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宋史-第5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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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又奚能为患哉?至若蜀寇未平,神人共愤,谓宜申饬将帅,速期荡平,既免老师以费财,且防事久则生变。又况邛、蜀物产殷富,其间士卒骄怠,迟留顾恋,实兼有之。莫若勿惮往来,潜为更代,既可均其劳逸,抑可免于迁延。至于河北关防所当加谨者,诚以国家事西南,密谋兴举,若分中朝之势力,则长外寇之奸谋矣。」
时制,沿边粮斛不许过河西,河西青盐不得过界贩鬻,犯者不以多少,处斩。显请犯多者依法,自余别为科断,以差其罪。章上未报,移知秦州。
初,温仲舒知州日,开拓山林,讽藩部献其地。后朝廷虽尝给还,而采伐如故。转运使卢知翰请量给蕃部茶彩,以酬所献,诏遣张从式与显同往规度。显言:「乃者朝命以赵保吉修贡,边城务使安静,若今动众开斥疆境,非便。」议遂罢。
咸平初,入朝,改横海军节度,出知镇州。二年,曹彬卒,复拜枢密使。郊祀,加检校太师。真宗幸大名,内枢惟显与副使宋湜从,言者多谓显专司兵要,谋略非长。会湜卒,乃以参知政事向敏中权同知枢密院事。三年春,改授山南东道节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定州路行营都部署、河北都转运使兼知定州。秋,吏民诣驻泊都部署孔守正言显治状,愿借留。守正以闻。明年秋,加镇、定、高阳关三路都部署,许便宜从事。十月,契丹入寇,前军过威虏军。比时方积雨,契丹以皮为弦,湿缓不堪用,显因大破之,枭获名王、贵将十五人及羽林印二钮,斩首二万级。显上言:「先奉诏令于近边布阵,及应援北平控扼之路。无何,敌骑已越亭障,显之前阵虽有捷克,终违诏命。」上章请罪。上降手札,以慰其忧悸。
明年,求致仕,不许,改河阳三城节度。将之镇,时议亲征契丹,显言:「盛寒在序,敌未犯塞,銮舆轻举,直抵穷边,寇若不逢,师乃先老。况今继迁未灭,西鄙不宁,傥北边部落,与之结援,则中国之患,未可量也。议者乃于此时请复幽蓟,非计之得也。凡建议大事,上下协力,举必成功。今公卿士大夫以至庶人,尚有异同,未可谓为万全之举。若能选择将帅,训练士卒,坚城垒而缮甲兵,亦足以待敌矣。必欲复燕、蓟旧地,则必修文德、养勇锐,同时之利,以奉行天罚而后可。」
景德初,徙知天雄军府。又言:「祖宗以来,多命近臣统领军旅。今后宣徽使,宜于文武群臣中择晓达边事者为之。盖位高则威名著,识远则勋劳立故也。武臣以罪黜者,宜加容贷,不以一眚遂废,苟用之有恩,必得其死力,故曰使功不如使过也。至若临敌命将,则贵专任,出师应敌,则约束将校,使相应援。全是数者,则军威倍壮,人心增勇矣。」既而上表请赴行在,从之。是年秋,遣还镇。
契丹入寇,上议亲征。显复陈三策,谓:「大军方在镇定,契丹必不南侵,车驾止驻澶渊,诏镇定出兵,会河南军,合击之可也。若契丹母子虚张声势,以抗我师,潜遣锐兵南攻驾前诸军,则令镇定之师直冲戎帐,攻其营砦,则沿河游兵不战而自屈矣。否则遣骑兵千、步兵三千于濮州渡河,横掠澶州,继以大军追北掩击,亦可出其不意也。」已而契丹请盟,赵德明遣使修贡称藩,朝廷加赏锡,且许通青盐以济边民,从显之请也。
三年冬,被病,诏中使偕尚医疗视。明年正月,许还京师。时车驾上陵,显谓宾佐曰:「余年位偕极,今天子道出虎牢,不得一拜属车之尘,是遗恨也。」言讫涕下,至京,信宿卒,年七十六。车驾至郑州,闻之,遣宫苑使邓永迁驰还护丧,赠中书令,谥忠肃。录其二子。
显自三班不数年正枢任,奖擢之速,时无拟之者。显吏军司时,张永德以滑州节制为殿前都点检。及显自枢密镇孟津兼相帅,永德由太子太师为相帅,同日宣制,永德兼大夫反在显下,时人讶之。显居中执政,矫情以厚胥吏,龊龊自固而已。在藩镇,颇纵部曲扰下,论者非之。
子希逸字仲庄,以荫补供奉官。好学,尤熟唐史,聚书万余卷。换秩授朝奉大夫、太子中允。咸平初,改殿中丞、直史馆,预修《册府元龟》,加祠部员外郎,卒。希范至如京副使。
论曰:自柴禹锡而下,率因给事藩邸,以攀附致通显者凡七人。若守一之质直,赵镕之勤谨,服劳虽久而益修乃职,则其被眷遇也宜矣。张逊优于理财而未免于媢嫉,周莹练习军旅而颇伤于酷滥,禹锡素称勤敏而不能不涉于朋比,王显虽谨介自将而昧于学识,故莫逃于龊龊之讥。若以勤谨被信任,耆德冠枢宥,而善终如始者,其惟继英乎。《易》曰:「君子有终,吉。」此之谓也。
列传第二十八
○陶穀扈蒙王著王祐子旭孙质杨昭俭鱼崇谅张澹高锡从子冕
陶穀,字秀实,邠州新平人。本姓唐,避晋祖讳改焉。历北齐、隋、唐为名族。祖彦谦,历慈、绛、澧三州刺史,有诗名,自号鹿门先生。父涣,领夷州刺史,唐季之乱,为邠帅杨崇本所害。时穀尚幼,随母柳氏育崇本家。
十余岁,能属文,起家校书郎、单州军事判官。尝以书干宰相李崧,崧甚重其文。时和凝亦为相,同奏为著作佐郎、集贤校理。改监察御史,分司西京,迁虞部员外郎、知制诰。会晋祖废翰林学士,兼掌内外制。词目繁委,穀言多委惬,为当时最。少帝初,赐绯袍、靴、笏、黑银带。天福九年,加仓部郎中。
初,崧从契丹以北,高祖入京师,以崧第赐苏逢吉,而崧别有田宅在西京,逢吉皆取之。崧自北还,因以宅券献逢吉,逢吉不悦,而崧子弟数出怨言。其后逢吉乃诱告崧与弟屿、SR等下狱,崧惧,移病不出。崧族子昉为秘书郎,尝往候崧,崧语昉曰:「迩来朝廷于我有何议?」昉曰:「无他闻,唯陶给事往往于稠人中厚诬叔父。」崧叹曰:「穀自单州判官,吾取为集贤校理,不数年擢掌诰命,吾何负于陶氏子哉?」及崧遇祸,昉尝因公事诣穀,穀问昉:「识李侍中否?」昉敛衽应曰:「远从叔尔。」穀曰:「李氏之祸,穀出力焉。」昉闻之汗出。
穀性急率,尝与兖帅安审信集会,杯酒相失,为审信所奏。时方姑息武臣,穀坐责授太常少卿。尝上言:「顷莅西台,每见台司详断刑狱,少有即时决者。至于闾阎夫妇小有争讼,淹滞积时,坊市死亡丧葬,必俟台司判状,奴婢病亡,亦须检验。吏因缘为奸,而邀求不已,经旬不获埋瘗。望申条约以革其弊。」从之。俄拜中书舍人。尝请教习乐工、停二舞郎,及禁民伐桑枣为薪,并从其请。开运三年,赐金紫。
契丹主北归,胁穀令从行。穀逃匿僧舍中,衣布褐,阳为行者状。军士意其诈,持刃陵胁者日数四。穀颇工历数,谓同辈曰:「西南五星连珠,汉地当有王者出。契丹主必不得归国。」及耶律德光死,有孛光芒指北,穀曰:「自此契丹自相鱼肉,永不乱华矣。」遂归汉,为给事中。乾祐中,令常参官转对。穀上言曰:「五日上章,曾非旧制。百官叙对,且异昌言。徒浼天聪,无益时政,欲乞停转对。在朝群臣有所闻见,即许不时诣阙闻奏。」从之。
仕周为右散骑常侍,世宗即位,迁户部侍郎。从征太原,时鱼崇谅迎母后至,穀乘间言曰:「崇谅宿留不来,有顾望意。」世宗颇疑之。崇谅又表陈母病,诏许归陕州就养,以穀为翰林学士。
世宗尝谓宰相曰:「朕观历代君臣治平之道,诚为不易。又念唐、晋失德之后,乱臣黠将,僭窃者多。今中原甫定,吴、蜀、幽、并尚未平附,声教未能远被,宜令近臣各为论策,宣导经济之略。」乃命承旨徐台符以下二十余人,各撰《为君难为臣不易论》、《平边策》以进。其策率以修文德、来远人为意,惟穀与窦仪、杨昭俭、王朴以封疆密迩江、淮,当用师取之。世宗自克高平,常训兵讲武,思混一天下。及览其策,忻然听纳,由是平南之意益坚矣。
显德三年,迁兵部侍郎,加承旨。世宗留心稼穑,命工刻木为耕夫、织妇、蚕女之状,置于禁中,思广劝课之道,穀为赞辞以进。显德六年,加吏部侍郎。
