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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小小账房大将军-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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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赵羽下定决定一定要好好对待这个如同弟弟一般的小家夥的,可是方圆被他爹娘接回家之後就再也没来过,一问方管家,说是方圆的爹在北方的生意做得很好,决定好好到那边专心发展,所以全家都搬过去了。
赵羽难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可是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无论是快乐还是悲伤,都随著时间的流逝淡了痕迹。
如果不是方圆到将军府里做账房先生,不是看到他那双闪亮的大眼睛被勾起记忆深处的印象的话,赵羽或许就想不起来在十二年前,曾经有一个三岁的小孩子哭得比他还难过,一直陪在他身边安慰他的事了,也不会後来对方圆异常的纵容,而给了那个臭小子钻空子的机会。
而那个捡了大便宜的臭小子方圆,三岁的小孩子能记住什麽,他早就不记得十二年前他跟赵羽的相遇了。


《小小账房大将军》番外──赵羽

击鼓回朝时,赵羽突然在行动中拉紧缰绳,跨下的骏马受惊人立,狂风中,长发飘舞,说不尽的潇洒彪悍。周围的将士们都看呆了,眼睛一直跟在赵羽身後。

但是他们也不禁奇怪,好不容易打了胜仗,赵将军怎麽又往回走了?

驱马立於刚刚经历过战事的空地边缘,赵羽翻身下马,眼前尸横遍野……赵羽站在硝烟未尽的战场上,心中总有几分悲凉,主是明主,保了他没有後顾之忧,可是每当班师回朝时,看著阵亡将士家属们那一双双失望悲伤的眼睛,他心中有愧啊!如果他的战术再高明一些,是不是阵亡的人数就可以再少一些?可是副将们却都知道,赵将军已经尽了全力了,换了谁来,就算是三国时的诸葛亮来,伤亡人数也不会比现在更少,他们对赵羽只有由衷的敬佩,如果不是他,能回去的将士最起码少一半以上,说不定会全军覆没,可是他们的赵将军却还要为这个愧疚不已,副将们看著赵羽的眼神满是敬佩。

可是现在赵羽心里想的并不完全是伤亡的将士,他走神了,在刚刚才结束的激烈交战中,被敌国大将司马汉刺中时,在他以为自己死定的时候,他心里想的居然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他们家的账房先生──方圆,应该说是曾经的账房先生。

如果说人临死前看到的都是心中最真实的想念,那麽,那是说他其实是喜欢方圆的吗?

想起自己成亲的那一天,在迎亲路上,满是喧闹的人群,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他却清楚的看到躲在角落里的方圆,那孤独悲伤的身影,让本来应该高高兴兴成亲的他心中一痛,没来由的蒙上一层阴影。

眼角余光看见方圆转身离去时,他的心空了一块,那时他不懂那是什麽?径自痛著,一片茫然,只能像被石化了一般照著司仪先生的指示,一拜天地……

直到在战场上,意识到自己快死的那一刻,他才明白,原来他的心早被方圆带走了。怪不得成亲之後,他看什麽东西都好像隔著一层纱,有种淡漠的不真实感,总是笑不出来,原来是他的心被带走了,没有心的人怎麽笑?

原以为自己怎麽都躲不过那一剑,要死在战场上时,身边的副将救了他一命,他反应过来,反手将剑刺入敌将身体中,鲜血顿时喷满手腕,温热,腥稠,这一切,早就习惯了!

胜利班师回朝,看著城门口迎接他的帝王,兴高采烈的百姓,他却还是觉得失落,这份失落,他没办法告诉任何人,只能深深的将它埋起来。挂著一付面具,微笑待人。

这次的胜利换回了吾国至少十年的太平,十年後,等敌国蓄积了足够的人力物力,那个时候又该开始打战了吧!解决战争最好的方法就是统一,但是现在朝庭的财力也不足啊!一场战下来,伤人伤己,耗掉了国库多少粮草兵器,也得好好休养,根本无力统一大陆。

赵羽坐在兵部的大堂里,看著眼前的镇纸深思,不过,他只是一个臣子,该怎麽做自然有皇上来做决定,以後这段时间,他还是乖乖呆在兵部批阅文件好了,皇上对他信任是信任,但是也别让人说闲话啊!万一来个什麽功高震主,眼前的信任也会随风而去吧!

