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只道是寻常-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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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平第一次犯戒的我还正在那儿纠结呢，那边厢顾修宸却突然间抬起头来目光紧紧地盯着我。
“于菲菲，你不会真地以为咱俩已经离婚了吧？”这家伙面儿上一派讥诮地看着我说，“难道就没人告诉过你，签了离婚协议还要到民政局去领了离婚证才能够算是正式离婚？还有，”他说，“你手里的离婚协议我想要十份就有十份，想要一百份就有一百份！有没有效都是我说了算！你离家这么久，该出的气也出了，该玩的东西也该玩腻了，过几天就跟我回北京！”
他说这话的时候面儿上虽然是笑着的，可是眼睛里头却冷得没有半点笑意，我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逆着光，他脸上的那些细小的表情我其实压根儿就看不清，可是我觉着这个人他可真无耻啊，他又无耻又冷血，他在拿我跟他离婚的这件事情来开玩笑，他还以为我跟他离婚就只是在跟他耍脾气，他一点儿也不懂得尊重我的感受。
我“嚯”的一下就从客厅里的大沙发上站了起来，我说：
“你什么意思？！”声音里有一丝丝颤抖。可是顾修宸却连看都不看我，自顾自地转身上楼，过了小会儿，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脚步慢慢地走了下来。
“这就是我们的离婚协议。”他站在楼梯上目光冷冷地看着我，“我想你得好好看看。菲菲，”他说，“虽然我们都已经‘离婚’这么久了，可是我想你肯定再没有认认真真地看过这份协议吧？”
水晶灯晕黄的光肆无忌惮地从头顶上泻下来，这个人他站在我对面的楼梯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抬头的时候看清楚了这个人手里拿着的那份文件，那的的确确是当初我们两个签订的离婚协议，没错可是上面除了各项协议条款外别无其它——那上面甚至都没有我和他的签字。
“我只不过用了一支普普通通的消色墨水笔而已，”顾修宸他看着我说，“菲菲，你以为我会真地放了你吗？！你甚至都不知道我为你究竟花了多少心血！从我爱上你的那天起，从你嫁给我的那天开始，我时时刻刻都在想着要怎么才能讨你欢心！可你是怎么对我的呢？你仗着我爱你，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当初那么恳求你你都不肯听我解释！你找你的青梅竹马来给你做靠山，找你的初恋情人出面来跟我打官司，你跟他们两个纠缠不清，却唯独不肯多为我停留一秒！可笑那两个臭小子居然还敢联合起来跟我作对呢！不自量力！你难道不知道吗菲菲，早在四个月前SQ南华就已经不复存在了？你不知道是不是？你根本不关心！你觉得我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不过只是因为我知道我的妻子不高兴了！你不高兴我了就得想办法来哄你高兴，我以为你会回头找我的！可是菲菲，我想我错了，你的心里头或许根本就没有我，否则的话，为什么你从来都没有为我回过一次头呢？
你以为现在就只有你觉着委屈吗？不是的于菲菲，我也很委屈！我的妻子根本就不信任我这难道不值得我委屈吗？我的妻子根本就一点儿都不留恋我，这难道不值得我委屈吗？菲菲，你看看你自己都把你自己给折腾成什么样儿了？！”他站在那里一脸嫌弃地看着我说，“我把你给当成宝贝一样爱护了三年，现在你就是这样报复我的吗？”
我们说这话房子房子外面的暴雨仍然下个不停，豆大的雨点从天空中铺天盖地砸下来，砸得那落地的玻璃窗户噼里啪啦响个不停。我的心脏里不知道为什么一瞬间疼得厉害，我又心疼又觉着委屈，心里头说不出的难受，我看着顾修宸的眼睛本来想一句什么来着，可我一开口说出来的话根本就不是我原来想的，我颤抖着嘴唇哆哆嗦嗦地跟顾修宸说：
