘书丞,因日食上疏言:「近世事有微渐而不可不察者五:大臣不畏公论,小臣趋利附下,一也。人主怠于政事,威柄下移,怨讟归上,二也。左右无辅拂之士,守边无御侮之臣,三也。开境土以速边患,耗赋财以弊民力,四也。岁谷不登,仓庾空竭,民人流亡,盗贼数起,五也。根治朋党,追复私怨。正士黜废,耆老歼亡,旋起大狱,害及善类。文章号令,衰于前世。大河决溢,饥馑荐臻。执政大臣,人怀异意,排去旧怨,以立新党,徒为纷纷,无忧国忘家之虑。诚愿躬揽权纲,收还威柄,敷言奏功,考察名实,不以侍御之好、钟鼓之娱为乐。仁祖恻怛至诚,以收天下之心;神宗厉精不息,以举天下之事;皆所宜法。」不报。
哲宗将祔庙,中旨索省中书画甚急。宗武言:「先帝祔庙,陛下哀慕方深,而丹青之玩,取索不已,播之于外,惧损圣德。陛下践祚,如日初升,当讲劘典训,开广圣学,好玩易志,正古人所戒也。」疏入,皇太后见之,怒曰:「是皆内侍数辈所为尔。」欲尽加罚,帝委曲申救,乃已。明日,太后对宰相奖叹,令俟谏官员阙即用之。寻除都官员外郎,改开封府推官。丐外,为淮南转运判官。前使者贷上供钱,禁庭遣使来索。宗武奏具状,词极鲠切,坐贬秩,罢归。久之,蔡京欲以知颍州。帝语秘书事,京不敢复言,遂致仕。官累太中大夫,年八十二卒。
论曰:王称曰:「昔袁安未尝以赃罪鞫人,史氏以其仁心,足以覃乎后昆。韩亿不悦捃人小过,而君子知其后必大,皆盛德事也。亿有子位公府,而行各有适。绛适于同,维适于正,缜适于严。呜呼,维其贤哉!」
列传第七十五
○包拯吴奎赵捵訉涮平樽邮缥室逦仕锼
包拯,字希仁,庐州合肥人也。始举进士,除大理评事,出知建昌县。以父母皆老,辞不就。得监和州税,父母又不欲行,拯即解官归养。后数年,亲继亡,拯庐墓终丧,犹裴徊不忍去,里中父老数来劝勉。久之,赴调,知天长县。有盗割人牛舌者,主来诉。拯曰:「第归,杀而鬻之。」寻复有来告私杀牛者,拯曰:「何为割牛舌而又告之?」盗惊服。徙知端州,迁殿中丞。端土产砚,前守缘贡,率取数十倍以遗权贵。拯命制者才足贡数,岁满不持一砚归。
寻拜监察御史里行,改监察御史。时张尧佐除节度、宣徽两使,右司谏张择行、唐介与拯共论之,语甚切。又尝建言曰:「国家岁赂契丹,非御戎之策。宜练兵选将,务实边备。」又请重门下封驳之制,及废锢赃吏,选守宰,行考试补荫弟子之法。当时诸道转运加按察使,其奏劾官吏多摭细故,务苛察相高尚,吏不自安,拯于是请罢按察使。
去使契丹,契丹令典客谓拯曰:「雄州新开便门,乃欲诱我叛人,以刺疆事耶?」拯曰:涿州亦尝开门矣,刺疆事何必开便门哉?」其人遂无以对。
历三司户部判官,出为京东转运使,改尚书工部员外郎、直集贤院,徙陕西,又徙河北,入为三司户部副使。秦陇斜谷务造船材木,率课取于民;又七州出赋河桥竹索,恒数十万,拯皆奏罢之。契丹聚兵近塞,边郡稍警,命拯往河北调发军食。拯曰:「漳河沃壤,人不得耕,刑、洺、赵三州民田万五千顷,率用牧马,请悉以赋民。」从之。解州盐法率病民,拯往经度之,请一切通商贩。除天章阁待制、知谏院。数论斥权幸大臣,请罢一切内除曲恩。又列上唐魏郑公三疏,愿置之坐右,以为龟鉴。又上言天子当明听纳,辨朋党,惜人才,不主先入之说,凡七事;请去刻薄,抑侥幸,正刑明禁,戒兴作,禁妖妄。朝廷多施行之。除龙图阁直学士、河北都转运使。尝建议无事时徙兵内地,不报。至是,请:「罢河北屯兵,分之河南兖、郓、齐、濮、曹、济诸郡,设有警,无后期之忧。借曰戍兵不可遽减,请训练义勇,少给糇粮,每岁之费,不当屯兵一月之用,一州之赋,则所给者多矣。」不报。徙知瀛州,诸州以公钱贸易,积岁所负十余万,悉奏除之。以丧子乞便郡,知扬州,徙庐州,迁刑部郎中。坐失保任,左授兵部员外郎、知池州。复官,徙江宁府,召权知开封府,迁右司郎中。
拯立朝刚毅,贵戚宦官为之敛手,闻者皆惮之。人以包拯笑比黄河清,童稚妇女,亦知其名,呼曰「包待制」。京师为之语曰:「关节不到,有阎罗包老。」旧制,凡讼诉不得径造庭下。拯开正门,使得至前陈曲直,吏不敢欺。中官势族筑园榭,侵惠民河,以故河塞不通,适京师大水,拯乃悉毁去。或持地券自言有伪增步数者,皆审验劾奏之。
