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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4章

20宋史-第10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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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又召河中草泽刘巽、华山隐士郑隐、敷水隐士李宁。巽年七十余,以经传讲授,躬耕自给。授大理评事致仕,赐绿袍、笏、银带。隐以经术为业,遇道士传辟谷炼气之法,修习颇验,居华山王刁岩逾二十年,冬夏裳衣皮裘。宁精于药术,老而不衰,常以药施人,人以金帛为报,辄拒之。景德中,万安太后不豫,驿召宁赴阙,未至而后崩。大中祥符四年,赐号正晦先生。上并作诗为赐,加以茶、药、缯帛。独隐辞赐物不受。

  甄栖真,字道渊,单州单父人。博涉经传,长于诗赋。一应进士举,不中第,叹曰:「劳神敝精,以追虚名,无益也。」遂弃其业,读道家书以自乐。初访道于牢山华盖先生,久之出游京师,因入建隆观为道士。周历四方。以药术济人,不取其报。祥符中,寓居晋州,性和静无所好恶,晋人爱之。以为紫极宫主。

  年七十有五,遇人,或以为许元阳,语之曰:「汝风神秀异,有如李筌。虽老矣,尚可仙也。」因授炼形养元之诀,且曰:「得道如反掌,第行之惟艰,汝勉之。」栖真行之二三年,渐反童颜,攀高摄危,轻若飞举。乾兴元年秋,谓其徒曰:「此岁之暮,吾当逝矣。」即宫西北隅自甃殡室。室成,不食一月,与平居所知叙别,以十二月二日衣纸衣卧砖塌卒。人未之奇也。及岁久,形如生,众始惊,传以为尸解。

  栖真自号神光子,与隐人海蟾子者以诗往还。论养生秘术,目曰《还金篇》,凡两卷。

  楚衍,开封阼城人。少通四声字母,里人柳曜师事衍,里中以先生目之。衍于《九章》、《缉古》、《缀术》、《海岛》诸算经尤得其妙。明相法及《聿斯经》,善推步、阴阳、星历之数,间语休咎无不中。自陈试《宣明历》,补司天监学生,迁保章正。天圣初,造新历,众推衍明历数,授灵台郎,与掌历官宋行古等九人制崇天历。进司天监丞,入隶翰林天文。皇祐中,同造《司辰星漏历》十二卷。久之,与周琮同管勾司天监。卒,无子,有女亦善算术。

  僧志言,自言姓许,寿春人。落发东京景德寺七俱胝院,事清璲。初,遂诵经勤苦,志言忽造璲,跪前愿为弟子。璲见其相貌奇古,直视不瞬,心异之,为授具戒。然动止轩昂,语笑无度,多行市里,褰裳疾趋,举指书空,伫立良久;时从屠酤游,饮啖无所择。众以为狂,璲独曰:「此异人也。」

  人有欲为斋施,辄先知其至,不俟款门,指名取供。温州人林仲方自其家以摩衲来献,舟始及岸,遽来取去。仁宗每延入禁中,径登坐结趺,饭毕遽出,未尝揖也。王公士庶召即赴,然莫与交一言者。或阴卜休咎,书纸挥翰甚疾,字体遒壮,初不可晓,其后多验。仁宗春秋渐高,嗣未立,默遣内侍至言所。言所书有「十三郎」字,人莫测何谓。后英宗以濮王第十三子入继,众始悟。大宗正守节请书,言不顾,迫之,得「润州」字。未几,守节薨,赠丹阳郡王。见寺童义怀,抚其背曰:「德山、临济。」怀既落发,住天衣,说法,大为学者所宗,其前知多类此。

  普净院施浴,夜漏初尽,门扉未启,方迎佛而浴室有人声,往视,则言在焉。有具斋荐鲙者,并食之,临流而吐,化为小鲜,群泳而去。海客遇风且没,见僧操絙引舶而济。客至都下遇言,忽谓之曰:「非我,汝奈何?」客记其貌,真引舟者也。与曹州士赵棠善,后棠弃官隐居番禺。人传棠与言数以偈颂相寄,万里间辄数日而达。棠死,亦盛夏身不坏。

  言将死,作颂,不可晓。已而曰:「我从古始成就,逃多国土,今南国矣。」仁宗遣内侍以真身塑像置寺中,榜曰显化禅师。其后善厚者礼之,见额上荧然有光,就视之,得舍利。

  僧怀丙,真定人。巧思出天性,非学所能至也。真定构木为浮图十三级,势尤孤绝。既久而中级大柱坏,欲西北倾,他匠莫能为。怀丙度短长,别作柱,命众工维而上。已而却众工,以一介自从,闭户良久,易柱下,不闻斧凿声。

  赵州洨河凿石为桥,熔铁贯其中。自唐以来相传数百年,大水不能坏。岁久,乡民多盗凿铁,桥遂欹倒,计千夫不能正。怀丙不役众工,以术正之,使复故。河中府浮梁用铁牛八维之,一牛且数万斤。后水暴涨绝梁,牵牛没于河,募能出之者。怀丙以二大舟实土,夹牛维之,用大木为权衡状钩牛,徐去其土,舟浮牛出。转运使张焘以闻,赐紫衣。寻卒。

  许希,开封人。以医为业,补翰林医学。景祐元年,仁宗不豫,侍医数进药,不效,人心忧恐。冀国大长公主荐希,希诊曰:「针心下包络之间,可亟愈。」左右争以为不可,诸黄门祈以身试,试之,无所害。遂以针进,而帝疾愈。命为翰林医官,赐绯衣、银鱼及器币。希拜谢已,又西向拜,帝问其故,对曰:「扁鹊,臣师也。今者非臣之功,殆臣师之赐,安敢忘师乎?」乃请以所得金兴扁鹊庙。帝为筑庙于城西隅,封灵应侯。其后庙益完,学医者归趋之,因立太医局于其旁。

  希至殿中省尚药奉御,卒。著《神应针经要诀》行于世。录其子宗道至内殿崇班。

  庞安时字安常,蕲州蕲水人。儿时能读书,过目辄记。父,世医也,授以脉诀。安时曰:「是不足为也。」独取黄帝、扁鹊之脉书治之,未久,已能通其说,时出新意,辨诘不可屈,父大惊,时年犹未冠。已而病聩,乃益读《灵枢》、《太素》、《甲乙》诸秘书,凡经传百家之涉其道者,靡不通贯。尝曰:「世所谓医书,予皆见之,惟扁鹊之言深矣。盖所谓《难经》者,扁鹊寓术于其书,而言之不祥,意者使后人自求之欤!予之术盖出于此。以之视浅深,决死生,若合符节。且察脉之要,莫急于人迎、寸口。是二脉阴阳相应,如两引绳,阴阳均,则绳之大小等,故定阴阳于喉、手,配覆溢于尺、寸,寓九候于浮沉,分四温于伤寒。此皆扁鹊略开其端,而予参以《内经》诸书,考究而得其说。审而用之,顺而治之,病不得逃矣。」又欲以术告后世,故著《难经辨》数万言。观草木之性与五藏之宜,秩其职任,官其寒热,班其奇偶,以疗百疾,著《主对集》一卷。古今异宜,方术脱遗,备阴阳之变,补仲景《论》。药有后出,古所未知,今不能辨,尝试有功,不可遗也。作《本草补遗》。

  为人治病,率十愈八九。踵门求诊者,为辟邸舍居之,亲视饘粥、药物,必愈而后遣;其不可为者,必实告之,不复为治。活人无数。病家持金帛来谢,不尽取也。

  尝诣舒之桐城,有民家妇孕将产,七日而子不下,百术无所效。安时之弟子李百全适在傍舍,邀安时往视之。才见,即连呼不死,令其家人以汤温其腰腹,自为上下拊摩。孕者觉肠胃微痛,呻吟间生一男子。其家惊喜,而不知所以然。安时曰:「儿已出胞,而一手误执母肠不复能脱,故非符药所能为。吾隔腹扪儿手所在,针其虎口,既痛即缩手,所以遽生,无他术也。」取儿视之,右手虎口针痕存焉。其妙如此。

  有问以华佗之事者,曰:「术若是,非人所能为也。其史之妄乎!」年五十八而疾作,门人请自视脉,笑曰:「吾察之审矣。且出入息亦脉也,今胃气已绝。死矣。」遂屏却药饵。后数日,与客坐语而卒。

  钱乙字仲阳,本吴越王俶支属,祖从北迁,遂为郓州人。父颖善医,然嗜酒喜游,一旦,东之海上不反。乙方三岁,母前死,姑嫁吕氏,哀而收养之,长诲之医,乃告以家世。即泣,请往迹寻,凡八九反。积数岁,遂迎父以归,时已三十年矣。乡人感慨,赋诗咏之。其事吕如事父,吕没无嗣,为收葬行服。

  乙始以《颅UG方》著名,至京师视长公主女疾,授翰林医学。皇子病疭,乙进黄土汤而愈。神宗召问黄土所以愈疾状,对曰:「以土胜水,水得其平,则风自止。」帝悦,擢太医丞,赐金紫。由是公卿宗戚家延致无虚日。

  广亲宗子病,诊之曰:「此可毋药而愈。」其幼在傍,指之曰:「是且暴疾惊人,后三日过午,可无恙。」其家恚,不答。明日,幼果发UH甚急,召乙治之,三日愈。问其故,曰:「火色直视,心与肝俱受邪。过午者,所用时当更也。」王子病呕泄,他医与刚剂,加喘焉。乙曰:「是本中热,脾且伤,奈何复燥之?将不得前后溲。」与之石膏汤,王不信,谢去。信宿浸剧,竟如言而效。

