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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2章

20宋史-第6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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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患将帅之任,艰于称职。臣闻晏子荐司马穰苴曰:「文能附众,武能威敌。」是知将帅之材,非文武兼备,则不可为。我朝自二边款附,久不用兵。近岁有西北之警,补授帅臣,出于遽猝,非自卒伍,即恩泽侯。无信义以结士心,无庄严以正师律,退则奔北,进则被擒,亏损威灵,取侮夷狄,命将之失,未有若今之甚也。愿择名臣,选举深博有谋、知兵练武之士,不限资级,试以边任,临轩敦遣,假以威权,如祖宗朝任郭进、李汉超辈,阃外之事,俾得专之,无以谤谗轻有迁徙,使其足以取重,则安有不称职之忧乎?

  陛下患西北多故,边情罔测,献奇谲空言者多,陈悠久实效者少,备豫不虞,理当先物。臣闻国家和约北戎,爵命西夏,偃革止戈,逾四十载。而守边多任庸人,不严武备,因循姑息,为敌所窥,致元昊悖逆,耶律张皇。未免屈己为民,息兵讲好,皆用苟安之谋,而无经远之策。此班固所谓「不选武略之臣,恃吾所以待寇而行货赂,割剥百姓以奉寇仇」者也。愿陛下特议减三路兵马之驽冗者,以纾经费,以息科敛。然后选将帅,择偏裨,使戢肃骄兵,饬利戎器,识山川形胜,用兵奇正。河朔旷平,可施车阵,亦宜讲求其法。虽二边异时侵轶,恃吾有以待之,庶几无患矣。

  时执政及近臣所对多疏阔,仁宗颇嘉周询详敏。知恩州张得一诛,坐失举,出知永兴军;数日,改知成德军,未行,卒。帝嗟悼之,特赠尚书工部侍郎。

  周询性和易,闻见该洽,明吏事。在安州时,园吏见大蛇垂阑楯,即视之,乃周询醉而假寐,世传其异。

  贾黯,字直孺,邓州穰人。擢进士第一,起家将作临丞、通判襄州。还为秘书省著作佐郎、直集贤院,迁左正言、判三司开拆司。

  黯自以年少遭遇,备位谏官,果于言事。首论韩琦、富弼、范仲淹可大用。杜枢覆张彦方狱,将驳正,忤执政意,执政以他罪绌枢。黯言:「枢无罪,且旨从中出,不因臣下弹奏。恐自此贵幸近习,言一得入,则将阴肆谗毁,害及善良,不可不察。」时言者或论事亡状,辄戒励穷诘。黯奏:「谏官、御史,迹既疏远,未尝预闻时政,不免采于传闻,一有失言,而诘难沮辱随之,非所以开广言路。请如唐太宗用王珪、魏徵故事,每执政奏事,听谏官一人随入。」执政又患言事官旅进,论议上前不肯止。乃诏:「凡欲合班上殿者,皆禀中书俟旨。」黯论以为:「今得进见言事者,独谏官、御史,若然,言路将壅,陛下不得闻外事矣。请如故便。」皆弗许。

  侬智高反,余靖知桂州,杨畋安抚广南东、西路,皆许便宜行事。黯言:「二人临事,指踪不一,则下将无所适从。又靖专节制西路,若贼东向,则非靖所统,无以使众,不若并付靖经制两路。」从之。皇祐四年,同修起居注,徙判盐铁勾院,迁左司谏。建言天下复置义仓,下其说诸路,而论者不一,黯亦反复辨析,卒不果行。宰相刘沆请中外荐举陈乞,一切以诏令从事,毋用例。论者以为非便,黯奏罢之。狄青除枢密副使,黯言:「国初武臣宿将,扶建大业,平定列国,有忠勋者,不可胜数。然未有以卒伍登帷幄者。」不报。会灵观灾,又言:「天意所欲废,当罢营缮,赦守卫者罪,以示儆惧修省之意。」擢知制诰。

  初,仁宗视事退,御迩英阁,召侍臣讲读,而修起居注官独先出。黯言:「君臣访对,动关政体,而史臣不得预闻,请并召侍经筵。」许之。初,迩英、延义二阁,讲读官自有记注。至是,乃罢焉。直龙图阁钱延年擢天章阁待制,黯当命辞,即诋延年不才,不宜污侍从,封词目还中书,命遂寝。

  判吏部流内铨。益州推官桑泽父留乡里,死三年矣。泽为弗知者而调京师,既觉而去。黯奏劾,废终身。福州推官刘捫酰匀嘶龈#嘤喂涿牛鲎嘁晕樘ɡ伞

  时诏两制、两省官唯公事许至中书、枢密院见执政,群臣心知其非,而嫌于自言。后黯知许州,乃言:「他官皆得见执政,而侍从近臣,反疏斥疑间如此。尝闻先朝用王禹偁请,百官候谒宰相,并于政事堂,枢密使亦须聚坐接见,以防请托。令下,左正言谢泌上书,以谓非人主推赤心待大臣,大臣展四体报人主之谊。」即时追寝前诏。