赵羽看得很开,果然就这样整天呆在兵部里批文件,皇帝也没再让他出征,果然开始对他有些忌惮了。虽然知道这是很正常的事,赵羽却还是觉得很失落,每天安安份份的做他的事,做完了就回家陪老婆。

他们成亲的第三年,王书瑶给赵羽生了一个大胖小子,赵羽大喜,在儿子七个月大的时候跟皇上告了假,带著家人一起上了少室山,为儿子祈福。京城不是没有寺庙,但做为军人的赵羽并不喜欢那种整天念经的寺院,他更喜欢少林寺这样武风浓厚的寺院,虽然是有些莽撞,但是他堂堂一个镇远将军,现在应该没有人该光明正大的对他下手吧!可是事後证明,他果然是大意了!

在一片混乱之中,王书瑶刚把手里的孩子递给赵羽,就被身後袭来的一个黑衣蒙面人一掌打得血肉横飞,居然是连具全尸都保不住,手里抱著孩子没办法去救自己妻子的赵羽悲痛欲绝,发出如负伤野兽般的悲鸣,闻者无不黯然泪下,那蒙面黑衣人正要上面杀掉赵羽的时候,突然从寺内传来一声“阿弥陀佛”,那黑衣人如被雷击,混身一震,蒙面巾上有液体滴落,竟然是血。

来人并未露面就将黑衣人震得内伤,那黑衣人自知不敌,转身狠狠的瞪了一眼赵羽,便飞纵离去,从头到尾,那黑衣人竟能忍住不出声音,难道是因为他怕被人知道他的身份?

大殿旁的侧门里走出一位老和尚,长眉垂耳,看见赵羽正捧著自己妻子身前最喜欢的玉钗神情悲痛,忍不住又念了一句“阿弥陀佛”,然後走到赵羽身边按住他的肩头,轻拍了两下,道:“施主,请节哀!”

赵羽手中的孩子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他母亲已经不在了,一直哭得不停。

那出来的和尚是少林寺的长老,後面少林寺专门派了一队武僧暗中保护赵羽一行人上路,毕竟如果赵羽死在少林寺,少林寺也难逃追究。

孩子一直在哭,疲惫的赵羽怎麽哄都哄不住,看著天色不早,他们在途中一处小镇上的客栈住下,本来赵羽以为自己是男人所以才哄不住孩子,可是客栈老板的夫人都上阵了,也哄不住,这时,方圆出现了……

再一次见到方圆,他已经不是印象中粉嫩可爱的孩子了,那圆圆的娃娃脸被拉长,眼睛上挑成凤眼,已经是足以蛊惑少女的美男子,见到他的那一瞬间,赵羽突然觉得心跳得飞快,眼中居然开始孕育泪水,那陡然的全身放松在方圆面前竟是如此理所当然,连那一路哭闹的孩子也在方圆手里止住了哭声。

可是,看到方圆熟练的哄住孩子的时候,赵羽心中竟然只有酸楚,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有幸成了方圆的夫人,看他的动作那麽熟练,肯定是在家里哄惯孩子的。

随後,他又忍不住唾充自己,妻子刚刚去世没多久,他居然就在为一个男人吃醋,太不像话了!不过,这一时的走神倒是让他从悲痛中挣脱出来,心里全在责怪自己,倒没时间伤心了。

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在方圆面前失态了,看到方圆胸前被自己泪水沾湿的那一块暗色痕迹,赵羽脸红得快烧起来了。

方圆还是走了,总觉得被他毫不犹豫丢下的赵羽不愧是一个军人,迅速收拾好自己的心情,继续赶路。

少林寺的武僧突然收到寺里的消息,让他们赶紧回去,赵羽只得同意了,他不能一直靠著别人来保护自己,结果,路上就出事了,死了好几个士兵,好不容易逃出来,赵羽却身受重伤。

又一次看到方圆的时候,赵羽一直绷紧的心突然放松下来,居然晕了过去。

对於方圆,赵羽的心情一直都很矛盾,他不愿意自己沦陷在那样禁忌的感情里,想要疏远他,可是看到方圆在他面前露出的那种落寞的表情,他总觉得不舍。

方圆让他害怕,在他面前,赵羽觉得自己都不像自己了。

一想到自己居然羞耻的在他面前呻吟哭泣,就让他觉得丢脸得不行,一看到方圆就觉得别扭,就在这样的挣扎中,方圆在他们家住了好长一段时间,连床都上了,可是赵羽总觉得心里还有一些东西解不开,在想起书瑶的时候,突然就被强烈的罪恶感淹没了。

那是他的妻子啊!可是他居然在他妻子失去之後就跟方圆鬼混,居然一次都没有想起过她,要不是她的葬礼还没有举行的话,是不是一辈子他都不会想起她?原来他堂堂赵羽居然是一个薄幸的人!

每次看到方圆的脸,那种从心里涌出来的复杂情感,越是提醒他的不忠和薄情,於是他开始避开方圆,赵羽没有想到他对不起王书瑶,却又何尝对得起方圆?那个一直对他情有独忠,守在他身边的人。

随後,方圆突然消失了,留下一张纸条说是不用找他……

拿著那张纸条,赵羽整个人傻了,站在方圆的房里茫然不知所措,他是不是也失去方圆了?

小国光会说话了,奶声奶气的问他:“方叔呢?”看著仰头祈盼父亲给个答案的小国光,赵羽心里发酸,我们父子两个都被丢下了……

还是一样过著日子,心里却空得发虚,回到府里看不见每次都等在房里的那双眼睛,现在回想起来,看到他时,方圆总是特别高兴,每次都想办法赖在他房里,为什麽自己会糊里糊涂就被他拉上床呢?

想到这里就脸红,虽然很想在方圆面前拿出大将军的气概来,可是一看到他,那些坚持就全丢光了,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虽然是自己先避开他的错,可是方圆怎麽能就这样丢下他,只留下纸条就再也没有音信呢?

越想越觉得不太对劲,方圆从来不对他生气的,怎麽可能会一点音信都没有?就算不想见他,那也应该联系自己家人吧?

叫方叔去他家里询问,心里忐忑不安,不会出什麽事吧?

听到方圆家里人的回答,赵羽心想,果然出事了,跟方圆的家人说了一声,他开始出动人马开始寻找方圆。

心急得像被火焚一样,却一直没有方圆的消息,他像是从这个世上凭空消失了……

不会的!方圆不会出事的!一方面安慰著自己,一方面发了疯似的找他,皇上那边早就告了假,以他现在这种状况,怎麽还有心思去处理那些烦杂的公务。

从宋文轩手里把已经不成人形的方圆抱回来的时候,他心痛欲裂,不停的叫著方圆的名字,方圆却没有任何反应,却在他娘亲的呼唤下醒了过来。

那个一直用全神贯注的眼神看他的方圆,居然没有看他一眼……

逝者已逝,活著的人才重要,等赵羽明白这一点的时候,方圆却不理他了,他是不是已经对他失望了?

赵羽患得患失,左等右等都没有见方圆来找他,想去他家,却又害怕他们之间的关系被方圆的父母知道,方圆对他的痴情,让他一直觉得无论如何自己都不会被抛下,却等来了方圆要成亲的消息。

方圆要成亲了……那一瞬间,心被掏空了,痛得不知道该怎麽办?方圆不要他了……

不知道怎麽到的方圆家,赵羽突然反应过来,在方圆他大哥指明方圆所住院子的所在时,一把推开了那扇门。

如果不是这一次,赵羽可能永远都不知道方圆对他是多少重要,他多麽害怕那一直专注的注视著他的那双眼睛移开。

两个人终於在一起的时候,赵羽很庆幸自己放下了自尊找上门,没让手里的幸福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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