  士病欬,面青而光,气哽哽。乙曰:「肝乘肺,此逆候也。若秋得之,可治;今春,不可治。」其人祈哀,强予药。明日,曰:「吾药再泻肝,而不少却;三补肺,而益虚;又加唇白,法当三日死。今尚能粥,当过期。」居五日而绝。

  孕妇病,医言胎且坠。乙曰:「娠者五藏传养,率六旬乃更。诚能候其月,偏补之,何必坠?」已而母子皆得全。又乳妇因悸而病,既愈,目张不得瞑。乙曰:「煮郁李酒饮之使醉,即愈。所以然者,目系内连肝胆,恐则气结,胆衡不下。郁李能去结,随酒入胆,结去胆下,则目能瞑矣。」饮之,果验。

  乙本有羸疾,每自以意治之,而后甚,叹曰:「此所谓周痹也。入藏者死,吾其已夫。」既而曰:「吾能移之使在末。」因自制药,日夜饮之。左手足忽挛不能用,喜曰:「可矣!」所亲登东山,得茯苓大逾斗。以法啖之尽,由是虽偏废,而风骨悍坚如全人。以病免归,不复出。

  乙为方不名一师,于书无不窥,不靳靳守古法。时度越纵舍,卒与法会。尤遽《本草》诸书,辨正阙误。或得异药,问之,必为言生出本末、物色、名貌差别之详,退而考之皆合。末年挛痹浸剧,知不可为,召亲戚诀别,易衣待尽,遂卒,年八十二。

  僧智缘,随州人,善医。嘉祐末,召至京师,舍于相国寺。每察脉,知人贵贱、祸福、休咎,诊父之脉而能道其子吉凶,所言若神,士大夫争造之。王珪与王安石在翰林,珪疑古无此,安石曰:「昔医和诊晋侯,而知其良臣将死。夫良臣之命乃见于其君之脉,则视父知子,亦何足怪哉!」

  熙宁中,王韶谋取青唐,上言蕃族重僧,而僧结吴叱腊主部帐甚众,请智缘与俱至边。神宗召见,赐白金,遣乘传而西,遂称「经略大师」。智缘有辩口,径入蕃中,说结吴叱腊归化,而他族俞龙珂、禹藏讷令支等皆因以书款。韶颇忌恶之,言其挠边事,召还,以为右街首坐,卒。

  郭天信字佑之,开封人。以技隶太史局。徽宗为端王,尝退朝,天信密遮白曰:「王当有天下。」既而即帝位,因得亲昵。不数年,至枢密都承旨、节度观察留后。其子中复为阁门通事舍人,许陪进士径试大廷,擢秘书省校书郎。未几,天信觉已甚,乞还武爵,又从之。

  政和初,拜定武军节度使、祐神观使,颇与闻外朝政事。见蔡京乱国,每托天文以撼之,且云:「日中有黑子。」帝甚惧,言之不已,京由是黜。张商英方有时望,天信往往称于内朝。商英亦欲借左右游谈之助,阴与相结,使僧德洪辈道达语言。商英劝帝节俭,稍裁抑僧寺,帝始敬畏之,而近侍积不乐,间言浸润,眷日衰。京党因是告商英与天信漏泄禁中语言,天信先发端,窥伺上旨,动息必报,乃从外庭决之,无不如志。商英遂罢。御史中丞张克公复论之,诏贬天信昭化军节度副使、单州安置,命宋康年守单,几其起居。再贬行军司马,窜新州,又徒康年使广东,天信至数月,死。京已再相,犹疑天信挟术多能,死未必实,令康年选吏发棺验视焉。

  魏汉津,本蜀黥卒也。自言师事唐仙人李良号「李八百」者,授以鼎乐之法。尝过三山龙门,闻水声,谓人曰:「其下必有玉。」即脱衣没水,抱石而出,果玉也。皇祐中,与房庶俱以善乐荐,时阮逸方定黍律,不获用。崇宁初犹在,朝廷方协考钟律,得召见,献乐议,言得黄帝,夏禹声为律、身为度之说。谓人主禀赋与众异,请以帝指三节三寸为度,定黄钟之律;而中指之径围,则度量权衡所自出也。又云:「声有太有少。太者,清声,阳也。天道也。少者,浊声,阴也,地道也。中声在其间,人道也。合三才之道,备阴阳奇偶,然后四序可得而调,万物可得而理。」当时以为迂怪,蔡京独神之。或言汉津本范镇之役,稍窥见其制作,而京托之于李良云。

  于是请先铸九鼎,次铸帝坐大钟及二十四气钟。四年三月鼎成,赐号冲显处士。八月,《大晟乐》成。徽宗御大庆殿受群臣朝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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