  徙襄州,迎父之官,而父有故人在部中,遣直厅卒致问。黯辄笞卒,父恚,一夕归乡里。他日,疾且亟,黯内怀不自安,请徙郡及解官就养。不报,乃弃官去。而御史吴中复等劾黯辄委州印,挠朝廷法,绌知郢州。未及行,父死。服除,勾当三班院,为翰林学士。唐介等坐言陈升之不当柄用,皆外补。黯奏介等敢言,请宽之。以疾请郡,改侍读学士、知邓州。未行,疾愈,复以为翰林学士、知审官院。

  时官吏有以祖父嫌名,援律为请授他官。黯言:「礼不讳嫌名,二名不偏讳,律:'府号、官称犯祖父名而冒荣居之,又上书若奏事犯祖庙讳,罪皆有差。'又曰:'若嫌名及二名偏犯者,不坐。'今官吏许避嫌名,则或有如此而不自言者,可坐以冒荣之律乎?国朝雍熙中,尝诏:'除官犯私讳者,三省御史台五品、文班四品以上,许用式奏改,余不在此制。'请约雍熙诏书,自某品而上,以礼律从事。」诏非嫌名及二名,不以品秩高下皆听避。

  累迁尚书左司郎中、权知开封府。两军狱囚岁瘐死者众,而吏不任其责。黯言:「吏或怠于视囚,饥渴疾病,因以致死,请岁计死者多少而赏罚之。」府吏额七百人,以罪废复叙者,皆数外补之,黯请叙者须有阙乃补。然所断治,或出己见,人不以为允。御史中丞王畴与其属陈经、吕诲、傅尧俞,谏官司马光、龚鼎臣、王陶,皆言黯刚愎自任,赦书下府,罪应释者反重行之。罢为同提举在京诸司库务。

  英宗即位,迁中书舍人。受诏撰《仁宗实录》,权知审刑院,为群牧使。时封拜皇子,并除检校太傅。黯言:「太师、太傅、太保,是为三师,天子之所师法。子为父师,于义不可,盖前世因循弗思之过。请自今皇子及宗室属卑者,皆毋兼师傅官,随其迁序,改授三公。」下两制议,请如黯奏。而中书亦谓:「自唐以来,亲王无兼师傅者。国朝以三师、三公皆虚名,故因而授之,宜正其失。」诏可。

  迁给事中、权御史中丞。未几,以吕诲知杂事,诲尝弹治黯,逡巡引避。黯言尝荐诲为御史,知其方正谨厚,一时公言,非有嫌怨,愿终与共事,诲乃就职。时帝初即位,王广渊、周孟阳以藩邸之旧,数召对。黯言:「俊乂满朝,未有一被召者,独亲近一二旧人,示天下以不广。请如太宗故事,召侍从馆阁之臣,以备顾问。」帝尝从容谓黯曰:「朕欲用人,少可任者。」黯对:「天下未尝乏人,顾所用如何尔。」退而上五事:一、知人之明,二、养育以渐,三、材不求备,四、以类荐举,五、择取自代。

  后与两制合议,请以濮王为皇伯,执政弗从,数诣中书争论。会大雨水,时黯已被疾,疏言:「简宗庙,逆天时,则水不润下。今二三执政,知陛下为先帝后,乃阿谀容说,违背经义,建两统贰父之说,故七庙神灵震怒,天降雨水,流杀人民。」既病,求出,以翰林侍读学士知陈州。未行,卒,年四十四。口占遗奏数百言,犹以濮王议为请。赠尚书礼部侍郎。

  初,黯母陈归宗,继母史在堂,后迎陈归,二母不相善,黯能安以事之。黯修洁自喜,在朝数言事,或从或否,人称其介直。然卞急,初通判襄州,疑优人戏己,以人SX啖之。在开封,为罪人所詈,又啖以人SX,言者亦以是诋之。

  李京,字伯升,赵州人。进士中第,历平定军判官、冀州推官,改大理寺丞、知魏县。奉法严正,吏不便,欲以苛中京,遂相率遁去。监司果议以苛刻斥京,知府任布曰:「如此,适堕吏计中。」京赖以免。徙永昌县,通判赵州。王拱辰荐为监察御史里行,迁监察御史。