“你个混蛋！”
我觉着我是恨他的，这个人他伤了我的心，这个人让我受尽了委屈，可是他现在居然还敢在我面前恶人先告状，他还敢反咬我一口？！我的脑子里突然间一热，头也不回地就想往大门外冲去，结果顾修宸在我身后二话不说地就扑了上来，他一把就把我的手腕给攥住了，我的脸被他给扳了过去，他的嘴巴覆了上来，他啃着我的嘴巴，他咬着我的脖子，我的牛仔裤和小背心刚刚被大雨给淋湿了，现在换成了Ferragamo的黑白相间的连身裙，顾修宸的手从下面探进去，我心里一着急张开嘴就把他的肩膀给咬住了，我咬得很用力，但这并不妨碍顾修宸借着我的力量把我给架在自己的胳膊上，回身就往房间里走。我手忙脚乱地扑打着他，双腿乱蹬，拳头雨点般地落在他的后背上，我一边打一边还不忘口不择词地破口大骂说顾修宸你个混蛋，你他妈真是个混蛋！结果顾修宸二话不说一抬头就把我给吻住了，他被我骂了他还很高兴，挺干脆地用力地吮了吮我的嘴巴说：
“好！你骂得不错，可你他妈的也是个混蛋！”
我们扑打撕咬着进了房间，那铺着橘色床单的漂亮的榻榻米上有我们太多疯狂的记忆，我的漂亮的Fashion的小裙子被顾修宸给剥了下来，那一刻我觉得我的眼睛里有东西就要流下来，我想起这个人他刚刚才跟我说过的话，我确确实实是没有关注过他离婚后的一切动向，但那却并不是因为我不关心，而是因为我压根儿就不敢打听，我怕我打听了就忍不住想要知道更多，忍不住就会越来越想他。我跟穆北和袁睿在一起，我不否认，我是有一点儿想要报复他，可是我想我这样还不是因为我喜欢他？我觉得我突然之间有点儿糊涂了，不知道在我们分开的这个事故里，究竟是谁的委屈要更多一点，究竟是谁应该承担更多的责任。他伤了我的心是真的，可我二话不说地就放弃他了，那也是真的。我只是不想把自己弄成个傻子，我怕有了第一次，以后还会有第二次，我怕我越来越离不开他，越来越多地生活在谎言里。这个人他太聪明了，而我却只是个小傻子，我是永远都斗不过他的。
我的身体被顾修宸给推倒在床上，他的手紧紧地按在我的肌肤上，他吻着我的嘴巴，啃咬着我的脖子，我的乳。房在他的手底下，在他的愤怒的黑暗深沉的眼睛里。我的手碰到他裸。露在外的火。热的皮肤，他的另一只手敏捷地抬高我的腰，他的身。体冲进我的身。体里，我觉得疼，“啊”一声就叫了出来，他的脸蛋就在我的脸蛋上方，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的眼睛，他说菲菲，你觉得疼吗？我也跟你一样疼，可是不管怎么样，你想离开我，那不可能，永远都不可能！
我的眼泪禁不住流得更厉害，我在心里埋怨着这个人的狠心，这个人他曾经是多么的爱我，这个人从来都不肯让我受一点委屈，我偶尔哼哼唧唧为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掉一滴眼泪他都要给当成大事情来处理，可是他现在竟然能如此无视我的痛苦！我觉得我也得让他疼！我手支在枕头上半抬着身体坐起来，我吻他的嘴巴，我咬他的下巴，还啃他的脖。子，我的嘴巴向下滑，我吻他那“碍眼”的凸出的喉结，我咬他光滑的小麦色的肩膀、漂亮的锁骨边的肌肉还有惹人嫌的胸。口上的两颗小豆豆，我的手穿过他的衣服死死地按在他的后背还有结实诱惑的臀。部上，我的腿紧紧地缠在他的腰上，我觉得我要让他痛，让他为我疯狂。这个人的人是我的，这个人的心也是我的，我其实压根儿就一点儿都不想失去他。
我们的嘴巴到最后同时回到了它应该落脚的位置，他捧着我的脸，疯了一样地撕咬，我的嘴巴里有浓重的血腥味道，不知道是我的还是他的血，我的手牢牢地箍在他的后背，他的身体在我的身体里，一下一下坚定地刺入，我们的汁。液流在一起，这个时候我的心里头突然就多了一些留恋的念头，我觉得无论是爱也好恨也好，这个人都必须是我的，而我们必须要在一起，虽然这过程可能不会再像从前那么样美好。这个疯狂的模糊的念头还没有转完，我的身体里突然一阵阵发热，我们同时到达高。潮的时候我仿佛还依稀听见顾修宸模模糊糊地在我耳边说：
“菲菲，你以后无论如何都得学会想念我！”