宋初,转礼部尚书,依前翰林承旨。穀在翰林,与窦仪不协,仪有公望,虑其轧己,尝附宰相赵普与赵逢、高锡辈共排仪,仪终不至相位。
乾德二年,判吏部铨兼知贡举。再为南郊礼仪使,法物制度,多穀所定。时范质为大礼使,以卤簿清游队有甲骑具装,莫知其制度,以问于穀。穀曰:「梁贞明丁丑岁,河南尹张全义献人甲三百副、马具装二百副。其人甲以布为里,黄泬表之,青绿画为甲文,红锦绿青泬为下裙,绛韦为络,金铜玦,长短至膝。前膺为人面二目,背连膺缠以红锦腾蛇。马具装盖寻常马甲,但加珂拂于前膺及后鞦尔。庄宗入洛,悉焚毁。」质命有司如穀说,造以给用。又乘舆大辇,久亡其制,穀创意造之,后承用焉。明德门成,诏穀为之记。
乾德中,命库部员外郎王贻孙、《周易》博士奚屿同考试品官子弟。穀属其子鄑于屿,珝书不通,以合格闻,补殿中省进马。俄为人所发,下御史府案问,屿责授乾州司户,贻孙责授左赞善大夫,夺穀奉两月。穀后累加刑部、户部二尚书。开宝三年,卒,年六十八。赠右仆射。
穀强记嗜学,博通经史,诸子佛老,咸所总览;多蓄法书名画,善隶书。为人隽辨宏博,然奔竞务进,见后学有文采者,必极言以誉之;闻达官有闻望者,则巧诋以排之,其多忌好名类此。初,太祖将受禅,未有禅文,穀在旁,出诸怀中而进之曰:「已成矣。」太祖甚薄之。尝自曰:「吾头骨法相非常,当戴貂蝉冠尔。」盖有意大用也,人多笑之。子邴,至起居舍人。天禧四年,录谷孙寔试秘书省校书郎。
扈蒙,字日用,幽州安次人。曾祖洋,涿州别驾。祖智周,卢龙军节度推官。父曾,内园使。蒙少能文,晋天福中,举进士,入汉为鄠县主簿。赵思绾叛,遣郭从义讨之。郡县吏供给皆戎服趋事,蒙寇服褒博,举止舒缓,从义颇讶之。转运使李谷谓曰:「蒙文学名流,不习吏事。」遂不之问。周广顺中,从归德军节度赵晖为掌书记,召为右拾遗、直史馆、知制诰。蒙从弟载时为翰林学士,兄弟并掌内外制,时号「二扈」。
宋初,由中书舍人迁翰林学士,坐请托于同年仇华,黜为太子左赞善大夫,稍迁左补阙,掌大名市征。六年,复知制诰,充史馆修撰。开宝中,受诏与李穆等同修《五代史》,详定《古今本草》。五年,连知贡举。
七年,蒙上书言:「昔唐文宗每召大臣论事,必命起居郎、起居舍人执笔立于殿侧,以纪时政,故《文宗实录》稍为详备。至后唐明宗,亦命端明殿学士及枢密直学士轮修日历,送史官。近来此事都废,每季虽有内殿日历,枢密院录送史馆,然所记者不过臣下对见辞谢而已。帝王言动,莫得而书。缘宰相以漏泄为虞,昧于宣播,史官疏远,何得与闻。望自今凡有裁制之官,优恤之言,发自宸衷、可书简策者,并委宰臣及参知政事每月轮知抄录,以备史官撰集。」从之,即以参知政事卢多逊典其事。
九年正月,受朝乾元殿,降王在列,声明大备。蒙上《圣功颂》,以述太祖受禅、平一天下之功,其词夸丽,有诏褒之。为卢多逊所恶,出知江陵府。
太宗即位,召拜中书舍人,旋复翰林学士。与李昉同修《太祖实录》。太平兴国四年,从征太原还,转户部侍郎,加承旨。雍熙三年,被疾,以工部尚书致仕。未几,卒,年七十二。赠右仆射。
自张昭、窦仪卒,典章仪注,多蒙所刊定。初,太祖受周禅,追尊四庙,亲郊,以宣祖配天。及太宗即位,礼官以为舜郊喾,商郊冥,周郊后稷,王业所因兴也。若汉高之太公,光武之南顿君,虽有帝父之尊,而无预配天之祭。故自太平兴国三年、六年再郊,并以太祖配,于礼为允。太宗将东封,蒙定议曰:「严父莫大于配天,请以宣祖配天。」自雍熙元年罢封禅为郊祀,遂行其礼,识者非之。
蒙性沉厚,不言人是非,好释典,不喜杀,缙绅称善人。有笑疾,虽上前不自禁。多著述,有《鳌山集》二十卷行于世。载字仲熙,有传,见《五代史》。
王著,字成象,单州单父人。性豁达,无城府。幼能属文,汉乾佑中,举进士。周祖镇大名,世宗侍行,闻著名,召置门下,因得谒见周祖。广顺中,世宗镇澶州,辟观察支使。随世宗入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