  时太史言日当食不食,群臣皆贺。京上疏曰:「陛下因天之戒,恐惧修省,避正殿,减常膳,故精意感格,日当食而阴云蔽亏。虽宋景公之荧惑退舍,商大戊之桑谷并枯,无以异也。然臣区区窃有所疑者,自宝元初,定襄地震,坏城郭,覆庐舍,压死者以数万人。殆今十年,震动不已,岂非西、北二边,有窥中国之意乎?二月雷发声,在《易》为《豫》,言万物出地,皆悦豫也。八月收声,在《易》为《归妹》,言雷声入地,避群阴之害也。今孟夏雷未发声,岂非号令不信乎?愿陛下饬边臣备夷狄,戒辅臣慎出命,以厌祸于未形。又尚美人弃外馆多年,比闻复召入,臣虑假媚道以为蛊惑,宜亟绝之。苗继宗嫔御子弟,乃缘恩私,为府界提点。宜割帷薄之爱,重名器之分,庶几不累圣政。」仁宗嘉纳,授右正言、直集贤院、同管勾国子监,加史馆修撰。

  数上书论事,宰相贾昌朝不悦。京尝属侍御史吴鼎臣荐推直官李实,鼎臣希昌朝意,以告中丞高若讷。若讷为鼎臣上京简,谪京太常博士、监鄂州税。既至,引令狐崱⑶帐卵裕骸赋嘉汾晒伲孜参迥辏擦险隆⑺那锥裕猿录补剩仪笸獠埂3贾龃Γ钟斜灸O蛘咴谔ǎ度敫笸肌罚河妨喔饕臁N旁战敫螅吠蹶蕖⒑污敖在烁婀椤;嵬浦惫倮钍邓杲蚣蚨Τ家肆羰挡褂罚Τ家辔揭樾灰庥饬皆拢宋艹加胧滴蟮场3汲醣击恚闹铋抑校Τ妓潘绞楸鹬焦试冢剂钅汹蓉较し倩佟3加胧盗庞眩Τ枷缜桑Τ嘉罚佳佑埔涤辛ρ伞4灰桑蛞猿细妫裎角阆瞻兀饰ト┍菹虏熘!刮醇福涔佟Z稼任忌缯伞

  鼎臣,棣州人。既逐京,会昌朝罢,夏竦自北京召为相。鼎臣先论竦在并州杖杀私仆,复与谏官、御史言竦论议与陈执中异,不可共事。竦既罢,遂以刑部员外郎知谏院。上言:「朝廷方与契丹保誓约,而杨怀敏增广塘水,辄生事,民或怨叛,虽斩怀敏,无及矣。」遂为河北体量安抚,令经度塘水利害,而鼎臣更顾望,依违不能决。昌朝与都转运使施昌言议河事不合,鼎臣自度支副使拜天章阁待制,代昌言,数月卒。

  吕景初,字冲之,开封酸枣人。以父荫试秘书省校书郎,举进士,历汝州推官,改著作佐郎、知夏阳县,佥书河南府判官,通判并州。高若讷荐为殿中侍御史。

  张贵妃薨,有司请依荆王故事,辍视朝五日,或欲更增日,听上裁,乃增至七日。景初言:「妃一品当辍朝三日,礼官希旨,使恩礼过荆王,不可以示天下。」妃既追册为皇后,又诏立忌,景初力争,乃罢。

  时兵冗,用度乏,景初奏疏曰:「圣人在上,不能无灾,而有救灾之术。今百姓困穷,国用虚竭,利源已尽,惟有减用度尔。用度之广,无如养兵。比年招置太多,未加拣汰。若兵皆勇健,能捍寇敌,竭民膏血以啖之,犹为不可,况羸疾老怯者,又常过半,徒费粟帛,战则先奔,致勇者亦相牵以败。当祖宗时,四方割据,中国才百余州,民力未完,耕植未广,然用度充足者,兵少故也,而所征皆克。自数十年来,用数倍之兵,所向必败。以此,知兵在精,不在众也。议者屡以为言,陛下不即更者,由大臣偷安避怨,论事之臣,又复缄默,则此弊何时而息。望诏中书、枢密院,议罢招补,而汰冗滥。」

  又言:「坐而论道者,三公也。今辅臣奏事,非留身求罢免,未尝从容独见,以评讲治道。虽愿治如尧、舜,得贤如稷、契,而未至于治者,抑由此也。愿陛下于辅臣、侍从、台谏之列,择其忠信通治道者,屡诏而数访之,幸甚!」又与言事御史马遵、吴中复奏弹梁适与刘宗孟连姻,而宗孟与冀州富人共商贩。下开封府劾治,所言不实,皆坐谪,景初通判江宁府。徙知衡州,复召还台。

  嘉祐初,大雨水,景初曰:「此阴盛阳微之诫也。」乃上疏称:「商、周之盛,并建同姓;两汉皇子,多封大国;有唐宗室,出为刺史;国朝二宗,相继尹京。是欲本支盛强,有磐石之安,则奸雄不敢内窥,而天下有所倚望矣。愿择宗子之贤者,使得问安侍膳于宫中,以消奸萌,或尹京典郡,为夹辅之势。」时狄青为枢密使,得士卒心,议者忧其为变。景初奏疏曰:「天象谪见,妖人讹言,权臣有虚声,为兵众所附,中外为之恟々。此机会之际,间不容发,盖以未立皇子,社稷有此大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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