迁谏议大夫、权御史中丞。奏曰:「东宫虚位日久,天下以为忧,陛下持久不决,何也?」仁宗曰:「卿欲谁立?」拯曰:「臣不才备位,乞豫建太子者,为宗庙万世计也。陛下问臣欲谁立,是疑臣也。臣年七十,且无子,非邀福者。」帝喜曰:「徐当议之。」请裁抑内侍,减节冗费,条责诸路监司,御史府得自举属官,减一岁休暇日,事皆施行。
张方平为三司使,坐买豪民产,拯劾奏罢之;而宋祁代方平,拯又论之;祁罢,而拯以枢密直学士权三司使。欧阳修言:「拯所谓牵牛蹊田而夺之牛,罚已重矣,又贪其富,不亦甚乎!」拯因家居避命,久之乃出。其在三司,凡诸管库供上物,旧皆科率外郡,积以困民。拯特为置场和市,民得无扰。吏负钱帛多缧系,间辄逃去,并械其妻子者,类皆释之。迁给事中,为三司使。数日,拜枢密副使。顷之,迁礼部侍郎,辞不受,寻以疾卒,年六十四。赠礼部尚书,谥孝肃。
拯性峭直,恶吏苛刻,务敦厚,虽甚嫉恶,而未尝不推以忠恕也。与人不苟合,不伪辞色悦人,平居无私书,故人、亲党皆绝之。虽贵,衣服、器用、饮食如布衣时。尝曰:「后世子孙仕宦,有犯赃者,不得放归本家,死不得葬大茔中。不从吾志,非吾子若孙也。」初,有子名繶,娶崔氏,通判潭州,卒。崔守死,不更嫁。拯尝出其媵,在父母家生子,崔密抚其母,使谨视之。繶死后,取媵子归,名曰綖。有奏议十五卷。
吴奎,字长文,潍州北海人。性强记,于书无所不读。举《五经》,至大理丞,监京东排岸。庆历宿卫之变,奎上疏曰:「涉春以来,连阴不解,《洪范》所谓'皇之不极,时则有下伐上'者。今卫士之变,起于肘腋,流传四方,惊骇群听。闻皇城司官六人,其五已受责,独杨怀敏尚留。人谓陛下私近幸而屈公法,且获贼之际,传令勿杀,而左右辄屠之。此必其党欲以灭口,不然,何以不奉诏?」遂乞召对面论,仁宗深器之。再迁殿中丞,策贤良方正入等,擢太常博士、通判陈州。
入为右司谏,改起居舍人,同知谏院。每进言,惟劝帝禁束左右奸幸。内东门阑得赂遗物,下吏研治,而开封用内降释之。奎劾尹魏瓘,出瓘越州。彭思永论事,诏诘所从受。奎言:「御史法许风闻,若穷核主名,则后谁敢来告以事?是自涂其耳目也。」上为罢不问。郭承祐、张尧佐为宣徽使,奎连疏其不当,承祐罢使,出尧佐河中。
皇祐中,颇多灾异,奎极言其徵曰:「今冬令反燠,春候反寒,太阳亏明,五星失度,水旱作沴,饥馑荐臻,此天道之不顺也。自东徂西,地震为患,大河横流,堆阜或出,此地道之不顺也。邪曲害政,阴柔蔽明,群小纷争,众情壅塞,西、北贰敌,求欲无厌,此人事之不和也。夫帝王之美,莫大于进贤退不肖。今天下皆谓之贤,陛下知之而不能进;天下皆谓之不肖,陛下知之而不能退。内宠骄恣,近习回挠,阴盛如此,宁不致大异乎?又十数年来下令及所行事,或有名而无实,或始是而终非,或横议所移,或奸谋所破,故群臣百姓,多不甚信,以谓陛下言之虽切而不能行,行之虽锐而不能久。臣愿谨守前诏,坚如金石,或敢私挠,必加之罪,毋为人所测度,而取轻于天下。」
唐介论文彦博,指奎为党,出知密州。加直集贤院,徙两浙转运使。入判登闻检院、同修起居注、知制诰。奉使契丹,会其主加称号,要入贺。奎以使事有职,不为往。归遇契丹使于涂,契丹以金冠为重,纱冠次之。故事,使者相见,其衣服重轻必相当。至是,使者服纱冠,而要奎盛服。奎杀其仪以见,坐是出知寿州。
至和三年,大水,诏中外言得失。奎上疏曰:「陛下在位三十四年,而储嗣未立。在礼,大宗无嗣,则择支子之贤者。以昭穆言,则太祖、太宗之曾孙,所宜建立,以系四海之望。俟有皇子则退之,而优其礼于宗室,谁曰不然?陛下勿听奸人邪谋,以误大事。若仓卒之际,柄有所归,书之史册,为万世叹愤。臣不愿以圣明之资,当危亡之比。此事不宜优游,愿蚤裁定。定之不速,致宗祀无本,郁结群望,推之咎罚,无大于此。」帝感其言,拜翰林学士,权开封府。
奎达于从政,应事敏捷,吏不敢欺。富人孙氏辜榷财利,负其息者,至评取物产及妇女。奎发孙宿恶,徙其兄弟于淮、闽,豪猾畏敛。居三月,治声赫然。除端明殿学士、知成都府,以亲辞,改郓州,复还翰林,拜枢密副使。治平中,丁父忧,居丧毁瘠,庐于墓侧,岁时洁严祭祀,不为浮屠事。
神宗初立,奎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