这个大床四周的纱帐是淡粉色的，床头叮叮当当地挂满了各式各样的风铃。我半趴在顾修宸的肚子上拿手有一下没一下拨弄着玩，顾修宸在我的头顶上方拿嘴乱糟糟地亲吻着我的头发，他一边吻一边还拿手按在我赤。裸的后背上，像弹琴一样一下一下兴致勃勃地在上面跳舞，玩了一会儿，他不知怎么突然间就叹了一口气，说：
“菲菲，你看你真的瘦了呢！”语气就有些埋怨又有些心疼。
我从他的胸口上抬起头来看着他，我觉得我已经太久没有好好地看过这个人了，这个人他依旧是这样的漂亮，性感又迷人，眉毛英气，鼻梁挺直，牙齿又白又整齐，一笑起来还是那个三分无赖三分孩子气还有三分可爱的臭混蛋，这个人他曾经是我的宝贝，他想离开我？不可能！不可能！我想到这儿身体向上挪了一挪，两手包抄，一下子就把他的腰给紧紧紧紧地抱住了。
顾修宸说：“菲菲……”
我说：“嗯？”
他说：“没……没什么……我就想叫叫你的名字！”
我的心脏里在这一刹那突然间就没来由的一酸，我说：“哦，那你叫吧。”
顾修宸说：“菲菲……”
我：“哎！”
这一句话才刚落音，顾修宸突然间就“嚯”地从大床上蹦了起来，两手掐着我的腋下，把我给用床单裹了抱进了浴室里。那里面有一个金色的铁艺的大镜子，他把我给放到了镜子前面，自个儿站在我身后，赤。身裸。体，但是样子愉快，他指着镜子里的那两个紧紧偎依的人儿说：
“看他们，俊男靓女，天造地设的一对你说是不是？”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里那叫一个得瑟呀，我一个忍不住“扑哧”一下就笑了出来，左看右看地端详了一会儿才慢腾腾地回答说：
“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儿意思哈。”
顾修宸笑起来。我这个时候能看得出来因为这一句玩笑话叫他简直就开心到了骨子里，他从身后轻轻地环住我，又探过头来轻轻地吻了吻我的嘴角说：
“是吧？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镜子里的两个人影亲密交叠，我在这个里面看见了快乐的我自己。我们曾经有过多少像这样快乐的时刻，可是为什么，当初我死活闹着要跟他离婚压根儿就一点儿都不顾忌呢？我满脑子琢磨的都是顾修宸的坏处了。我还好意思在这儿一个劲儿地埋怨顾修宸呢！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仗着他爱我，就这样明目张胆地欺负他。
我回过身去亲吻顾修宸的脸，他的眼睛是我最爱的，他的额头又光洁又显得一副聪明样，这个眉毛我也爱，这个鼻子我也喜欢，这颗小虎牙虽然曾经无数次地弄得我又疼又痒痒，但是我喜欢……哦，我曾经那么样地爱过这个人！可我为什么有段时间全部都忘了呢？
顾修宸抱住我的腰，我们的唇齿紧密相依，我的舌头伸进他的嘴巴里，我觉得我们有必要用舌头、嘴唇、手指、肢体、气味等等等等再好好好好地交流一下。我们吻得温柔而狂野、缠绵而激烈，顾修宸的嘴巴沿着我的嘴巴，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向下，他的嘴唇划过我的下巴、脖子、锁骨、胸口、乳。房、小腹还有两腿之间，我们倒在冰冷的铺着蓝色防滑垫的浴室里，我的嘴巴和他的嘴巴紧紧地纠缠在一起，他的身体在我的身体里。我觉得幸福，又觉得难过，我们的爱情终于越过了单纯的甜蜜期，开始变得又让人欢喜又让人充满忧虑。
我们在夜深的时候才紧紧地相拥入睡。我觉得多么留恋，这个对我们来说曾经非常非常普通的夜晚现在居然会变得如此弥足珍贵。
夜里我照旧要起床喝水。我这个人有个非常坏的习惯，睡觉的时候时常要喝一大杯水，然后起夜，从前顾修宸为我这个毛病不知道骂了我多少回。可问题是那时候顾修宸他骂归骂，夜里头如果我口渴他仍然会不分冬冷夏热地爬起来给我弄水喝，或者在我蹦蹦跳跳地上完卫生间跑回来时一把就把我给抓回自己的怀里。
我们有太多美好的回忆，可是现在想起来为什么会这么遥远呢？又遥远又有点儿伤感。
也许后来我妈妈她说得很对，顾修宸他太宠我，他在他自己允许的喜恶范围内充分地无条件地溺爱着我，这跟我爸爸妈妈和我奶奶给予我的不一样，于又一和钱芬芳他们是从来都不会溺爱我的。
我把我们的幸福给当成是他顾修宸必须为我完成义务了，而我在这份充分膨胀的权利面前变得又自私又贪婪，不知道�
